小时候的男孩很讨厌,不,应该是害怕那无光的夜晚,满天星辰也填不满的漆黑夜空宛如无底深渊,是如同沼泽般粘稠的汪·洋大海,随时都张开着它那贪婪的血盆大口,想要将世间万物尽数蚕食,在那一片浓郁的漆黑之中,了无生机,只剩下永恒的死寂。
畏惧,因为黑暗之中,视线一无是处;恐惧,因为暗淡深处,想象肆意横生;害怕,因为黎明未至,自己却仍旧孤身一人。
在这夜晚独自醒来便是男孩最为害怕的事情了,伸手不见五指五指的黑暗,只能躲 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惊恐,弱小,脆弱的自己,仿佛是被某种不可视的幻象给掐住脖颈,呼吸困难,头脑空白。
惊慌失措的开始迫切的压迫自己的精神,闭上眼睛对自己尖叫道:‘快睡,快睡啊!’,却依旧徒劳无功,眼睛虽然能够闭上,可蓬蓬直跳的心却无论如何也安静不下来,睡眠如同遥不可及的地平线,只能远观,却无法抵达, 为此,男孩快要哭了出来。
“羽儿,还睡不着吗?”
而当这个声音响起,男孩所有的不安都会即刻戛然而止,因为,这是父亲的声音。
值得男孩庆幸的是,每每在这个时候,身为自己父亲的男人一定会及时出现,他的身影是夜晚里独一的港湾,他的体温是夜风中唯一的温暖。
只要他在,男孩便会放松下来。
父亲首先会仔细的检查男孩身上的被子,盖得是否严实,接着又会查看男孩的头有没有好好的枕在枕头之上,为他关上门窗,而最后,他会轻轻地抚摸男孩光滑的额头,为他传递勇气,告诉他,父亲就在这儿。
于是,夜晚开始变得不再可怖,而这,也就是男孩童年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不曾改变的夜晚,在空旷却冷寂的宅院里,自己时常外出而不得见面的父亲,却永远都会在自己颤抖于夜晚的恐怖之际恰如其分的飒爽登场,为自己驱逐黑夜的压迫。
这样的夜晚,男孩到底度过了多少个呢?对于当时幼小且无知的孩子而言,计算时间的流逝似乎非常的无意义,只需知道在那段时间里:
“即使常常只能自己独自一人,但父亲其实从不未离开自己,他一定会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所以自己什么也不用害怕。”当时的男孩货真价实地对此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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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羽或许不是一个好师兄,不是一个好徒弟,甚至可能不是一位好丈夫,但他绝对是个好父亲;这点无论是询问他损友般的师弟,或是他为老不尊的师父,他们都只会发自肺腑的肯定杨羽作为父亲的无可挑剔。
今天是自己的孩子杨思辰的生日,这是他步入七岁的日子,杨羽满心期待,甚至超过杨思辰本人,他就像是拥抱着雏鸟,并且孜孜不倦的载着它飞翔的雄鸟一样,为了这一天做好了一切准备。
杨羽早前许诺了孩子,要为他猎一头野猪,是以他昨日便开始在林中踩点,野猪这种动物的食物虽然多以野草树果为主,却偶尔也会捕食兔、老鼠等小型动物,其危险程度丝毫不亚于山林间的各种大型食肉猛兽,甚至可能更加凶悍危险,就连不少捕猎为生的猎户之间亦有这样的俗语:“山林凶险,一猪二熊三老虎。”
而野猪之所以如此危险,很大程度源自于它有着远超其它动物可比的攻击性,通俗易懂的说,野猪这玩意属于少根筋的动物,极其易怒,而且不达目的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一旦被它盯上,直到它放弃追杀为止,它都会马不停蹄的追击目标;除此之外,野猪这种生物还有着极强的领地意识,无关自己饱腹与否,它都会自发性的对踏入自己领地的存在发起攻击,并且与其它食肉动物不同,野猪虽然有自己的领地,但它的活动范围却又不只是领地而已,野猪时常也会离开自己的领地去觅食,所以野猪会毁坏农民的庄稼的原因便是如此。
要想抓野猪,需知其觅食时间之特殊,它一般不会在白日出来捕猎,因而它的觅食时间在多数情况下,都会聚集在朝阳初生的凌晨或者夕阳西下的傍晚。
由于杨思辰的生日宴会被征天门的管事叶知秋敲定在戊时三刻,如若铺设陷阱,到傍晚在去慢悠悠的抓捕猎物,那铁定是来不及料理的了,于是杨羽的选择便只得剩下一个——那就是清晨狩猎。
杨羽在天刚刚蒙蒙亮便进入了山林,最近正是久雨初晴,大风渐止,山林间的土壤湿润而带有浓厚的大自然风味,夹杂着四季更迭与昼夜交替的气息,这是复苏与活跃的味道,昭示着万物生命的律动。
慢步香山茂密的树林之中,脚下疯狂生长着宛若碧绿的海洋般的杂草,由于前些日子的细雨绵绵,仿佛还能看见挂在青草眼角上的雨滴,只肖挺鼻一嗅便会闻到那一片雨水与植被混杂交融的青涩气息。
这里,是驱逐人类,远离文明的自然世界。
虽然没有充足的时间来布置陷阱,但杨羽昨日开始便早已踩好了点,知悉了目标的足迹去向。
杨羽小心翼翼的钻入树林,这里到处长满了高大的红松,之前几日连续不断地狂风席卷,导致此处遍地都是凋零的落叶,而杨羽更是没有刻意掩盖自己行踪,不若说更是完全相反,他大刺刺的迈开步伐,踏在熙熙攘攘的落叶群上,发出纱纱的声响。
待到他走进去数丈之远,抬头遥望,只见不远处几株高耸繁茂的老松下面,有块方圆数丈的小空地,在那里,一个深黑的混世魔王正悠哉的享受着它的食物。
那是一头棕黑色的野猪,皮毛显得油光铮亮,粗而细长的鬃毛好似某种利器,浑身的肌肉健壮又厚实,说是铜墙铁壁亦不为过,在它的腰腹部位有着一道半尺来长老旧的伤疤,显得触目惊心,却似乎对它不成阻碍。
这头野猪体型之肥大,莫说一个成年男子,恐怕再来两三人亦不知能否抬动,但杨羽却丝毫没有半分犹豫与畏惧,他抬起手,竟是向这头还没注意到他的野兽打了一个招呼,似乎他是想从正面捕杀这巨兽不成!?
“哼哧”几声,野猪抬起在地里乱拱着翻找食物的大脑袋,尖锐的獠牙一下对准了眼前的不速之客,漆黑的眼珠看不出丝毫表情,只是一个劲的用粗短的前蹄摩擦着地面,随时准备着要向前发难。
杨羽头也不回,仍旧大大咧咧的向前走着,几个呼吸间,他与这野兽的距离已不足一丈,若有寻常人家目而时之,便能够看到,这个原本理应高大而挺拔的男人,在这庞大的野兽面前,竟显得如斯瘦小。
猛然间,野猪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它的眼睛睁的滚圆,显得恼火异常,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嚎,将脑袋一低,猛的朝杨羽冲撞而来,霎时间,天地一滞,尘土飞扬,树叶纷飞,场面一触即发,凶险万分。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却见杨羽微微一笑,他终于停下了向前的脚步,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握成拳头的手掌伸出了两根手指,恰好对准了那头野猪的额头中央。
紧接着,怪异突现,原本还在急速奔袭的凶猛野猪,就在快要接触到杨羽的那一刻,准确说是它的额头触及到杨羽手指的那一瞬,这头野猪突然受到一阵强烈的阻碍,就如撞上了山岳厚壁般,在一声凄厉而响亮的惨叫声中,野猪一个趔趄,庞大的身躯从杨羽的侧面越过,翻身摔倒。
待仔细查看,这野猪只见出气却不见进气,双眼浑浊无神,嘴角也开始渗出血花泡沫,横躺在地上无力的挣扎一番后,便是彻头彻尾的咽了气。
“呼!”看着自己的杰作,杨羽却不似表面看上去那般轻松,他长出一口气,抬起小臂擦了擦自己额头渗出的细密的冷汗,好似千钧一发的说道:“不用虚想仙果然很难把握分寸啊!浑身的气都快乱成一锅粥了!一两成概率居然还让我成功用出来了!真是谢天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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