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晚上。
[那么……我关灯了。]
光线一暗,我躺在事先铺好地铺上。现在这个季节,夜晚是有些冷的。耳边不远处传来了被褥摩挲的声音。
[晰哥,果然还是……]
[啊,我不盖被子睡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你就好好休息吧。]
我看着千知不安地从床上坐起,我对她稍稍点头,她显得有些无奈地躺回床。这个房子太小了,哪怕是我打地铺,被褥也仅能挨着床边才勉强铺的开。
红色的月光透过窗户射入室内,一如既往的房子,不知为何让我感到有些陌生。
闭上眼,脑袋却是一片空白,今早的疲惫宛如没有发生过一样。若是平时,这个时候我就进入梦乡了。
我略显无聊地盯着天花板,等待着睡意的来临。
[晰哥,睡了吗?]千知似乎察觉到我还没睡,不会是我吵到她了吧?
[抱歉,吵到你了吗?}
[不是……晰哥,可以聊一会天吗?]
也好,千知也睡不着吗?
[好啊,聊一些什么呢?]
[真的是好久没有这样在一起了。]
…………
……
聊了什么?记忆实在是模糊,而且似乎也没有聊多久,我便失去意识,迎来了第二天的太阳。
闻到了很香的蛋味,肚子马上就饿了,我猛地从被褥上坐起。
一瞬,头晕目眩,视野迷糊,眼前仿佛被盖上了白雾,脖子右侧传来异常的刺痛。睡落枕了?还是昨天训练的强度太大现在才反馈到身体上?
而且……头也好痛。
[晰哥,怎么了?]
千知一边端着两碟煎得不错的蛋,一边问我。
[不,没有什么。]我摇摇头,站起身去洗漱。
第二个晚上。
[……晰哥。]
[怎么了?]
我平静地躺在被褥上,和昨天一样,没有睡意。这个学期已经接近尾声了,千知的工作也轻松了许多,今天她也是待在了这里。
空也的事……我不敢问。现在不知道千知和空也的关系怎么样,而且空也面临着非常严峻的难题。
自己说出口也只是徒增千知的担忧罢了。
[……]
千知沉默了有一会。
[晰哥,抱歉……让千知撒一会娇吧……!]语落,千知柔弱的身体连同着被子覆盖了我。
[啊?!]我被吓了一跳,千知的体温也是低得惊人。千知的双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胸口,我的上衣有很明显的拉伸感,我想推开千知。
[晰哥,拜托不要离开我……]
!!!
千知的话冲击了我的心脏。
我感觉我的身体被香气所吞噬,使得我差点丧失了理智。但是,覆盖着我的被子里的她,传来了抽泣的声音。
能感受到千知将脸蛋凑到了我的胸口,她那发着抖的身体,使我感到难受无比。
[晰哥……]
千知撑起了被子,以此,千知的身体完全展现在我的眼前。睡衣都被汗水和泪水打湿了吧,胸口那些布料都随着重力朝下,千知那白皙的胸口被挤成一条深沟,我……连忙转移视线,却对上了千知的眼睛。
一瞬,我移不开她的泪眼,千知的魅力我一直都知道,若不是自己有作为晰哥的责任,我……
否,我在干什么……我到底在干什么!!我为什么我要想这种事!我怎么能有如此龌蹉的想法!她是千知啊……!
我感觉自己就快要发疯。就算是看着千知的眼睛也无法取回我的冷静。
我终于理解我那么多年来的自私。我只顾着自己能够逃离这里却忘记了千知孤单地待在PO机构那么多年。
我想着PO机构的兄弟们一定会同以前一样,大家相互照顾,千知就不会寂寞。但是我错了,事实不是如此,该走的走,大家都被各个部门瓜分。千知渡过的孤独夜晚,可是不比我少啊。
如果我还待在她的身边的话,那该多好。如今,我感到后悔,但是自身的孱弱又让我痛恨不已。对啊,一切都是自己不中用造成的,我是选择无能的废材啊……
我紧紧地将千知搂入怀中。
[千知……对不起……对不起……啊……]
我不得不离开,因为我理解了那边也有人承受着比我们还要痛苦的苦难啊。只要一日没有洗脱我的罪孽,我一日就不得安心。
[但是……晰哥真的很爱你……我不想看到你受伤啊……空也的事也是……我没有想到你承受了那么多……]
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哭了。
[晰哥……帮帮我……我想要自由……]千知的声音已经传达到我的心里。
翌日的清晨,我醒来后,千知已经离开了。
但是昨天晚上,千知已经对我吐露了很多事情。千知想要自由……
千知和空也已经离婚了,也了解到千知和空也的婚姻是为了保护千知的安全。但是……这次空也被带走后……意味着空也用婚姻的手段也保护不了千知。这是PO机构和皇室的操作,千知是美丽的笼中鸟,是笼络贿赂手段中的最优秀的礼品。
那些家伙,就是这样看千知的。
千知和空也婚姻结束的第二日,千知就受到了来自PO机构的信。那是命令函,信函中用非常简洁的字句说明千知要嫁到埃布雷斯家去。
PO机构的等级结构也很复杂,上级与下级的关系很难一下子分清。但是,【我们】是笼中鸟,只要他们喜欢,就可以拎着鸟笼送人。
【我们】毫无反击的机会。
但是,我想保护千知。我是一只脚踏出鸟笼的无用鸟,他们用隐秘的视线看着我,就算我无用,他们也想着在我想逃出的那一刻一把将我抓回去。
无论如何,我都要帮助千知。哪怕是下地狱也好,我会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将你解放。
所以我翘掉了今天的课,去到塞内克学院深处的PO机构。我过去不是为了找茬,而且我就算是灭了埃布雷斯全家,自己死后,千知还是会被PO机构命令嫁给另一位。
因此,我必须要得到权力者的帮助。
她是养育我长大的恩人——碧缇丝老奶奶。
上缴了所有芯片的我,走到了一处不显眼的小房子。大半年前,这个房子被翻新了一遍,而且现在也能听到新的【孩子们】的声音。
[回来了吗?]
熟悉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往这里走’,‘接着往右’,这样的指挥的声音也是好久没有听到了。
老太婆坐在轮椅上了,她在树荫底下乘凉。
[真是……千知没有出事,你就不会回来看一眼我吗?哎呦……真是伤老太婆的心哟……]沧桑的声音下,能听得出她的愉悦。
老太婆,瘦了好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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