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菜是你做的么?”我放下筷子。
-“是啊。”秋水擦了擦嘴,盖上饭盒,以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呃......还,还可以。”土豆炖得生硬,酱汁没有完全入味;菠菜汤里过多的淀粉给嘴里留下一种沙土的质感,干干缩缩的。
-她好像不太满意,“这样啊。”但那已经是我能给出的最温和的回应了。
-我们两人都瘫坐在沙发上,大厅里一片寂静,外面的阳光一点点变得强劲,透亮的金黄渐渐渡进室内。
-光芒慢慢地覆盖到她的身上,照在肌肤,沾在发梢,舒展出长长的睫毛......
-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冲动、欲望,想要将一朵明媚的花儿栽种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她在自己的世界里照耀出美丽的阳光,温暖的爱抚,充足地光合作用着满足,快乐,更多欲望......
-但是,不行!我对自己说,我该抱有的感情,更多的是一种感激,更多地去图谋着回报;这些天来,她对我体现出的友善,就如那阳光,驱散迷雾......
-或许,这样可行:“呐,给我取个名字吧?”
-“我拒绝。”她竟没有丝毫犹豫;气场也突然间转变了,我感知到森林黑暗深处的禁区......
-“为什么?”
-“没有资格。”
-“这是谁说的?完全没有这回事。”
-“最后说一遍,我拒绝。”
-“可——”
-她把身子转过去背对我,倒在沙发上自己的阴影里,她的光芒消散了,进入了一种似曾相识的忧郁......
-僵硬的氛围扩展开来。
-无言,我也倒在靠垫里。
-似乎无意中触及到了她最为敏感的地方......但我没有任何恶意,不是么?只是想要......单纯地......想要个名字吧?......对吧?
-几乎是突然间就......我完全不知情......并没有做错什么......我......应该......
-我好像流了很多汗,但我没有流......
-自身被一种本能的情绪激流卷走。我不住地深呼吸。
-到底碰到了她心中的哪一块?一点点从一阵惊吓的和一种莫名其妙的仓促慌张的情绪中缓解过来,带着困惑,我看向她:仿佛失去了灵魂,倒在太阳的阴影里。她一动不动,我又缓缓把视线转向大厅之外——亮堂的暖洋洋世界,天晴了。
-这沉默教人难以忍受:“喏,出去散步么?”
-话音落后的寂静更加沉闷冗长,时钟滴答,滴答,午后的明媚在大厅的空气中里来回流动,摆荡,像亮白色的半透明的幽灵,萦绕在无声的时光中,旋转,旋转,旋转,过处留下小片的微灼的温暖,一切时间和生命在这呆滞昏沉中一点点蒸发......
-我的意识仿佛也一点点蒸发......不知多久过去,正当渐渐合上眼时——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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