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九个邪教徒,动作整齐地将手伸向腰间,抽出了寒光闪闪的长刀。
他们中的三个,组成了尖刺一样的阵形,当先向着闯入者冲去。
剩下的一十六人,有四个冲向了左侧,四个冲向了右侧,有四个腾跃而起,还有四个,紧紧地跟在了形成尖刺的三人之后。
他们把闯入者所有可能前进的方向全部封死,配合得有条不紊。
十九柄长刀,全都杀气腾腾地闪着寒光,但却只发出了极其微弱的破空之声,
匹夫被这样的阵势围困,便只有「死」一种下场。
但是,闯入者却浑然不惧。
他并未没有出什么匪夷所思的动作,也走没有取出自己的兵器。他只是把手垂在身体的两边,𩲲一个普通的行人走进一家商店时那样,走进了这个满是凶险和诡异的房间里。
然而,所有接近他的兵刃,却全都停了下来。
并不是此人的身上有着强大的护盾力场将这些攻击拦下,而是那十九只持刀的手,已经无法再向前递出掌中的刀。
十九名邪教徒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
即使他们立刻又把另一只手搭上自己的手腕,也无法消减手腕的抖动。
不多时,「当啷、当啷」的一阵连响,十九柄刀全部落在了地上。
「您知道,这种手段对我不起作用。」闯入者低笑着说道。
话音未落,那十九个围攻他的邪教徒,眼睛忽然向外突起,齐齐地向前扑倒在地!
十九人,全灭!
「可恶!」
红裙少女恶声咒骂,再次将手向后一扬,召唤她的手下出列。
她深信刚不可久,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闯入者突然暴发杀了十九人,其目不外是先声夺人,让她心生忌惮;而他现在,必然已是强弩之末。
所以,只要她抓住这个机会,她未必不可以在此时一口气将此人杀掉。
站在红裙女身后的黑衣人一阵沉默,红裙女又大喊了一句「快上」,于是这群人里就又分出了十人。
而此时闯入者已经走入了十三步。
红裙女高声喝道:「一切以保护仪式完成为先!他没有多厉害!」
「是!」
出列的十人齐声大喝。
不过,先前十九人的暴毙终究是在他们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十个人将寒光闪闪的长刀竖胸前,目光警惕地在那人隐藏在兜帽之下的脸,还有他藏在两条长袖之下的手上徘徊,半晌都不能踏出一步。
而那闯入的人,却浑然不觉这长刀的威胁似的,悠然地向前走着,恰若闲庭信步。
而他每向前一步,持刀的十人就向后退一步。
一时之间,竟无一个敢于对他挥刀者!
红衣女勃然大怒,叱道:「上啊,你们这群蠢货!他是吓唬你们的,你们没看出来吗?」
在红衣女的催逼下,终于有一人举刀冲了出去。
这一刀他蓄足了力气,挥舞之间,赫赫风声有若长蛇之嘶鸣。除此之外,他更是用上了在这一邪者里所学的手段,整个身体从脚底开始膨胀,须臾之间化做了一个彪形大汉,把他那松驰的斗篷撑得几乎裂开。
一人出刀之后,立刻就有两人紧随其后。他们与先前一人相似,也把体形变得异常高大魁梧。
即使他们手上根本就没有拿着武器,这么奋力的一捶下去,也定会让地上的石头崩成碎块,何况他们现在人人都持着长刀!
三道凌厉的刀风,交织在一处,把地面划出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然而闯入者仍是垂手走着,即使身上的长袍被这些刀风划出了大大小小的破口,他也丝毫没有动手的迹象。
果然!
红裙女嘴角露出微笑。
她的猜测并没有错。这个男人,已然用尽了力量。
他不过是在死撑而已!
这样的想法才划过她的脑海,红裙女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冻结住了。
「这怎么可能!」她忍不住惊叫出声。
就在那三柄长刀即将临体的前一刻,那三只持刀的手,再一次僵住了!
每一只手都在颤抖!
这一幕,与她不久之前所见的,何其相似!
「不!」
红裙女悲愤地大吼。
但这已经晚了。
那冲到前方的三人,牙齿咯咯地打颤,脖颈、手臂浮现出一道道青筋,不旋踵,他们的眼睛忽然向外崩飞了出去。他们每一个人的舌头都伸得老长,身体在地上晃了几晃,忽然扑通一声跌倒在了地上!
「下一个,又会是谁呢?」闯入者悠然自得地说道,依然不紧不着地向前走着。
但是,没有人愿意充当下一个了。
冲向前方的十人,转眼已去其三,余下的七个,纷纷退守在了正在少女身上绘制图案的十个邪教徒身边。
那红裙少女所说的,不过是「保护仪式」而已,并没有让他们以身犯险,这样的决定才是明智之先。
被绑在柱子上的史蒂夫已经到了垂死之际,眼耳之中不时传来幻影和轰响。
那闯入者才来时,他以为那不过是自己的幻觉,所以并未理会。
而在此时,邪教徒已经死掉了二十二人, 他终于认出了这是现实!
「快……快!」史蒂夫立刻抬起头,焦急地大喊,「快把那十个女人救下来!不能让她的仪式完成!她在召唤邪神!」
「该死的东西!」
红裙少女闻言气极,一把从腰间摸出了一柄飞刀,「嗖」的一下扎在了史蒂夫的胸口!
史蒂夫那边,立刻就没有了声息!
「就你话多,是不是?」红裙少女怒道。
礼式进行到了现在,她已经被打断了不知道多少次,而那闯入者更是已经接近了她这仪式的关键部分。她先前心中的那种狂喜,如今已然变质为了绝望与疯狂混合的情绪。
红裙女不顾一切地转过头来,面纱遮盖的面容已经扭曲,大声地吼道:「所有人,都给我上!今天必须要拦住他!」
「不行啊,圣女大人。」一名持杖的教徒站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弯着腰,无奈地说道。
「你和我说不行?」红裙女的声音拔高了几度,已经接近破音。
「敌人的实力深不可测,恕在下实在是……无能为力。」那教徒答道。
「好,好你个……」
红裙女声音颤抖地指着他。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沙哑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您这声夸奖,我就不客气地笑纳了。」
原来那闯入者,竟已到了离她不足三米的地方!
而她的这些手下,却全无一个敢于上前阻挡!
红裙女悚然而惊。
但更令她惊愕的是,这个闯进来的人,自从来到这个距离之后,就抱着两臂,定定地站在离她不足三米的位置,再也不向前迈上一步了!
这是什么意思?
红裙女心中困惑,却还是狂乱而疯癫地大笑起来:「无名者,看来你终究是怕了!你就站在那里看着吧!等到吾主降临之时,便是你的灭亡之日!」
「哦,是吗?」被称作无名者的闯入者低低地笑,「你何以见得呢?」
「我的法阵、我的仪式、我的咒语,这,难道还不够吗?」
「足够吗?不足够吗?我也不知道呢。」无名者低笑道。
「无论你有何企图,」红裙女癫狂地冷笑,「在吾主降临之时,都将化作乌有。因为,这世间本也就是虚无的。」
说话的同时,她偷眼看了一下那绘图的十名邪教徒的进度,已经接近完成了。
呵,她的神就要降临于此世了!眼前的此人如何嚣张,也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她又何必与此等俗物一较口舌之高下!
「可是……」这时,无名者却突然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所谓的神,其实已经死了?」
「什么?」
红裙女听到了无名者的话,呆愣了半晌,然后便的大笑起来。
她笑得如此张狂、如此恣意,以致于她不得不弯下腰,艰难地喘息,才能在笑声的间隙里漏出一点点余音似的嘲弄:「无名者,枉你一世装神弄鬼,不想竟会说出这么无知而荒谬的话。神已经死了?哈哈哈哈,说出这种话的你,一定已经是个疯子!」
「你难道不知道?我在许多年前,疯得就已经彻底。」无名者说道。
「以前我不敢相信,今日方知这是实情。」红裙女说道。
女裙女从那持杖的邪教徒手里抢过那根长杖,然后便一人擎着那不反光的古镜,一手举着这根木杖,对无名者冷冷地说:「既然你选择了观望,无名者,那就请你做一个本分的观众。能够目睹吾神之降临,便是吾主的仁慈,同时也是我的仁慈。」
十个昏迷的少女后背的图案全部绘制完成了。
邪教徒们将其摆到了仪式要求的位置上。
红裙女一手持镜,一手持杖,扬声诵念。
紧随着她,其余邪教徒的声音也加入了进去。
这是一首古朴而怪异的曲调,其辞开始时还是人类可以听懂的语言,唱着唱着,就变成了一种高亢而尖锐的啸音。
吟唱声中,十名放置在不同位置的少女开始发光。
这光渐渐脱离了她们的身体,与地上法阵的光一同交汇在空中的某处。
红裙女在尖啸声里,高呼着神名,举起了手中的古镜。
于是那些汇集了的、幽暗难辨的光,聚集在了古镜之上。
古镜顿时发出阵阵嗡鸣,逐渐脱离了红裙女的掌控,悬浮在空中。
红裙女后退了七步,对悬在空中的古镜顶礼膜拜,高呼道:「吾主!归虚!德瓦库斯,吾主之名!虚以至其极,宇宙生!」
于是古镜化为了乌黑的一团光影,渐渐暗淡了。
一个巨大的白球,逐渐浮现在了古镜消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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