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格丽特感到耻辱。
她没法不感到耻辱。
那面具人抱着双臂,显然是等着看她的笑话。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所有硬气都是装出来的。
她无比需要食物,哪怕它只是稀得难以填饱肚子的一碗糊糊。
马格丽特端着那碗,手忍不住地发抖。连带着,碗中的水面也一阵摇晃,险些就要洒出来。
「喝吧,喝吧。」面具人嘲笑道。
其余两个邪教徒也不再给少女们盛粥,全神贯注地看向了这里,显然是准备看她的笑话。
马格丽特深吸一口气,单薄的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马格丽特……」柳树人伸出手去,想把自己的那一碗递给她——他手上的绳子已经他在地牢中醒来后,第一眼所见的肌肉女解开了。
其他的人一把碗接过,就大口大口地喝起来。她们确实已经饿得狠了。
只有柳树人,虽然肚子也在咕咕地叫着,却还没有把自己的糊喝掉。
却听见那面具人一冷笑,说道:「看来你想帮她?」
接着,就见他右手扬起,将一样东西掷了过来。
「啪。」
一声钝响。
那东西,重重地砸在了柳树人的碗上。
所有盛在碗里的东西,就这么洒落了一地!
「你太过份了!」柳树人含怒喊道。
「这也叫过份吗?小姑娘,你的见识还是太浅了。」面具人冷笑。
他的眼,仍然紧紧地盯着马格丽特,好像在欣赏她的挣扎。
马格丽特回头向了柳树人一眼。
由于光线太暗,柳树人分辨不出她眼中是什么情绪。
但他已经知道这少女的决心。
「不要……」
柳树人来不及阻止,白发的少女就仰头把糊糊喝了下去。
「哈哈,痛快。」面具人鼓掌,笑声刺耳而难听,「我就喜欢你这样果敢的女孩。希望你难一直好好地活下去,这样才能好好欣赏你接下来的表演。」
马格丽特特咽下了最后一口糊糊,闭上眼,把碗重重地摔在地上。
然后,她忽然弯腰,恶心地呕了起来。
面具人依然张狂地笑着。
而马格丽特,却强迫自己把嘴里的东西再次咽回去。
这样的屈辱,她必会百倍奉还。她发誓。
她的指甲,已深深刺入了她的掌心。
柳树人在一旁徒劳地站着,不知道怎样安慰她。
没多久,这些穿黑斗篷的邪教徒收拾了地上的尸体,从这地牢中离开了。
地牢中再次传来少女们的低泣。
大部分的少女再次躺了下去。
她们不知道被关了多久,似乎已经发不出太多的概叹,只好在死亡来临之前,试着让自己再多活一段时间。
至于有没有获救的希望,谁也不清楚。
唯一仍然坚信有获救可能的,大概只有马格丽特了——或许那个肌肉女也算是一个。
「莎伦。」肌肉女走到柳树人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声音低沉地说。
「你好。我是……艾丽莎。」柳树人拘谨地说。
他还没和这样一个身材丰满的大姐姐待得这样近过。
「你太莽撞了。」莎伦低声说,「你再这样,很快就会饿得受不了。他们虽然不想让我们死掉,但偶尔出现一两个死人,于他们而言却也算不了什么。」
「其实,我现在已经很饿了。」柳树人揉着自己的肚子苦笑道。
「那就躺下,保持体力。」马格丽特冰冷地说。
「那个……」柳树人迟疑地说,「你还好吧?」
「莫非你也想试试?」马格丽特挑高了眉毛。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很有魄力,真的。」柳树人说。
「我不需要人同情。」
马格丽特冷冷地扔了这句话,便独自走到了墙边,抱着腿坐了下去。
「别理她,她就是这样的脾气。」莎伦按着柳树人的肩说。
「哦。」柳树人愣愣地说。
然后,他忽然意识到,莎伦饱满的一对肉球正顶着他的头。他的脸倏地红了。
「那,那个……」柳树人发出尴尬的声音。
他很想从莎伦的手掌下挣开,却又害怕他的挣扎会让那对肉球在他的脑袋两边颤动,因此颇有地进退维谷。
「怎么了?」莎伦低下头,疑惑地问。
「没没没什么……」
柳树人怎么好意思告诉她,她带球撞人,已经犯了规!
啊啊,真是太尴尬了。
思维一片混乱中,柳树人连忙试图寻找话题,于是说道:「那个,有没有有人想过,怎么从这里离开?」
「当然有人想过。」莎伦声音低沉地说道。
「是什么方法?」柳树人下意识地问。
「方法就是——没有办法。」莎伦低笑道。
「不可能吧!」柳树人反驳道,「想办法引看守打开门——就和那个胖子做的一样,然后趁机弄断他的脖子,不就可以逃出去了吗?」
「你以为没什么做过?」莎伦反问。
「是谁这么做过?」柳树人问。
莎伦没有说让,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让他看向一侧。
柳树人顺着莎伦所指引的方向望去,正看到了那白发的少女。
「马格丽特?」柳树人惊呼道。
「没错。」莎伦说。
「所以那胖子才……这么怕她?」柳树人恍然道。
莎伦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在她之前,也有几个人这么做过——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但没有人成功。这些人被打断手脚扔了回来,有些人没多久就死了。」
「但是马格丽特还活得挺好的。」
「可能她比较特殊吧。谁知道那些疯子都想什么呢!」
「哦。」
柳树人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忽然又碰到了莎伦饱满的前胸。
他热度才消的脸,一下子又红了起来。
「能不能,能不能……」柳树人深呼吸了一下,一口气说完,「莎伦,你能不能离得远一点。你顶到我了!」
「原来你在意这个啊。」莎伦好笑地揉了揉柳树人的头发,「看来我应换一条有护裆的裤子了。」
「什,什么?」
「开个玩笑而已。」莎伦摇了摇头,与柳树人离得远了一些,「小妹妹,你好像有点排斥这样与人的亲密接触呢。是家教使然吗?」
「也算是吧。」柳树人说。
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于是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莎伦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啊,冒险者,没什么好说的。」莎伦说道。
「我听说那是一个很危险的职业。女孩子从事这种职业也没问题吗?」柳树人问。
「危险是没错。」莎伦点头,「不过,真正了解它之后,你就会知道,这位职业对于男女都没什么区别。魔兽可不会在意你是男还是女。行了,咱们也该歇息了。我今天已经和你说了太多的话了。」
话完,莎伦就又找了一个地方,躺了下去。
然而柳树人却还站在原地望着她。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要问?」莎伦头枕在臂上,睁开眼睛问道。
「我问一下,厕所怎么走?」柳树人红着脸说。
莎伦于是发出一阵大笑。
「怎么了,我问错什么了吗?」柳树人说。
「不,你没有问错。」莎伦止住笑说道。
「那么,厕所在哪?」柳树人问道。
「你往那边走,一直走就是。」莎伦伸手指向了一个方向。
柳树人道了谢,朝莎伦手指的地方看去,但用到的却仍是黑漆漆的墙壁。
「什么也没有啊?」柳树人茫然地说。
「没错。」莎伦说道,「这里并没有厕所。」
「那小便该怎么办?」
「当然是,就地解决。」
「这……」柳树人不由皱紧了眉,「太不卫生了吧?」
「没有办法,毕竟咱们是囚徒嘛。」莎伦说道。
柳树人只好尴尬地走向那里。
他的鼻子虽然已经适应了这里的味道,但走得离那里更近了之后,却还是忍不住屏住呼吸。
确实味道太差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地虽然遍地都是女性,却因为光线暗淡,不至令他的秘密被人发现。
就这样,三天过去了。
这时柳树人也因为饥饿,变得和其他躺在地上的女人差不多的有气无力。
他十分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跟踪那个黑斗篷。
如果他没有跟来,他就不会被抓到这里来了。
柳树人试图用头上那窗户光线的变化来记录时间,但很快就发现这是徒劳。
尽管邪教徒又送了两回饭——那个面具人却没有再出现了,从墙壁上那扇窗户透来的光线却没有一点变化。
于是柳树人意识到,这窗户通往的并非地面。
他想从窗户里脱身的打算落空了。
柳树人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会结束。
百无聊赖之下,他甚至用勺子在墙角挖起了洞——不是很好挖,但在他的坚持之下,也有一些土石被他挖动了。
「你在干什么?挖逃生的通道?」莎伦问道。
「大概吧。」柳树人有气无力地说。
「没用的。」莎伦说道,「你没办法用这种方法逃出去的。」
「或许很多年之后,会有人能逃掉的。」柳树人说。
「但那肯定不是我们。」莎伦说。
「是啊……」
柳树人悻悻地才掉勺子,无奈地望向黑洞洞的天花板。
要是有一个人,能从天而降地救他出去,那该多好啊!
他已经不知多少次起这个念头了。但其希望之渺茫,和让猴子用打字机敲出一本《哈姆雷特》相比也不遑多让。
或许他应该试试超自然的方法,比如魔法?柳树人想道。
但魔法,他的所知实在有限。况且,初步的施法,他还欠缺一些材料。
柳树人叹了一口气,目光又转到了不远处的白发少女身上。
他总觉得这个一直表现得信心十足的少女会有办法离开这里,可是三天过去了,这少女却仍没有行动。
她是在等待什么吗?
在这样的百无聊赖中,柳树人的思维格外活跃。
没多久,他就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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