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下课的铃声,班上的人都陆续离开了教室,我想他们都是回家了吧。我走到窗户前,透过玻璃看着窗外。雨水淅淅沥沥的打在窗户上。
“最近,好像一直下雨呢。”
有一个学生似乎是准备离开了,临走前走到了我的旁边,似乎是在和我搭话。她好像和我说过很多次话,但是我从没有记住她的名字。不如说班上的所有人的名字我都没有记住。人生会和其他人有很多的交集,但大部分都只是短暂的过往。又何必浪费时间去记住过往的人呢。
“我,讨厌下雨。”
听着雨水落下的声音,总会让我有一些烦躁。这种感觉一直在内心涌动,感觉随时会爆发出来一样。
“的确下雨天很潮湿而且衣服不容易干呢。嘛,不过这样的雨很容易就停了吧。”
她似乎是误解了我的意思,不过也无妨。她背起了包。冲着我微笑了一下,走出了教室。现在教室里只剩下我了。在这里留着也没有意义,准备回去了吧。
幸亏之前准备过一把伞,撑开伞,我也离开了学校。
虽然说留在学校里没有意义,可其实回到家里也是一样的。父亲今天又要到深夜才回来吧。母亲已经去世了,我连一次都没有见过她……没有人的家,应该不算是家吧。
我还记得父亲和我说过,他希望我能普通的过完这一生。我想现在已经够普通了吧。
这样……就好了吗……?
真是的……一到下雨天就会开始想很多了。所以说,我讨厌下雨啊。
雨并没有停下来,不仅如此,还越下越大。加上呼啸的风,让前面的路越来越难走了。我只好走进旁边一个奶茶店里稍微避一下雨。
“一杯大杯的奶茶,谢谢。”
既然都来了,那还是买一些吧。这家奶茶店就开在我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我也经常会进来买一杯。拿着手上温热的奶茶,感觉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吕朝霞,我们又碰面了呢。”
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稍微侧过身,看见了之前在教室里遇见的学生。
真是糟糕啊。要尽量不暴露自己已经忘记她名字的事情。
我装作很镇定的样子看着她。
“你也是在这里避雨的吗?”
“诶?不是啊,我住在这里啊。我记得我和朝霞说过啊。你忘记了?”
真是失误。我的确是不记得了……这么说来,家里是开奶茶店的。这样一说是有点印象。我记得是……
“林琥珀?”
“为什么要用这种试探性的语气啊,你把你同学的名字都忘了吗?”
我似乎是想起来了。真是奇怪,这个琥珀色的眼睛,我应该不容易忘记的才对。我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琥珀似乎只是开了个玩笑。并没有太深层方面的意思。
“你一直住在这里吗?”
“不可能的吧。这里开店才开了2年而已。”
“说的也是呢……我其实很喜欢这里的奶茶。味道很浓,也其他地方不一样。”
“那当然了,汐姐做什么都很认真的,就连奶茶都是世界一流的!”
汐姐……说的应该是前台那一位吧?我稍微把视线移过去,前台的女性正在玩手机,虽然如此但注意力似乎一直在观察着周围。在和她眼睛对上之前我移开了视线。
“话说我还是第一次在这里看见琥珀,我也来过不少次了才对。”
“因为之前我都出去送外卖了啦,和汐姐一起住在这里我也要稍微做点事情。”
我看了一眼汐姐又看了一眼琥珀,她们年纪好像相差并不大,也不是姐妹的样子。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们走到了一起呢?
我在想,这是能开口问的事情吗?不过就在我犹豫的时候琥珀披上了雨衣。
“抱歉啦,时间有点急,我要去送外卖了。”
“再这样的雨天里吗?”
“是啊,不如说只有这样的天气外卖的量才多啊。”
的确是这样的……也真是不容易啊。我看着琥珀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大雨中,不免有些感慨。
过了一段时间,外面的风和雨都开始小了起来,差不多也要回去了吧……我把奶茶一口气喝光丢进了垃圾桶。
“你,为什么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呢?”
我刚想迈出去的脚步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正在玩手机的前台。
“你在……和我说话吗?”
“在这里还有别的人吗?”
“是没有啦。有什么事情吗?”
“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不过那时候我不想惹麻烦。但既然你是小琥的同学,我不希望你给小琥带来不好的影响。”
“……听起来你很照顾她?”
我走到前台身体靠在台上。她露出着很欣慰的微笑却摇了摇头,语气稍微有些无奈,却听不到一丝抱怨。
“毕竟是家人啊。总之,你可别影响到琥珀。”
总觉得,有点羡慕这样的关系呢。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就算是回答吧,她也是报以了微笑。老实说,一般店里的这些服务员,尽管脸上的面容充满着笑容,却给我感觉很虚伪。不过她的微笑没有给我这种感觉。
离开了奶茶店,重新走在大街上,可能因为之前下了暴雨的原因,尽管雨快停了大街上还是没有人。我走到一个拐角处,看向了一个小巷子里,穿过这里就能走近路的回到家里了。不过,里面一盏灯都没有,因为乌云的缘故加上本身就已经在傍晚的时间,小巷子里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清。小时候还会当做探险一样走进去,不过长大了,就不会了,我走进了小巷子里,因为还在下雨是缘故很潮湿,里面有一股很浓的味道传过来,总之,很让人恶心。有一些流浪汉躺在地上,眼神一直看着我,哪怕隔着很远也在注视着我。这里属于“规格外”的地方,没有人打扫没有人整理没有人管理。说的夸张点,如果有人死在了里面的话,也不会有人知道的。所以里面也是一个自杀圣地吧。因为,没有人会来这救你的,这里的流浪汉都等着你死然后把你口袋的东西,衣服全部拿走。不过他们不会主动的去杀人或者害人,如果一旦出现案件,那么这里就不在是规格外了,会有一堆警察过来这里,之后他们也会失去生存的地方。所以他们还是比较安稳的。只是不知道,在这里自杀的人,在人生的最后一刻感受到如此的孤独,会不会后悔呢。
不管怎么说,我可没有活够呢。虽然觉得人生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寻找活着的意义也是人生的意义之一。
我加快了走路的速度,想赶快离开这里。突然,旁边有一个让我很在意的身影让我不自觉的把目光移了过去。
在这里的流浪汉一般都是那种上了年纪的,没有子女抚养或者被子女赶出去的。也有那些身体残疾的。总之都是那些无家可归的人。而面前的少女,是的,少女,可能和我差不多年纪吧。她穿着一身白色的洋服,应该是白色吧,衣服上已经充满了泥和污渍,但是半白的地方就能看出,这件衣服,原本一定很漂亮吧。穿着这件洋服的少女,拥有着就像是天空一样蓝色而漂亮的长发,红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巷子里本应该有点吓人,但是没有光泽的瞳孔却给人很可怜的感觉。少女整个人坐在墙边,不顾脏的后背靠在墙上。头发似乎是因为刚才的雨湿哒哒的。
让我明确来说的话,这个人,不像是流浪汉,气质来说就不是。父亲告诫我,只要过好自己的就可以了,不要太过在意别人的事情。
可是我一直很叛逆。
我蹲在她的面前,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似乎没有反应,我又轻轻摇了摇她的身体。她突然整个人向前倾倒了下去,我赶紧扶住了她的身体,她闭着眼睛,似乎是昏迷过去了,可能是太疲惫了吧。我感觉到身后流浪汉传过来的如同豺狼一样的视线,如果把这样一个少女留在这的话……嗯……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我干脆直接背起了她,我也是个女孩子,力气不大,但是能轻松的背起她,她的确很轻呢,看起来也很消瘦。我背着她走出了巷子,虽然之后父亲肯定会怪我的,不过,我还是决定先把她带到家里去。
父亲还没有回家,根据平时的时间估计要深夜了吧。我把少女放到自己的床上,她的衣服很脏了,继续让她穿着也不合适。不过好像帮她脱掉也不合适的样子……算了,都是女孩子的话应该不要紧吧。我解开了少女的衣服,少女的肌肤又白又嫩,就像是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一样。真是羡慕呢,我自己的皮肤都已经有些粗糙了。我把自己喜欢的一件睡衣给她穿上了,好在身材差不多看起来还有些合适。我拿了一个小椅子坐在了旁边静静的看着她,她还在沉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刚才我都这么大动静了她都没有反应,如果把她留在那个巷子里……哎真是不敢想象。
我看了一下时间,正好也快到晚饭的时间了,路上耽搁了很久呢。差不多我也要去准备晚饭了,冰箱里还有食材看能不能多做一点。我从椅子上起身打算前往厨房。
“……叶……晚安……”
突然身后传了很轻的声音,转过身,似乎是少女的梦话罢了,不过少女的表情似乎柔和了很多。叶,恐怕是少女曾经很信任的对象吧。
“晚安……”
我轻轻的就回答了一声,关上灯让她安静的继续睡一会儿后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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