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葉,稀撞喔,小雪餓了。」一把奶聲奶氣的聲音中斷了我那充滿著哲學意味的夢。
「呵~~~哎~~~ (打呵欠),小雪,我這就起來做早餐。」我強行撑開眼皮説著。
「嗯,小雪先去準秘色材喔。」小雪説完就抱著一隻褪色了很久的棕色小熊,一顛一顛地走向廚房。
我默默地望著她那小小的背影。已經三年了,我還是不敢相信我和這個小女孩都已經習慣了過著這種彼此相依的生活; 不,應該說,我還是不敢相信她和我倆都在不知不覺間,允許對方接近自己到這種地步。
「葉葉,快點歌內喔!」小雪催促著。
「我這就過來!」我回答說。
過了一會兒,小雪和我面前的盤子都分別放著兩片香噴噴的煎雞蛋和兩塊微微烤焦的白麵包,只是小雪旁邊比我多了一杯蜜糖水。
「葉葉,辛夫你了。」小雪説完後,吞下口水,強忍著比我先吃的衝動。
看見小雪如此的舉動,令我心中一暖。
「嗯,快點吃吧,不用等我。」
我話剛說完,小雪立刻像如臨大敵一般,拿起了叉子,戳破盤子上的半熟煎蛋,
另一隻手則拿著麵包沾起那慢慢流出來的蛋黃,然後便急不及待地將沾到蛋汁那部分的麵包放進口裏。
當嘴裏的食物把臉頰都塞得鼓鼓時,小雪便會用雙手捧起比她臉還要大的蜜糖水杯,咕嚕咕嚕的將蜜糖水就著食物吞下去。
最後,還會露出滿足的笑容治癒世人的心。
每天早上小雪都會不厭其煩地重複以上步驟直至把早餐吃完。
不過,令我好奇的是她每次都有辦法按照一定比例分配雞蛋,麵包和蜜糖水。以致於她喝下最後一口蜜糖水時便會剛剛好把早餐吃完。
早餐過後,小雪便起來幫忙收拾餐具,連我那份也收拾掉。
「小雪越來越像一個大人了,都已經能幫忙分擔家務了!」我笑著說。
「那還用説!小雪已經五歳了,霜雪姐姐說過成熟的女性是有能力幫助別人,亦不會太過依賴別人的。」小雪説著説著還悄悄地握緊垂在身子右邊的小拳頭。這副強忍著因被讚賞而喜悅的模樣實在是犯規程度的可愛。
不過話說回來,這麼正常的話真的是那個我所認識的寒霜雪説的?
「霜雪姐姐之後還輕輕地說什麼「更不可依賴男人」和「要從正面擊潰他們」什麼的。不過聲音太小,小雪不太聽得清楚。」小雪一面疑惑道。
呃,這麽正常的話真的是那個我所認識的寒霜雪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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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國家規定小孩子在七歲之前,是不能上學的。
除了貴族和大商家,正常人是不可能負擔得起雇用家庭教師的工資的。
所以大多時在早飯過後,我便會帶著小雪去城市西區的修道院那邊報到。那裡的修女會幫忙照顧小雪,直到我完成工作後回來接她。
道別過小雪後,我懷著一點都不想工作的心情走向東區的冒險者公會門前,默默看着那早已被本地居民看腻了的寒都城地標 — 勇者之像。
正當我虔誠地祈禱著勇者大人能夠實現我終生不用工作的夢想時。
「這位罪犯先生,請問你鬼鬼崇崇的想對勇者大人的像做什麼?」一把冷冰冰的聲音突然從我正後方傳來。
「拜託,現在是大白天,又是在冒險者公會門前,稍微有點腦子的正常人都不可能選擇此時此地作案的。退一步來說,你有證據證明我「站著」本身觸犯了任何一條皇室律法嗎?沒有吧?另外,也請不要跳過審訊程序直接將我判定為罪犯。尊貴的副騎士長大人。」聽見這把聲音,我便下意識地回了嘴。
不出所料,我一轉過身後便看到一名身穿純白色騎士裝束、有着黑色長髮、身材修長丶充滿著東方氣息、臉容更是美得令人窒息的年輕女子。
補充一下,她臉上的表情同樣是冰冷得令人窒息 —— 而且是物理層面上的窒息。
「單憑那「你們有證據嗎?」、「我案發時不在場。」、「我根本沒有殺人動機。」此類罪犯式發言,我已經有理由將你就地處...咳咳...抓捕了。」年輕女子一臉認真道。
呃...你剛剛絕對是想說就地處決的吧,弄得我也懶得吐嘈後兩個明顯是跑題的例證。
眼見她越說越跑題,我只好將目光轉向她身旁的兩名騎士,問道:
「那個....你們副騎士長大人最近是不是經常去中央廣場看那齣「名偵探貓先生」話劇?」我話語間的意思已是不言而喻。順帶一提,小雪也很喜歡這齣話劇。
我話剛說完,年輕女子立刻用比剛剛看著我時還冰冷的眼神盯著她的同僚,可怕得連我這旁觀的也被嚇倒了,更别説兩位當時人。
……..嗯 兩位當時人立刻害怕得閉口不言。
不過我亦從這反應中得出了我想知道的答案,然後也只好在心裏道,「辛苦了,兩位騎士先生。」
而正當兩位騎士先生被盯得精神都快要崩潰的時候,有人出現了,是英雄吧,一定是英雄,因為英雄就是會等大伙兒都快要死的時候才出現的。
「嗨~!小霜雪。喔!葉子也在呢!哈囉~」有聲音從遠處緩緩傳來。
這把聲音的主人正是我為數不多的幾位熟人之一;等等,差點忘記我和這位名叫寒霜雪的副騎士長大人也算是熟人........大概吧。
這位正用著輕快步伐走過來的女士;有着一頭漂亮的暗紅色短髪、健康的淡麥色肌膚、亦有著因為長年從事體力工作、連蓬鬆的農家服裝也難以掩蓋的姣好線條和身段。
其實單單是這樣就已經很有魅力,更不用說她的臉容還是在美的標準之上。
「早安,藍天奈小姐。」寒霜雪説完後,還像紳士般把手放胸前,向藍天奈輕輕點了一下頭。
不過我們的藍天奈小姐好像對此非常不滿,
「小霜雪!上次和小雪妹妹在你家一起學習時,你不是自然而然地叫天奈的嗎?」
「那...那...那個不正...正..是因爲在家才...才...才辦得到的嗎。」寒霜雪弱弱地說著,害羞得耳根子都微微紅了。
「這樣也算是理由嗎?」藍天奈似乎不打算放過寒霜雪。
「那...那...天...天...」寒霜雪非常努力地想把那兩個字從口中擠出來。
說真的,藍天奈也未免太強了吧,竟然這麼輕易便能把那個可怕的寒霜雪逼到如此地步。
不過,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只好幫我們可怕,不,現在是可愛的副騎士長大人打圓場。
「咳咳,早安,藍天奈女士」我故意打岔道。
「葉子...你也跟著起哄是不是?」藍天奈有氣無力地説。
「不,我想要說的是,天奈你不是要搬運貨物到公會的嗎?」我指一指疊在她肩上那五袋等身高的大麥。
「咦!?對哦,那我先走了,回頭再找你們聊天。」藍天奈說著便飛奔而去了。
寒霜雪頓時鬆了一口氣,接著便頭也不回地轉過身,帶著她的同僚繼續巡邏的工作。
不得不說,這樣一言不發地離開正符合寒霜雪冷酷帥氣的風格。
而正當我也準備轉身,往冒臉者公會的方向去時。
我的視線剛好沒有錯過到寒霜雪那手掌正越過了肩膊,往身後半開半合,像貓爪般左右揮動的瞬間。
面對這樣含蓄的道別,我也只好心裏默默回答她「知道了,明天見。」。
不得不說,這樣一言不發的道別正保持了寒霜雪那冷酷帥氣的形象。
然後,我便走進了冒險者公會開始我一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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