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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生而自由

第二章 生而自由

何为存在?

哲学家笛卡尔提出,“我思故我在。”“我在怀疑”即“我在思想”这件事确实无疑,那么一定是有一个在思想的“我”。即“我”的存在与否,由我的思想存在与否为标准。

笛卡尔,这位远古时代的思想者,为后世的灵魂学研究提出了启蒙级的思想课题。

如今,从灵魂剥除到魂体游离,人类对于灵魂力量的运用越来越娴熟,对灵魂体系的建立也已初现规模。

从数万年,世界进入灵魂时代,人类在灵魂力量的道路上大步向前,直至〖天堂〗坠落,「大巫」,「灵魂语者」,「引路人」……这些曾经站立于力量巅峰的灵魂能力者,也随着大幕的拉下,从此淡出舞台,消隐于人们的视线外。

紧接着,以打着“回归本质”旗号的考古学家「源生学派」;追求破坏巅峰力量的暴乱分子「灾厄暴徒」;以圣光为信仰,以“均衡”为信条的「曙光教派」。由三方之间争锋拉锯的局面产生了。

当时的世界一片混乱,人们团结同教,仇视异己,疯狂制造对所谓“异端”的恐怖袭击,信仰反而成为了悬在人类头顶上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很多悲观的学者认为,人类文明将会终结在这场席卷【世界】的风暴中。

直到「伪神」的出现。

史学家阿帕度-弗拉基米尔在他的著作《复生者之叹》中,以相当大的篇幅,对「伪神」进行了系统的讲解与论述。阿帕度认为,伪神的出现对世界带来了巨大的影响,包括“鳞疮”瘟疫的传播、“失魂病”的出现、“元素风暴”的肆虐,等等……

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众伪神的出现,人类才能被迫团结起来,结成同盟,以至于在战争结束后,昔日的同盟转化为了现在四个联盟组织,促成相互之间的沟通理解,为和平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所以一分为二的看,伪神的出现也是终结了混乱时代,有正面的意义。

伪神共有十一个,他们的能力各自成一体系,互不相同。但是他们却都有几个共同点:无人可挡的强大力量,疯子一般的思维,强烈的渴望,以及……永不消亡的灵魂。

在于伪神的战争中,人们发现,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真正杀死伪神,他们的灵魂早已做到永不消亡、无法毁灭,无论摧毁他们的肉体多少次,他们都可以再次回来。无奈之下,人们选出一群具有强大灵魂的战士,将人类掌握的所有灵魂能力都交予他们。背负着人类最后的希望,这群「斩首者」最终重创了伪神们,并将其中几名伪神封印在了“青龙轴”之中。

至此,伪神的时代结束了。人类文明迎来了新的“曙光”。

战后不久,原曙光教派高阶传教士马歇尔-阿鲁高脱离了教派,独自在宇宙空间中游荡,于一千七百年前建立了「星辰学派」,即如今的星辰殿。

自星辰学派建立之初,便引起了世人特别是学者们的广泛关注,以对“发生在宇宙里的种种现象观测、记录、分析最终解开谜团”为目标的星辰学派,很快吸引了众多学者的加入,进而迅速壮大起来。

不同于许多学派,在取得了一定成绩后就开始功利化的行为,星辰学派一直没有改变其初衷,这也赢得了学术界的高度评价,特别是在好奇心强烈的年轻学者中间,能进入星辰学派——星辰殿——研究,那是他们内心最大的渴望。

然而,正如圣光投下之处必有暗影一样。星辰殿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也埋藏着无法公诸于世的秘密。

曙光教派失窃的重要“神器”,在与伪神「末日预兆」——芩非的作战中所得无价之宝,“吞噬之种”,此时正被星辰殿藏匿在一个神秘的隔离星区。

“命运”——这个时代的人最常提及的字眼。偏激的人类,对命运的看法很难被转变。无论你相不相信,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许我们所无法触及的地方,真的有一只无形的手,掌控着万事万物的最终走向。

如今,这只无形的手,正拂过广阔无垠的宇宙空间,抵达了那片被隐匿的星区。在露伊的脚踏进平台上隐藏房间时;当米拉特情不自禁拿起一只花瓶,仔细抚摸上面独特星图纹路时;当万万千千生灵一同呼吸时;当,平台中心的黑色光球上,原本规律摆动的光丝,仿佛惊颤般根根竖起的一刹那,无形的手指划过了星环与星环光芒交界之处。

命运,已决定了它前行的轨迹。

围绕着这座平台工作、休息,以及做其他任何事的人们,在那一瞬间都下意识地望向同一个方向,来自灵魂深处的指引,指引着他们望向那神秘的黑色光球。

仿佛成蝶破茧,光球的表面裂开一道裂痕,耀眼的白光从中溢出,如同液体般很快就布满了整个黑球。在白光的笼罩下,黑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缩小,最终,黑色的部分完全消失。白光得到了黑球的能量后,不断自我塑造,最终,变成了一个由纯净能量形成的,极其匀称、毫无瑕疵的男性躯体。

男子睁开一双金色的眼眸,不停流淌出白金色的纯净能量,在半空中如风吹杨柳般不断摆动着,其中夹杂着几根怪异的鲜红,冲淡了他身上神圣的气息。

男子仰面,凝视着两座星环交界处,在那里,真正的星空从中露出,男子点了点头。紧接着,没看到他有什么动作,全身的光分解成无数相互平行的射线,一排排朝着侧面移去,很快,男子消失了,只看到一条光路如同河流般,流向远处。

房间里的露伊与米拉特回过神来,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脸上惊愕的表情。

露伊抚着胸口,惊魂未定:“到底……发生了什么?”

“快……快出去看看!”米拉特最先反应过来,发了疯一般冲向门外,把露伊撞到一旁。但露伊也根本顾不上说什么,迅速尾随其后,两人奔向观测台。

不见了。她们观测了两年的黑色光球,那熟悉到能默写出光丝摆动规律的黑球,此时已经消失不见,原本禁锢黑球的地方,此时只剩下了一片虚无。

许久。

“啊啊——!”露伊突然抱头蹲下,大声尖叫起来。米拉特两只手扒在护栏上,才勉强没有栽倒在地,她的腿已经软了。

怎么办?

米拉特的脑子里此时只剩下嗡嗡作响的杂音,她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

重要的研究样本在她们眼皮底下消失了。

的确,这个工作的确非常非常枯燥,无趣。但是并不意味着它不重要。星辰殿的每一个研究样本,都不容有失,其价值,都是自己无法负担的。

对晋升的渴望?对自我价值的实现?

不!

现在的米拉特,当机的大脑,已经想不到要怎样才能不被星辰殿除名了,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前途……恐惧,已如同苔藓一般爬满了她的心。

许久,许久。

身后的露伊站了起来,走向通讯装置,伸手要去按紧急通告按钮,手指还没有触及,就被另一只僵硬的手紧紧抓住。

“你要……干什么?”米拉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露伊侧过头去惊讶地看到,一向坚强的米拉特,此时脸上正挂着两行泪水。她咬着牙,怒视着露伊。

“你……要干什么?”

几分钟前的灵魂震颤,似乎并没有产生大规模的影响。

星区里绝大多数人,在反应过来后的几分钟内就重新投入工作,并且完全恢复正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最多只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因为过度劳累,导致神经过敏了。

他们没有放在心上,而另一些人,此时却脸色大变。

星区中心,悬浮着的「二十四层红色高塔」,两千个大大小小的喷射器,闪烁着苍蓝色的光。星辰殿真正的权力中心,并不是「星辰委员会」的驻地「艾萨之门」,而是这座隐藏在神秘星区的二十四层红色高塔。

十九位「大领事」,在一名「管理者」的协调下,分别控制星辰殿十九个不同的学术领域。

他们平时都散布在宇宙各处,进行自己的学术研究,特殊频段的“空间通路”,让他们可以随时回到这里,所以他们并不会一直待在这座红色要塞里。

但是很巧,此时却有一名大领事,正待在高塔中。

装修华丽的会议室,墙上挂着数张做工考究的兽皮旗帜。檀木长桌上,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望向长桌尽头的男人。

男人将肘部压在桌面上,十指相扣。猎鹰般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很快,场面安静了下来。

“慌什么。”男人看向右手第一位,低沉的声音问道:“阿晗,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显得文质彬彬,微笑着,略微整理了一下手上的文件,站了起来。举手投足间有一种独特的、朴实的优雅。

“各位,今天的会议就先到这里吧。之后大领事会处理好一切的。这种情况实属常见,所以请各位不必放在心上。”阿晗向在座的众人深施一礼。

与会者纷纷站起身来,考虑到阿晗的特殊身份,他们并没有产生“逾越”的想法。只是向大领事致意后,陆续离开。

等到最后一人离开会议室后,阿晗一直保持的优雅的微笑,才开始如同融化的蜡般褪去。一种担忧与冷峻出现在他的脸上。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大领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这种事情无论让任何人知道,都可能会引发大规模的恐慌。”

“灵魂震颤,深层次的共鸣,这……这是属于伪神的力量啊……”阿晗扶着桌子坐下,额头上出现了一滴冷汗。“整个星区,跟伪神能联系上的,就只有那个……”

两个人交换一下眼神,立刻读出了对方眼中的那个名词。

吞噬之种。

“不能耽搁了,我们现在立刻前往1419号平台,希望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大领事推开椅子,迈步走向一处墙壁。在操作了几下机关后,墙上露出了一方容器。

各种奇形怪状不知用途的装置,摆满了容器。大领事取出几件装在身上,又把另外两把枪械形状的东西递给阿晗。

“我知道你的特性,但还是拿着吧,有备无患。”

阿晗微微一愣,笑着接住:“好。”

两人大步离开了会议室,并锁上了门。

在他们消失在一处转角后,两道白色的光线,从会议室天花板两侧的墙缝中,朝着同一个方向移动,在空气中如同春蚕结茧般,相互缠绕,愈发耀眼,最终形成了一个男子的躯体。

男子熟练地在墙壁上按动几下,容器打开,紧接着强光一闪,容器便空空如也。

男子的右手一翻,一块令牌一样的东西出现在他的手心。他翻来覆去看着这个东西,显得很兴奋。

一个充满能量的,纯净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里:“代价会很大,但是,值得。逃出去,比什么都值得。”随着男子躯体再次化为光线,空气中,只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我,埃隆诺斯,生而自由。”

——————隔开——————

【这一章信息量颇大,写得我好爽。有一个词叫“换家”,听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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