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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开始前一小时
“果然还是不对劲,从我们打破隔离墙强行军到现在已经超过48小时了,格里芬为什么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即便是离线时期这也过于异常了。”黑暗的山洞中,摇曳的篝火下,一个略显肥胖的身影伏着身,趁着微弱的火光分析着他手头上那份纸质地图,他一边咬着笔头一边喃喃自语,“无法理解,这不该是格里芬的风格。”
“议会,你还没睡吗?”山洞的深处传来一个女声,接着,一束明亮的白炽灯被点亮,直直地照向了这个被称作议会的胖子,“还有2个小时天就要亮了,你不睡的话,明天的行军你身体会负担不起的。”
“Mode off!!”议会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猛地一挥手,那束白炽光随着他的话音立刻就熄灭了,他疲倦地转过头,满脸的不耐烦:“你还要我说多少次,格里芬领地内非战斗状态不要开启任何非屏蔽模式的电器,怎么就说不听?以为自己是来郊游的吗,队长大人?!”
“你太紧张了,议会。”被叫做队长的女人即便被议会揶揄,也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从阴影中走入火光之中,深红的轻纱轻飘飘地覆盖在她修长而曲线毕现的身体上,虽然是刚睡醒,但一头漆黑的秀发却丝毫不乱,瀑布般在轻纱后柔顺地展开着,她带着天真可爱的微笑蹲坐在了议会的对面,淡蓝色的眼瞳在火光的映衬下栩栩生辉,“放松点,我们的其他队员们还在睡觉呢,声音小一点比较好。到现在为止我们在沿路设置的五个大功率除雪器都没有收到附近格里芬的信号以及受到攻击,加上我们一路渗透到这里也没有受到正规格里芬梯队的阻挠,我只能说这是……”
眼前这个女人毫无疑问是个美人,天真秀丽的面容,窈窕的身材,吹弹可破的肌肤,毫不设防的姿态,将这些要素组合在一起的她可以将男人的理智轻易地吹飞。议会也不例外,他略微尴尬地移开了视线,原本严厉的语气也稍微放缓了一点,“流樱,我知道你想说的,从现有证据推论出的结论的确与情报源提供的信息吻合。但这并不是我们放松警惕的理由。”
“毫无根据地保持警惕只会徒增压力而已。”流樱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这可是你以前自己说过的话。”
“如果是毫无根据的话……呢。”议会将地上的地图拿了起来,担忧地注视着他们现在所在的西伯利亚平原,“我们在东北破坏那块隔离墙时,闹出来的动静并不小,即便是格里芬处于‘离线’状态,反应也不应该这么慢。当时我们用外骨骼装甲的高机动性说服了自己,但是一路上都没有碰到任何前来阻拦的部队,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格里芬的战斗力可不只是‘舞台’上那群破铜烂铁和拿着破烂的人形,仅我掌握到的电磁炮级战术人形,从A到最近出现在隔离墙边的G型以及格里芬宿舍周边的I型,无一例外都具备着和我们相当的机动力以及远在我们之上的火力,虽然‘离线’期间没有什么准头,那也不该连象征性的威胁射击都没有,现在这种一帆风顺的样子让我感觉很不好,这简直就像是……”
“请君入瓮?但也有可能是空城计吧。对于他们来说,大大咧咧把我们放进核心区域有什么好处呢?就我们现在的武装,如果格里芬‘离线’了的话,那就没理由放我们进来。完全不设防的话,无论是去毁掉失去‘加护’的‘圣地’,还是直接入侵格里芬总部,对我们来说都是轻而易举。说实话我觉得只要‘神主’的脑子还清醒,我们现在的入侵行动都必然会被阻止,当然前提是我们被发现了。”流樱接过议会滔滔不绝的话头,一边玩着自己的手指,一边语气轻松地继续说着,好像在说着他人的生死,“如果格里芬没有‘离线’的话,那么一首歌的时间我们应该就会被全歼~,不存在逃跑也不存在抵抗。但实际上我们在这里还活得好好的,所以综上来说……”
“所以你还是愿意相信那个情报源?”议会皱了皱眉,打断了流樱的总结。
“那个情报源可是你的弟弟哦?”她叹了口气,“虽然我也是不太喜欢你弟弟,但是我觉得你可以稍微更加信任他一点。至少在关乎性命的问题上,他还没有骗过大家吧?”
“他从来不骗人,他的人生信条就是绝不说谎,但是……”他顿了顿,然后烦闷地挠了挠自己乱蓬蓬的脑袋,“他精通于诱导,拥有强大的话术和巧妙的情报嗅觉,隐藏一部分关键情报看他人片面地理解事情发展然后自取灭亡是他最喜欢的娱乐之一,性质简直恶劣到了极点,你让我去信他不如让我直接去自杀。实话说这趟要不是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我是绝对不会来的。”
“诶?你不是完完全全看在流樱大小姐的面子上才来的吗我亲爱的议会?‘们’字,可是多余了吧,嘻嘻嘻嘻。”洞穴的深处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诶呀不对啊,议会你是个肥宅面子可薄得很,这么直接地揭穿你猥琐的目的,感觉你会很不好受的样子?”
“我现在没有空和你演相声,也的确没有多余的力气把你镶在墙里,但你要是再进行这么拙劣的挑衅,我不介意在这里浪费点力气把你现场拆了。”议会语气很淡,但话里却是藏着刀子,他回过头去,冲着洞穴深处冷冷一笑,“虽然是我设计的义体,质量很可靠,但说到拆你,我可是熟得很。”
“别这么凶暴嘛我亲爱的议会~~”清脆的男声说起话来像是唱着歌,无厘头般的语调在这个阴暗的洞穴中显得异常地滑稽,“想想你之前一直在夸我,说我的人生信条是绝不说谎,又说我有强大的话术和情报嗅觉,真是夸得我上了天,都有点让我不好意思了。明明你这么喜欢我这个唯一的兄弟,但为什么你又想要干死我呢?嗯?嗯?这是为什么呢?”他像是故意挑衅一般不停地嚼着舌头,利用拟声词音调的高低间隔无休止地挑动着议会的耐心,接着,他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用歌剧中男主演一般恍然大悟般的声音说道:
“哦?!难道这就是宿命吗?这就是我们兄弟之间相爱相杀的宿命吗?我简直打心底里,为命运给我们的安排,感到无与伦比的……恶心和想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诶,议会,你说这样的挑衅对于你来说,是不是算得上是高级呢?哈哈哈哈哈!”
像是习惯了这样的“表演”一样,议会沉默着,略带点僵硬地把头扭了回来,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地图折了起来收进了他身上披着的那件军绿色大棉袄里,他揉了揉自己手腕,拍拍腿准备站起来。流樱饶有兴趣地看着这样的议会,像个察觉到恶作剧的孩童一般笑了起来,她搓了搓手捂在自己脸上只露出两个眼睛,如同期待着什么过激的表演。
不过还没等议会站起来,巨大的金属敲击声便如同神兵天降的巨斧一般将刺耳的笑声拦腰斩断,还没等篝火边的两人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第二声沉闷的巨响接踵而至,接着一个包着睡袋的人影像个炮弹一样从阴影中被打了出来,带着杀猪般的惨叫直击流樱背后的土壁,轰出一个覆盖了整个墙面的大凹陷。凹陷的中心结结实实地镶着那个包着睡袋的人影,此时他咋咋呼呼地呻吟着,极具动画般的喜剧效果。
“谢了,游龙。”起身起到一半的议会又坐了回去,朝着洞穴深处挥了挥手。
“你弟弟真是天才般的精力旺盛,这是他在路上挨的第几顿打来着。”被叫做游龙的男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只穿了个大花裤衩子的他一边叹气一边挠着头,强健而匀称的肉体在火光的映衬下充满了原始而野蛮的力量感,与旁边这个裹着军大衣的胖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你们家的义体这也太结实了,等哪天我这具身体打坏了就去找你们做一个。”
“我这边的商品可不想卖给你这种莽夫,用不了几天就会让你给你弄坏,不如说流樱家的东西更适合你。”议会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起来,这么大动静,人应该都醒了吧?正好提前开一下作战会议?”
“月舞还在睡,她早就猜到了你们睡觉不可能会老实,所以用的是全封闭睡袋。”游龙耸了耸肩,一屁股坐在了议会的身边,两个人隔着火光四只眼紧紧不离墙边凹陷下眉头紧锁的流樱,一边严肃(色)而(咪)深邃(咪)地盯着她的身体,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小声地聊着。
“嘿……月舞还有钱买这种奢侈品,又榨干了个冤大头?”
“那倒不是,前不久她组了新手队跑了一个遗迹,全队在遗迹里瞎JB乱搞莫名其妙激活了那个遗迹,然后死得就剩她一个了。而这个睡袋则是她从死去的队友手里给抢下来的‘战利品’之一。”
“那倒确实是月舞的风格。这是月舞坑炸的第几个队了?拾荒者月舞,捡垃圾的实力是真的一流……啧你说是月舞好看点还是流樱好看点。”
“你这话题也太跳跃了点吧,说好的开作战会议呢?这还没聊三句,怎么就突然开始聊女人了?”
“就我们俩,聊打仗我不懂,聊技术你不懂,至于聊平平淡淡的日常,还不如聊女人。”
“…………一定要我选的话,我还是喜欢月舞一点,萝莉体型更符合我的胃口。流樱嘛,这种饱满的身材真要给我,是个男人应该都不会拒绝吧。说起来这件情趣内衣一样的睡衣是你给她买的?”
“这件睡衣可是有价无市的好吧,这可是我‘咖啡馆’的新产品,花瓣酱的手艺,论功能性和视觉效果那都是真的一流。”
“嘿,原来是‘遗迹’产物吗?下次帮我问问花瓣酱能不能帮我做一件白色的,我想送给月舞。她那个体型穿上这个,一定会很漂亮吧。”
“白丝配萝莉,哇,你这个变态恋童癖的口味可真的是了不得。我觉得花瓣听到你这句话会想把你化学**掉。不过也是,你最喜欢的‘舞台人形’就是M99那个小兔子狙击步枪嘛。”议会诡秘地冲着游龙一笑,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我会帮你问一声的,要是你被花瓣暗算了我会考虑给你提供新的生殖模块。至少作为好兄弟,我得守望着你和月舞未来的xing福啊。”
“你这话说得……一件挺美好的事被你一解析怎么就能变得这么咸湿?不愧是小邪的哥哥,我得给你鼓鼓掌。”
“把情趣白丝内衣送给萝莉还要说这是挺美好的事情,今天我们要是坐在‘咖啡馆’里闲聊,我必送你丫的到警局里聊聊恋童癖的事情。”议会指了指被镶在凹陷里的人。
“我觉得挺好的,身材再萝莉,她也是得结婚成家的,如今这个世界虽然险恶过了头,但是我们人类毕竟还是得繁衍下去的。”游龙一本正经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开始给议会编大帽子,“为了人类大义,到了适孕年纪的萝莉穿着情趣白丝来增强繁衍行为的效率是合情合理的事情!怎么能说是变态呢?你,这是看不起女性的生殖需求吗?你,这是无视女性的生殖欲望你知道吗?你,这样可一点也不女权啊,真去了警局,雅典娜阿姨会找谁的麻烦,不好说,不好说。”
“行行行,你有理你有理。”议会懒得和他继续扯这个,平日里这俩人坐在“咖啡馆”里互相扯淡编帽子可以聊整整一晚上,但现在他没有心思和游龙扯这些,心里的不安一步步扩大,只能继续转个话题来扯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过有流樱他们家的义体,你也不用担心追不到月舞就是吧,现在的你可以说得上是一个真正的帅哥了,要颜有颜,要身材有身材,想来进展应该不错了吧?是不是跑完这趟回去你们就准备回老家结婚了?”
“别给我上flag,我可不想这么老套地被咒死。”游龙也并不追击,很配合地跟上话题,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刚才那副气势逼人的样子也变得萎靡了下去,“认真来讲,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虽然看起来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也称得上是出生入死的好伙伴好搭档,但是到现在为止,除了月舞这个代号之外,我还是连她的真名实姓也不知道,问了她也不打算告诉我,总觉得这样的状态……有点难成啊。”
“这也没什么,我们这么多年兄弟,不也不知道彼此的真名嘛……如果你最后真的失败了,那我找流樱订个M99的仿制品人形送你如何?虽然材质说不定硬了那么一点点,至少那也是个小萝莉嘛。”议会难得看见游龙一副吃瘪的样子,不禁偷笑了起来,“等等,这么说起来你小子可是非常变态啊,别人小女生都没想和你在一起呢吧,你这情趣内衣倒是准备先送上去了。”
“月舞可是实用主义者好吗。既然是‘咖啡馆’出品,那可算得上是最高档次的‘遗产’了,就算是件‘皇帝的新衣’,她也会收下的吧。”
“噢哟,了不得,真空披风还行,你的口味真的是变态透了。”
“咳咳,性癖的事……能叫变态吗?”游龙意外地没有否认,他掩饰性地咳了两声,赶忙转移了话题,“倒是先说说你自己,队长的真名你也不知道,情趣内衣都套在别人身上了,甚至还让她穿着到处乱逛。”
“流樱她可不同,她是把自己的身体当做武器的女人,没有威胁的情况下,向胆小的男人们炫耀她傲人的资本可是她的爱好之一。不如说这件衣服之所以是这个样子其实是她自己改的,毕竟‘移动堡垒’原本设定下的‘睡衣’可不是这种吓死人的样子。”
“有点意思,没想到我们的队长还是个露出癖,第一次知道这种事情。好情报好情报,队里的兄弟们要是听到这个,红灯区的生意怕是又要好起来了。”
“这话你也真是敢说,要是让她听见,你们整队人怕是都免不了一顿小死。”渐渐地议会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神忽的有些迷离,他慢慢地伸出手,遥遥地想把那个在大凹陷下呆立着的女人握在自己手心里,“如今她的这些姿态和行为,看起来放荡随性,但都可以说是她为了生活挣扎战斗留下来的痕迹。她的经历可比我们要艰辛得多,在现在这种残酷的世道下,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从死人堆里慢慢爬上来,混进IOP当成了东亚总代理之一,想必这条路上少不了各种各样的故事吧。她的本质也不过只是一个有点勇气的小女生而已,并没有什么超人的能力,这样看着她,就忍不住想要怜惜。”
“大于17岁的小女生还行。”
“但我不像你们,爬出来之后能够找回之前的记忆,坐拥双倍的人生经验。我没有‘议会’以外的过去,我也不知道我的真实姓名,从始至终我用来确认自我的机制只有一个称呼我为哥哥,但我实际并不认识的小邪。无论是能力还是认知上,没有过去的我远远追不上你们的步伐,就算我伸出手想要怜惜,爱护她,我配吗?我只是个负责管理前线哨站的小技术员,不如说立场上只有她能爱护我的份吧。”
他终究还是收回了手。再继续向前伸的话,能触碰到的也只有燃烧着的篝火。
“傍富婆有什么不好的,多爽,完美符合你的混吃等死的梦想。”
“啧,你TMD能不能不要破坏我这么文艺的气氛啊?还让不让我抒发一下忧愁而又哀怨的少年情怀了?”
“噗,已知年龄起码在25以上的老男人自称少年还行。”游龙忍不住笑出了声,“咋每次听你说流樱的事的时候,说话都感觉这么喜感呢?我没认错人吧,你是那个议会对吧?天天用流樱的故事画本子玩的死肥宅装什么文艺?”
“???卧槽,才……才不是拿流,流樱画的本子,我,我可是个老实人,你别瞎说!”议会很明显受到了惊吓,说话都结巴了起来,“谁,谁TM告诉你这些的????”
“小邪啊,他秘密拍了你画本子的视频,当做绘画教学卖给了3号聚居区外的难民们,这笔生意我当时还作为护卫在场来着,他为了答谢我就把这个事告诉我了。”
“我TM惊了!”议会感觉整个人都要炸毛了,如果此时周围环境亮起白光的话,可以看见他从脖子底一直红到了耳朵尖,“看来我回去得好好检查一下我寝室了,这小邪,他是偷窥狂吗?!”
眼见议会的表情越来越窘迫,游龙也像是满意了一样点了点头,他大度拍了拍议会的肩膀,脸上堆着温和而慈祥的笑容:“其实你不说起这个事情我都已经忘了的,反正男人变态一点在我看来没什么问题的,不过既然现在提起来了……你懂得对吧,我也不坑兄弟,找花瓣酱给我弄一套‘移动堡垒’。这白丝情趣内衣到手我就会失忆,当无事发生过,是不是划算的买卖。”
“你说了算,你说了算。”议会可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大不了先把自己仓库里那件先给他,他一个“技术员”也并不是很需要这个。
“可以,可以,非常爽快。”创造了新的“议会最速服软记录”,游龙很高兴,他咳嗽了两下,决定改变话题走向,“诶呀行了行了,又不会真的拿这个要挟你,逗你玩呢,别这么虚。换个话题换个话题,我从刚才就想问来着,流樱她这是在干嘛?感觉她站在那发呆有点时间了。”
“她估计是想把小邪给挖出来吧,毕竟是队长,这个时候总归想要做个和事佬,毕竟小邪虽然讨厌了点,也并不是对团队全无用处。”议会心有余悸地挠了挠后脑勺,“但是也不该是发呆啊,难不成她又忘了‘移动堡垒’怎么控制了?”
“这件衣服怎么用我当然还记得。我也是参与了它的设计的好吗?我开始只是在想用什么模式才能把你弟弟用尽可能小的动静挖出来。”流樱颤抖着摇摇头,带着点娇媚,带着丝冷酷,带着满脸令人胆寒的笑容,“娇滴滴”地慢慢回过头来,像看垃圾一样看着这俩突然发愣的男人,“不过是呢,在你们眼里我看起来像是在发呆啊,也是,听见你们刚才的对话,要说我也是真的呆住了。你们俩啊……说说月舞我也就算了,居然在我背后瞎议论我,这可不太好吧?特别是议会你,我以前和你说过吧,应该是和你说过的吧?有些事情不要再提了。”
“???我们说话声音这么小你是怎么听见的?你真的听见了??”议会呆呆地看着流樱,很显然还没能直面这个事实。
“游龙的那具义体,可是我们的产品啊。”流樱指了指游龙,然后单指把额前的散着的头发捋到了耳后,神气地双手叉腰挑了挑眉,“他体内各处可埋着数量超过20个的**哦,有必要的话我们还有权限在他的表皮上临时开启微型摄像头。议会你通了个宵,脑袋竟然发晕到连这样的事情也忘记了吗?”
“诶……还有这种事啊,不过这个倒不是问题。毕竟这具身体是你们送给我的,我这边让步点隐私权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不是第一次当私兵了。”游龙挺身而出,把话茬接了下来,他点了点头,很大度地表示无所谓,“但是我希望我和月舞在一起的时候你能稍微限制一下这些机能,刚发生的事情你也不要和她说。”
“这些东西都是芯片自动记录,没有手段限制哦。我会尽量控制不把这些记录调出来,具体就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如何了。”流樱耸了耸肩,似乎对游龙这无趣的反应有些许不满意,她滴溜溜转了转眼睛,又接着说道,“不过你既然要求了,我会在你们俩在一起的时候至少把你的自爆机能给关了。”
“……原来我这具身体还可以自爆的吗??”游龙也有点懵,作为技术外行他无法分辨流樱嘴里随意吐露出的情报究竟是真是假,正准备转头问一下议会的意见,却发现本来在他旁边坐着的议会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他一愣,低下头扫了几眼,却发现议会的身体弯成了个拱桥形,瑟缩着像个毛毛虫的幼虫,此时的他抽搐般地蠕动着,看起来像是在拿自己的头摩擦地板,“议会……你这是在干嘛。”
“我好想死……明明我也在小邪的身体里埋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为什么我会忘了你的身体里肯定埋着IOP的传感器,我要蠢死了……”拿头磨了一会地板之后,议会像是没有力气继续折腾了一般,虚弱地躺在自己用头挖出来的坑旁边,闪着油光的脸庞上划出两道清泪,生无可恋地喃喃自语道,“啊,又是一份黑历史,这个世道真是不给我一丁点展现男人柔情似水的私人空间……”
“要死的话,等等有的是机会让你去死,你先告诉我,我这幅身体真的是可以自爆的?”游龙显然很在意自爆这个事情,他无视了议会利用全身心“演绎”出的悲伤,两巴掌拍在了他的背上。
“你这幅义体的本来型号是IOP前年产的LY型S系列,是在格里芬的人形躯体上加以改造之后获得的奢侈品。整体以相对精简而细化的内部构造实现强大的身体输出功率为卖点,说白了就是不显山露水的魔鬼筋肉人身体。这副身体里的构造都是严格规划过的,哪来的空间给你塞自爆插件,那玩意很大的,你又不是没见过。”议会一边愁眉苦脸地说着,一边坐了起来,“而且适合塞自爆插件的都是蜂群型无人机或者是廉价机械义体,谁会给你这么珍贵的义体塞个自爆功能,你稍微动脑子想想就知道流樱在逗你吧。”
“那就好那就好。”游龙长吁了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
“嘿,想不到游龙你居然在自爆这种问题上这么纠结?难道你这种莽夫还会怕死?”流樱笑眯眯地看着游龙,对她而言,不洁的秘密谈话被不该听到的人听到之后,不多表现点负面情感和滑稽的慌张行为可不行,而显然议会刚才那番“表演”让她感到十分满意,此时的她心情重又变得好了起来。
“倒不纠结死不死的问题。”游龙挺了挺胸,一本正经地说着,眼睛里闪着无比正义的光芒,“在合适时候的自爆也是大义所在,我并不会排斥,唯一的问题是这个自爆的控制权不在自己手里,那就有点……怎么说呢,不安吧,毕竟在战场上我的嗅觉肯定比你们都要灵敏,什么时候适合自爆这种事情,我觉得只有我才知道。”
一盆冷水泼在流樱头上,她不禁想要捂住脸大喊这是何等的钢铁莽夫!议会摆了摆手,打起了圆场,同时指了指流樱的背后,转移了话题:“行了行了,流樱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游龙了,他要是不这么莽你以前也不会把他招成私兵。我们议论你是我们的错,行行好放过我们吧,你队长大人有大量不是?对了,你还挖不挖小邪了,你挖的话,我帮你把他塞回去吧。”
流樱顺着议会的手指转头看去,只见那个被叫做小邪的瘦高个子此时正偷偷摸摸地沿着凹陷的裂痕轻手轻脚往下爬,生怕惊动了正在讲相声的三个人。此时被发现的他转过头来满脸堆着笑,搭配着一身粉白条纹的棉睡衣在火光的照映下显得分外醒目与……骚气。
“嘻嘻,你们聊完啦?”既然被发现了,小邪便索性从攀着的墙壁上一把跳了下来,赤脚把地上的碎土块踩成了粉末,他抬起头,眯着眼睛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停在了议会的身上,咧着嘴笑了起来,“离准备时间还有二十几分钟,你们还可以再多聊一会。没事,不用着急,毕竟接下来的时间里,你们可不一定有命继续这么聊下去了,哈哈哈哈哈!”
“还是这么没品的笑声,看来刚才那一下还不够让你好好说话是吧?”游龙在面对流氓时向来都是暴脾气,他歪着头看着小邪,两只手紧握着拳头,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就往前走,眼瞅着就要一拳轰在小邪的面门上,却被议会突然一把擒住了手臂,把拳头停止了下来。
“慢着,现在先别急着动手。”议会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只要不涉及到流樱,他大体上都能很好地从小邪莫名其妙的话语中提取出相关信息,“你这意思是接下来的事情你也没有把握了是吧。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你派出去的侦查无人机回来了?然后……事情的发展变化出乎了你的意料?”
“嘿嘿嘿?不愧是我的议会啊,这么快就理解到重点了?”小邪笑嘻嘻地从停在眼前的拳头边露出了脸,脸上神色不改分毫,似乎并不害怕游龙那怒目金刚般的怒火倾泻在他身上。他咳嗽了两声,拍了拍游龙钢铁般的前臂,换了一副口吻说道,“那现在就说些人话吧。虽然打消你们的积极性有点抱歉,但是接下来我规劝你们打道回府,哪里来的就回哪去,这算是我为数不多的衷告了,毕竟队里还是有几个大人物在,真把你们折腾死了,我回去也不好交差。”
“当初你告诉我们的情报可是格里芬将会进入长时间的异常‘离线’状态对吧?现在情况变成什么样子了?”议会沉吟了片刻,继续说道,“你也应该很清楚,如果格里芬这个时候突然‘上线’,那我们可以说是必然全灭了,当然,你也得一起死。所以,组织一下你的新情报,把更准确点的信息告诉我们,有一线生机的话,你也能一起活下去。”
“整个格里芬是不是都‘上线’了,我无法确定。”小邪失去了笑意,反而有点困扰地挠了挠头,“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我们的目的地,‘圣地’附近,有‘舞台能量’在活动。也许是‘圣地’已经‘上线’了,也许是残留的能量让无人机的扫描出现了故障,但是保险起见,我还是建议各位立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说不定还有条活路在,虽然现在逃跑也有被歼灭的风险在,但至少好过直接去送死对吧。”
虽然小邪困扰的表情对在列的三人而言都是难得一见的奇观,但是考虑到这番话的沉重意义,现在的他们并没有心思来拿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调笑小邪。议会看上去有些头疼似地单指轻拍着自己的太阳穴,微微低着头,也沉默了下来。
看着大家各自打着小算盘陷入沉思的样子,他转过身去偷偷地笑了一下,然后板起面孔又转回身来继续说道:“虽然你们也许有所耳闻,但是真正见过‘连线中’的格里芬的人,这里应该只有我和小邪了,虽然稍显累赘,但是我这里还是得重申一遍,“连线中”的格里芬无疑拥有着绝对凌驾于这个世界之上的力量,他们将整个欧亚大陆纳入囊中,推崇个人崇拜,以‘神主’为首脑建立上层集团,又以集团的力量为基础,在原本名为俄罗斯的土地上成立了新的国家。他们把三分之二的国土拿来作为“舞台”与名为“遗迹”的力量进行契约,按照‘遗迹’的剧本严密推进‘舞台’上故事的同时,也从契约中获得了能够改写现实的科技与能够称得上是‘魔法’的力量。以这种力量为基础建立的军队,被用于排除掉任何有可能会干预到‘舞台’进行的势力。在这样的认知前提下,如果我们继续前进,要面对的可能就是连接着‘未知’力量的部队了。不过无论是活跃在‘舞台’上,被叫做【战术人形】的‘舞台人形’,还是为‘舞台’保驾护航,被我们称为【战略人形】的保安部队,在格里芬‘离线’期间没有‘遗迹’提供的力量撑腰,对我们都不会是致命的威胁,但如果前方我们要去的‘圣地’已经处于‘连线中’的话,那我们估计就要面对那些行动速度远超我们反射神经的超自然军队了。”
“谢谢你照本宣科的介绍,不过我们并不是对此一无所知就来了这里。”流樱讽刺地笑了一声,“你当初可是向我们论证过,也绝对保证过,这次格里芬的‘离线’时间会超过一周吧?有充足的的时间保证我们寻找‘世界的秘密’吧?现在这么大的行动在最后临门一脚时出了问题,我觉得你不太好给我交代,你说对吧?”
游龙和议会不由得对视了一眼。都明白流樱话虽然说得这么风轻云淡,实际上已经气到跳脚,碍于场面不好发作只好硬憋着。她动员着手底下的IOP支部为了这轮遗迹探索准备了足足2个月,启动了2个大型‘遗迹产物’用于支援与监控,上下打点这些事情花费了数不清的精力与金钱。如今这些东西的庞大付出仅仅收获了一次看上去挺刺激的旅行和一些无关紧要的数据与情报,压根没有触及到这次行动的第一目的,这自然无法让她轻易接受。
“我也是为你好啊队长。”小邪不禁耸了耸肩,“这里面的利益关系我也是明白的,只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圣地存在‘单独连线’的特例。毕竟我也是第一次这么深入格里芬,也算开了我的眼界。”
眼看着流樱的脸色从天然萌妹慢慢变成了冰霜美人,小邪无奈地又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像是放弃了什么,“行吧行吧,这一次是我的错,我让步,三具完整的‘舞台人形’样本,型号您定,再稀有我也给您弄来,这事您听我的建议,及时止损,乖乖回撤,好不好?”
“三具完整样本?这可真是不小的手笔,做到这个份上只是为了让我撤退?”流樱微微吃惊,小邪开出的条件可以说是一份实实在在的豪礼,在实用价值上甚至可以说得上是超额完成任务,完全足以满足所有与这次行动利益相关的人。但是这不是流樱第一次和小邪打交道,在现在这种局面下,即便要蒙受巨大的损失,她气完了之后还是会选择撤退这种事小邪是肯定知道的,这意味着小邪本没有必要为了说服她撤退而送出这份过于豪华的大礼。
看起来完全没有意义的行动让流樱有点措手不及,怀疑的种子在她的心中生出杂草,乱泱泱的惹得她心烦意乱,“真有你的,小邪。又扰乱我们的视线吗?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可没有什么其他目的,我一直是为了您好啊,流樱大小姐。”小邪狡黠的一笑,虽然话还是正常在说,但满脸扭曲的笑容表现出来的却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意思,“选择权在于你们,我只是个向导,可不会干预你们的选择,嘻嘻。”
他又回到了那副不想好好说话的样子,一反之前一副为了主公活下去而冒死进言的忠臣姿态,变成了看凡人们为了不同的选择而苦恼的小恶魔。反复横跳的他此时像个小女孩一样嘟着嘴恶心地转了个圈,然后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像是在用肢体语言继续干扰着他们的判断。流樱心烦意乱地回过身去看着篝火,让小邪在她的视野中消失,薄雾般罩在她身上的深红色轻纱随着她的心境改变了姿态,变成了一套血红色的连衣长裙。
“听说女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换一套衣服来改变自己的思考逻辑,原来这是真的吗?嗯?原来我们的队长已经烦恼成这样了啊。”小邪当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他向前踏了一步,继续嚼着舌头企图侵入流樱的心灵,“不过只是‘世界的秘密’而已嘛,和命比起来当然还是命更重要咯?现在撤退还附赠三具稀有‘舞台人形’哦,无论是MDR还是C-MS,只要你想要,那我就送你,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啊?哈哈哈哈哈!”
流樱咬着指甲,并不理会小邪的挑衅,只是自顾自地思考着。议会叹了口气,再一次拉住了马上就要暴起的游龙,无奈地站到了小邪的身前,挡住了小邪盯在流樱身上的灼灼目光:“放出情报之后又故意用不符合逻辑的行动干扰流樱的判断,让流樱怀疑你是不是在用这份大礼掩盖什么,从而怀疑你最开始情报的真实性,同时你这么做的目的性又太过于显而易见从而引导她的思考开始怀疑你现在这个行为本身。简而言之,你现在是想通过双重逻辑陷阱激发流樱的怀疑,通过复读‘秘密’让她强化对于追求‘秘密’偏执化和情绪化的思考无视前方的危险继续前进是吧。至于这样吗,你的雇主只是抱怨了两句而已吧,反手就送她进火坑?你真是太渣了,能不能好好当个人?”
“诶?我亲爱的议会你是这样理解的啊?那也不是不行。”小邪神秘地一笑,他知道议会那番话不仅仅是说给他听,同时也是说给流樱听的,但他并不在意,从一开始节奏就在他的掌控之中,议会演奏出的杂音并不足以干扰整个气氛的走向,但适当再加强一点固有印象,也并不是不可以,想到这,他不由得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继续说了下去,“那议会你的意思就是准备撤退?可以认为这也是队长的意思吗?也是呢,毕竟只是‘世界的秘密’而已,虽然不知道有生之年内还能不能碰到这么难得的机会,不过我们为了保险,还是撤退吧,嘻嘻。”
“老是复读有什么意思呢,我对这个东西可没有什么纠结的。”议会淡然地回击道,“等月舞醒了,我们就准备往回走,到时候再看看回去的路上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特产’可以带回去,花瓣在‘咖啡馆’里估计也等急了。”
“议会,你真的打算就这么撤退?”游龙惊讶地看着他,“圣地已经近在咫尺了,我们就这样放弃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
“不用,没有机会。”议会摇了摇头,“刚才趁着小邪背书挑衅流樱的时候,我远程放了几个屏蔽模式的无人机出去确认了一下我们周围的状况。虽然没有发现敌人,但是地形被莫名其妙地扭曲了,扭曲感离圣地越近就越发明显,甚至感受到了‘棋盘’的存在……”像是感觉到自己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议会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接着说道:“即使格里芬没有全部‘上线’,那片地区也不是我们现在可以去触碰的地方了。至少小邪没有违背他的人生信条欺骗我们,那这就够了。”
“嘿诶~不愧是议会啊,居然瞒着我这么快就行动起来了,很有效率嘛,难怪刚才开始就一直默不作声,原来是这样。”小邪对拆穿了自己小花招的议会并没有什么意见,不如说这种事情在他看来就应该是情理之中,但是议会的话显然没有进入到流樱和游龙的心里,这一点小邪也正是看在眼里,“也是,这个队伍里,除了你是因为流樱的缘故跟团来的以外,其他人都是被‘世界的秘密’这五个字吸引过来的,人在面对他们极其渴望的事物总是会变得相对率直起来,但是你,我亲爱的议会,你只执着于流樱大小姐这个女人,害怕她被自己的执念诱劝,走错道路,你,就是打算在这种时候发挥作用的吧,作为队伍的保险抑制住我,在关键时刻保护流樱大小姐的独立意志!不错,真不错,像是等式的两边,真是浪漫极了!”
议会厌恶地皱了皱眉,但却并不打算与小邪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沉默的议会让小邪更加地得寸进尺,他逼上一步,将头直直伸到了议会的面前,在这个甚至能够呼吸相交的距离上,他沉下音,低声细语道:“不过,你居然还认知到了‘棋盘’的存在啊……议会,你,该不会已经触及到‘世界的秘密’了吧,也是呢,这样也能理解了,同样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为什么你能在这个关键词面前如此镇定了呢?那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对‘世界的秘密’这五个字的本质也有认识呢?嗯~~嗯~~~~~!你真是让我期待啊,我亲爱的议会,嘻嘻。”
“现在还不是我们该知道的时候。”议会平静地看了小邪一眼,却依旧不接小邪的话茬,他从小邪的气势前退避开来,转过身去拍了拍游龙的肩膀,缓缓地说道,“我是个相信生活的人,做好自己的事情,把实力提升上去,等际遇到了,自然就会心想事成。无端冒险,没有意义。”
游龙沉默无言,低着头捏着拳头颤抖着,似乎并不打算回应议会临时起意,莫名其妙炖出来的“鸡汤”。刚才的话游龙并不是没有听到,‘棋盘’这个词对于他们而言是完全陌生的,从来没有情报提到过。棋盘意味着什么?他并不想知道。议会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他却有些在意。但这份在意持续的时间甚至还不到一瞬,便又重新被“世界的秘密”夺去了心智,他烦躁地搓着自己的双手,转身离开了议会。
议会站在原地有些不知道所措,伸出的手尴尬地僵在空中,他想叫住游龙,喉咙中却发不出声音。
“议会,时间差不多要到了,不如你先去叫月舞来吧,让我们再……仔细想想。”流樱的声音有点虚弱,她的心神现在都耗费在了理性与欲望的博弈之中。现在这个抉择的最大问题在于,迎合自己心意和欲望的选择看上去非常危险和激进,需要冒极大风险但相对来说收益极大,而安全的选项则意味着离真相远去,如小邪所说下次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来。这就像在大海上有人给了你一个水壶,说里面还有最后一口液体,但不知道究竟是毒药还是淡水,你自己来判断喝不喝。对于不口渴的人来说,当然是选择不喝为上。但对于口渴至极的人而言,这可能就是最后一份希望。那份难以忍耐的欲望会促使他们毫不犹豫拿起水壶一饮而尽吧。
议会无法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思考问题,他心中并没有那份欲望。但是勉勉强强地,他也能多少理解这个道理。他转过身去又拍了拍流樱的肩,长叹了一口气,径直往洞穴的深处走去。小邪像是很满意眼前的境况一样点了点头,他来回扫了扫游龙和流樱,两人身上阴郁的表情与气氛也让他如沐春风般的得意,像是要发酵这样的气氛一般,他也闭上了嘴,洞穴中顿时压抑了起来,只剩下篝火的燃烧声以及议会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在渐渐靠近的黑暗中不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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