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龙岛海底入口的金晖的萨尔离被吓了一跳。
脚下只有在连通彼岸时才会出现的喷吐着黑炎的裂缝逐渐收缩。他也看清了传送神殿里的景象。
黑压压的一群身着黑色甲胄的蜥蜴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未在入口四周的巨大圆形地板上。手中的兵刃各不相同长戟钩镰,弯刀手斧,远处的位置还有弓箭以及吞吐着魔素光晕的法杖。这些武器无一例外的对着自己。顺便将他身边四名随着入口消失而结束了吟唱的黄衣魔法师也包含在内。
萨尔离的竖瞳情不自禁的收缩成一条细缝,定下神来,他试着分辨这些武装蜥蜴人的身份。
单从颜色上看或许应当属于暗湮皇室,可却并没有氏族的纹章证明他们的身份,甲胄的制式也与他所知完全不同。
难以判断这些人得身份,萨里而也没有轻举妄动,他作为金晖皇室的代表入驻彼岸,除了地位尊高之外,凭他八十级生组的身份,在所有皇室中也算是有数的高手,说是话,他并不惧怕眼下的这些士兵,但对方既然能出现在皇龙岛禁区深处的传送神殿,显然不会是什么个人集团。
“萨尔离大人,属下奉王上手谕,请您进入禁城。”四名黄衣魔法师似乎并不在意那些戒备的不明士兵,其中一人去除一块带有金晖皇室皇家纹章的令牌,恭敬地单膝下跪将其高举过头呈到萨尔离面前。其余三人在看到令牌的一刻也纷纷下跪。
那些黑色甲胄的兵卒在令牌出现的一瞬间,整齐的收起了戒备的架势。枪戟竖直,刀斧还鞘,箭头下垂,法杖熄灭。并且快速的列队,让出了一条通往神殿出口的通道。
这样一来萨尔离也就定下神了。这种整齐划一且高效的动作就连正规军队内都难得一见,想来这些兵卒应当是皇室隐藏的秘密守卫,他前往彼岸多年,这边又多出些花样也不足为奇,何况就算凭他的身份地位,也明白对于皇室之间真正的底牌,还是少去打探的好。
在四位黄衣魔法师的带领下,萨尔离走入了在他记忆中已经有些暗昧不清的宽阔通道。身后的兵卒随着五人离开,整齐而又高效的分成四路纵队,跟随在他们身后。一同离开了神殿。
一路兜兜转转,队伍来到了皇龙岛地表,随着四名法师越走越远,萨尔离却不禁皱起了眉。
“怎么回事?这个方向不是王内城走的么。”
皇龙岛作为魔王国的都城的中枢,以血染湖作为天然屏障,隔开了皇宫与平民居所,而皇宫内又分八大皇室驻扎的外城,以及与外界隔绝,只有高层才能出入的禁城。而禁城之中更为特殊的内城,则是任何人不得入内的禁区。
原因很简单,那里是魔王的居所,唯有魔王出现后,才能由他率领与各个皇室中挑选出的干员即随从护卫入主皇城。那时魔王国才会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帝国。
而在魔王未诞生时,任何敢于进入内城的皇室都将被视为是对魔王国其他皇室的挑衅。那里是绝对权力的象征,不容任何人染指。
“大人……您不在的这段时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动……现在王上们都在……唉,您去一看便知。”为首的魔法师也是一脸愁苦,摇了摇头却又闭口不言。
一行人到了内河前,与桥门前止步。
“大人,您得自己前去了,属下的身份不能进入皇龙岛。”
“那这些人呢。”萨尔离眯着眼睛扫视身后的黑衣兵卒。
“这些人都是内城的禁卫,之后得由他们护送大人。”魔法师回答道。
萨尔离用内膜刮了刮眼球。他直觉这是不对,可眼下却有没什么别的选择:对方的手谕的确是真的,尽管无论是内城的开放还是这些莫名其妙的禁卫都让他感到阵阵不安,但眼下他也没有什么能够离开的借口。毕竟他这次回来,就是被氏族直接用最高权限调回来的。
定了定神,那些禁卫似乎没有要动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将他围在中间,可有牢牢地挡住了去路。
顿了片刻,他终于还是咬牙踏上了通往内城的桥门。
内城遍地都是身着先前见到的那种古怪甲胄的士兵,越往里走,从这些士兵身上散发出的诡异气息就越浓重。
整个内城中除了脚步以及衣物金属的摩擦声外,再无半点声响,这些仿佛连呼吸都不需要的家伙就只是在看到萨尔离的时候微微行礼,然后让开了道路。
期间他也试着先这些人搭话,却全然不见半点回应。
内城的通道繁多而又错杂,但深厚的士兵中早已分出一人抢到前方为萨尔离一路
就这样他们一路来到内城深处,一座犹如监狱般的高墙门前。
这是什么地方?
萨尔离自早在先代魔王在位时,也曾进过内城,只是魔王与勇者战死与世界遗迹之时,他早已进入彼岸多年。
而在他印象中,这里原本应当是内城中一片气派恢弘的皇家花园,却不知何时成为了这样一个阴森压抑的地方。
高墙内侧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声,紧接着,高墙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
完全不同于绞盘操纵的闸门或是需要人工开合的厚重城门,那道门就只是在一阵奇怪的声响后自动向内敞开了一道仅供一人通信的,与其厚重庞大的体积不成比例的细小缝隙。
先前带路的士兵顿足立正,然后缓缓地回到了队伍中,队伍加单调整,然后彼岸不声不响的原路返回,消失在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
生个世界忽然变得寂静的可怕。
萨尔离身边在没有半个人影,只有那扇微微开启一条缝隙,却露出了后方黑暗世界的令人窒息的高墙大门。
在彼岸行军督战已有多年,亲自加入的战斗也有大小千百场。他对于危险已经形成了一种本能的直觉。
现在他的直觉告诉他,门内明显有问题。
但眼下这种气情况却显然不许他一走了之。
思来想去,他用有些生熟地手法调动了魔力,连通了他以数十年未用过的贮藏间。
所幸,贮藏间还是能用的,他从内部取出了他早年使用的双手斧。
双手握住斧柄掂了掂分量,从手臂出传来一股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感觉。
他能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不完全是家室。更多的则是他早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挣来的显赫军功。
所以他才会成为氏族那一代同组中最为出头的佼佼者,才能再因为性格原因与其他氏族权贵交恶后甚至闯下大祸后,被氏族包庇安排进掌握了整个魔国命脉的彼岸。
这柄战斧早年曾陪他出生入死,后来彼岸一直被寄放在他联通的歌位于族内的一处贮藏间中。看的出来,这些年这柄战斧被保养的很好。
对于这沉甸甸的手感感到愈发的熟悉,他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大步流星的穿过了高墙。
城门在他通过后便被缓缓关闭了,闻声回首的他却仍未看到半个人影。但他没有去纠结城门开关的原理,而是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对面。高墙后方是一道吊桥,恒卡不知何处出现的深不见底的护城鸿沟,而桥对岸的一大片建筑,依稀还能看出当年花园中心宫殿的影子,只是现在却完全被那夸张的高墙的阴影笼罩在内。
穿过高墙,来到宫殿脚下,萨尔离仔细着观察着这座他印象中模糊的影子略有重合的宫殿。
阴森,但却不破旧,显然,除了采光不尽人意之外,宫殿得到了完善的修缮维护——甚至是改建。
宫殿的大门逐渐打开,里面的布置一团漆黑,只听见轻微的摩擦声。他不明白究竟这里发生了什么,只是就连他自己也能明显的感觉到,他先前的其实与决心在经历了这一道又一道阻拦之后,已经显而易见的消散了大半。
“金晖皇室萨尔离,见过诸位大王。”萨尔离提气开声,于宫殿之下自报家门,这声音在这空旷的空间中显得格外刺耳,甚至隐隐还能听到些回声。
魔王国八大皇室,几乎就等同于八个诸侯国,只不过这些诸侯全部聚集于一处,共同执掌国家大权。无论族中族外,对皇室掌权者的称呼都是大王。
当魔王未出现时,他们就是这里的王。
只是今天,萨尔离印象中的那些“王”却没有任何回应。
“金晖皇室萨尔离,见过诸位大王。”他再次提高了声音。
这次他得到了回应。
“宣,金晖的萨尔离,进殿。”
一个沙哑低沉还带着嘶嘶轻响的声音从宫殿内响起。这声音不高,却传的极远,以至于萨尔离感觉脚下的地面似乎都在颤动。
舌头下意识的舔了舔嘴角,比起他们的远亲,蜥蜴人叉舌头的嗅觉已经很严重的退化了,但多少也还是保留了这部分功能。
空气中的味道很奇怪。
简而言之,太干净了,他几乎识别不出什么特别的气味。
就是因为太干净,所以才显得格外诡异。
萨尔离提着斧子买上台阶,不急不缓。每一步都很仔细的确认重心并提防着周围可能出现的意外。
就这样他走到了宫殿门前,然后从店内的阴影中走出两名同样身着甲胄的士兵,举着长枪对着萨尔离。
“不用麻烦了,就这么让他进来。”
随着这清脆的女声响起,黑甲士兵礼盒摆正了姿势,不再看萨尔里一眼,退回到阴影中。
萨尔离再次眨了眨眼。
房间内的采光非常差,但她已经逐渐的适应了这种黑暗,暗自发动了“猫眼”战纪,巴西一人元北就自带一些的夜视能力又提上一个高度。
这样,他大概看清了店内的情况。
大概十数名黑甲士兵站立在殿中,而在他正前方,则站立着一名鳞片雪白的雌性蜥蜴人。
“大王在哪?你是哪个氏族的?究竟与有什么事?”萨尔离依旧紧握着战斧,戒备的问。
“你知道,蜥蜴人的血脉中究竟混杂着什么东西?”对方开口了,声音婉转动听,但在这个场合下却显得十分诡异。
萨尔离暗自确认门口的位置,说:“不明所以,是谁下令将我召回的?”
“那就……换个问题吧,你们是否有收到过命令,要求你们按兵不动?”对方说着,拿出了一块金色的令牌,那是现在给横着金晖皇室最高级别身份的令牌,执此令者有如王上亲临。
“卡蒙山城乃是军事要冲之地,属下判断此时月盟全力抵御虫族,主力虽在,却无暇顾及此处,只需在城外围困,不日便会是他们放弃此城,何况还有人族的联军相助,此等良机不容错过。”见到这没令牌,萨尔离也不由得放低了姿态,虽然对方的身份位置,此时的气氛诡异,但这块令牌的出现却让他不敢在多问些什么。
“命令是否延迟?”
“属下于三日前收到命令,但是……”
“就是说你知道了?”
“是。”
“卡蒙山城攻下了么?”
“这……属下受到急调便立刻返回,现在……”
“现在魔族死伤惨重。连通人族士兵在内攻击被消灭七万余人,其中我国士兵三万七千又五十一人。”对方的声音还是一样的好听,但语调中却不带有丝毫的感情。
“怎么会……难道军团长们出手了?”
“军团长……可以这么说。”对方似乎是想否定,但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还是肯定了这个答案。
“氏族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属下走时前线都还未曾传来消息。”
“氏族没有的到任何消息,线报直抵皇都未经他人之手——比调令的到达时间稍微早一些。”对方以一副傲慢的姿态换换向前走了两步,说:“所以现在又回到了那个问题:蜥蜴人的血脉中究竟混杂着什么东西?”
“属下不明白,魔族的将士血脉没有任何问题……”犹豫了一下,萨尔离问:“不知月盟方面战损……”
“不知道,手头没有任何前线的情报,但想来也不会很多。”对方面无表情的转过身说:“他比朕想象中还要无用。”
萨尔离不可能忽视掉那个字眼,但危险的感觉却先一步刺痛了他的脑神经。
不及多想,他抢出两步抡起战斧向着面前之人横扫而去,可战斧却在对方修长的脖颈边停了下来。
两份尖利的黑色利爪穿过了斧刃,在锋刃侧面刺出两个孔洞,牢牢地卡主了战斧。这时殿内想起“哐啷”一声,原始此前一直被她抓在手中的令牌摔到了地上。
“来人。”她慢条斯理,软绵绵的说:“护驾。”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逐渐变成了宛如山崩地裂一般的晃动。一个巨大的黑影破土而出。
那是一条身体巨大蜈蚣,甲壳犹如金石一般,坚硬而又棱角分明,擦过殿内的金属立柱时擦出了点点火星。那蜈蚣挥舞着几对钢鞭一般的螯刺,把来不及反应的萨尔离撞飞了。
萨尔离重重的摔落到一坚硬的地板上,战斧摔落在他身前,斧刃处有两道深深地缺口。
萨尔离甚至没能从撞击产生的晕眩中回过神来,蜈蚣依然扑到他身前,坚韧灵活而又锋利的螯刺驻地洞穿了他的肢体。
“违抗军令,死罪。”
“面圣不跪,死罪。”
“兵刃不除,死罪。”
“出言不逊,死罪。”
“意欲行刺,死罪。”
蜈蚣抬起身躯,把四肢连同尾部全部被螯刺穿刺的萨尔离高高举起,张开了它那巨大的口器,露出内部如同磨床锯台一般布满层层利刺深邃可怖的口腔。
“你僭越了,铎仄。”
这时白色蜥蜴人扭过头来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蜈蚣动作一顿。
借此一顿,萨尔离正想用魔法拼死一击,却不想蜈蚣其余螯刺一甩,正刺在其胸肺部。立时一股鲜血上涌自口鼻喷出,也噎住了他准备念出的圣族语咒文。
“老臣失礼,陛下恕罪。”
白色蜥蜴人没有理它,只是径直走到萨尔离面前,蜈蚣也很配合的将被螯刺牢牢钉住的萨尔离递到对方面前。
“从彼岸回来的人,要么太过忘我,疯疯癫癫莫名其妙的彻底死掉了;要么太过胆怯,小心翼翼瞻前顾后,原本该有的水准都难以发挥……萨尔离,你就是后者。”
“你……到底做了什么……”萨尔离自觉生路全无,索性不再抵抗,只是他强忍着剧痛,也要把事情弄明白。
“不是朕做了什么……你是否现在都还没明白朕的意思?你的部队被消灭了,没有了。就如同在外界一般,目前魔王国在彼岸的病例永远的少了七万人。你罔顾军令,令帝国蒙受如此重大的损失,难道不该罚?”
“荒谬!朕……真如你所……所说,家族若要处置我我自无怨言——可是你你,你怎么敢——”
“朕为暗湮帝国皇帝,暗湮的玛卓丽。”白色蜥蜴人打断了他的话。“从此国内不再有八大皇室,唯我独尊。”
“暗湮……暗湮……”萨尔离沉寂片刻,变得怒不可遏,顶出一口逆上来的血,咆哮道:“暗湮!竟然是暗湮!你们竟敢勾结虫族背叛血脉与家国!”
“你错了,魔王国已经成为历史,现在一切都在真的手中。朕即国家,朕即天下。”
玛卓丽凑到近前,表情镇静而冰冷,可眼中却有一种异样的光芒如同一团火焰般熊熊燃烧,令人胆寒。
“你说到血脉……什么才是我们的血脉?只配匍匐在地面,世代受人奴役的蜥蜴?”她捧起萨尔离的脸,死死的盯着她的双眼,眼神中充斥着被层层掩饰的癫狂。
“我们本应翱翔于天地,本应是这世上的顶点。”
“我们曾经是龙。我们本该是龙。位阶高贵无可匹敌的龙。”
萨尔离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力量,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怎么了,他只知道随着玛卓丽的话,自己灵魂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带着一股没来由的不甘与愤怒被抽离,那股不甘与愤怒与自己的灵魂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如同他的情绪一道被调起,而又封闭在某处无处可走,只好在无尽的烈火中被焚烧殆尽……于是他的意识也一并消失了。
“陛下,彼岸的变数太多。臣担心……这样是否真的能瞒过荒魇?”
“无妨。月盟找了异魔当帮手……就如同你们,我也有我的帮手。”
高高在上的女皇似乎并不再想理会这些事情,说完这话后,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殿内幽暗的阴影之中。
见女皇不在意,铎仄也不再考虑太多,重新缩回到地底。一道光亮闪过,被掘起的地面平整如初
只有萨尔离被留在原地的完全干枯的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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