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和室里,围着一张近10米长的桌子,俞哲等人正在用餐。
大多数人对日本和式大屋的印象都停留在了简朴和淡雅上,却不知当它奢华起来的时候也一样可以金碧辉煌。这座宽若大厅的房间极尽奢华之能事,在吊灯明亮的光束下,仿佛一切都被镀上了一层华美的金色。纸糊的推门和墙角的屏风上画着飞过花丛的鸾凤,贴着金箔的墙面上则挂着好几张精致的卷轴画,有的画里是色彩斑驳的山水,有的是螓首蛾眉的日本女人。画中的女人每一个都穿着色地浓艳的和服,发髻梳得高高的,露出雪白的额头。
最能突显室内雄丽气度的还是宽阔的正墙,正墙的墙面被一张色彩明快的浮世绘所覆盖,画中太阳从富士山的雪顶喷薄而出,露出半轮血红的日冕。富士山的山脚下则洪波涌起,滔天的巨浪盖过了富士山的山顶,以吞食天地的气势飞流而下。它被画师定格在了这个瞬间,像是一张怒张还未合拢的嘴巴,又好似一场不可规避的海啸。
如果要用简洁明了的日语去形容这幅画的意境,那就只有“最高”和“一番”了,在日语中都带有绝顶的意思。
“学长···芥末的味道好奇怪。”茉莉捂着嘴,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色怫然不悦,“日本人的口味可真是奇葩啊,居然能把生的鱼肉往嘴里送,我不吃了!人家要吃西餐!”
“嘘···别抱怨了···”俞哲小声安抚,“是舞踏子的家人订的旅馆,上这个菜也没有办法,你把炸物和烤物都吃了吧···”
俞哲他们吃的是日本传统的会席料理,所以桌上所有的菜色自然都是传统的日料,少不了鲜嫩如果肉的生鱼片。这座位于冲绳的旅馆走的是彻彻底底的和式路线,几乎每一间房间都铺满了高档的榻榻米,俞哲他们都是跪在长桌边上吃饭的。冲绳作为日本旅游业中的一大圣地,每年外国游客的流量至少也得有数百万朝上,自然是少不了这种最能体现本国传统文化的大旅馆。可是俞哲心里知道只有不懂日本或者预算不够的人才会趋之若鹜地只来冲绳旅游,真正上档次的人都会去夜晚五光十色的涩谷还有银座大肆消费,又或者在春季到来的时候去大阪赏樱,就着犹如飞雪的落樱喝酒。而对于俞哲这种无可救药的死宅来说,其魂牵梦萦的地方毫无意外的就是秋叶原。说到秋叶原那可是凝聚了宅文化的天堂,一条长街上数不清的周边商店和大发传单的女仆,高层的建筑上会根据时节纷纷安置当季最热门的动画和游戏的广告牌,叫人应接不暇。
所以冲绳只是俞哲这次日本之行的起点,他的计划就是一路北上,在秋叶原那大肆购入限定版的少女手办,如果时间还有空暇的话他还想去北海道看看,舞踏子的老家就在那里,那里坐落着千叶家的银湖山庄。
“你看看你,吃个饭都弄得满嘴都是的,给父上看到又要说你了。”舞踏子嘴上说教,却用手帕细心地擦拭着舞弦嘴边的酱汁,舞弦顺从的抬起头,小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像是一只享受主人爱抚的小猫。
“关系真好。”看着身旁这略带温馨的一幕,俞哲在心里感慨,嘴边不禁露出欣慰的笑意。俞哲没有兄弟姐妹,所以他心想舞踏子会是那么端方温厚的性格也许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个的妹妹吧。
从小到大都有一个要你照顾的人和你在一起,也是对心性一种的磨练。
这时坐在旁边的茉莉忽然一头栽在了俞哲的肩膀上,打断了俞哲的神思。
“干、干什么啊你!”俞哲双肩耸起,一副如坐针毡的样子。
“喂我!”茉莉俏皮地说。
“喂···喂你?你···你是三岁小孩么···吃吃个饭还要人喂···”俞哲跟个二愣子似得结巴个没完,他这样的萌豚面对茉莉这种娇艳的交际花就只有两种相处模式,那就是结巴和炸毛。搞得他吐槽水平都下降了,连三岁小孩这种不入流的嘈都漏了出来。
茉莉坐直了身子,不满得矫首闭眼,“人家不会用筷子嘛。”
俞哲一下子恍然大悟,难怪从开饭到现在茉莉都没怎么动过筷子,原来不只是因为日料不符合她的口味,毕竟她不是东亚人。可是俞哲扫了眼赛多,这个“万事通”倒是把两根竹棒运用得驾轻就熟,完全不像个地道的欧洲人。坐在长桌对面那侧的春奈则在手把手的教艾丽使用筷子,她把整只手按在艾丽白皙的手背上,手法轻柔地示范,语气温和平缓。那张平时冷若冰霜的脸上难得地露出和煦而又寡淡的笑意。艾丽懵懂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像是对筷子这个“新奇”的事物充满了好奇。
“你看吧,用不来的也不是我一个吧?”茉莉撅着嘴,语气矫揉造作,“为什么学长总是怀疑我说的话啊?人家说话就那么不可信吗?”
“废话···当然不可信了···”俞哲心想,“我要是信你的鬼话,连年都能过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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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空盘子都被旅馆的工作人员清空了,木质的长桌被用抹布擦得明光锃亮。
“好了,酒足饭饱!接下来该谈谈今晚安排什么活动了!”赛多大声说。他盘膝坐在长桌较短的那一端,会席料理用的是那种类似会议室的长桌,赛多坐在这个显眼的位置,背后就是那张巨大的浮世绘,显然一副头头儿的派头。
可是春奈和俞哲却不约而同地撑着面颊望向别处,一副索然无味的表情。
“赛···赛多君有什么好主意吗?”舞踏子笑着打圆场。
“有哦!”赛多拿出一张海报平铺在桌上,眉飞色舞,“我们来的这个时间点非常巧妙,正值盂兰盆节时期,盂兰盆节在冲绳可是备受关注的节日哦,会举办盛大的庙会!不过只限今晚了,今晚是最后一场,大家都还有兴趣吧?”
“要去!要去!”舞弦自告奋勇地说,“庙会有很多好吃的,还有许多人!每次都有很多穿浴衣的女生跳舞,可是姐姐每次都只是在一边羡慕地看着,不敢和她们一起跳,姐姐明明跳得也很···”
“好啦,差不多也该听听别人的意见了吧?”舞踏子虚捂住舞弦的小嘴,笑得有些尴尬。
“很多···好吃的?”艾丽的眼睛闪闪发亮。
“今晚是最后一天啦?时间还蛮紧的嘛。”茉莉懒懒地说,“不过也不错啦,既然是来旅游的就要积极参加活动啊。”
“好,很好。”赛多转头,“小春呢?你去不去啊?”
“没理由不去吧?”春奈的语气漫不经心。
“嗯,大家的意见都很统一呢。”赛多扫视长桌的两侧,满意得点了点头。
“喂,你还没问我的意见呢。”俞哲说。
“嗯?哲君的意见?没必要问吧。”赛多忽然转换成了大惊小怪的语气,“哲君是什么人啊!和美少女一起参加庙会这样的美差他怎么可能会愿意错过!我是你的好哥们,我最懂你的!”
“这又是什么仇什么怨啊?你能不能不要带着一脸喜气洋洋的表情说折损人的话啊!”俞哲扶额。他气得东倒西歪起来,日本坐垫他坐不太习惯,此刻像个失去平衡的不倒翁。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想去咯?”
“我···!”俞哲一愣,随后低眉顺眼起来,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不太想去···”
和室内原本还算欢脱的气氛瞬间尴尬起来。
“为什么啊?”茉莉脸上写满了委屈,“人家知道自己有时候会开玩笑开过火啊,但是学长用不着忌讳我到这种地步吧?”
“不···不是,和这个没关系!”俞哲连忙双手连摆。
“那是为了什么?”春奈问。
“这···个···也没什么吧···”俞哲挠挠头,“身体不太舒服···”
“因为上次行动受的伤?”春奈的神情紧张起来。
“不···不是!就是今天有点累了。”俞哲连忙站起身,“我去上个洗手间···”
他不由分说地往外走,推开了纸糊的移动门,离开了餐室。
“哲君这是怎么啦,我看他也不像身体不好的样子啊!”赛多说。
“还不是因为你总喜欢说些戳人怒点的话。”春奈没好气地揶揄。
“噫?我的错吗?!”
舞弦扯了扯舞踏子的袖子,“姐姐,你怎么啦?”
所有人都把视线交集在了舞踏子的身上,才发现从俞哲表明拒绝参加庙会开始,舞踏子就没说过一句话。她一直盯着桌子下方,一脸的黯然失神。
其实这场旅行不是别人,正是舞踏子所提出的,为的就是能让俞哲重新开朗起来。可是作为这次旅行的主角,俞哲却一直表现得不怎么积极,甚至现在连活动都拒绝参加。
难道是自己做了多余的事情吗?舞踏子心想。
舞踏子抬起头茫然地环视周围人关切的目光,笑得有些干瘪:“没什么,我想哲君应该是累了吧···”说完笑容又从她白净的脸上褪去,变回了茫然若失的表情。
就在这个时候门又被推开,俞哲又从外面走了进来。
“嗯?已经去好洗手间了?”赛多说,“速度也太快了吧?”
“不是···”俞哲笑得有点窘迫,“你们有人知道洗手间怎么走吗?”
(下一章,月之痕,高能,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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