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这就是这桩别墅里的所有人了。”
“那么少?”
艾维克本以为这偌大的别墅少说也得有二十多个佣人,按照多德勒公爵财大气粗的性格说不定还会布置更多,但待在等候室的只有区区六人而已。
“阿维斯塔少爷喜静,他不喜欢自己住的地方有太多与他的研究无关的人,而且这桩别墅本来就是老爷为了让少爷静养而建的,所以佣人方面并没有布置太多,而且都是由阿维斯塔少爷亲自挑选的。”
一脸忠厚的狗头人老管家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是事实一般,说完这句之后朝身后坐着的数名女佣对了一句“是这样没错吧?”,女佣们都慌张地点点头。
“唔呣……”
克劳看着这些佣人,随意地点点头。
“好,那这次请各位过来的原因呢,我猜各位应该已经都很清楚了….就是关于阿维斯塔先生被害一事…..”
听到克劳这么说,所有的佣人都露出一幅苦涩的神情。
但克劳完全不在意他们,只是自顾自地往下说:
“当然,可能警察已经很详细地问过你们了,但还烦请你们再一次把案发当晚的情况详详细细地告诉我,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那位狗头人管家听到克劳这么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艾维克,毕竟在他们眼里,只有艾维克以及那些警察还有多德勒老爷才对这件案子有十足的发言权,而克劳只是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好事分子,而且在他进入这桩别墅毫无规矩的行为充分引起了这位老管家的不满。
但艾维克仅仅只是点点头,示意他们照克劳说的做。
狗头人管家极其不信任地看向克劳,盯着他一直“嘶嘶”作响的口器,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在艾维克拿出帝国总局要求克劳帮忙处理此案的文件时,这位管家才叹了口气,开始用自己苍老但仍是中气十足的声音开始叙说。
“我的名字是斯格·凡利,在多德勒老爷家担任管家总督,从我开始为多德勒老爷家工作起已经有五十多年了吧。那个….侦探先生,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无所谓。”
“好,侦探先生…..恕我直言,阿维斯塔少爷真的是被杀的吗?”
“当然,这是毋庸置疑的,难道您对此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看法?”
“不,也不是…..只是,我真的想不通,阿维斯塔少爷为什么会被杀…..多么优秀的一个年轻人,我是看着他长大的…..”
斯格说着说着,甚至开始抽泣起来。
“斯格先生,我经手过许多案子,其中有很多死者在周围人看来都是十全十美的,然而真相揭开后那些死者往往都是混蛋的案例也是屡见不鲜的,我跟你说件案子….”
艾维克马上瞪了克劳一眼,克劳悻悻地耸了耸肩膀。
“不好意思,斯格先生,克劳先生说话有点毒,他也是个神经质的家伙,请你务必不要放在心上,你只需要知道他的推理能力非常优秀,能帮助我们更快地抓住凶手就行了。”
幸好让埃莉卡继续看守案发现场,要不然肯定又要吵起来……艾维克心里这么庆幸着。
“我理解,艾维克队长,我不会在意的,再说像克劳先生这种职业的,神经质一点是在所难免的。”
听到这句话,桃乐丝的手微微动了动,但马上被克劳给按了下去。
“我为刚刚不经大脑思考的言论真诚地向您道歉,斯格先生,那么能请您继续说下去吗?”
“啊,好的。”
以下是斯格的供述:
那晚,我记得是晚餐后,阿维斯塔少爷在用餐过后如往常一样在我的看护下做魔法的恢复训练,说起来可真是令人欣慰,三年前少爷本已经对自己的魔法生涯彻底丧失信心,颓废了很久,但过了一段时间后,他又突然重新振作起来,并用比过去更大的训练力度来进行训练,不管失败几次都不会放弃…..啊,不好意思,又扯远了。
做完康复训练后,少爷跟我说:“斯格,今晚我有一份帝国学院所要求的文献要进行翻译,所以你跟那些佣人说一下,没有我叫的话不要到我房间来,如果实在有事的话,就敲响院子里的钟。”
少爷在工作时为了营造绝对安静的环境,通常都会施一两个隔声魔法,储存魔咒的魔器现在应该还放在少爷的房间里,而院子里的那口钟是由和那个魔器相同的材料制作的,敲响它的话隔声魔法就会暂时失去效果,这样少爷就会知道我们有要事要找他了。
由于少爷这个要求很平常,所以我没有多想,把少爷的话跟女佣说过之后就会自己的房间看书。
接下来是九点左右吧,少爷给我发了封简讯,说是今晚要熬夜工作,叫我预先在厨房泡一壶咖啡,他自己过会儿会下来拿的。
于是,我照着少爷的吩咐泡了壶咖啡放在厨房靠窗户的那张桌子上,就回去继续休息了,说来惭愧,本来我每晚是将近凌晨两点才会休息的,但那晚突然有些困,想想少爷应该没什么事了,于是在十点多两分的时候就睡了,这个时间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我打了个哈欠,要知道我平常不会在那么早就打哈欠,所以我当时就想看看时间。
在我睡着之后,我就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了。
然后在我第二天醒来后,我到厨房去准备早餐,然而到了厨房后我发现,昨晚我泡的那壶咖啡还是放在那张桌子上,而且看上去好像一口都没动过。
当时我还没怎么在意,就想着应该是少爷工作太过专心,导致忘了有咖啡这回事了,这是常有的事,所以我也没多想,只是很可惜那壶咖啡……
早餐做好了之后,我就到楼上的房间去叫少爷起床,敲了几下门之后,并没有人回应,我还想少爷一定是太累了,以至于敲门声都听不见,所以当时我就想着让少爷再多睡会儿….
但差不多到了中午,少爷还是没下来。
我又去敲门,还是没有人回应。
我当时发觉有点不对劲,于是开始大声喊少爷,但少爷还是没回答我。
我这才慌张起来,赶紧取来备用钥匙开门,然后就发现,少爷不在房间里……之后,在搜寻过程中,就在周边的树林里发现了少爷的…….
斯格说到这里后又开始抽泣,艾维克伤脑筋地挠挠头,听他说话的声音让人感觉是个坚毅的老头,但没想到这么爱哭鼻子。
但艾维克又转念一想,这不就是阿维斯塔对他来说很重要的证据吗…..如果是熟人作案的话,斯格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
艾维克看看克劳,但克劳只是边听边喝着药,一语不发。
在斯格供述完之后,艾维克就让他去休息了,转而将询问的对象转移到了那些女佣上。
首先是一个猪头人的大婶,其肥硕的身躯因为紧张而一抖一抖的,脸上也开始泌出油汗。
“大婶,不用紧张,只要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就行了,首先,你的名字?”
以下是猪头人大婶的供述:
我,我叫莲鲁。那,那个,我是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你,你们不会是在怀疑我吧!?饶了我吧,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太婆而已……哦,抱歉…我,我实在是太慌张了…..因为从没遇到过这种事……
那,那个,只要把前天晚上的事说一遍就好了是吧,好的,好的,还烦请你们尽快抓住凶手,因为少爷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当晚的大致状况和刚刚斯格先生说得差不多,我也提供不了什么其它情报……诶?随便什么都可以?嗯……硬要说的话,就是那晚的晚餐吧…..我和索贝尔一如既往地在厨房里忙活着,我记得是离用餐还有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时候,对,索贝尔,你说得没错,是六点,当时时钟敲了六下……那时候斯格先生拿着一盒茶叶走了进来,说今晚的茶改用这个泡。那个,我们也问了为什么,斯格先生说这是多德勒公爵今天派人送过来的上好茶叶,据说对于少爷魔法的问题有很好的康复效果,顺便也犒劳犒劳我们,说我们一直以来照顾少爷辛苦了,其实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少爷以前对我们这么好,我们回报他也是应该的…..啊,我能提供的也就这些了…..
接下来几位女佣的供词都和莲鲁所说的差不多,没有什么相差很大的地方,只是在询问的过程中,那位叫索贝尔的年轻的单眼族女佣一直在盯着克劳看,哪怕在询问时是艾维克占主导地位,克劳只是在一旁旁听,但索贝尔在回答问题的时候也只是看着克劳回答,不管问题是不是克劳提出的。
在送走了那些女佣后,艾维克问克劳:
“如何,看出什么来了吗?”
克劳此时终于是把那瓶药给喝完了,他摇了摇瓶子,似是确定药已经一丁点都没剩下后,将药扔给桃乐丝,最前端的一对复眼开始顺时针旋转。
“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刚刚那帮人有可疑的地方?”
“不,他们没什么问题,尤其是那个斯格,都是一帮老实人。”
“那你的意思是……”
“有问题的不在他们,而在那个阿维斯塔身上,放在其它案子里,他那晚的表现简直就是妥妥的凶手相了。”
克劳这么说着,他的第二对复眼也开始跟着旋转,并且越转越快…..
“阿维斯塔·多德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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