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与不信任,这个事情有时候往往是一张窗户纸的关系,在我将手中的枪交给竞争者之后,我看见她帅气地耍了个枪花,然后我便肯定,她比我靠谱!
“能行吗?”
“子弹只有六十四发,烟雾弹和闪光弹为零,在敌人数量未知的情况下,我不敢下包票,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这样就够了,哈~不如说,我是个亡命之徒,天天赌命为生,计划全靠现想,行动全看天命,能不能成功看运气,我都觉得,我应该去买个骰子,无论干什么都扔一个!”
“您说笑了。”
竞争者将子弹放好,在帅气地收枪后,她对着我说道:
“虽然我知道这么问可能会显得很笨,但我还是想问一下!”
竞争者那对紫瞳盯着我的眼睛,同时我也看着她那张紧张的脸,时间太短了,她还是不信任我,这是当然的,说实话,我也无法完全相信她,毕竟脖子处的痕迹可还没下去!
“请问,您是我的指挥官吗?”
就在我以为竞争者会问出什么惊世骇俗的问题时,她反而问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问题,说实话,我怎么可能是指挥官?要知道,我可是连军队都没进去过!
我可以很轻松地说出“我不是,抱歉!”,这是个事实,“不说谎”也是我从小接受的教育,但根本没有人告诉我,当对方用一种极其期待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该怎么办?
“在我回答这个问题前,我能先问一下,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吗?”
“我!我……”
竞争者想要说什么,可在脱口而出的瞬间,她又制止了自己,这是我第一次遇见性格如此纠结的人形,说实话,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我一点都不想浪费在这里!
“如果我说‘我不是’,你会怎么样?如果我说‘我是’,那又怎么样?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逃出去吗?”
“是的,您说的没错,我……我明白!”
不,你的那个表情可一点都不像是‘我明白’的表情,我虽然没上过军校,可我也知道,带着这种状态的竞争者出去,估计我们两个会一起玩完!没办法,我对她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被原来的指挥官安排了什么不想完成的任务吧?”
“你怎么知道?”
“呵~无论是谁经历过两次后,都会见怪不怪的!”
我用一种极其平淡的眼神看待竞争者的惊讶,我已经习惯这种套路了,我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看着她微红的脸说道:
“说出来吧,虽说我们的时间不太多,可也不差这一点!”
“我……呼!我动手杀了人……”
“嗯,然后呢?”
“我动手杀了人!”
我看着竞争者的脸,我是能理解她在害怕,可我却不知道她恐惧的源泉。这有什么的?三战前后,无数人形夺走了一片又一片生命,我也没见怎么样,难道说,人形也有“战后综合症”?
“是误伤吗?”
“不,是指挥官的命令。”
“你的核心指令是‘保护人类’?”
“不是。”
“你所杀的人之中,有妇女、孩子?”
“不……”
我一个接着一个问题试探着,竞争者也从一开始的“一句话”变成了“摇头”,这反而让我更加困惑,这孩子可不会像AUG一样把一切都说出来!
“这样说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让我们稍微直面主题吧!”
我把住竞争者的双肩,让她抬起头看着我,我用至今为止,大概最认真的表情看着她的脸说道:
“我是你的指挥官!无论你之前的那个是个什么畜生,现在,我是你的指挥官!”
竞争者似乎被这种强来的方式吓到了,对她这种人形来说,这种效果无疑是好的,我直面着她疑惑的感情,对她点着头,而她则对我问道:
“你就是我的指挥官?”
“是的,我就是,现在是,以后是,永远都是!”
“那你会让我去杀人吗?”
“看你的意愿,我不会强迫你去做你不愿意的事情!”
“我真的有权利去选择吗?”
“别人那里我不知道,我这里你有!”
竞争者停了下来,她低下的头,一直注视着她的我有些头痛,我考虑要不要更直接一些,比如直接抓着她的脖领子,让她把一切都献给我之类的……妈卖批!到底是多么无耻的男人才会说出这种话呀!
“抱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确认!”
没过多久,竞争者抬起头看着我的脸说着,我倒真希望这是最后一个问题,我做好了再一次被追问的准备看着她的脸点了点头,竞争者深吸口气问道:
“您会要求我给予您解脱吗?”
“我……”
这是第二次,竞争者的问题第二次让有准备的我说不出话!我似乎理解到底是什么压垮了她,我也总算明白她在害怕些什么!
“你杀的那个人,是你原来的指挥官?”
我能看见竞争者的双手在颤抖,我能感觉到她在不断地进行心理斗争,最后她点了点头,我觉得,她大概是在这几秒钟把那一幕所看到的东西重现了一遍,每个细节都不放过的重来了一遍!
失去双亲的我能理解身边至亲离开是个什么感觉,可我无法理解亲手杀死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人是个什么感觉,这时候,我才发觉,她到底是付了多大的勇气才再次拿起的武器!
我想说点什么,安慰她也好,给予她答案也好,哪怕只是摸摸头,对她说“过去了”也好!可我却什么都做不出来,我只能看着她问道:
“他是笑着离开的吗?”
竞争者先是有些沮丧地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她才又摇了摇头。我觉得,这大概是我问过最蠢的一个问题!我是要多忽视竞争者的感受才能让自己知足?
“我无意冒犯你,我只是……好吧,我承认,我也觉得这种事情太过难以接受,这个世道太奇怪了,人们原来想自杀,需要做无数的心理斗争,在做准备的同时一遍遍拷问自己,可现在,只要一道命令就行了!”
这是不负责的,可这就是现代!人们也许会为一名优秀的指挥官自杀而感到惋惜,但不会有人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问题,更不会为执行的人形有所感受,毕竟,她是人形!大不了报废就好了,何必想那么多呢?
“你喜欢你原来的指挥官吗?”
竞争者点了点头,好吧,这也是显而易见的,如果她像AUG或者IWS那样,估计她现在就笑出猪叫声了!真是头疼,我为什么要为上一个家伙买单?
“我这算抽中鬼牌了吗?”
我对着天花板抱怨着,这句无意的吐槽倒是让竞争者有了触动,她对我说道:
“抱歉,我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我浪费这么多时间,我会有时间思考的,是我太依赖您了!”
“也许吧,从这点上讲,我们两个还真都是笨蛋,上面也许已经有一排又一排的铁血人形往里冲,我们两个却在这里讨论这些有的,没的……等厄运来敲门吗?”
我苦笑了一声,我感觉很累,一方是真的很累,另一方面,我可能不是很喜欢这种孩子,我知道她是个伤到“心”的孩子,可我却无法接受和她感同身受,没办法,谁让我也是个混蛋人类呢?
我看着竞争者镇定起来的脸,我已经无法确定她是在“假装”还是“真地”放下了,如果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估计看到这张脸就会领她出去了吧?我看着准备走出房间的竞争者,我知道,我确实该“男人一把”了!
“竞争者!”
“嗯?唔!”
我喊了一声,然后趁竞争者转身的空档一把手刀打到她的脑袋上!她带着略微埋怨的眼神看着我,这时候,我想到了G11,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脸蛋,可她们现在的表情却何其相似!于是我大笑出来说道:
“你的脸上不是还有这种表情吗?看样子,心智模板还没有坏掉,你的心智云图还在运作,这不是蛮好的嘛~”
“您的说法也许是对的,可抱歉,我无法认同,我一点也不希望自己拥有心智云图,感情是那么的痛苦!那之后,我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我不是军方人形那样单纯的机器?为什么我要拥有感情?我……”
我听着竞争者在不断地自己质疑,这很浪费时间,可我却一直没有打断她,我走到她的身前,站在与她对等的地方,看着她,等待着她自己抬起头!
“谁知道呢?我们有时候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从这点上来说,我们还不如你,毕竟,我们可没法扒开自己,看看自己的核心指令是什么,这样的我们该如何回答你的问题?”
竞争者,抬起头,看着一步之外的我,我看着她,想着至今为止我所遇到的所有人形,她们是否能理解竞争者呢?9也许会吧,但45绝对会不屑她的经历,因为她想着复仇,可她复仇的对象却是她自己!
“我不会去安慰,也无法对你做什么说教,因为我不是个人形,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能这样心平气和地对你说这样的话。”
我深吸一口气,是该再往前一步了!不仅仅是对竞争者,还有45她们,我是该更进一步去相信她们,靠近她们,甚至爱上她们!
“我是个什么都做不到的男人,不会举枪射击,不会维修人形,唯一的作用可能就是当当司机!我是如此无才,这样的我自然没有资格拯救你!”
我对竞争者伸出双手说道:
“但这样的我还是想做你的指挥官!我想成为能让你们依靠的男人!这样的我,想要得到你的信任,我会不断去抓住你的手!可我们注定会有距离,因此,我要说!你那里很危险的,能过来吗?”
竞争者看着我的手,她流着眼泪,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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