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
温瑟凯和过顿追上快步离开的空修思,从侧脸观察到他难看的脸色。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回去,奴隶商馆不会提供线索,找人已经不可能了。想个应付父亲的合理借口才是当务之急。”
空修思受了奥罗洛波商会会长一肚子的气,找人的事该怎么给阿恩他们个交代又不知道,心烦意燥,无法冷静下来。
当他看见泽布曼时,心里像是被泼了盆冷水。原因不是泽布曼,是泽布曼身边站着的人——埃瑞耶家的管家班泰特。
无视泽布曼大事不妙的表情,空修思做好觉悟过去。
“少爷,老爷要您马上回去。”
“……我知道了。”
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班泰特坐自己的马车回去。他的马车没有埃瑞耶家的家纹,是埃瑞耶公爵送给他的他专用的马车。
到家后,空修思和有关系的温瑟凯、过顿、泽布曼都被带到公爵面前。
宽阔的客厅一个佣人都没有,泽布曼三人在空修思后面站成一排,空修思和管家站着,只有公爵坐在沙发上。
“那么,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解释什么?”
公爵一皱眉,加重了语气。
“解释你去奴隶商馆找人的事啊!”
空修思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父亲大人已经知道我是去找人,为什么还这么生气?”
“你小子找什么人!竟然瞒着我出入奴隶商馆,还是在狩猎大会和王宫晚宴前,你非要给我们家族丢脸是吧!是有人教唆你么?告诉我,我砍了他!”
“不不不,父亲大人,是我自己的意思。”
“那你到底找的什么人?”
“是我的恩人。”
“恩人?”
公爵奇怪了,他从未听说过空修思有什么恩人。瞄了眼泽布曼他们,他们看样子也不知道。
“你哪来的恩人,我怎么不知道?”
“是这样的,我曾经在外出散步时贪玩,和过顿、温瑟凯走散,被几个流氓地痞缠上。是几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男孩救了我。今天得知他们有人失踪,我猜想是不是被卖去奴隶商馆了,打算抢在别人前面买下来,因此没来得及通知您。我有恩人这事也是怕您责骂,一直瞒着不说。”
“……原来如此。”
公爵似乎理解了。
“但你独自出入奴隶商馆的事传出去了,给我们家族的名声造成了恶劣的影响。所以——”
“老爷!”
在公爵即将宣布空修思的处分时,一个佣人闯了进来。
“干什么!我不是说了没我的命令不准进来吗?”
“老爷,有客人。奥罗洛波商会的会长请求见面。”
公爵和空修思都对此产生了反应,公爵想了下,允许他进来。
“啊呀~啊呀!埃瑞耶公爵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培契尔以奇怪的开头开始了对话。
“又见面了呢,小少爷。唔哇,厌恶我的心情不需要这么明显吧!我会受伤的,来笑一笑。”
用手指顶起脸颊,培契尔看上去比起空修思来更像个小孩。
“你有什么事?”
公爵的声音有些不高兴,培契尔停止了玩闹。
“小少爷在我这落了东西,我送过来而已。”
“我有东西掉在你那?”
空修思看向过顿和温瑟凯,空修思自己不带东西,是他们一直帮空修思保管财物。但他们都摇头否认。
“是我送的小礼物,作为把小少爷的熟人卖出去和打死的赔礼。一点心意,希望小少爷能原谅我。”
“卖了也没办法,礼物就收下吧。”
空修思看出了父亲对奴隶买卖的不干涉态度,可那又怎么样?
“我不需要!”
“别这么说嘛,我想您一定会接受的。”
他说到这一步,勾起了空修思的好奇。
“给我看一眼。”
“好的。”
啪啪——两下拍手,客厅外的走廊里响起铁锁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一个壮汉拉进来一个……小孩?
仅看面容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但头上的耳朵和身后的尾巴强烈地诉说她不是人类的事实。头、耳朵和尾巴上的毛发都是黑色。耳朵长在头顶两侧,不是人类而是犬科的耳朵。尾巴短而粗,下垂于**,毛较为蓬松。眼睛是虚幻的蓝色,胆怯地躲避别人的目光。身上披了块代替衣服的破布,手臂和膝盖以下的腿部完**露,没穿鞋,双脚被脚镣锁着。从看得到的部分判断,她只有耳朵和尾巴与普通人不同。
“兽人,狼族么。”
“不愧是公爵,啊呀呀,见多识广。”
公爵的语气透出嫌弃,又有一丝愤恨。
“她叫什么名字?”
空修思只看过书上的文字说明和绘图,亲眼见到兽人是第一次,难免有些激动,但在培契尔面前不愿意表现出来。
“蓓。”
“蓓?”
“兽人喜欢用自然中的事物取名。”
公爵代替培契尔作出解释。书上没有提到兽人名字的事,靠书本外的方法,那就是道听途说或与兽人有接触。
公爵的态度很平静,耐心地品尝早已凉掉的茶,在培契尔来之前他一口都没喝。空修思觉得父亲与兽人有过不少的交集,是不好的那种。对眼前的兽人奴隶,公爵更多的是憎恨。
“从哪里拐来的?”
“帝国境内啦,躲避兽人的追踪把她送过来可是超~辛苦的。”
“哼,凭奥罗洛波商会的实力,干掉几个兽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几个当然不成问题啦,问题是她是一个部落的族长女儿,居然有二十多个兽人袭击我的车队,死了好多人呐!”
培契尔说着从衣服里掏出块手帕,做作地假哭擦眼泪。空修思和公爵都看出他别有用心。
“你费那么大功夫弄来,甘心白白送出去?”
公爵凌厉的眼神仿佛要穿透他的内心,可培契尔的笑脸面具宛若铜墙铁壁,无懈可击。
“不不不,我是专门为您捉来的。”
“为了我?”
“没错。”
公爵重新打量害怕得发抖的狼少女,记忆中的男子是黄灰色的毛发。
“毛色不一样……”
小声的嘀咕,却被培契尔的耳朵捕捉到了。
“因为她的母亲是亚种狼型兽人,在遗传上更接近她的母亲。”
“你说她的母亲?那她的父亲是……”
“战锤。”
“不是重名?”
“绝对是同一人。”
公爵捂住胸口,感觉到心脏前的几道伤疤在隐隐作痛,另一只手狠狠地抓住扶手,嘴角裂开了笑。
“她的父亲呢?”
“率领族人追到了国境外,幸亏我安排了三个车队鱼目混珠,要不然就被他抢回去了。我的人不会暴露是我的商会指使,您尽管放心,他不会知道他的女儿被抓到哪里去了。要是他找上门来,那可是很棘手的呢!据逃回来的人描述,战锤杀人的身姿简直如恶鬼降临,可~怕可~怕。”
“你的损失我会补偿,再卖我点东西。”
“是拷问的刑具吗~”
“啧!”
对培契尔愉悦的提问,公爵发出厌恶的声音,眼睛瞟向一边。
“等一下!”
预料之内,公爵无奈烦躁不情愿地,把脸转向挡在兽人女孩前面的空修思。
“父亲大人,我大概听出来了。您和她父亲有过节,可与她无关呐!”
“她父亲当初差点把你父亲的心脏挖出来,你说与她无关?”
“那、那是你们一辈的事,她知道什么?”
空修思没想到是这种程度。
“你的意思是你有一天见到你父亲的仇人,也不会想着帮我报仇喽!”
这是质问,公爵对空修思的不满完全表现出来了。
“父亲大人,如果您今天杀了他女儿,明天他就可能会来杀了我和伯里斯。”
“笑话!我堂堂王国公爵害怕一介兽人报复?”
额头传来汗水流下的触感,空修思拼命思索保护兽人女孩的办法。
“父亲大人,是过去重要,还是现在重要?”
“……什么意思?”
“现在各公爵家表面平和,实际上还是在暗中较劲吧!父亲大人您应该也想集中精力在此事上,无关的麻烦越少越好。兽人有强韧的肉体、野兽的一些有利的特性和与人类相差无几的智力。试想,几十个兽人对我们家进行暗杀,您真的能保证时时刻刻万无一失吗?如果被其他公爵利用,那棘手程度可不止一点半点啊!”
公爵嘴和表情都陷入沉默,随手拿起茶杯,在即将碰到嘴唇处停下,接着慢抿一口茶,喝了有大半杯,轻轻放下,手却不松开。管家班泰特过来倒满,公爵又拿起杯子,假装茶太烫要吹凉。
看见公爵犹豫不决,空修思暂且观望一阵,思考别的说辞,可培契尔等不及。
“说~起来,我带了个有趣的玩意儿,公爵大人要不试试?”
“哦?什么东西,拿来看看。”
乍一听是转移话题,公爵借机争取更多的考虑时间。
“当当当当,就是这个!”
培契尔的手里突然出现个小瓶子,没看见他是从哪拿出来的,应该是随身携带在容易拿的位置。
“这是什么?”
“毒药。”
空修思移动一步,靠近狼少女和培契尔之间。培契尔只是笑笑,光那样就让狼少女漏出害怕的呻吟。
“虽说是毒药,但它不能保证致死,有不少人喝了它却活下来。因此它有个名字——‘天的抉择’。”
公爵颇感兴趣地看着那个小瓶子。
“如果公爵大人当下不知如何处理仇人的女儿,与其推后,不如由天意决定……如何?”
茶杯里的茶被一饮而尽,公爵的表情开朗了许多。
“好,就按你说的做……来人,让她喝下去。”
公爵看向了过顿和温瑟凯,没有指名道姓,两人都犹豫不决。因为有空修思在护着她。
培契尔的手下收到培契尔的眼神指示,远远地退到一边。
“父亲大人,我刚才说的您都不明白吗?”
“我明白,但我也忘不了自己差点被杀的仇,你别阻拦。”
“不行,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在我眼前死去,何况她什么罪都没用!”
“把他拉回房间去,班泰特。”
“是,老爷。”
小孩终究敌不过大人,空修思拼命挣扎却一步步远离狼少女。兽人和人类语言相通,小小年纪的她理解了自己的处境,颤巍巍地向空修思伸出一只手,但够不着。
太害怕导致无法挪动半步,在陌生的环境中,身边除了空修思都是成年的男性人类,尤其是把自己带来的能引起自己野兽警觉的人类,只是看见他就害怕得动不了。
空修思死死地抓住门框,班泰特老当益壮,但怕弄疼少爷不敢用力。公爵无言地催促过顿和温瑟凯。事不关己的泽布曼一直担心地望向空修思。
过顿行动了,还在进退两难地用眼角瞄空修思的温瑟凯惊讶地注视他。毒药被培契尔拿在手里晃来晃去,过顿手一扫拿走了。
狼少女想远离逼近的危险,但过顿抢先抓住她的下巴,宽大的手掌固定住小小的脑袋,嘴巴被强迫张开。
“过顿住手!”
无视空修思的呐喊,过顿灵活地一只手拿掉瓶子的木塞,将毒药灌进狼少女的嘴里。
“阻止他!温瑟凯!”
温瑟凯阻止了,不过他阻止的不是过顿,是泽布曼。
“唔!唔嗯——”
温瑟凯一只手捂住泽布曼的嘴,另一只手在后面抓住了泽布曼的双腕。车夫到底不是公爵家护卫的对手,泽布曼徒劳地挣扎。温瑟凯着急地用眼神示意公爵那边。公爵在闭眼品茶,明显是刻意为之。
培契尔笑眯眯地看戏。抓住门框要管家手的小少爷,想要帮助他的车夫,不敢违抗公爵的护卫,即将坠入死亡深渊的兽人奴隶。一切都是那么精彩,他尽力克制别让自己的脸因狰狞地笑而扭曲。
“——不要!”
狼少女的小手软弱无力地抓住过顿粗壮的手臂,眼泪禁不住流下,被瓶口堵住的嘴发出痛苦的声音。
“唔——嗯!唔……唔唔……”
一小瓶毒药很快就灌下去,完成任务的过顿松开手。狼少女四肢撑地,嘴巴张开,黑色的液体顺着舌头流下,还有一丝丝红色。温瑟凯也放开泽布曼,管家班泰特同样觉得没问题了,先处理手臂上流出血的牙印。
就在众人掉以轻心的那一刻,空修思上前抓住狼少女的手臂往外逃。
泽布曼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马上跟过去。温瑟凯和过顿都没有阻拦,公爵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带着仇人女儿跑了,然后想到泽布曼跟出去的目的绝不是去把空修思追回来,他急了。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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