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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一次纷争·剑道的传承

第十五章 第一次纷争·剑道的传承

龙马闭目沉思着。

在枫被武藏强行拐走的现在,他不仅失去了唯一的强力队友,还不得不分神担忧她的安危,现在就只能寄希望于武藏不要对手无寸铁的女性下毒手了。

武藏的“天地无我”已经运用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如果他想要偷袭的话,完全能够轻而易举的夺走龙马的性命。要想胜过他,首先必须破解这像是开挂一样强大的剑术境界。

“嘶——”

龙马深吸一口气,回想着枫所说的话——武藏的“无我”能够隔绝他人的五感,那么枫是如何探测到他的位置的呢?很明显,武藏对于这个在后方疯狂输出的法师产生了忌惮之心。

眼不得视之,耳不得闻之,鼻不得嗅之,口舌不知其味,体肤不可触及……

……

既然己身之五感已经没用,那便不要再倚靠它们了。

一口浊气呼出,带走了龙马心中诸多杂念,“握剑而起,心必如常,勿有起伏”(五轮书·水之卷)。人常道破而后立,欲得身外之第六感,则须弃旧五感以达心如止水,神如明镜。这既是武法之基础,也是武法之奥义——明镜止水。

狮子王一族的猛兽之血流经全身,龙马的短发变成了绯红色,双眼犹如雄狮全身肌肉都膨胀起来,这种血缘之力甚至可以强行提升他的身体组织密度以获得金刚不坏般的防御力。

狮子王家族作为一代新兴家族,曾仅凭借这份血脉之力称霸一时,奈何后来两仪家的直死魔眼和十方院家(该家族只是作者与自己的一个联动)的千里魔眼太过歹毒,才被略微压制。

“也好,那就以刀剑定胜负吧。”

龙马握紧手中的雷切,虽然布置在这个房间的月读之力已经派不上用场了,但是枫将作为最后底牌的须佐神力直接用仙术刻印在了雷切之上,只要能够寻得一丝破绽,他就有取胜的可能。

——————

宫本武藏单手持刀,傲立于顶楼。

天上明月成双,地上剑客二人。明月终有一轮将会坠落,剑客血战注定你死我活。

“狮子王示现流,师范代理,狮子王龙马。”

皎洁的白月下,秉持自身正义的他这样说到。

“二天一流,宗主,宫本武藏。”

朱红的赤月下,非己身所愿踏入邪道的他这样说到。

两人再次自报家门,属于他们二人的真正决斗现在才开始。

“‘我执’与‘慢心’乃剑士之大忌,你不像那些贵族子弟,死抓繁文缛节不放。”

大概龙马也想不到,在一触即发的大战之前,武藏竟然毫不犹豫地开口赞扬身为敌人的自己。

“狮子王龙马,我承认你是优秀的武士,此战,我必定祭出全力。”

“……”龙马神色复杂,此番言语,若能不是此情此景之下,该有多好。

“安心吧。我虽对世俗理念不屑一顾,但也不会随意就杀了侍奉天神的御命神狐。”武藏哈哈大笑,“比试之时,可必须心无旁骛啊!”

“那就好……”龙马松了口气,然后看向了剑豪左手的伤口,那里,有着什么肉眼难以分辨的,沙粒状的东西随风阵阵消散——宫本武藏英灵的“寿命”在一点一滴地减少,“可你这样,已经无法使出最引以为豪的二天一流了吧。”

闻言,武藏不禁挑眉。

“只是让你一臂罢了……我纵横天下多年,你当真以为这样就不能使出我最为得意的剑技?”

这或许只是为了挑衅龙马而说出的大话,但是龙马也愿意相信,他确实有这样的能力。

“哈哈哈哈。”龙马也放开地笑了起来,“多年以来,先生一直是我的理想,今日终于得到机会,还望不吝赐教!”

说罢,他便举刀向武藏奔去,缠绕着雷切的闪电变为了赤色,那是狮子的颜色。

“锵——”

龙马全力的纵斩被武藏横刀拦下,他立刻收回双手,以左脚为轴,右脚蹬地借力,腰身旋转打出一记凶猛的横劈。

而武藏面对来势汹汹地龙马,竟直接将右手长刀插入地面,他虽然失去了左手,却借此稳固刀身,挡下龙马的斩击。

两剑交锋之后的一瞬间,武藏竟直接松开大太刀,握掌成拳,出其不意地以寸劲之力一拳直直打在龙马的胸口上。

“呜……”

龙马倒退两步,重振架势。以双手敌单手竟落入下风,若是对手是其他人的话,怕是会被天下人笑话吧。武藏不仅精于剑术,在体术方面也有着远超他人的成就。

龙马主动退后两步,拉开距离。

“狮子王流·赤雷切!”

既然近战行不通,不如以自身长处御敌,赤色的闪电变换成狮子的巨口飞扑出去,强化之后的雷切斩威力远胜从前,武藏立马举刀当空劈下,剑气当即将赤色狮子撕成两半……

但是,龙马的攻击并未结束,被切成两半的狮子化成两道手臂粗细的闪电绕过武藏的刀锋,命中了他的胸膛。

“!”

有“破邪”之力护体的武藏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下一刻,他便惊觉,自己竟然无法动弹!

原来龙马并没有指望刚才那一击能够伤到武藏,所以,他在其中暗藏玄机,强化雷击的副效果将武藏麻痹,为下一步真正的攻击做铺垫。

龙马举剑直指天空,乌黑的雷云随之涌动。

“狮子王流·六道雷切!”

作为雷切的最终强化版,需要蓄势数息之久,引动天雷之力,将敌人打入六道轮回之中。

“轰——”

炫目的雷霆划破夜空,刹那间天地失色。树干粗细的闪电带着风暴掀起整个天台,龙马瞪大眼睛,直视着那可怕的雷霆一击将武藏吞噬……

六道雷切的威力恐怖如斯,硬是将将整座楼削去一层,烟尘散尽之后,到处都是碎砖烂瓦,唯独,不见武藏的踪影。

一丝冷汗自龙马的下巴滴落,他可不相信,那个宫本武藏会就这样**掉。

果不其然,下一秒,“世界”变成了黑色。

那不是简单的黑色,那是能够从根本上剥夺你的存在的“虚无”。

龙马看不到自己,也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就像是昏昏睡去一般,只能隐约像是“旁观者”一样,模糊不清的看着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

“精彩的剑术。”

黑暗之中,传来武藏丝毫没有感情波动的赞赏声。

“不过,到此为止了。此宝具乃是‘无我’的升华,不仅能够消除我自身的踪迹,还能够断绝敌人的五感。”

武藏焦黑的身影缓缓自黑暗中浮现,站在了龙马目前……在龙马的视线中,竟然有着龙马的身影。

看样子,武藏的情况似乎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他的身上没有一寸肌肤是完整的,几乎连体内的血液都被蒸发干净。

“无趣……”

武藏兀自低喝到。龙马无法理解他的话语。

“一旦用出这宝具,莫说战斗……”他抬起右手,轻松地一刀刺入龙马的腹部,“就连抵抗的欲望也会失去。”

原来如此,这份宝具,是武者毕生修行的升华,却也是对武者毕生努力的蔑视。再无与他人比试的机会,只是一昧杀戮的话……那便只是一头徒有人形的野兽。

“习我剑法者, 一:邪恶之心不可有。”

龙马微微张开嘴巴……他感觉得到,作为“狮子王龙马”的那个人,对这具话,产生了发自灵魂的触动,他下意识的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狮子王龙马与我『?』有什么关系。”他这样想到。

“二:务必锻其身,尽展能力。”

武藏横挥一刀,“狮子王龙马” 的右腿大腿皮开肉绽。

“叁:务必戒除修练之障碍。”

左腿。

“四:务必体认千行百业之要谛。”

左手。

“真是的,他为什么还不把‘狮子王龙马’杀掉。”『?』不耐烦地感叹到。

“五:务必认清物事之得失。”

右手。

“六:务必具有眼力、鉴别力。”

“七:务必敏察防范视界外之敌人。”

“……”

随着武藏的言语,『?』逐渐陷入了沉思。

“ 八:莫做无谓、无用之事。”

八道伤口,硬是把龙马弄得和武藏一样体无完肤,甚至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存心报复。

“这些,都是吾在《五轮书》之中所记,得吾二天一流真传所需具备的素质。可惜,我最后都没找到一个满意的弟子,以传承吾毕生最终一剑。”

他自顾自地说起了自己的故事,那摆明了是与“狮子王龙马”无关之事,但是『?』却突然间感觉到了它沉寂已久的心脏猛地挣扎了一下——不对,那分明是狮子王龙马的心脏啊!

“今日,吾就擅自在此加上一条吧。”

武藏一直毫无感情波动的语气终于产生了变化,他几乎是大吼着,用尽全身气力,险些撕裂重伤的嘴角。

“九!务必贯彻一己之正义,生死不渝!”

在龙马的眼中,那种遥远的朦胧感消失了,他再次感觉到了,那近在咫尺的太刀……以及无比真实的,来自“死亡”的恐惧。

“还有,不要在老人这么认真地教育你的时候,连屁都不放一个啊!你个臭小子!”

“你这T*M已经是第十点了啊!混蛋老头!”

两人发出了怒吼,这对话,甚至有些滑稽。

龙马不顾伤势,毫不犹豫地抬起双手奋力在空中一合。

“砰!!!”

一道巨响震碎了周围的黑暗。

尽管双手几乎失去知觉,龙马依然看见了那惊为天人的一幕——自己真的真的真的徒手接下了剑豪宫本武藏完全没有放水的一斩。

“这十点……”

此时,全身伤口的伤痛让龙马无比真实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

“真巧,我好像全部满足了。”

“哼……”

武藏压抑不住嘴角的笑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两人一起大笑了起来,剑客豪情,莫过于此。

“接下来,可就是最后的一剑了。”武藏轻轻一跃,与龙马拉开距离,“当年剑圣冢原卜传,将神道流奥义·一之太刀传给弟子时,据说只在其面前演示过一次,随后便收刀入鞘。今日,我便向你掩饰一次我二天一流之极意吧。”

言语之中的暗示已经不言而喻。

“弟子龙马,承蒙教导。”

龙马发动了枫暗藏于雷切之中的秘术,顿时,手中的雷切像是变成了黑洞一般,发狂似的吞噬起周围的能量。

一尊傲岸的虚影自龙马的背后浮现,那便是沧海的豪神,须佐大御命素盏鸣尊。为了接下武藏这一剑,他需要借助天神之威。

而武藏,他本已经消失的左手上突然燃烧起黑色的火焰,紧接着,火焰变为了足有两米之长的刀刃。

“哼……这力量也就此时能有些作用。”

剑豪唯有此刻才借助了黑暗圣杯一丝力量,他始终是对此不屑的。

风息……

云止……

明明已经精疲力尽的两人,在此刻却宛若新生。

朱红的赤月下,他,终究没有屈服于屈服于邪恶,堵上剑道的一生站立于此。

皎洁的白月下,他,依然坚守自身的正义,堵上剑道的新生与传承站立于此。

“二天一流极意·大空皆断!”

于五轮书最后一卷空之卷所记载的极意,剑客虚怀若谷,胸中有天地,天地为大空,大空皆断则天地亦皆断。

“狮子王须佐流·天之业云!”

紫色的沧海之神举起手中的神剑,紫光突破天际。

三道撕裂时空的剑气相互碰撞,顷刻之间,整座大楼化为了漫天的碎屑,方圆百米之内,每一粒尘埃都没能幸免,两人的交锋使得这一片“空间”消失了……

他已经无力再做出任何行动,只能在大脑中保持清醒的最后一刻,记住那气若游丝的一句话……

“为师在此,授予你……二天一流免许皆传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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