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给村子里那些自私的家伙冠上一个【我的】的头衔,就可以把他们的一切都作为我的一部分来献祭。”
灵感乍现,【绯】顺应着心里的阴影一点点坠入泥潭——那个名为“罪”的泥潭。
原本用来救人的双手现在正书写着“恶”的术式,计算着如何夺取别人的性命。
“不行,不够!还远远不够!”
……
她长舒了一口气,停下了手中的笔,看着手里一塌纸的计划,笑了。
她依旧笑着,只是诡异的热情代替了以前的温情,寒心的冷代替了暖心的善。
“能如愿就好了。我会复活你,哥哥。”
看着已经彻底疯狂的【绯】,泠自言自语着。
“可【我】最害怕就是这个结局啊。”
——
翌日,【绯】出现在了村头,身着素白的华服的她面容庄重,玉白的皮肤里透出丝丝红润,仿佛之前的憔悴都是人们看到的幻象一般。
——首先要让人们绝对信任我说的话,所以要让他们尝一点苦头。
“各位听我说!这几个月来我从魔导书中习得了预见之理论可以一窥命理。我看到几日后村里会有天灾,请各位快带着家里人和我一起去避难吧!”
听到村头的动静,村民们或多或少的,探出个头来看看是谁在说梦话。
一见是【绯】,老猎人和一些上了年纪的村民便摆出一副遗憾地表情,轻声细叹一句:“哎,她还是疯了。”
旁边的妇人也闲来风凉两句。
“是啊,这孩子怕不是傻了,都怪大夫死得太突然了。”
“还是怪可怜的。”
亦或是勤勤恳恳的农夫们将信将疑地担心起自家的地来:“就算走了我们又能怎么办?没了祖上的地,我们能干什么?”
“就是!没了祖上留下来的地,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疑惑的众人中,只有贝蒂避过了人们的视线,悄悄地绕到了【绯】身后的阴影里。
她轻拉了拉【绯】的衣角。
“【绯】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抚摸着贝蒂丝滑的秀发,【绯】温柔的说道。
“千真万确。你想想,一次也好,我有骗过你吗?”
“我从没怀疑过姐姐,可这样下去村民们根本不会信的,他们会……”
“我也知道,可我也没办法劝动一个死心的人,实在是没有办法也只有……”
这时贝蒂的脸上也染上了阴云。
她颤颤巍巍地低下了头,避开了【绯】的视线。
“【绯】姐姐,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说吧。”
“爸爸妈妈想必不会相信姐姐的话,到时候就算是强制也好,请一定要带爸爸妈妈去避难。”
“不只是小贝蒂的爸爸妈妈吧?”
【绯】蹲了下来让二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面若桃花的她全然没有大难临头的紧张感。
“小贝蒂也要一起哦!姐姐会保护好你的。”
说到这个份上,贝蒂才微笑着抬起头。
而那微笑之上。
两行浊泪里写满了悲伤。
又过了一日,贝蒂的父母最终还是没有拗过贝蒂的执着,坐上了村民们送给【绯】的“疯子马车”。
这辆载着四人的马车驶向了远方的城市。
出村子时驾车的【绯】回看了一眼村里自以为是的人们,发自内心地笑着。
——好好享受这份我制造的“天灾”吧。
她高声叫道。
“住你们好运。”
——选择了成为“天灾”的祭品的,可是你们自己。
马车上的【绯】一边熟练地驾着车,一边计算着村民们的死亡倒计时。
“还有三天。”
好好的山里却突然下起了暴雨。
“还有两天。”
暴雨越下越大。
“还有一天。”
村旁的小溪已经涨成了小河。
这时已经有村民觉得不对劲了,他们抓紧了时间收拾起自家值钱的东西便向着村子外面跑。
不过人总是迟钝的。
一切都太迟了。
“永别了,各位。”
决堤了。
不过顷刻间,洪水就将本就不大的村子生生夷为平地,生灵涂炭,所有的留下来的村民最后都被冰封在泥水之下。
永恒了。
远方的马车上,【绯】抚摸着熟睡的贝蒂的头发,笑着。
——这样第一份祭品就完成了。
——
【绯】走过一个又一个城镇,毁灭一个又一个城镇。
在她的带领下躲过“天灾”的人们纷纷成为了“她的”信徒。
她也在毁灭城市的过程中一种又一种地补全着自己在其他魔法上的空缺。
可这顺利的情况却不像她所想的那般令人顺心。
“如果不巩固信仰的话,人心会变得涣散,如果不能把他们变成我的一部分就头疼了。”
该怎么办呢?
凑巧,【绯】碰巧地听到路人中有人说,在一旁的凤凰山上碰到了“山神”。
顺藤摸瓜。
【绯】见到了两只蕴藏着巨大魔力的灵鸟。
一旁的泠仔细地看了看,虽然羽毛的光泽不必当年,但其中一只毫无疑问就是凤。而凤旁边还有只比他更为绚烂的巨物。
幻彩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烁着,可灵鸟的眼中却充满了疲惫。
这仿佛成了【绯】前行道路上的灯塔,她看到了希望了。
她低语着:“如果有这个庞大的魔力来源的话……”转眼看着两只灵鸟,眼中流露出虔诚。
“山神大人看起来甚是劳神,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灵鸟一见,还以为遇到一个能懂他们心事的信徒。
“怎么?汝等可知吾辈?”
“虽不能全,愿闻其详。”
“吾辈即为凤凰,本即非神鬼之属,只愿归身与山野。谁知布衣皆愚,竟尊吾辈为神!然心力已尽,实疲不可为之。”
也就是说,他们累了。
那……
现在不正是我的机会吗?
“凤凰大人,在下有一策,不妨一试。”
“说罢。”
她嘴角微微扬起。
“委身于我便可。”
【!!!】
只见凤凰脸色大变,两股狂风随即便向着【绯】袭来,,净万物,撼苍天。
但这并无法撼动【绯】的微笑。
“现在的你们是【我的】敌人了,倒下吧!”
话音刚落,凤凰二鸟跌落在地,纵使他们用尽全身力气也不能移动一分一毫。
他们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看着绯伪善的笑容,听着她自言自语一样的解释着自己心中的疑惑。
“当你们成为【我的】敌人的时候,你们也成为了【我的】某物,再用你们的魔力作为祭品许愿就行了。而我许愿的是——凤凰对我言听计从。”
——这样第二份祭品也完成了。
——
【绯】把凤和凰的魔力融进了信徒的血液里,说这是山神的恩赐。当人们发现自己变强了,便再也没有人怀疑她的能力了。
之后【绯】以凤凰的名义,将自己的行动冠以神意,她的一切都变得正当化了。
她把信徒带进了凤凰山里,设置起了避人结界,成立了白鬼院家。
没什么影响力的凰被封印进了白鬼院家的禁地里,而影响力较大的凤则被封印进里祭坛里。
在凤凰山上的短暂时间里,她终于完成了最后的计划。
“以我的所有生命作为祭品的开端,我献祭除了贝蒂的子孙后代以外【我的】白鬼院家之后一千年的未来,许愿:
1, 一个继承我和哥哥血脉的孩子。
2,哥哥和我的灵魂不毁灭,记忆不散去。
3,给哥哥一副不必为病痛所折磨的强健体魄。”
弥留之际,【绯】召来了白鬼院家中的“长老们”,把她用魔法制造的“孩子”托付给了他们。
“这是我和我爱人的孩子,也是白鬼院家的下一代家主,请一定要好生照顾。还有,这是我最后的预言了,【白发的孩子会为白鬼院家带来灭亡】。”
直到【绯】入土为安,一切遁入黑暗,泠才从千年前的世界回来。
看着眼前这个漆黑的大鸟,泠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倒是凤先开的口。
“感觉怎么样?看清真相了吧?”
“你可真是恶趣味呢,感觉就像是你把我一把推入粪坑结果到头来还问我屎是什么味道的一样。”
“哈!哈!”
凤干笑了两声,但转眼又拉下脸来。
“看了那么多,你也应该知道我想要干什么了,这个忙你会帮的吧?”
“嗯。”
——这是我的“罪”,是“罚”,更是唯一的“赎”,但还来得及吗?我在千年前的世界待了这么多年。
见泠还有疑虑,凤又接着说到:“放心吧,梦里的时间是过得很快的,这连一夜都还没过,外面的天都还没亮呢,不会错过你妹妹的十二岁生日的。我背后的门就是梦境的出口,出去就可以醒来了。”
泠礼貌地鞠了个躬,又像是到了声“永别”,便出门而去了。
而凤却无法离开这里,他看着梦境的门缓缓扣上,却也松了口气一样。
“还真是个摸不透的小子呢。就算我这里不说,那小子肯定也发现真相的猫腻了,却看不出他神色上有多大的动摇,他真的只有十二岁吗?”
“她妹妹之前留下的愿望是【灵魂不毁灭,记忆不散去】,所以事实上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转世,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复活。”
……
“而黑魔法的许愿是绝对的,也就是说……”
白鬼院家必定会因他而亡。
——————
(抱歉晚了几个小时,不过这一节可是3000字的大更新,总算是把千年前的回忆给拉完了,写得仓促,如果各位有觉得剧情上有大漏洞我没说清楚但是又想知道的,可以在评论区问,我会一一解答的。也正因为写得仓促,笔法上我就没怎么注意了,还希望各位习惯习惯顺便读个畅快。谢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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