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找到那个最重要的事物,坚强地,勇敢地活下去……”
“我知道的,母亲。即便您不这么说,我也会这么做。”
从自己眼前的小女孩口中说出了令自己都震惊的话语,当双眼无法再从她身上挪开的时候,克劳迪亚的小手已经攀了上来。冰冷的脸颊变得温暖,从那双无神的双眼中,她看到了一丝光芒。
“我知道所有的事情,母亲。我一直在等待着您向我说明这一切,只有说出了您内心中最真挚的渴望,我才能接受到那份感受,从而下定决心。”
“克劳……迪亚?”
“创造这个东西的原因,消灭这个东西的方法,从我知晓事理开始就已经刻印在了我的脑海中。多年来,我只是装作一幅未经世事,懦弱无力的孩子,并不是为了从您那获得更多的爱,而是为了从他的手中保护您。”
“……”
分神的片刻,她看到了克劳迪亚背后正有一道血红的身影冉冉升起。再度醒悟过来的时候,她慌忙望向了窗外。
“我切断了他的监视。”
“克劳迪亚?你怎么会……”
“不要露出如此惧怕的神情,母亲。我仍旧是我,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至此,克劳迪亚颤抖着嘴唇,站起身来将脸颊紧靠了过去。
“不论您将要对我做什么,我都会相信您。因为……”
光芒消逝的瞬间,小女孩哭泣着,露出了她未曾见过的满足的笑容。
“您一直都是我的英雄,从未改变过。”
……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美味,真是美味啊!!!我从来没有吃到过如此鲜嫩的心脏,我能感觉得到!一股热流进入我的身体!啊,简直就像是蚕茧化茧成蝶一般的,这股四溢的生命能量在身体中钻窜,畅通着我那金栓的血管,嗯————”
舔舐着指尖的鲜血,弗拉基米尔激动得放开了双手,仰天长笑了起来。
本来的目的应只有激怒克劳迪亚,让她完全释放“那个”,然后将之收获,却没想到神原羽狐的心脏的味道是如此强烈,刺激得他长大了嘴巴,畅抒着那股紧憋在心里的那口闷气。
“啊,早知道吃个心脏就能补充这么多能量,我为什么还苦恼于收集其他的实验材料啊。真的是暴殄天物,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嗡嗡嗡……”
“嗯?”
此时,弗拉基米尔注意到面前的克劳迪亚身上已经开始浮现出了血色的雾气,背后庞大的身影笼罩了整个房间,还在向更远的地方延伸着。
“没错!克劳迪亚!我害死了你的母亲,杀死了你的朋友!现在我还要统治整个血族,看着那群低能儿互相残杀,直到把那些最后剩下一些残兵败将像是家畜一般圈养起来!让他们再也无法反抗!我要重建一千年前的那个立于不败之地的血族!我要铲除那些卑劣肮脏的种族,吸干他们的血,拔开他们的脑袋!开肠破肚,将他们一个都不剩地,毫无慈悲地杀死。来吧!就像是你的母亲那样,愤怒到极点,然后再来杀死我!”
“没有那个必要。”
但比起弗拉基米尔预料中的那个场景,眼下,克劳迪亚却是缓缓从地上爬起,面无表情地回应着。
“你怎么……”
“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对吗?”
提前提出了对方即将要问道的问题,克劳迪亚撕开了自己的上衣,从中掏出了一颗闪着白光的纽扣。
“老实说我在城堡里的时候,对‘绝对隔绝’这个词汇专门作了注释。一共七种不同的语言,我相互对比了不同,记录并进行修改在本子上,每天拿出来看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自闭’这两个字。”
“……”
“因为天生就拥有力量的缘故,我深知滥用的后果。最显著的改变,便是我学会了如何去‘隐藏’,而不是‘暴露’。这一点,我做的很出色,我的亲生母亲没有察觉,你就更不用说了。”
将纽扣抛至脑后,克劳迪亚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大步朝前迈出了一步。
“克劳迪亚……”
“你派我去与英雄协会接触的目的,不仅仅是想要掳走神原羽狐,更是想通过我去监视白茗和他的妹妹。白茗我的确见到了,和你所预料的一样,他果然无法对我做出任何干涉,还能作为将我放置到神原家中的助力。但是你可曾预料到在他之前,在我去英雄协会之前,我还遇到了谁么?”
刹那间,血色的鬼影于背后显露了出来,即便不如原来那般煞人,却也是充盈着她的生命能量,一层一层向外波动着。
“你一直在给我下达着命令,以我的母亲、艾泽特的生命作为威胁,我不得不听命于你。但是你可曾想到过,那是否是真正的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克劳迪亚?就在刚才,神原羽狐已经被我杀了,你母亲和你的事情我也告诉你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想要杀掉我的意思么?”
“我当然想杀了你,这几百年来,我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那你为什么还能如此冷静?还是说被冲昏了脑袋,开始精神失常了?”
“那是当然的啊弗拉基米尔,从一千年前开始,你就是以那幅居高临下的样子俯视众生。你一直是胜利者,在那悠长的历史之中占据着一格,永远活在自己最满意的那个答案里。过去的牺牲者被你踩在脚下,你用他们铺平了道路,正是因为他们未曾抱有‘战胜你’的信念。现在,为了不再失去任何人,这是我必须要做到的,再基本不过的事情。”
说着,克劳迪亚突然扬起手来,掐住了自己身后的某样东西。身后的血影开始猛烈摇晃着,像是脱了线的风筝似的不受控制。
“等……你要干什么克劳迪亚!”
“别给我这么轻易地动摇啊弗拉基米尔,我可是……咕……期望看到你更狼狈的一面!”
“刺啦”
刹那,克劳迪亚全身的颜色也开始随之移动了起来,就像是将一幅完整的画分成了两半似的,血影一点一点地被朝一边撕开。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紧接着,那血影像是有了意识似的开始凄咧地惨叫了起来。
“啧……”
【血意】
灰色像海浪一般席卷而至,周围再度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停滞的时间内,弗拉基米尔先一步出现在了克劳迪亚面前,抬起手来就要将她阻止。
“以时空魔女之名在此凝结……”
就在要靠近的同时,一阵空灵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觊觎深渊的不朽时钟啊!”
再接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带着些许白色的焰气朝着他挥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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