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尊重你的选择,克劳迪亚。”
空气中的血雾与肉体融合之时,骨头再度与皮肤缝合了起来。等到完全恢复之后,如若无其事一般的,弗拉基米尔背对着克劳迪亚,动作自然地梳理起了衣领来。
“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意识到了,存在于你血液中的冲动,被赋予了无上赠礼的那具身体,力量……啊,一切都是如此地美妙,令人着迷,就像你怀里的那个小姑娘一样。”
“……”
她知道弗拉基米尔在做什么,从毫无关联的话题挑起事端是他最擅长的手段之一,只要他没有任何进攻的架势,那么接下来的时间,她就只能抱着这个早已没了呼吸的神原羽狐,乖乖站在原地。
至于为什么,那就要从许久以前的一场战斗开始说起了,她失去了第一次与弗拉基米尔见面的记忆,但身体却还记得被他四分五裂的痛觉。
“羽狐……”
身后的空间尽数扭曲,一双刻印着血色印纹的巨手正悬浮于自己头顶,呈半握状对准着弗拉基米尔;周遭不断浮现出赤红的血雾,以屏障的形式保护住了两人。在缺乏对方实力情报的情况下,现状已是克劳迪亚所能做到的最好。
但是,还远远不够……
“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呢,克劳迪亚?简直就像是被汽车碾过半死不活的小猫似的?”
“你的话变多了,弗拉基米尔。”
未等弗拉基米尔再说下去,克劳迪亚那双浅色的眼睛慢慢转向了深红,周围的血雾便也逐渐停止了绕动,形成了某种异常的“事物”。
“……”
接着,吃惊的一方轮到了弗拉基米尔这边,睁大那双好几千年未曾放出光芒的血眼,他笑了起来。
“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
准确些来说,他现在正用右手抓住了自己的脸,奋力将嘴角扯到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说的也是啊,啊,说的也是啊,我还以为你只是甘心被放养,真是没想到啊!克劳迪亚!”
接着,他缓缓转过了身来,将右手握紧成拳。
【血意】
眨眼的瞬间,悬浮于天空的那双巨手运作了起来。以常人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的反应速度朝背后扫去,只听得“砰”“砰”几声子弹脱膛般的巨响,弹开弗拉基米尔攻击的瞬间,克劳迪亚便是瞄准了这个空隙,抱着神原羽狐继续朝着前方奔跑了起来。
“你已经完全掌握血意了么克劳迪亚!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另一方面,弗拉基米尔却仍站在原地,仰头捂面狂笑着。本以为对方还是印象里那个小女孩,装出一幅坚强的样子呈一时之勇,丝毫没有考虑实力的差距,没想到却是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兴奋之际,那颗停滞已久的心脏也再次跳动了起来。
“这不就是在掐着我的脖子,对我说‘杀了你’么!”
于是,周围的光景骤变了起来。被昏暗的灯光所填充的底下实验室,在弗拉基米尔狂笑的最后一秒黯淡了下去,合金地板与天花板化为齑粉,四周的玻璃开始像液体一般滑落至地下,就连伴随在克劳迪亚身旁的空间,此时也开始朝相反的方向凹陷了下去。
“什……咕啊……”
接着,一股无形的力量扯住了克劳迪亚的衣服,将她使劲朝相反的方向拽了过去。回过神来时,她便是又站在了弗拉基米尔面前,脸色煞白地与他四目相对着。
“你……”
但这次,她的身体明显颤抖了起来。手脚像是脱了臼似的不听使唤,嘴巴无法合拢,眼睛也像是被磁铁给吸引住了似的紧盯着那张被撕开了一条口子的笑脸。
“我真为你骄傲克劳迪亚,你证明了血族的潜力,给了我更新,更优秀的灵感。”
一边说着,那双粗糙且冰冷的大手已是顺着她的脖子摸了上来。
“咕呜……唔唔……”
“你是在害怕么?克劳迪亚?”
“你,为什么,你……”
“我?你是说,这些么?”
指着周遭这片灰暗的景色,弗拉基米尔微笑着回应了起来。
“把它当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克劳迪亚,就像进食血液那样,把它当做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你疯了么弗拉基米尔,居然把魔女的东西放进自己的脑子里……”
“不,它不属于魔女,它只属于像我们这样血统高贵的种族,克劳迪亚,我希望你理解,你得把自己和那些低贱、卑鄙的种族划分开来,将他们踩在脚下,然后在这个世界上永远地活下去。”
“……我和你……不一样,弗拉基米尔。”
【血意】
【弱化】
巨手从天而降,以雷霆万钧之势砸向了弗拉基米尔,再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其面前的地面便是被砸出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凹坑。同时,以自身为中心,克劳迪亚展开了能力,将周围的摩擦力及重力给予了“弱化”的效果,将震起的石子全数抛至半空,又凌空一跃,跳到了空中。
“冈格尼尔!”
环绕于周旁的血雾迅速成型,以指数的程度开始在凹坑上方增殖了起来,等到整个天花板都被那雾气集结而成的长枪所染红之时,克劳迪亚便是收紧了双手,将之对准了凹坑。
“射……”
“嗡————”
而就在她即将施发号令之时,灰暗的色彩再次从凹坑中蔓延而出,将她与周围的景色包裹了进去。
“咕……”
至此,她想再发出声音,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像是一幅被定格在爆炸瞬间的定时炸弹一般,如繁星般密密麻麻的长枪始终保持着被发射出去的状态,以半虚半实的样子包围在她的身边。
“你和你的母亲一样,克劳迪亚,每一个动作就像是一幅画一样,令人陶醉。”
冷不丁地,那双粗糙而冰冷的大手从她背后伸出,狠狠攥住了她的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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