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脑科的检查报告要等到第二天吗？”
“是的。”
我挠了挠脸颊，脑科检查和心内科检查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体验，躺上仪器，运行，再出来。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内科的检查不过几十分钟就能搞定，脑科还要等到明天。
从小我就属于一到春游秋游就兴奋地睡不着觉的小学生，长大后也还是半斤八两。幸亏现在的我似乎不再需要睡眠，所以夜晚打打游戏也就能轻松度过，而不用在床上辗转反侧。
李医生看出我的困惑，略微解释了两句：“咳咳，这么多年过去了，医学的各个方面都有不小进步，可惜唯有脑科止步不前，技术始终停留在八十年前。”
“这样啊。”我当然不了解医学历史，只能附和道。
聊到这个话题，李医生似乎有些心事，眉头微蹙的脸上写满了郁结。
和李医生告别后，我与赵倩倩走出医院。
医院上方的星空一如既往，星星很少，而且带有大城市的标记。大城市的星星都不好看，没有灵性，就像明珠蒙尘，充满了缺憾。
赵倩倩顺着我的视线抬头望天，我们俩保持着一样的动作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路就一直走着。所幸夜晚10点的街上人烟稀少，连车辆也罕见。
她突然出声说道：“你知道我们现在看见的星星是它们几百上千年前的样子吗？”
我一怔，点头道：“知道啊，好多科幻小说都喜欢这么写。”
星星的光芒到达地球要跨越数千数万光年，所以即便我们现在看着它们如此璀璨耀眼，但事实上，或许宇宙的另一头里它们早已湮灭。
赵倩倩笑了笑，没说话。
我意识到刚刚那句话有点破坏气氛，尴尬地咳嗽了下，同时心里也奇怪赵倩倩为什么要这么说？
“如果明天脑科检查出来了，发现你的大脑也跟正常人一样完好，是不是就说明你真的有超能力了？”她问道。
我思索片刻，说道：“可能吧？我原以为超能力用科学应该也能检测出来的，但现在看来超能力真的是科学无法解释的存在。”
赵倩倩微笑道：“所以我才说了上面那句话，不觉得很应景吗？今日的你还是忙碌于不知名公司里的不知名职员，明日一旦有了超能力，你就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第一人了，连联邦元首也比不上你。”
我陪着苦笑道：“只是个不用睡觉的超能力，谈不上这么厉害吧？”
“不不不，「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当你成为特殊的存在后，谁也无法用常理来判断你的前程。”
“呦，没想到你也看《蜘蛛侠》？我以为这种两个世纪前的IP早就被人遗忘了。”
“废话，不然你以为我们俩哪来那么多共同话题的。”
被赵倩倩吐槽，我只好无奈地耸耸肩。
不过她说我可以成为特殊的人，我觉得还是太过于绝对了。或许她心中始终有《蜘蛛侠》那样的超级英雄情节，信仰个人英雄主义，但我觉得人类更像是蚂蚁，缺了谁都无所谓，即便是蚁后，也一样有着多位蚁后，蚁后的后代还能成为蚁后，人类的历史就是永远在重复着这一件事而已。所以没人能成为真正特殊的存在。
“对了！”就在我偷偷瞥向赵倩倩侧脸的时候，她突然猛地转过头来，“你说联邦会不会把你这样的超能力者抓去切片研究？”
“啊？”
“啊什么啊？电影里不都这么演的吗？”
我在心底里翻了个白眼，联邦要是真的要抓我这样无权无势的小市民，那还不是轻而易举？把自己的处境想这么惨也没有意义嘛，反正没解决办法。
我叹了口气，以此作为回答。
……
第二天一大清早看见西装革履戴墨镜的一群精壮大汉堵在我家门口时，我真有种想要把赵倩倩吊起来打屁股的冲动。
这乌鸦嘴也是没谁了啊！
我扶着门，只感觉两腿都虚了不少，盘算着是不是应该把门甩上后，马上转身跳窗逃跑。
正想着，与西装大汉的画风格格不入的李医生突然从后面钻了出来。
他依旧穿着白大褂，只不过似乎不像是医院里的那套，具体细节我也说不上来。
李医生朝我挥挥手，苦笑道：“别慌别慌，兄弟，我们科学院找你有点事。”
“科学院？”
听到科学院的名号，我更加确信自己的处境。果然就如赵倩倩所说，是联邦的人找上门来。
可我能怎么办呢？跑也跑不掉，打更不可能打得过了，要是我的超能力是镭射激光眼，或者精神念力什么的，我或许一冲动就上了，但这不用睡觉的能力，说出去也太给超能力者丢脸了吧？
“联邦找我什么事？”我朝李医生背后探了探头，看向那群精壮大汉就跟假人似的，一动不动，但气势也吓人的很，仿佛墨镜一摘一个眼神就能吓哭小朋友。
“这个你去了就知道了。”李医生挠了挠脑袋，有些东西不方便透露。
一听这话我心里更慌了，说道：“该不会要把我抓去切片吧？”
“欸欸欸，怎么会，你电影看多了吧？”李医生当场给我解释了起来，“就算要研究你，我们提取一些你的DNA就完事了，一根头发就能搞定，哪像电影里演的那么蠢啊。”
我赶忙摸了摸头发，松了口气，还好入程序猿这坑还没多久，头发还算茂密。
李医生给了我一个白眼让我自行体会，随后朝我招招手，问道：“这下你能放心了吧？科学院绝对会保证你的人生安全的，你看我拉了这么多保镖不就是为了保护你吗？你可是非常重要的人物，赶紧跟我们走吧，趁现在天色还早外面人不多。”
保镖们立刻一涌而上，将我围在中间，看这阵势倒是吓人的很，谁知道他找保镖是真的来保护我，还是为了防止我逃跑的。
不过我没得选，只能跟在李医生后面，下楼钻进两辆非常普通的汽车，随着一脚油门，车窗外的场景开始变换。
“由于您需要先接受一些血液抽样，所以早餐的安排将在体检结束后为您准备。”
一旁的保镖一边说道一边给我递上一杯白开水，还冒着热气。
我道了声谢，环视一圈车内的设备。和我想象中差别不大，没有像电影里总说联邦高层的专车里全是黑科技一样，内在就是辆普普通通的小轿车，甚至都还没有宝马、奔驰一类的老牌轿车豪华。
稍稍有些失望，我抿了一口茶水暖了暖身子，视线落回到李医生身上。
或许……叫李医生已经不贴切了？
“李云南，你不是医生吗？”
我望着他身上的这件白大褂发问道。联想起他一开始提到的科学院，心中的猜测不禁明朗起来。
李云南耸耸肩，摇头道：“实际上，我的本职工作是联邦科学院的二级科学家，航天部里的一个小组长。”
“咳咳，你居然真的不是医生！”我一口水差点呛了出来，顿时大惊失色，“那你还给我看病，等等，不会我的超能力早就被联邦给盯上了，所以我的主治医师才换成你这个冒牌货，那些心脏正常什么的报告不会都是骗我的吧？”
“我有执业医师资格证，”李云南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本，示意给我看，“我在科学院闲着无聊的时候考的，而且如果不是医院高薪聘我去，还给我安排了每星期只用挑一天值班的特殊待遇，我还真懒得给你看病。”
“……”
这年头行医资格证越来越难考，原因就是人工智能的崛起，代替了很大一部分低档次的医师。所以能考上医师的人绝对称得上数一数二的学霸，更别提李云南在医院的待遇，还有他是联邦科学院的部门小组长。
亏我还以为他是上头有人，才能在医院毫无顾忌，搞半天原来他自己就是最大的仰仗。
“所以说这不是巧合？”我不禁又困惑了。
李云南点头道：“对，不是巧合。你在网上预约专家门诊可是你自己挑的我，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皱起眉头看了看把我团团围住的黑衣保镖们，心中的困惑继续放大了：“那我真的有超能力？”
“超能力……”李云南停顿了许久，才点头道，“可以这么理解吧。”
虽然此前一直有过幻想，但听到真正的确认后，我彻底愣住。
原来真的有吗？
话说蜘蛛侠第一次发现自己能吐丝的时候，是不是和我现在一样迷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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