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战争持续了非常久的时间，一直到酒店内的所有商业设施全部关闭，一直到窗外的灯火几近消失，街道上再也见不到行人的身影为止，才得出了不分胜负的最终结果。
我没有勇气去确认时间，即使那么做也只是徒增痛苦罢了。根据自我逃避中“薛定谔的时间”理论，只要在太阳升起之前能够合上双眼，我就能保证充足的水面。
而事实是，第二天我们华丽地迟到了。
“枕头大战吗，诸位的兴趣真的很符合年龄层次呢。”
在格兰特直白的讽刺之中，我们开始了魔术师集会第二天的行程。
“事先声明，我只是个受害者。”
“也算我一个。”
“绅士风度在你们两身上真的是一丝一毫都看不见呢。”
睡眠是一种无比美妙的行为，尤其是当疲劳和倦意一同袭来的时候，时间观念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正因为如此，我们一行人在不知不觉中睡到了中午。若不是称职的接待员奉命前来查看我们的情况，恐怕迟到就会演变成缺席了吧。
没有变成那样实在太好了。
“一点都不好，工藤大人，评议会的诸位和我都非常困扰。”
“我”吗，能让格兰特表达出自己的情绪，这也算是一种收获吧。
“说实话，格兰特，我和你是相同的心情。从昨晚开始我就对她们那看不到结局的枕头大战感到困扰了。”
“是暴力女死撑不肯人数的错。”
“你这家伙竟然恶人先告状？不管怎么看都是我这边更有优势吧？！”
“龟缩在碉堡后的心理优势吗？”
“你的记忆混乱了吧？！”
“就是这样，现在明白了吧？”
“是的，我想是的……还有我们到了。”
可以看出来，格兰特正竭力寻求脱离与我们之间所建立的密切关系的手段。不过这并不是问题，在我们离开之前这种关系将一直维持下去。
被半驱赶似地离开加长轿车的我们目送格兰特驱车远去，终于在葛城老师“不去吃大餐吗？”的催促之下迈出脚步。从昨天开始就满怀期待的那几个家伙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加快脚步走向新时钟塔的入口，而此时的我还在思考加长轿车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舒适这种琐事。并尽可能跟上她们的步伐。
“现在，每个人大概都沉浸在美食之中吧。”
在通过魔力探测装置的时候，葛城老师突然对我说道。
“不过当协会向他们传达了这次集会的真实目的之后，放入嘴里的食物会变成什么味道呢？我十分期待。”
一如既往的恶劣妄想。
“这次发生的事件如此严重，不难想象他们早已获取相关情报并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可能性吧？”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就会食不知味吗？”
“如果真是那样，对我们来说反而是好事。”
“你们两个适可而止吧。”
娜娜姐的冷言呵斥没有影响我们的好心情，越过薄幕，我进入了会场。
和昨天一样的奇妙空间，而今天更为神奇之处在于，原本只有人存在的空间内今天不满了摆设着各类美食的餐桌。这些餐桌和人一样有些平稳地放置于地面，有些却倒吊着、斜挂着，以各种奇妙的角度存在于整个空间内。令人诧异的是，盛放着的食物完全不会洒落出来，静静地等待着人们去享用。
粗略地确认了一下会场内的食物储备，看来即使迟到了一个小时，我们依旧可以饱餐一顿。
而与我的视点相反，这些酒足饭饱的家伙们此刻更愿意将注意力放在刚出现的我们……我身上。
“快看，是工藤。”
“工藤……魔法师吗？”
“从昨天与葛城大人的战斗来看，确实无可厚非吧？”
“虽然那场战斗本身有些……”
可以预见的，昨天我们的大脑成为了大家热议的话题。他们表情中或多或少存在些许疑惑，而事实上，目前的我确实没有到达魔法师的高度。只是，空间破坏展开前的那场货真价实的激烈战斗也许给了他们足够的错觉吧。
“评价没有想象中糟糕嘛，你可得感谢我喔。”
在他这么说之前我确实产生过那样的念头，不过现在已经烟消云散了。
“我早就说过了，评价的高低并不重要，我只是有些不习惯受到众人的注目罢了。”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工藤在魔法界可是类似于偶像般的人物呢。”
“亚瑟先生。”
昨天才初次见面就立刻与我们打成一片的学者兼大魔法师的帅气男人手握香槟朝我们这边靠近过来。在陌生的环境中能与熟人汇合着实让我松了一口气。
“更何况，鉴于你昨天的英勇表现，说不定连粉丝会都有了。”
“你是在讽刺我吧？”
至少，我从他忍笑的表情中看不到祝福的意味。
亚瑟先生躲闪着我的视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地岔开了话题。
“对了，你们不想吃点什么吗？现在的这里可是汇聚了全英国最棒的美食喔。”
“是嘛，那种等级的话，不知为何总有种‘最后的晚餐’的感觉。”
我抬头看向会场中琳琅满目的食物，如果是这样盛大的场面，那确实比我家的小型宴会更令人值得期待。只是，过于奢侈的享受容易让人产生其背后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也是事实。
对于我的看法，亚瑟先生不置可否地笑了起来。
“因为是要应对一千人以上的食物量，看上去才那样丰盛吧。”
“这里有一千人这么多？”
“具体来说是一千零八十人。”
“这个实际上竟然有这么多魔术师。”
第一次见到如此之多的魔术师齐聚一堂着实让我产生了不小的冲击，不过，亚瑟先生发出了不以为然的“嗯——”的长音。
“实际上，来到此处的魔术师还不到总数的十分之一。”
“咦？有这么多魔术师吗？”
“真夜你该不会认为现在是中世纪吧？”
“我倒是一点都不觉得中世纪的魔术师会比现在少……”
魔法虽然是一种便利的东西，但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人人都可以成为魔术师。点火、引水、招风，过去那些神奇的伎俩现在都能用科学的力量轻易办到。若非钻研出独特魔法的人真的有必要拘泥于魔术师的身份吗？
“难道说，当魔术师有利可图？”
“嗯，大多数人都是为了传承或者走投无路吧。”
“……我想也是。”
这个世界上才没那么多天真的梦想家，真正推动人们向前迈进的源动力永远都是欲望。当然，如果你要说梦想是欲望的一种，那也没错。
“不过，有一点你也许说对了。”
“是什么？”
亚瑟先生将视线投向远方，在那里，是享受着美食与他人谈笑风生的魔术师们。
“说不定，这一餐真的是‘最后的晚餐’吧。”
“亚瑟先生，开玩笑的时候请使用开玩笑的表情。”
“我这么说可是有依据的喔。”
这个时候，说着自己没开玩笑的亚瑟先生反而笑了起来。
“真夜你觉得，为什么这一千人会在这里呢。或者说，为什么是这一千人受到邀请呢？”
“咦？”
这个问题我确实没有想过，应该说，根本没有人回去仔细思考这种事吧？
“据我所知，在场的所有魔术师，几乎就是魔术师协会的最强战斗力了。”
“？！”
“除了没有到场的四位魔法师，在魔术师领域中的佼佼者几乎全都聚集于此处。那么，这意味着什么呢？”
能想到的理由，就只有今天阿兰先生即将宣布的那件事。
“阿兰先生想要发动战争吗？”
“也许并不是现在，不过只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当评议会的诸位出现以后，他们一定会变得食不知味吧。”
这个人和葛城老师果然是同一辈的友人。
“为什么？这些食物很好吃啊。”
从我们身后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的主人是早已用食物塞满口腔的葛城老师，其他人更是追随各自的心之所向全都不知所踪。真是一群无忧无虑的家伙。
“我倒是有点期待这个家伙食不知味的样子。”
“那恐怕很难做到呢。”
“你们两个非得要在本人面前说这种话？！”
即使在表达强烈的不满，葛城老师也没有停止进食动作。这样的他让我想起自己也处在长时间的空腹状态，开始搜寻钟意的美食。不过，不知为何，这两人仍执着地跟随在我的身边。这一做法所导致的最直接后果是——魔法师聚集在一起的氛围使魔术师们感到难以接近，大家都下意识地对我们敬而远之。
虽然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但在目前的场合中，我实际上对与陌生人接触这点稍微有些抵触。
因为更多的邂逅就意味着更多的烦恼。这就是我纵观十七年的人生所得出的结论。
“克拉法尔，这次的集会应该邀请了所有魔法师吧？到场的只有我们几个吗？”
当然，打破现状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似乎是如此。不过一次集会能有四位魔法师同时到场已经是极其罕见的情况了吧？”
“还有一个家伙？是谁？影子女还是英雄脑？”
那种例外，即是拥有能与魔法师相比也毫不逊色的自信或狂妄本质之人的笑容。
“很可惜，是你最讨厌的那个呢。”
“……那个家伙吗。”
“哟，你们几个凑在一起这么显眼，连找的必要都没有，太好了呢。”
从上方顺着重力的方向落入耳中的轻佻男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奇怪的是，即使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中，我仍能清晰地辨识出它所指向的目标是我们。
伴随着声音出现，一个男人从天而降，落到了我的面前。他的打扮与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相同。硬是撕掉袖管的牛仔夹克下穿着纯黑色的紧身衣，满是破洞的牛仔裤内似乎也穿着一条黑色的秋裤或者其他什么。亚瑟先生悄悄告诉我，如果是夏天，那身黑色的装束是不存在的。嗯，毕竟每个人对防寒的理解各有不同，就不要在意那么多了。
男人的装扮虽然与氛围格格不入，与其火红色的海胆头相配却给人一种相得益彰的感觉。要比喻的话大概就是红不起来的地下重金属乐队成员吧。
“你这个家伙竟然会参加魔术师集会，该不会是世界末日要来临了吧？”
对于他的出现，葛城老师表现出了露骨的敌意。那是自从天文台一战以来——不，是更甚于那次的恶意，正从这位魔法师的眉间迸发出来。
但红发男人不仅没有因此畏怯，反而针锋相对地展露出狂傲的笑容。
“怎么了，你如果害怕看到世界的终结，我可以在那之前就了结你的性命喔。”
这也让我确信了他的魔法师身份。
“那就来试试怎么样？”
“你们两个，表现出一点前辈的样子好吗，请不要给后辈一种奇怪的错觉。”
“事到如今才想改变我对魔法师的看法太晚了吧？”
“没错，克拉法尔，真夜Boy他早就是和我们相同的了不起的魔法师了。”
“你的场合应该被称为腐坏才对吧？”
“我看你这家伙真的很想死在这里呢。”
原本由于亚瑟先生的介入而缓和下来的气氛因为红发男人的挑剔再次变得险恶起来。根据他无视气氛的所作所为，我差不多了解他的角色定位了。
“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呢。”
“比起我们，莫贝斯对他的厌恶更加深厚，据说是曾经共事时发生了不愉快的事。”
亚瑟先生如此直白地表现出对他人的厌恶着实令人惊讶。不过，不管红发男人如何劣迹斑斑，让他们在这里打起来的话，肯定不会像昨天的我们那样如此简单地收场了。
阻止他们吧，为了大家的幸福。
“葛城老师的运动支配可是很厉害的喔，红发难你真的有战胜他的自信吗？”
对付这样的家伙，挑衅是最有效率的方法，这是我以这“多彩”的人生为基础总结出的经验。
“是吗，你这么想的话，说明真的一点也不了解我呢，井底之蛙小朋友。”
正如我所愿，他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的名字叫杰拉尔·波利斯特，是协会注册至今最强的魔法师。很高兴认识你，工藤小子。”
“最强吗……这个最强究竟是怎么定义的？”
“当然是以魔法来定义的。我的魔法是——即死。”
“即，即死？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只要满足某种条件，就算是神也杀给你看。”
“……真的假的。”
“非常抱歉，真夜，他说的都是实话。至今为止被他用魔法杀死的生物不计其数。不论是魔术师、魔物，甚至就连吸血鬼都难逃一死。”
“那也太犯规了吧？”
“即使如此，我也有未能尝试的遗憾。啊，真想杀一次看看，号称‘绝对不死’的工藤是。”
“……”
如果真如亚瑟先生所说，那红发男人确实是当之无愧的最强。很难想象爸爸遇上他会出现怎样的结果。不过，即死真的那么容易做到吗？
“即死的条件是什么？”
“喔，关于这点可是商业机密，我只能说无可奉告。”
“是，是这样啊……”
我听说，越是想隐藏关于自身魔法的真相，就越代表他对自己没有自信。总之，这个人非常可疑。
“哼，直到现在还是个胆小如鼠的家伙，说不定即死什么的都是一派谎言吧？”
“那么，你要不要亲自尝试一下？”
“……”
“……”
真是个丢人的挑衅者。
“退缩了吗，我反倒想称赞你做了一个明知的决定，三流的。”
另一方面，红发男人态度嚣张地卖弄着他的嘴上功夫。当发现葛城老师不再出声反驳之后，将兴趣目标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听说你和这个三流的打成平手，看来工藤也没落了啊。”
虽然他目中无人的表情让人感到不爽，不过用昨天的打闹来挑衅的话，根本没有理会的必要。
“是，是吗，也许吧……”
我既不想与其为敌，也无法对其产生好感，所以，用最平淡的话语回应就可以了。
不知道他如何看待我的回答，总之，他露出了难以接受的表情，立刻对我失去了兴趣。
“什么‘神之子’啊，只有这种程度吗。果然我才是最强的。”
像是故意说给我听一般的自言自语，红发男人做作地摇摇头，在离开前的最后说道。
“哼，好吧，你们这些弱者就在这里自生自灭，顶点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快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做火箭上宇宙吧！”
直到红发男人远离，葛城老师才开始小声咒骂。这家伙，明明一开始还气势十足的。
“杰拉尔还不明白，最强是没有意义的。”
而亚瑟先生却发出了意义不明的低吟。最强，是没有意义的吗？如果这是他的理念，那对亚瑟先生来说，究竟什么才是有价值的呢？
正当我在思考那些可能性的时候，亚瑟先生向我投来了“你也是这么认为吧？”的寻求认同的眼神。没有回应他的自信，我装作没看到并移开了视线。
虽然这段不愉快的小插曲让葛城老师再次受挫，却似乎没有影响他的胃口。不过，看他一副气势汹汹地狼吞虎咽的样子，也许是在用进食发泄心中的怨气吧。
希望他不要消化不良才好。
这之后，和平的就餐时间又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我这个后来者都感觉到原本空荡荡的胃部被填满了的时候，新时钟塔墙体上的通道口终于射入了久违的阳光。这只代表了一件事。
“各位，有没有好好想用一番呢？”
阿兰先生以及他的评议会成员就像昨天一样悉数从通道中出现。不过，这一次似乎并没有下到地面的打算。
另外，格兰特也没有出现在他们之中，大概是去准备什么余兴节目了吧。
“如果有的话，那我们的付出就算是得到了回报。”
他从悬浮着的餐桌上取过一杯香槟，优雅地喝了一口。这个时候，根本不用怀疑，他已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正如各位所知，当我们在此享用美食的时候，在这个世界的某处，有些人正处心积虑地思考着利用特殊的力量破坏世界的平衡，还有些人正因此而受到迫害。我很清楚，这种事情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持续不断发生着。但这一次，只有这一次，我无法抱着等待英雄出现的天真想法眼睁睁看着这个世界陷入恐慌，然后走向灭亡。”
慷慨激昂的开场白——越是如此，越会让人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相信在场的诸位魔术师一定也察觉到了。
“我并不是在危言耸听。从我们目前获悉的情报来看，严重——比之更甚，已经到了危机一发的地步，这就是我们针对这次事件的定位。”
另一件令人感到恐惧的事实是，他所说的全部都是未经修饰的事实。
“这个恐怖分子没有固定的目标，不针对特定的国家或组织。他随性地进行着杀戮，所到之处不留任何活口。更令人感到恐惧的是，其规模甚至达到了城市级别。这个生物就像是瘟疫、是天然的灾害，如果不及时将其消灭，不仅是在场的各位、各位重视之人、整个魔术师协会，乃至整个世界都将面临毁灭的危险。”
“我们绝对不容许这种事发生！因此，召集各位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这个威胁彻底铲除！不仅是为了我们自己，也是为了这颗星球的未来！”
就和亚瑟先生设想的一样，这是一则宣战公告。可是，事实上我们连作为敌对方的目标是谁都不清楚，更别说他的所在之处了。
“虽然目前还不清楚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也不清楚他会选择哪一座城市作为下一个目标，但我相信，通过各位的努力，我们最终一定能够找到他，并将其歼灭！”
“为什么要歼灭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本应该是激动人心的结尾，却被一个格格不入的迷茫声音破坏了整个演说所塑造出的良好氛围。对于这位“英雄”，我们自然要投以崇敬的视线。
那个青年模样的身影漂浮在比阿兰先生所在之处稍微矮一些的空中，正与阿兰先生互相对视。虽然只能远远地看到他的侧脸，但他的样貌我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我只是想找回自己失去的东西。只有那样，‘我’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这个人拥有诡异的气场，与此相比，他的态度却非常直率，就像是不懂克制又满怀欲望的孩童一般。如果这种人拥有了可以自由使用的超规格的暴力，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很可惜，这里并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但是，那个人是不会骗我的吧？”
“……你以为你做的事可以被原谅吗？”
“只要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记性了，这还不足够吗？”
另一方面，明明被打断了演讲，阿兰先生却没有打算发怒的迹象。他们之间交换着我无法理解的语言，这种感觉，就像相识多年的友人——又或者——死敌，是这样没错吧。
“你说得没错。只是，好好看看在场这个数量的魔术师，你觉得你的力量足够了吗？”
虽然不清楚他是谁，与阿兰先生又有怎样的关系，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应该察觉到了，这个家伙就是我们的敌人。
“毕竟用了一个月做准备，论数量的话，我是不会输的喔？”
很明显，只有阿兰先生意识到了他话中的意义，立刻用最严厉的声音吼道。
“快做好准备！战争已经开……”
“吼啊啊啊啊！！！”
盖过他那苍老嗓音的噪声是窗户被撞碎的声音，以及不成人形的怪物的吼声。没能跟上事态发展的我们还在抬头确认，从新时钟塔各处破窗而入的行尸走肉们就已发动了攻击。
“哇啊啊？！”
“这，这是什么东西？！”
“啊啊啊啊啊啊？！”
最先遭受攻击的自然是靠近窗边的可怜虫。直到开始出现牺牲者，剩下的人们才如梦初醒，想起了应对战争的正确方法。
“反击！快反击！”
“远离窗边！不要被它们缠上！”
“集中攻击入口！”
“该死的！注意背后！”
在一片混乱中，只有那个男人的声音无比清晰。而我也终于想起了那张脸的真实身份。
“久等了，我啊。”
格兰特·贝尔蒙特，这就是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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