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空气主宰大地之时,有些什么正悄然发生着。
这些恶意的,扭曲的灵魂蔓布于空气之中,在夜的庇护下正打算吞噬这个世界。
为了各自的目的、欲望,被贪婪覆盖了整个身体与心灵。他们不惜毁灭一切也要得到那一抹圣光,但最终却因此而失去一切。
这就是圣杯大战的实质。
“但是,以往的战争都是为了争夺圣杯,所以才会千篇一律地失败吧。那么,这次的大战会怎么样呢?”
赫尔伯斯亚鲁尔·冯·爱因兹贝伦祭司——作为这场大战的监督者——他的任务只是冷眼旁观那些灵魂的厮杀,正悠然地站在窗边露出微微笑容。
但是,他眼中透露出的渴望与期待却一点都不像中立方。
“哼哼,让我看看你们的做法吧。再怎么说,在出人意料的方面你们还从未让我失望过呐,工藤。”
作为共犯,赫尔伯斯却没有打算参与其中。他只把自己作为一个局外人立于战场之外。唯一不同的是,在必要的时候对他们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可以说是赫尔伯斯最大的让步了。
因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赫尔伯斯还没有做好与他的饲主——教会翻脸的打算。毕竟那些家伙要做的事太危险了。
“毁灭圣者。这可是重罪呢,你们这些人类的叛徒。”
注意到风的动向,赫尔伯斯抬起头。
“虽然不想参和进去,但这场盛宴稍微过激了一点吧。”
想起自己所担负的责任,他还是下定决心离开了窗边。轻叹一口气,抓住了门把手。
“等一下!”
即将转动们把手的手被阻止,真夜不满地望向侧方,站在那里的人当然只会是冬雪一人。
“冬雪,你想干什么?”
“这是我想问的才对吧?突然冲出来,你究竟想干什么?”
感到些许苦恼。在真夜的计划中,本不存在冬雪这个要素。尤其是即将面对的对手不可能容许他在照顾自身之余再去保护冬雪。
因此,尽可能避免少女接触危险是他的首选之策。
“唔……这只是个小问题。冬雪你还有其他重要的事要做吧?不好好学习的话以后可没办法胜任院长工作哦。”
“不许岔开话题!”
“嘛,嘛啊……秘书小姐也许会生气哦。”
“总比你瞒着我去做危险的事好多了!”
冬雪意外的坚持让真夜陷入苦恼中。即使从她焦虑的表情中了解到那战友她整个心灵的感情是对自己的担忧,真夜仍然希望她在此方面可以少一些任性。
希望她可以直到,自己想要保护她的决心胜于一切。
但这种事两人却只能藏于心底。因为如果对方为“为什么”,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无言的对视,双方都有不能退让的理由。最后,真夜败下阵来。
“别,别哭啊,喂!啊!可恶,我错了,是我错了还不行吗,让你和我一起去还不行吗?!”
“才,才没有哭……呢……”
明摆着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冬雪粗鲁地用手揉揉眼睛,用力吸了吸鼻子,装作没事的样子,眼睛却仍有些微红。
“真是的……”
真夜无奈地叹息道,不过冬雪全然没有在意这些。
“谁让你又想一个人跑到我不知道的地方去,一句话都不说。”
“这,这是……”
果然还是因为之前刚刚吵过架吧,真夜主观认为双方之间的隔阂没办法这么快修复,所以才决定独自行动。
“一直都是这样,你根本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就擅自行动。我非常讨厌你的这种‘温柔’!”
“咕……!”
“所以,就算我任性也好,不明事理也好,都是你的错!”
“……”
总觉得没办法反驳。真夜乖乖地移开视线。
到最后,她最要的究竟是什么呢?偷偷察看少女的表情,少年陷入迷茫。
“哈……事实上,刚才我看到Archer和另一个男人来到楼顶,现在应该就在这扇门后面。”
“Archer……!!”
身体还清楚地记得那个人的炽热与恐怖,冬雪猛地震颤了一下。
说不定对她稍微有些残忍,但要做的事依旧存在于那里。
“我必须去弄清楚他的阴谋,就算这样你也打算跟过来吗?”
“……我,我要去。虽然Archer很可怕,但是比起你一个人跑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少女表现出超乎想象的坚决,在意识到危险的情况下仍要求共同前行。面对这样的她,仅存的否定也只能藏于心底了吧。
“……我知道了。”
“真夜?”
“但是也不能让你遭遇到危险,看来要适当改变计划。”
“嗯?”
“这样吧,我只把门打开一条缝,我们就先透过门缝稍微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况。你认为呢?”
嘴上说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实际上只要同意她的同行要求不管怎么样都好吧。真夜感到一股透彻的无奈,说道。
“要开始了,做好准备。”
“嗯。”
不知道这么做是否真的是正确的选择,总之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吧。
真夜不动声色地转开门把手,只露出了一条眼睛能够容纳的细缝。两人安静地凑上去,从门缝中看到了外面的情况。
“这,是什么?”
停尸间被冰封的空气完美地把血腥味压抑到极限。但Saber心中冰冷的恐惧似乎要更超越周围的空气。她望着被断臂抓住的脚裸,脑中的意识信号片刻间暂停了工作。
一直到灯光下的那个声音再度响起。
“这么多的尸体偏偏跑到我这里,你的运气真差呢。”
与气氛格格不入的悠然声音唤回了Saber的意识。她终于开始努力挣脱手臂的控制。
然而,察觉到她的挣扎的断臂进一步收紧。它的力气好像没有极限,毫无节制地不断收紧,仿佛想就这样把Saber的脚折断。
“可恶!”
剧痛让Saber无法忍耐。她猛地挥剑砍断手指,这才从巨大的握力之中逃脱。
“呜……”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Saber的脚裸上鲜红的血印。经受了刚才强烈的挤压,脚裸部分似乎有些许变形。
“Saber!”
“别过来!乖乖呆在那里!”
Saber非常焦急。不清楚Barserker的能力,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特意布置成尸海的环境。控制尸体的能力……又好像不是,如果是那种魔术,比起一只断臂,一整具尸体会更好吧?
完全搞不懂他想做什么,所以绝对不能让雄实也遭遇危险。
“Barserker!别躲躲藏藏的,出来和朕一决胜负吧!”
Saber的焦虑被空气冰封,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从未尝试过这种羞辱,身为王的高傲心灵马上就要被怒火占据。在那之前,空气突然产生波动。
“真无聊的女人啊,为了和你捉迷藏才好不容易不知成这片花园,竟然一开口就是战斗。”
“可见,你连一丁点的艺术细胞都没有啊,Saber。”
四散于空中的声音逐渐聚合在一起。就在Saber眼前,在成堆的尸块中,细碎的肉块和骨骼拼凑起来,碎石块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人类形象。
这场景过于超现实主义,以至于在一旁的人刹那间忘记了恶寒与恐惧。
“看你的样子,好像对我有诸多疑问吧?不用客气,有什么尽管说。”
“你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东西?”
眼前的男人简直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到来的魔物,意识深处甚至出现了不可能战胜他的想法。Saber强压下内心出现的空隙,怒目瞪视眼前**上身的男子。
“在朕面前亮出汝的身份!”
相对的,Barserker却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难办啊,就算我自报家门,你肯定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吧。”
作为Barserker的正体的其实是一个名叫工藤是的男人。从他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到现在为止连四十年都不到,而真正让他以“恶灵”的称号举世闻名又是在二十岁以后的事情了。
对这个几千年前的英灵来说,工藤是这个名字还是个生疏的名词吧。
“算了,反正你真正想知道的是我的能力吧?虽然那是商业机密,告诉你也无妨。”
带着“你恐怕无法应对我的能力吧”的嘲讽,是张开双臂宣告。
“我是不死神的恶灵,我的存在是绝对且不可侵犯的。任何妄图夺取我生命的愚蠢生灵都将被诅咒!你也不例外,中国的第一个皇帝。”
他的杀气与众不同。或许是由情绪影响,Saber感到四周的寒冷被一股燥热侵犯。与此同时,连她本身的情绪也变得激昂。
“可笑,什么不死之身。只要是现实存在的生物就有到达死亡的义务。汝这个歪门邪道,朕今天就把汝送去地狱的最深处!”
横向挥剑,紫色的怨魂便从剑尖向外飞去。
它们的飞行路线很随意,根本没有所谓的轨迹,就这么迎向敌人。
是当然没有Archer那样的鸦群守护,他能做的只有想方设法躲开这些执着的灵魂,或者……
“嘿咻!”
是从脚边捡起两块形体稍大的肉块毫不犹豫地扔了出去。肉块准确命中了怨灵的面部。
Saber不能理解为什么攻击会以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完结,显然她对此非常恼火。
“汝……汝再躲一次看看!”
猛烈的挥砍,这一次的怨魂数量比之前多了三倍,这已经不是用人类的双手能够阻止的了。
是非常清楚这点并果断采取回避姿态。但是实际做了就会发现,这比主动迎击要困难许多。
看准怨魂的落点与方向在最后一刻进行回避,但向外侧翻滚一周后发现它们的数量只减少了一条。这些恼人的魂魄比精确制导导弹更惹人厌烦,它们不仅拥有良好的制动,更可怕的是会毫不犹豫地对你紧追不舍。
是在众多尸体间不断翻滚、逃跑,找到机会就用肉块进行回击。但即使如此,怨魂的数量依旧没有明显减少。
另一方面,Saber对这种捉迷藏一样的战斗早就厌烦了。
“躲来躲去的真不干脆,一口气解决掉汝!”
紧接着两次相反方向的横挥,怨魂数量一下子增加到二十条。这已经不是能够应付的数量了。只是片刻的思考就会瞬间带来灭亡。
是轻而易举地就被这股浪潮吞没,停尸间内鲜血再次炸裂。
Saber站在血雨之外,冷眼看着怪物的结局。
“无名鼠辈,这正是适合汝的下场。”
“小心点,Saber。我认为他没那么简单。”
“放心吧,不管他有什么能耐,中了刚才的攻击绝不可能安然无恙。”
“安然无恙?开什么玩笑,半条命都没了。”
血雾的另一头传出的悠然男声非常明显地表明了对方仍然生存的事实。并且,从态度中没能感到攻击造成的实际效果。
Saber不解地凝视声音响起的方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这是她在短短十分钟之内第二次被同一个人惊吓到。
事实上,Saber的攻击并非没产生效果,甚至可以说达到毁灭性的地步。
是的上半身千疮百孔。右胸、左腹被开了一个足有七厘米的大洞,双臂不翼而飞,脸也只剩下半边。但令人感到不解的是,即使变成这副模样,他仍站在他们面前,丝毫没有“死”的迹象。
Saber终于开始感到战栗。
“汝………难道……真的……”
“我刚才就说了吧,我是不死之身,为什么你不肯相信呢?”
是笑着,比起嘲讽更像是无奈,身体也恢复了原样。
“但确实,不死这个能力有很多让人非常头疼的地方呢。比如就算肉体恢复了,身上的衣服却一去不复返,经常会变成只能裸奔的惨状。所以从以前开始我就十分注意保护下体了。”
“也就是说,刚才你故意用上身阻挡了所有攻击……是这个意思吧?”
“你能理解我非常高兴。”
Saber在思考,思考怎样才能杀死眼前的恶灵。他与Archer不一样。Archer是单纯的强大,但Saber相信只要自己发挥全力一定可以打倒他。但眼前的男人却不同,他那犯规的能力令所有敌人感到无力。
但是,一定要打败他。为了夺取圣杯!
怨灵的浪潮顺从她的意志从剑尖倾巢而出。它们疯狂地扑向不死身的男子。
是压低身体,凭战士的经验向前猛冲。
他基本上厌倦了被动挨打的局面,正面迎向成群的怨灵。
拨开、闪避,当然还有不少命中了目标。是的鲜血一次又一次洒落地面。但无论什么东西都没办法阻止他前进。
“太嫩啦,Saber!你认为数量一定能战胜精英吗!那只适用于半吊子而已啊!”
穿越了灵魂组成的屏障,是的速度再次加快。被踩到的尸体甚至因为冲击力而产生小规模的爆炸,是义无反顾地向前猛冲。
“切!”
准备下一次怨灵所需的魔力的时间跟不上那爆发性的速度,Saber果断向后退却。
“Saber!”
“别过来,雄实!朕会处理的!”
两人的距离一口气缩短,而Saber握有是所不及的东西。
那就是武器。
“喝啊啊啊啊!”
时机的把握相当重要,利用一瞬间重心的前移造成对手对距离估算的偏差,Saber刺出了手中的剑。
目标非常大。只要刺中他的身体进而引发怨灵的零距离爆炸的话,一定能把对方炸得粉身碎骨。
可是……
“天真!”
是伸出了右手。剑刺入手掌后反而被抓住、架开,这时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没有任何遮掩的空档。
“尝尝Barserker的拳头如何?”
“咕!”
超越肌肉极限的一拳连岩石都可以击碎。被它击中显然是不明智的。
“顺从于朕的灵魂啊!”
干脆直接引发怨灵的爆炸,把自己也卷入其中吧。Saber强行施放的爆炸摧毁了是的右臂,同时向后爆发的魔力吹飞了Saber自身,左拳只轻轻擦过她的身体,没有造成实质伤害。
“咳咳!”
一点点的尸臭和灰尘,比起挨那一拳的后果要好多了。
“Saber!”
感到不能再置身事外的雄实赶到Saber身边。他慌张地观察Saber身上有没有受伤。
“别一直盯着朕的身体看啦,感觉很不舒服……”
“全都是因为你太乱来了!没受伤吧?有没有哪里活动不便?”
“没,没有啦!笨蛋,不要随便碰朕的身体啦!”
雄实没有理会Saber的抗议,抱起她的身体全面检查,一直到确认毫发无伤后才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真的没事。”
“呜……可恶的雄实,朕的身体……朕不会放过汝的!”
但其实Saber在雄实拥抱她的时候没有做任何反抗。
“喂,喂,剑!Saber,不要拿着剑乱挥啦!”
“不管,都是汝的错!朕不管!”
极度害羞的Saber差点搞错剑所指的对象,但另一边袭来的杀气立刻就把她的情绪冰封。
“有点意思啊,Saber。不过接下去不知道你还能耍什么花样呢?”
“至少,你左手上的铠甲是保护不了你了。”
本想就此忽略这个事实。雄实注意到Saber紧握的左手手腕处的铠甲不知为何变得支离破碎。
几秒之后他才理解到,这是刚才那一拳造成了。
仅仅擦过便有如此破坏力,这就是Barserker被以狂战士命名的理由吧。
必须为Saber做些什么才行。雄实的责任心告诉自己。但在那之前,Saber早已先一步踏上战场。
“一再需要被保护的王不是一个合格的王。”
“哦?也就是说,你有办法对付我了吗?”
两人针锋相对,而相比之下,Saber更有自信。
“是不是能打败汝,见识过朕的王朝汝再思考吧!”
Saber的魔力炸裂开来,作为胜利的宣言,她猛地把轩辕剑插入地面。
“无上的皇权!”
楼顶上的战斗,优劣势已经相当明显了。
“可恶,快放开爱理!”
Rider在空中咆哮着,但她根本无能为力。
“虽然我本人是很想看看你究竟能被提升多少次呢。抱歉啦,我的主人不希望战斗变得太复杂。”
Archer无奈地笑着,轻轻一挥手,九只排列整齐的乌鸦就朝Rider飞去。
“可恶!”
在这种时候Rider几乎要开始痛恨自己没有多点打击的能力。
她的枪一次又一次射落乌鸦,但它们连绵不绝地冲过来。毫不犹豫、毫不恐惧,最终击中了闪避不及的Rider。
“Rider!”
爱理沉痛的表情没有换来任何想要的结果。从战斗开始为Rider提升了一次能力之后,她很快落入了施华德的陷进。现在的她除了作壁上观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别挣扎了。这是我开发的拘束术,一般人根本解不开。”
在她身边,施华德看上去十分平静。他现在已经在期待唾手可得的胜利果实了。
“快放开我!”
或许爱理是想给予威慑,但很可惜,她的表情更像是在含着眼泪撒娇。
施华德豁然地移开视线。
“放心吧,我们的目标本来就不是你。只要把你的Servant干掉我们会自行离开。”
“Rider她会打败你们的!”
“你是真心的吗?”
“……呜……”
真的是相当可怜啊……透过门缝看到了战斗全过程的真夜忍不住发出轻声叹息。
侧目望了一眼下方的冬雪,真夜发现她的紧张程度比起自己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仿佛这是她的战斗一般,嘴唇和眉毛紧锁在一起。
突然间,他觉得可以再尝试一下。
虽然之前刚失败过一次,自己也认为这么做非常冒险,但现在的话说不定能行。
“再这么下去的话,神原她们肯定会败北吧。”
“……”
话语出口的瞬间,除了往前走之外就别无选择了。
“对我们来说似乎是个好消息呢。从明天开始,你就可以高傲地面对这个失败者。嘲笑她的无能,打击她的自尊心。”
“……”
“不过,究竟会变成怎样呢?如此看中这场战争的神原如果在这种地方以这样的形式百倍,会受到多大的打击呢?”
“……”
“虽然我相信Archer的主人会信守诺言饶她姓名,但最后的结果恐怕是变成一个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吧?”
“……闭……”
是想说闭嘴吗?意志上的枷锁比想象中的更牢固,但是没用的,因为你的心已经出现缝隙。
“工藤”不会让任何机会溜走!
“很高兴吧,冬雪?曾经背叛自己的人得到这样的下场,从今以后只能匍匐在你的脚边被任意羞辱。不战而胜的滋味怎么样?如此简单就可以把她踩在脚下,没有比这更容易的了吧?”
“但是……这么做真的好吗?”
“?!”
冬雪的表情骤然产生变化,真夜看着她的模样,确信那眼中闪动着的东西正是他想要的。
“别看了,冬雪。我们快回去吧,秘书小姐差不多要担……”
“真夜。”
半转身打算离开的衣角被一把拉住,少年装作不解地回过头。
“什么?”
“命令……”
“嗯?”
“我命令你,去救她们!”
真夜忽然笑了起来。
“啊呀啊呀,真是个让人头疼的主人,竟然要去救敌人。嘛,不过毕竟是命令呢。”
嘴上说着,事实上扭转局面的武器早已握在手中了。
Archer和施华德没有发觉——正因为他们醉心于对Rider的施虐中所以错过了,疏漏了某些阴暗的东西。
这些阴暗便是紫蔷薇最擅长发挥作用的地方。
“喂,这个女孩子我收下咯。”
“嗯?”
意识里还没能对这句话有所反应,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中的人质早已不翼而飞。施华德的惊讶远胜于任何一次任务失败。
他马上回想起几天之前发生过的相同情况。
“Archer!是Lancer!随时注意周围!”
“Lancer!快出来吧!你是来与我战斗的吧?”
热浪振动空气,触碰到不和谐之处,随即一个人影在平台的远端出现。
“唉,如果可能的话真希望你能老老实实放我们走,但是……”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就是这样叫人觉得很难办啊。”
与真夜同时显现的还有冬雪和爱理,让他做到能够同时携带两名少女进行高速移动,这全都是绿蔷薇的功劳。
两个昔日好友在这种场合见面似乎显得有些尴尬,闪烁着目光不愿让视线互相触碰。真夜虽然注意到这点,却懒得去捅破这层空气。
反正天上还有一个麻烦家伙会代劳吧。
“爱理!”
果不其然。听见身后从天而降的女声,真夜放心地把注意力集中在前方。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Lancer,让我们快开始吧,快开始吧?”
“哇啊,你简直就像个痴汉呢,Archer。不过,我好像没有陪你疯的义务。”
“你还有其他选择吗?除了和我战斗之外?”
Archer还不明白,他至今还以为能和真夜一对一决胜负。因为他是个战士,会有这想法无可厚非。但在真夜救了爱理以后——不对,因为爱理说过真夜是朋友,所以战局早就变得不一样了。
更何况,最大的麻烦——冬雪也已经认输了。没有比目前更有利的情况。
“战斗自是必然,但你的对手可不止一个喔。”
向后随意挥动红蔷薇,魔枪轻而易举地抹消了束缚爱理的术。令施华德和Archer苦恼的增幅者复活了。
“神原,和我们联手吧。只有这样才能打败Archer。”
“工藤君……”
“和冬雪的闹别扭游戏到此为止吧。我知道你们两个根本没有讨厌对方。”
冬雪和爱理同时羞红着脸移开视线,这种天然的可爱令真夜不由自主地泛起笑容。
不过,也有人对此不满。
Rider全身上下透露出拒绝的气息,站到了真夜身边。
“我是打从心底不想与你并肩作战。”
“啊哈哈,我知道。”
“为了保护爱理,请助我一臂之力。”
“啊,彼此彼此。我也要保护冬雪,所以拜托了。”
“……本来就是我欠了你人情,没必要低声下气的,Lancer。”
“那么,一起上吧。”
两人同时摆出战斗姿势,宣告同盟契约就此成立。事先根本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状况的施华德陷入深深的犹豫中。
怎么办。最重要的一点是Archer无法使出全部力量。虽然面对这两个没什么强大之处的英灵或许还有可以一战的资本,可一对二的胜率呢?
暂且撤退的选项……好像没有呢,在看到Archer的表情之后。
那是多么好战切迫切的眼神啊。
“要二对一吗,Lancer,你就对自己这么没自信?”
“很遗憾,我确实没那种自信,还请原谅了。”
“……哼,哼哼,也罢。如果能让我尽兴就绕了你们。”
“你太自大了,Archer!”
Rider迫不及待地冲向高空,自上而下降落的是她引以为豪的连续射击。
以此为号角,真夜的绿蔷薇闪过,向着预测中Archer的闪避路线猛冲过去。
经过计算,到达的时机应该和Archer闪避的动作相同,但向着前方刺出的红蔷薇却什么都没命中。
回过头去,Archer依然站在原地,而替他挡下攻击的是他的鸦群。
Archer轻笑起来,距离一瞬间拉近,一套组合拳间不容发地袭来。
“呜哇?!”
真夜完全没料到弓箭手的体术会如此了得。凭借绿蔷薇强大的加速效果勉强躲过了炽热的双拳,趁势拉开距离。
“你这家伙真的是Archer?”
“你不觉得,如果弓箭手只会射箭的话不是太弱了吗?”
但你那也强过头了吧?!
“我的双拳即是利器,诛杀一切试图接近我的敌人。只要被我这拥有太阳热量的拳击中你立刻就会知道皮开肉绽的滋味。”
“光是听到这句话我就对那个一点兴致都没有了。”
Archer的铁拳不是魔法,红蔷薇无法对其造成伤害,而现在手上的魔枪没有一把能媲美那样的威力。
只有召唤黑蔷薇了!
“神原,你那个增幅魔术,也用在我身上吧!”
“咦?我,我知道了!”
根据真夜的推测,无法召唤魔枪的理由可能是跟随身体传送而来的魔力不足够从那么远的地方打开与魔枪的连接点。
但是伴随时间的推移,真夜确实感觉到自身的魔力在不断增强。或许是因为围绕在整个藤田市内的真夜的魔力层正由一个肉眼不可见的通道流进他的身体。
魔力是会寻找主人的,真夜察觉到这点还是不久前的事情。
他确信只要有足够的魔力支持,再远的空间也能被打通。既然目前他本身的魔力要做到这点还很勉强,那就使用外部支持吧。
“献上那遗落的星光!”
说不定这个术会因为施法者的情绪而产生变化。真夜感到体内爆发出一股冲动,这是魔力爆发的感觉,随即连他的情绪也被点燃。
“出现吧,黑蔷薇!”
狂吼的结果,从天上降下一道黑色的雷光。
它轻易洞穿了飞翔于空中的一只乌鸦并产生爆炸,把周围的数只也牵连进来。爆炸范围甚至差点波及到Rider。
“这是什么东西啊?”
真夜没有回答,他的绿蔷薇闪烁光芒,带动身体迎向黑蔷薇降落的地方一口气加速,并利用这股冲击力直击Archer。
肉眼根本无法看透这股爆发力,Archer仅凭直觉击出一拳,这一拳异常精准地与黑蔷薇产生碰撞。
Archer满怀自信,但真夜更加没有退却的理由。
黑蔷薇的存在就是有这样的威慑力。
“喝!”
简短的呐喊被爆破音盖过,漆黑的爆炸由碰撞的缝隙席卷了整个空间,气浪轻而易举地吹飞了Archer。
“哎呀呀,原来你的脚下这么不稳呢,Archer。”
受到嘲讽让Archer很不愉快,更让他不愉快的是竟然被如此轻易地击飞。
“你这家伙,竟然还有这么特别的武器。”
“是啊,对付你这样的家伙,不用它可不行。”
黑色魔枪在手中挥舞,随后指向前方。
“在体术方面不会输的人是我才对哦。”
“你在开玩笑吗,Lancer。要对付你那把枪的办法要多少有多少,不过我改变主意了。”
左手伸向背后,从空无一物的空间内抽出长弓Archer脸上浮现从容的微笑。
“现在,想不想试试Archer的看家本事呢?”
弓箭手、剑士、枪兵、骑兵、战车……视线所及之处尽是身穿铠甲、手握利刃的士兵。
是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被包围在一座巨大的城中。高耸威严的城墙阻挡住所有退路,就算以他的跳跃能力可以翻越,城墙上的弓箭手们也不会让他如愿以偿吧。
“固有结界……”
是轻声念诵,直视前方。穿越众多兵卒的最前方,有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这座宫殿故意做出了高塔的形状,从上至下不断收束,大概有三层楼这么高,并极具古代中国建筑风格。
Saber和远坂雄实就在高塔顶设置的宝座内。区别对待的情况是,Archer坐在龙椅之上,而雄实却只能随侍一旁。
侍女们朝他露出微笑,雄实只好以苦笑回应。
只是Saber完全不了解雄实的心情,她现在正沉醉于万人之上的怀念之中。
当然,其中还有对是的蔑视。
“汝应该感到庆幸,Barserker。一般的愚民根本不值得朕动用整个王朝来应对。”
“是啊,让我见识到了很壮观的场面。”
“哼,那也同时意味着,汝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是这样吗?”
对此宏伟的阵势,是同样也想起了在那遥远过去见证过的类似的场面。
与之不同的是,当年的那场与一千人的缠斗中,所有敌人都是拥有特殊力量的怪物。
但即使如此,他们还是被以残忍的手段**直至虐杀。
因此,数量上的差距在他面前根本犹如无物。
“想不到,这样的游乐场我还能有幸再体验一回呢。”
被扩大的感情是感激。回忆如潮水把当初的感觉送入身体的每个角落。
终于,杀戮的本来面貌完整地回到工藤是的渴求之中,那时候让每一个认识他的人类都感到战栗的存在回来了。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
爆发出的诡异笑声向外传播源源不断的恶意,仿佛没有停歇一般,冲击每一个兵卒的心灵。
“用围墙把自己圈在里面。马上你们就会知道这个决定有多愚蠢了喔。”
“我会,一个不留地杀死你们!”
“弓箭手!”
用最快速度下达命令,但还是太慢了。
只一瞬间,是原来站的地方就只剩下碎裂的地面,弓箭手们下意识射出的箭寂寞地倒在地上。而在敌阵中央,有什么东西炸裂了。
是的拳头轻易这段了一个士兵的长枪兵直击了他的头颅。他的头像是陀螺一样开始三百六十度旋转,直至断裂。最后掉落在地上。
对着阵亡士兵的头颅飞起一脚,如炮弹出膛一般前进的头颅准确命中另一个士兵的面门,折断了他的脖子。
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就转身刺出手刀。袭击者的剑还滞留在空中,心脏却已被刺穿。
对被两个人捅穿了身体的事实视若无睹,伸出双手抓住他们的咽喉,硬生生将气管扯下来。
工藤是的杀戮永不停歇。短短十几分钟内,已有超过三百具尸体躺倒在城墙之内。
事先没有料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的Saber显然有些焦躁了。
“怎么可能,在朕的军队之中,在朕的王朝之中肆虐……不可原谅!”
“不仅是不死之身,他好像不会疲倦一般。Saber,果然还是让我限制他的行动吧?”
“雄实汝别担心,朕不会让这只肮脏的臭虫称心如意的!王翦、蒙恬、白起!”
Saber高声呼唤最得力的猛将之名。他们是秦朝最强大的男人,是保卫Saber以及她所拥有的一切最坚强的后盾。
“把他碎尸万段,不得有误!”
“遵命!”
事实上,虽然三人同时接到命令,但身为一名骁勇善战的将军,自信让他们觉得只需要自己一人就能完成任务,因此……
“两位兄弟,容我先上去取他首级如何?”
作为三人之中号称最强的白起首先按捺不住想与敌人交战的心情。
既然他已率先开口,其他人便没有了与其争夺这一权利的想法。
“白将军请便吧。”
“祝您得胜归来。”
至于内心的真实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都给我退下!”
强有力的怒喝震退了对无解的是感到犹豫的兵卒,白起持枪穿过人群直向是袭去。
顺手将手中的尸体扔到一旁,是察觉到周围的士兵开始退却。诧异之余警觉心猛然高涨起来。随后他发觉了身后传来的某种气息。
侧身闪开的同时转身,一把长枪刺破空气擦边而过。是还未确认来者的样貌,枪又横向扫来,撞上了他的腹部。这一击的力量非常大,以至于把他整个身体击飞出去。是无法抵抗这股力量,重重地撞在城墙上。
但这攻击对是来说没有实际伤害……除了被灰尘呛到之外。
“呸,呸。”
他从碎石中爬起身,语气一派轻松。
“喂,刚才是哪个家伙,难道不知道这城墙超脏的吗?”
“……吾乃秦国大将白起,奉吾皇之名前来将你斩杀。”
白起表情严肃,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这让是产生了些许兴趣。
“嗯?原来Saber手下也有有趣的家伙呢。稍微有点干劲了……呐!”
踢出脚边的石块变成好几颗炮弹,无论哪一颗,只要命中就会在身体上炸开一个大洞吧。
白起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把他击飞到城墙上了。不过这也只是造成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
飞散的石块并非所有都很精准,除了飞向不明方向的之外,真正有威胁的不过三块。白起并不躲闪,而是直接挥枪敲打石块侧面。实际把握恰到好处,一瞬间危险便排除了。
但是,真正的威胁这时候才刚刚到来。
追随在石块之后,是以爆发般的超速袭来,一刹那就跃过了白起的最远攻击范围直逼怀中。在如此近的距离内,长枪显得如此无力。虽然依靠超人的反应力想要抛开长枪脱离,但是的动作更快。
“这么急是想去哪儿呀?”
甚至来不及理解话中的意思,白起就因为那只握紧的拳头而战栗。
看似完全不值一提的,普通人的拳头,这一击却能摧毁一切。
白起想要逃跑,但是的另一只手正牢牢抓住他的手臂。
“该说再见了,朋友。”
“不……”
不要还没说出口,鲜血已飞溅而出。只不过,溅出的并不是白起的血。
“嗯?”
回过神来的时候,握紧的左手被刺穿,钳住白起的右手则被砍断。是这才开始注意周围,意识到其他两人的存在。
王翦与蒙恬猛地踢出一脚被是击飞,从虎口将白起救下。
“白将军似乎有些力不从心呢。”
“我们也来帮忙了。”
身为一名武者,对于他人的介入应是十分反感,但此时白起心中满溢的只有安心而已。
“多谢两位相助。”
“一起上吧。为了吾皇,将其消灭。”
面对三个手持武器的猛将,是终于有些感到头疼了。大概是伴随年龄增长而诞生的沉稳让嗜血冲动的持续时间异常快地消耗殆尽。
现在的他已经冷静下来了。
“好像变得麻烦了呢。”
该前进或是后退,是从未想过自己竟会为这种理所当然的事犹豫。可他的敌人并不会给他思考的时间。
三把长枪同时刺过来,从不同角度锁定是的肢体。同时注意三个方向,然后发现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完全颠覆单打独斗时的状况,也不是那种小喽啰般轮流上前的游戏。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群殴。三个人完全不给是喘息的机会,无论你面向谁,其他两人总会在你无法分神的时候同时伺机下手。更糟糕的是,自己手中没有武器。
当然,击破的方法并不是没有,只是心中觉得厌烦了。
看来这就是Saber的全部实力了呢。真无聊。
“放弃吧”的感情出现之前,身体率先变得迟钝。这个机会被把握住,三把长枪分别刺穿了他的肩膀和胸口,将他抬至空中。
无论过程如何,Saber对这个结果相对比较满意。
“如何,Barserker,即使到了如此田地,汝依然不认输吗?”
“……嘛,也好啦,就算我输了吧。”
“……就算?”
“我只知道,就算再打下去也分不出结果。所以,就算我输好了。”
是淡然地说着,叹了一口气。
“那么,就这样吧。我想我该走了。”
“你说什……”
不明原因的波动在封闭的结界内出现。这波动振荡空间,带来了不和谐的因素,并非常快地形成一种扭曲的裂缝,将是整个吞没。
惊讶的Saber立刻解除固有结界,世界又变回了停尸间的样子,但是早已不知所踪了。
“Saber?”
雄实小心翼翼地呼唤。他明白这场所谓的胜利对她来说并不光彩。
还不如说是输了。
另外,这似乎是第二次被Barserker以这种形式宣告胜利了吧。
然而雄实找不到可以安慰她的话语。似乎任何鼓励对现在的她来说都会变成讽刺。
他只能拉起Saber的手,用尽可能柔和的声音说。
“别呆在这里了,我们回去吧。”
金色的箭破空飞舞。根本不想去猜测它究竟有多大威力,直觉告诉真夜那么做并不明智。
就算想用射箭的空隙用绿蔷薇加速也是没用的。越是接近越是难以躲避,最后只能选择后退。
“喂,Rider!你在做什么啊?快来帮忙!”
“你说我在做什么啊?你怎么不来帮忙?!”
空中同样是不利的局面。九只乌鸦和Rider的缠斗甚至比楼顶上的两人更加激烈,看来想期待他的助力是不可能了。
那么,该怎么打破僵局呢?
事实上,办法是有的。真夜回想起了以前使用过的某个方法,但在不知道对手威力且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这么做确实有些危险。
“怎么了,Lancer?论消耗战你认为谁更有利?”
应该是真夜更有利才对,不过真夜并不打算这么做。
是该决一胜负了。
“哦?眼神不错嘛,Lancer。看来你已经做好一击决胜的准备了吧?”
那么,我也会使用配得上你的觉悟的力量。
Archer从容的,却从手中的长弓中散发出更为强大的魔力。拉开成型的箭与之前的样子有所不同,感觉好像更加完整、复杂。
简直就像……
“简直就像伴随着拉开的程度威力会增加一样……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啊?!”
没时间准备了,更没时间由于。在真夜发呆的片刻,箭已然射出,就算是硬着头皮也不可能退缩了。
“呿!”
绿蔷薇一口气将速度提升至极限,真夜让自己化身为一支利箭。利用黑蔷薇这支所向披靡的箭头冲撞目标。
“喝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战术唯一的缺点是只要稍微偏离目标,真夜自身就会粉身碎骨。
“给我中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色魔枪与黄金箭撞在一起,瞬间爆发出耀眼光芒。冬雪、爱理、施华德,连同Archer和Rider全都眯起眼,无法直视这股强光。
“真夜!”
他们大概都认为真夜已经身首异处了吧。但是,Archer仍有些奇怪的不安。
“这家伙,该不会直接引爆箭矢然后冲过来吧?不,那样也太……”
“你猜对了啊!”
“?!”
光线如烟雾阻挡住视线,而这个时候真夜却突然从光芒中跃出,黑色魔枪直击而来。
Archer下意识挥拳阻挡,却忘了黑蔷薇的特性,被弹飞在围栏上。
不过,这种攻击还无法伤到Archer,反而令他更为兴奋。
“哼哼哼哈哈哈哈!有趣的家伙啊,太棒了,Lancer!你的反击我非常喜欢。那么我也不会留手了哦!”
光芒散去,留给Archer的只有空虚。
“又逃跑了吗。这些家伙瞬间脱离战斗的能力真是强的离谱啊。”
施华德此时更多的是感到无奈。或许还有一点点羡慕。
“闹得这么大,行动肯定被发现了……真没办法。Archer,我们回去吧。Archer?”
呼唤的人没有回应,施华德不解地转过头去。
身上的火焰熊熊燃烧,代表了Archer的愤怒。
“Lancer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阴暗处,有一个身影一直在观察着Archer与Lancer的战斗。夜幕为他提供了最完美的伪装,把他变成了虚无的使者。
这个人,除了Assassin之外别无他者。
Assassin一直潜伏在屋顶的阴影处等待机会。对他来说,如果能找到一击必杀Archer的机会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如若不然,消灭受伤的Rider或Lancer也可以接受。
说到底,所有的Assassin都是机会主义者。
但是,真夜出人意料的一系列举动让他始料未及,最终导致的结果更使他连现身的机会都没有。
“没想到是守候在最后的黄雀被摆了一道,不愧是Lancer。”
Assassin苦笑着,从围栏边缘悄无声息地跃向下方的树丛并打算离开。
只是……
“终于等到你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了。”
空间突然传出声音,一只手从那源头伸了出来,抓住了Assassin的手臂。
一阵剧痛传来,Assassin惊觉自己的手臂正不可思议地扭曲、旋转着。
扭曲沿着手臂向上蔓延,直觉不妙的Assassin立刻挥出袖剑把手臂斩断并向后跃到另一颗树上。
“真是果断的选择,但不知道你能躲几次?”
眼睁睁看着手臂被不明现象搅成粉末,Assassin根本没空去关心这些,他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从空间内现身的男人身上。
“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你今天将会死在这里就行了。”
“……为什么要针对我?”
“很简单,因为你这个人太危险了。一直躲在暗处想要置我的子孙于死地。身为家长,不保护孩子可不行啊。”
“你的……子孙?”
“我已经说得太多了……算了,这些都无所谓,我要做的事不会改变。”
男人向前一步,Assassin所有神经就紧张起来。他现在考虑的不是如何战胜敌人,而是该如何全身而退。
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根本无法战胜。
“学徒们!正是这荣耀的时刻!”
伴随着语音,从四面八方现身的刺客学徒无一例外地冲向手无寸铁的男人。但就算是Assassin本身也清楚这一点用都没有。
“愚蠢啊。”
仿若叹息的声音响起。男人四周荡漾起未知波动。看上去随不真切,但凡是碰到波动的一切都会像是被拉入搅拌机中一般被打得粉碎。
原以为学徒们能支撑更长时间的Assassin没有想到,男人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自己。
一股恶寒袭来。
“你还认为能逃得掉?”
“啧!”
Assassin头也不回地逃离。虽然清楚把后背暴露给敌人是极度错误的做法,但他没有选择。
他只想尽可能快地逃离此处。
“抱歉,我并不是个喜欢玩游戏的人。”
男人悠然地抬起手,Assassin的空间开始回转。只要一刹那,本可以逃离的Assassin就会回到男人身边。
这是一瞬间发生的事。
“停手吧,工藤介错。”
赫尔伯斯只手搭在男人肩膀上,阻止了他的行动。
分身片刻,Assassin已隐没在黑暗中。这让介错非常恼火。
“胆敢阻碍我的人,你已经对生命没有渴望了吗?”
“……不愧是神,真可怕啊。但这事关战争的公平,请你谅解。”
这番话显然不足以打动介错,但赫尔伯斯有其他杀手锏。
“工藤是和工藤真夜也是在同意本人的条件的大前提下行动的。”
神脸上的怒意终于散去。果然那两个人的名字相当好用。
“是和真夜的朋友吗。既然他们也认同你,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非常感谢您的理解。我知道其实您也是考虑到这点才一直隐藏着的,是吧?”
“我的目的只有毁灭圣杯这一个。其他方面只要不影响到我们的利益,我都可以不插手。但刚才那小子可能会对真夜造成危害。”
真是自私自利的神啊。赫尔伯斯不禁苦笑。
“但是我认为那两个人的强大值得相信。况且无论是谁最后获胜,您都可以瞬间将其取代吧?”
“是啊,那就是结局。”
“那么,让过程更有趣些不好吗?”
介错仔细端详赫尔伯斯的脸,终于微笑起来。
“看在你的这番话以及和他们相识的面子上,我今天就放过你躲在那家医院围墙内的真身吧。”
看到赫尔伯斯聚变的脸色,介错似乎非常高兴。他的笑容很快消失在黑暗中,整个气息都消失不见。
此时,赫尔伯斯的真身正倚在围墙上,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不管怎么说,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这样就可以了吧。真是的,明明我想早点摆脱这无聊的工作,但是,这么有趣的战争,怎么可以让它结束得如此草率呢!”
“真期待啊。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呢?哼哼,哼哼哈哈哈哈!”
寂静的黑暗中,只有赫尔伯斯狂热的笑容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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