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在每一个晴朗的早晨醒来都会有好事发生。
告诉我这点的人名叫伊集院樱,而让我回想起苦悲为何物的则是赤之塚冬雪。
“呀啊啊啊啊啊啊!!”
“噗!”
近在咫尺的尖叫效果显然比闹钟还要好得多,更何况闹钟不可能对着你的腹部狠狠来上一脚吧?
我从来没有试过清醒得这么彻底,就连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也在一瞬间全都回想起来了。
“变态!痴汉!无赖!不要脸!差劲!偷腥猫!外星人!宇宙黑洞!”
喂,那边那个,你的词汇量贫乏得别人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了哦。
“你竟然,你竟然……人家嫁不出去了啦!”
喂,女人,别在那边说一些容易致使我身败名裂的奇怪的话!
冬雪当然听不到我内心的咆哮。她现在就像所有漫画里早晨醒来发现有男人躺在自己床上的女主角一样跪坐在床边,怀里抱着被子然后一副潸然欲泣的模样。
我只能说,冬雪你萌爆了!
“别得意,我才不会让你对我负责!你才没那种资格!”
“啥?我有说过要对你负责吗?”
下意识说出了口,不过好像说错话了。
“不,不是的!等一下,冬雪,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忘了吗?昨天你抱着我睡着了,然后我也……”
“谁会抱着你啊!谁会在你怀里睡着啊!你这个笨蛋笨蛋笨蛋!天诛!”
完了,感觉跟她根本无法沟通。冬雪就像一只发飙的小老虎,不停用枕头砸我的脑袋。
不过因为软软的一点都不痛,所以威胁等级要下降几个层次。
“喂喂,快回想起来啊,昨天晚上明明那么可爱……啊,现在的情况,应该先冷静下来才对吧。”
“我,我我我才不可爱啦!你骗人骗人!我不相信!”
“就只有前半句话吗!你就只听得见前半句话吗?!我说你根本就认为自己很可爱吧?!”
“啰嗦啰嗦啰嗦!”
经过昨天晚上我还以为会有所改变,结果冬雪还是一如既往地拉上心房,不让任何人接受最深处的柔软。
可恶,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吗!那样一点意义都没有啊!
内心涌起不可遏制的焦躁。这种感情由心底直冲头顶,很快支配了我的意识!
“给我适可而止!”
“哇啊!?!”
奋力反抗的一击轻而易举地改变了形式。我翻身抓住冬雪的双手站了起来,却因为用力过猛丢失了平衡。
冬雪向后倒去摔在床上。我下意识想保护她而没有松手,这使我只能跟随她的节奏向床上落下。最后造成了似乎有些不妙的后果。
看上去简直就像我想对她做什么奇怪的事那样,变成了男上女下的姿势。
我们两个相互对视,为了确认目前的状况和对方想要做什么而目不转睛地注视彼此。
谁都没有打算开口说些什么,这气氛让我感到紧张,不知不觉往手中注入了力量。
“不,不要……痛……”
轻柔的反抗。冬雪娇喘着,眼中浮现出泪水。但对我来说,这行为带来的只有破坏力而已。
“抱,抱歉,冬雪。我……”
虽然嘴里说着忏悔般的语言,动作却没有丝毫改变。我依旧牢牢抓着冬雪纤细的手腕,双眼紧紧盯着,不愿错过她表情细微的变化。
好可爱。冬雪真的,好可爱。
加速升温的大脑在下一刻,听到了致命的话语。
“真,真夜……”
“……”
“人家,还是第一次所以……请温柔一点……”
“呜——”地听到了大脑沸腾的声音,随即被染成一片空白。我只感到口干舌燥,欲望的火焰将我全身点燃。
“我……”
好想要,好想要她!想侵犯她,想玩弄她,想让她变成我的东西。为什么不行呢,有什么不行呢,本人都已经同意了不是吗?!
“冬雪,我?!”
迫不及待地把手放到她的胸口上。睡衣的扣子好麻烦,干脆撕烂吧,反正对冬雪来说这也算不上什么吧。
赶快赶快,让我们都快乐起来吧!
“叮铃铃铃!”
突然间,急速的闹铃声撞入大脑,狠狠地,无情地撞击我的理智。
思考的能力回来了。不管是我,还是冬雪,我们找到了对方眼中的焦点。
但是,不能散去之后,剩下的就只有尴尬而已了。
“那,那个。冬雪,该去上学了喔。”
“是,是呢,已经这么晚了。”
然而,或许是对刚才的情景存有些许留恋,我们谁都没有离开的打算。这成为了最糟糕的事情的导火线。
“冬雪小姐,还没起床吗,该准备去学校了。话说真夜那小子不知道去哪儿了,从昨天到现在为止一直找不到人,大小姐您知道他……”
短促的三声敲门声,随即门被打开。我和冬雪同时望向门外,眼睁睁看着乔克先生变成了凝固的雕塑。
“你小子……”
首先,目前的状态时我趴在冬雪身上,双手正握住她的胸部……嗯,我明白有人要遭殃了。
雕塑的嘴微微颤动,只是没有了之前一派轻松的悠然态度。
“你小子想对冬雪小姐做什么啊?!”
顺带一提,冬雪的胸部有C罩杯,手感非常棒。
“那个……真夜,没事吧?”
“……不管从肉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很微妙啊,我的感受。”
之前的乔克先生大概真的想置我于死地吧,从他的表情中透露出惊人的杀气。而且,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
仿佛正与野兽战斗时的气势,他出拳非常重,而且毫不留情。本以为能够轻松躲过的我因一时疏忽而中了一套组合拳后发现,比起逃跑还不如装死来的容易。
幸好,在乔克先生打算给予倒地的我致命一击前,被冬雪阻止了。
“听着,你小子。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对冬雪小姐图谋不轨的话,一定杀了你!”
留下一句狠话和我满脸的淤青之后,乔克先生离开了房间。
我和冬雪也不敢怠慢,匆匆收拾书包之后离开了家门。
“乔克先生练过古武术,非常厉害。”
“这种事你应该早说!啊……早知道我刚才就直接从阳台上跳下去逃跑了。”
虽然拥有无痛的能力,但所受的伤害依然会毫无保留地显现出来。所以再可能的情况下我会选择逃跑。
“最可悲的情况是没办法还手啊。”
无论乔克先生有多强,在认真起来的我面前都是无力的。只要唤出魔枪,我有自信在瞬间之内让他失去行动能力。可这个选项并不存在。
“反正是真夜的错,你就当是接受了一次教训吧。”
“全怪在我头上合适吗?”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吗,你能保证说刚才没有诱惑我?”
“诱,诱惑什么的!你胡说,我才没有……!”
“真的吗?”
“啰嗦啦!”
话虽如此,如果刚才我本身没有那个意思的话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真实难看啊,被一时的动物本能冲昏头脑,差点做出可能会伤害她的事。
看来我还一点都不成熟呢……
“我说,冬雪。”
“什,什么啦!”
冬雪好像在闹别扭,不过应该不是我的错才对。
“对不起。”
“咦?”
“刚才,确实是我不对。看到你那副可爱的样子,头脑一热就……我已经在反省了,能原谅我吗?”
“……我其实,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是嘛,谢谢你。不过,怎么说呢,我希望冬雪更珍重自己一点。”
现在就把我的所想告诉她把。冷静下来之后就会发现一些令自己后悔不已的错误。这种时候,让彼此了解正确事项才是最重要的。
“冬雪非常可爱,非常非常可爱。如果你摆出刚才的表情,恐怕所有男人都无法抗拒吧?但那是不对的。那种事只能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做,那种心情只能和自己重视的男人分享。因为寂寞就自暴自弃的话是不对的……冬雪?”
我专注地把自己的想法用适当的语言组织起来。回过神时才发现,冬雪落在了我的后面。
“冬雪?”
她一动不动地站着,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我再次呼喊她的名字,冬雪终于抬起头来。
“你以为,刚才我是因为寂寞才说那些话的吗?”
“!”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但看到冬雪泪眼朦胧的样子,我直觉自己可能犯了很严重的错误。
“冬,冬雪?”
还没理解到自己究竟错在何处,冬雪已远远地甩开我跑了出去。
就算追上去也会被她无视吧。没错呢,很多时候大家都需要独自呆着冷静一下才行。
我放弃思考,独自一人向学校前进。
远远的已经可以看见落英学院那标志性的钟楼,周围的学生也逐渐多了起来。
顿时,我发现自己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对象。四周都可以看到目不转睛盯着我然后开始窃窃私语的小型团队。
也就是说,我脸上的伤要比想象中的更严重吧。无痛在很多方面完全是双刃剑呢。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情况是这样的我大摇大摆走在路上真的合适吗?入学没几天就被当成“喜欢打架”的叛逆份子而出名的话,先不谈会不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我自身也会觉得很不舒服。
从根本上来说,我还是更喜欢当个乖孩子。
因为学校之外的麻烦已经足够多了。
为了躲避路人的视线,我故意绕进了没人注意的小巷。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干脆跷课算了,但那么做也会引起麻烦的吧。
“真是,让人感到厌烦啊。”
被跷课先生揍、被冬雪讨厌、被过路人当做怪人注目,一大早发生的事就让人如此厌烦,说不定之后还会遇上更糟糕的事情……但是,该做的事必须完成,这才是男人吧。
“至少也得给我发生些什么好事吧?”
怀着某些不确定的期待,我唤出了紫蔷薇。
用它的力量,至少我能在上学路上不会再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快速处理脸上的伤口。反复思考的结果并没有带来令人满意的惊喜,所有达成目的的手段全都集中在我的最后一把魔枪——初生的白蔷薇之上。
虽然没尝试过,但白蔷薇的魔力等级比黑蔷薇要差一些,应该还是可以成功召唤吧。
“打扰了。”
偷偷摸摸跑进保健室,保健老师似乎不再。太好了,省了我不少麻烦。
“那么,现在就开始吧。”
就像之前召唤黑蔷薇那样,把周围可以动用的魔力集中在一起——在手边——在心中。仔细回想白蔷薇的颜色、形状以及声音。
之前召唤黑蔷薇失败的原因在于冬雪的干扰。这次则没问题,没有任何人干扰。
专心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魔力掌控之上,令其变形、进化成我想要的样子。
回应我吧,白蔷薇,快回应我。你的主人正在寻求你的身影。
没问题的,告诉自己可以做到。就像一只以来自己所做的那样,在这一刻再次把胜利握于手中。
“白蔷薇!”
轻声有力的呼喊,睁开眼的同时,白色魔枪就在手中。
“呼……”
结果,还是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对我而言,自信依然伴随着不确定性。
“不好,快上课了。赶快搞定去教室吧。”
自我治疗的方法很简单,只要把白蔷薇刺入受伤的部位就万事大吉了。只是被别人看到头上扎了一把枪的样子会带来些不好的影响。
不过没关系,保健室目前空无一人。
“在被我杀死之前先自残而死吗。虽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我可不认为是个好主意。”
猛地转过头,原本空无一人的房间内忽然出现了人影。
这个人我只见过一次,却印象深刻。那头戴几乎遮住整个面部、连表情都无法看到的男人,是我初来这个城市遇到的第一个威胁。
“Assassin。”
危机感没有如实地反映出来。不知是因为没有感觉到他的杀气还是因为这是他的固有能力。不过,就算在这里打起来,我现在也没有害怕的理由了。
“哼,Assassin,别以为现在的我还和当初一样呐。”
“就算你这么说,头上插着一把枪还鼻青脸肿的样子也一点都没说服力吧?”
“咕……!”
立刻把白蔷薇拔了下来,但脸上的淤青是藏不住了。
Assassin悠闲地坐在一旁的转椅上,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你的脸?遇到强敌了吗?”
“……说强敌的话,说不定也算是吧。从某种角度上来说。”
“某种角度?”
“不能还手啊……”
Assassin或许也明白这种滋味吧。明明实力上不落下风,却因为身份或者其他心理方面的因素而不得不被迫失败的,这种无奈感。
所以,他苦笑起来。
“有一个任性胡来的主人,你也挺辛苦的呢。”
他的理解与真相稍有偏颇,不过我变成这样确实有冬雪的责任,因此就不反驳了。
“相比之下我的主人就要好得多了呢,虽然不太爱说话又经常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这种的明显比冬雪严重吧?你是以什么标准来衡量女孩子的?
“喂,行了,Assassin。你专程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炫耀主人吧。”
“……当然不是。”
依旧是只看得到嘴唇的角度。Assassin好像稍微认真起来了,光是从嘴角就能感觉到气氛的改变。
究竟是什么事呢,这么严肃的态度,仿佛如临大敌一般。
我不禁感到好笑。
“紧张什么呢,Assassin。离世界末日还早得很呢。”
“哼,活得这么轻松好吗,你也见识过Archer的本事了吧?”
“……是嘛,你也见过那家伙了啊。”
真是不想想起那张脸,力量上的差距在其次,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变态的性格。
为什么那个变态会如此在意平凡的我呢,光是想起那表情就感到一阵寒意。
“你不明白,Archer的力量要比你强得多。”
“嗯~原来他在我面前没有展示出真正的力量吗。”
也是啦,像这个完全没有威胁的我,他根本没有认真的必要。不过……
“先等等。Assassin,你怎么知道我与Archer见过?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拿出真本事对付我?”
我和Archer之间只有一次交会,而那次在我身边的全都是女性。即使他的职阶适合偷窥的行为,在这种情况下相比也不可能冷静地看到最后吧。
“因为我一会在暗地里偷看呀。”
“我觉得前一秒钟还打算相信你的自己超蠢的啊!你这个混蛋!”
“你在激动什么啊,作为Assassin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可是这里有两个女孩子正受到残忍的Archer威胁诶——天上那个先不管,在楼顶上正有两个如花似玉、楚楚可怜的女孩正在一旁瑟瑟发抖吗?”
“从根本上来说,她们都是我的敌人,就算被Archer杀掉我也只会因为少了一个竞争者而激动不已吧。”
正确……不,简直是无懈可击的阴谋论。但身为一个男人,这论点真的正确吗?
“况且,有你在那里,我根本就没有出现的必要吧。”
“你这么说我心里就舒服多了嘛!”
“我说,Lancer,我们好像偏题了吧?我找你可不是为了谈论女孩子的。”
“这可不行,我要就冬雪和你那三无主人谁更可爱的问题在言论上驳倒你才行。谁会甘心输给你第二次啊!”
“你的竞争心用错地方了吧,喂。这句话该用在战场上吧?”
“情场如战场!”
“我还以为你是个可以沟通的家伙呢。”
Assassin终于露出了心灰意冷的表情,单手扶额倒在椅背上,整个人给人苍白的感觉。
孩子气的报复就到此为止吧,再怎么说在重要的事上不打马虎眼是对双方的尊重。
“好吧,Assassin。是关于Archer的事对吧,我洗耳恭听。”
尽量让对方感到自己的诚意,Assassin终于注意到保健室内气氛的变化。
“之前你们之间战斗结束后,我稍稍跟踪了Archer和他的Master,想要找到他们的栖身之处。但是,拥有绝对隐匿能力的我却被轻易发现了。”
“啊,反正肯定是你发动所有手下混入人群然后被乌鸦从空中看光了吧。”
“……听上去反而是你在后面跟踪我一样。”
“猜也可以猜得到。先不论你用什么样的技术可以令自己在人群中不引人注意,首先就你们这身奇装异服在那个猎人眼里一定超显眼的吧。”
“哼,这种推理能力,果然你也是个可怕的对手呢。”
“饶了我吧……”
不合身份的称赞让我哭笑不得,Assassin却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什么时候来认真地打一场吧,这次可不要再隐瞒实力了哦。”
绿蔷薇和紫蔷薇都被他看到了。不过在那场战斗中的一切并不是我的所有,下次对决的时候要让他明明白白地知道这点。
“啊,没问题,尽管来吧!”
两个男人之间的约定在此被刻入彼此的灵魂中……骗人的,别在意。
“那么,接下去呢,你被发现之后。”
“嗯,不好意思,没有发展成你所期望的大战。”
“不,我并没有……”
其实是有稍微想过那两个人打起来会变成什么样。
“Archer的主人避开了战斗的选项,理由是让我牵制你和Rider。”
“哦~我好像可以想象他的说辞。看来是个狡猾的行家啊。”
“是啊,本来我想这样也好。但在看到Archer的那把弓之后,想法立刻就改变了。” “弓?”
“啊,没错。那是一把仿佛闪耀太阳光辉的长弓。当他拉开那把弓的时候,我根本连动都没办法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金色的箭出现于其前端。那时候我还以为我死定了。”
“嗯……这样啊。”
Assassin深沉地望着保健室的地面,顿时我感到,他或许正饱尝恐惧吧。
“所以我决定还是来告诉你一声,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喔。”
“你是想说,要和我联手对付Archer吗?”
“不,那不是我的风格。”
Assassin孤傲地笑了起来,那是我非常喜欢的笑容。
“我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主人,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我想对他说,我也是。
“倒是你,下次看见Archer可不要吓得发抖啊。”
“哈,你说什么呢,连你都没事,我怎么可能露出那种丑态。”
“这种自信是从哪儿来的,你可比我弱很多喔。”
“只是暂时罢了。”
是的,只是暂时罢了。我会变强的,现在的我还只是一颗蛹的状态。既然是蛹,就有羽化的一天。
“等到我绽放的那一天,你一定会比见到Archer更惊讶。”
“哼……是嘛,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他很干脆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向我作出短暂道别。
“我该走了。你也要去上课了吧?”
“哇,糟糕,迟到了!”
“嘛,身为一个英灵你也真辛苦呢。所以说Master这个角色啊……”
留下半句未完的抱怨,Assassin消失在我的视野中。这个来如风去如影的暗杀者像鬼魅一般,下次再见到他不知要多久了。
我吐出一声苦笑,丢下空荡荡的保健室去向远方……
“啊,差点忘了脸上的伤。”
当我来到教室的时候,毫不意外地正在召开班会。
或许是因为知道我是冬雪带来的转学生,导师没有责怪我什么,很容易地放了行。
与冬雪的视线擦肩而过,看到她的眼神中更多的是惊讶,我心满意足地来到座位上。
“盯……”
没想却被神原死死地盯住了。
“盯——!”
“那,那个。‘盯——’这种动作不应该用嘴说出来吧?”
“为了突出我严肃的态度。”
不,我只感到你很可爱而已。
“是,是吗……为什么要摆出严肃的态度呢?”
“工藤君今天迟到了吧?”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Assassin的面貌自我心中浮现。
没错,就算同在一间教室内和平地生活,退一万步来说,神原也是我们的敌人。互相战斗、互相怨恨,这些都没办法视而不见。敌人不惜迟到也要去做的事,她应该很在意吧。
“不,那个,我是因为……”
“不管是基于什么理由,迟到都是不对的!”
“……诶?”
“工藤君可能会说自己是英灵,没有必要遵守学校的制度。但那是不对的。因为你选择了成为一名学生,所以必须履行学生的责任与义务,这和是否有力量、是否肩负重任无关,你明白了吗?”
“啊……啊……是的。”
神原的气势出乎意料地强烈,我有些无所适从。
“嗯,那就好。我可是因为工藤君是我的朋友才这么认真的喔。”
朋友……这个词令我不由自主地转向冬雪。
她果然也在窥探这边的情况,但才刚接触到神原的视线就立刻气愤地扭过头去。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神原身上。
看来,尽管她们互相之间在闹奇怪的别扭,却都和我关系不错。超奇怪的三角关系。
突然有种会成为她们互相之间的调解人的不妙预感。
“赤之塚,你在做什么?”
“对,对不起!”
坐在第一排的笨蛋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我和冬雪之间似乎隔了一堵无形的墙——我指的并不是心的距离,而好像是神的捉弄。每当我为了和好而四处寻找她的时候,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妨碍。
最终,一直到放学为止,我们都没有成功地交谈哪怕一句话。
“呼。轻松多了,轻松多了。老年人果然还是需要一个能够听他唠叨的人呢。你说是不是,工藤同学?”
“我只知道你浪费了我大量的放学后时间。”
“诶,别这么说嘛,秘书小姐她总是找这样那样的借口逃避我的倾诉,老爷爷我很辛苦啊。”
“去买只充气娃娃吧死老头。我走了。”
本来还想放学以后可以喝冬雪独处,理事长却捷足先登。不仅不惜在上课时间利用广播叫我还消耗了大量放学后时间,更可恨的是广播里义正言辞地说“重要情况”竟然只是向我吐苦水。
“哈……冬雪肯定已经回去了吧。”
今天,在那个家里等着我的恐怕是仍保持恶鬼状态的乔克先生。
鉴于早上发生的事,他绝对会一整晚都监视着我直到入睡。
连独处的机会都找不到……可恶,岂不是直接宣判死刑了吗!
那样的话……但是,此刻正站在校门口的那个身影是谁呢?
“冬雪?”
“太慢了,你以为我等了你多久啊!”
从你这张难看的脸就可以直到肯定等很久了。
“但,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不先回家?”
“因为今天我们要晚点回去。”
“诶?夜不归宿?”
“……笨蛋。”
她非常露骨地叹了一口气表达自己的无奈,随即走向傻站在原地的我,毫不犹豫地抓起我的手腕迈步离开。
“边走边说吧。”
“哦,哦……”
冬雪带我去的地方是一家拥有被称为宏伟也不为过的超大规模的医院。在它的大招牌上醒目地刻着“赤之塚”三个字,我立刻就不再感到奇怪了。
“你是说,代理院长的工作?”
“准确说是实习。医院的工作基本上交给爸爸的秘书处理,我只是作为未来的接班人来学习一下事务处理而已。”
“哇啊,赤之塚经营那么多医院,你爸爸该聘用多少秘书?”
“说什么傻话。在其他城市当然有其独立的院长啊。”
“说,说的也是……”
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得到相应的成长而在主场准备了适合的训练场啊……对这种做法也是见仁见智吧。
“也就是说,你以后要继承这些医院吧。嘛,毕竟是家族企业,接手相当容易呢。”
“……我不知道。”
“嗯?”
“因为,除了继承爸爸的事业之外,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
“很可笑吧。像我这样的人,连自己想做什么都不知道,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没有梦想、没有理想,这就是赤之塚冬雪。”
“不过,我认为这没什么不好。就算一辈子都这样生活下去,我……”
“好像不对吧?”
如果是一个星期之前的我或许会默默接受她的说辞。但不一样了,现在的我知道冬雪是个怎样的女孩,知道在那坚硬外壳下柔软的物质。
所以,我不会管你转过来的眼里透露出多少畏惧,有些话必须说出来。
“你不是没有梦想,而是害怕拥有梦想吧?”
我一开始就说了,我希望她能够多重视自己一点,因此必须先剥去她的伪装。
“你不是没有理想,而是不想让父母失望吧?”
“为了回应他们的期待,为了到达他们所在的地方,你打算抛弃所有自己的愿望以此逼迫自己向前进,甚至不惜抹杀自己的个性。而做这一切的目的只是觉得能够多一点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
“但是,这么做真的可以达成你的目的吗?你有没有想过这反而会成为一种危害,最终导致你失去所有的一切?”
“你已经长大了,已经不是懵懂的孩子了。难道就不可以更积极地看向前方吧?你也该尝试为自己考虑,走自己的道路不是吗?”
“别胡说八道了!”
这是逆鳞。在我触碰之前就已经有会惹怒她的觉悟。
“你以为你是谁?你知道我的什么?别开玩笑了,你怎么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你怎么可能知道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过生日是什么滋味?活在大家关怀中的家伙不要把一切都想得那么简单啊!”
你怎么知道我活在大家的关怀中?只要说出这句话,立刻就能把她的感情扼杀吧。
但我的目的并不是这个。或者说让她完全发泄出来胜利就近在眼前了。
不幸的是,我们之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正面对决被电梯到达的铃声打断了。
冬雪的情绪随着这一声轻响归于沉寂。她低沉地突出不带感情的确认。
“我们到了,快走吧。”
“还有,别再管我的事了。你的任务只是帮助我夺取圣杯。”
……
失败了,彻底的失败。不仅没让她的感情爆发出来,还令她更加封闭自我。
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不成功便成仁的战术,从结果上来说,我输得很彻底。
“听着,真夜,别打扰我学习,你就在一边呆着好了。”
“……我明白了。”
作为失败的惩罚,我无法对她的决断有丝毫异议。
位于大楼七层的院长办公室,冬雪在性感的秘书小姐引领下专心致志地学习着一份又一份对我来说宛如天书般的资料。而我只能无奈地坐在窗边俯瞰风景。
“没有有趣的事吗,没有有趣的事发生吗~”
“安静一点,真夜。”
“是……”
但真的很无聊啊,都已经过去近两个小时了。虽然吃过晚餐并不觉得饿,不过你不认为没有期盼的生活更无聊吗?
就算有什么怪人从窗外往上爬也好啊,哈哈……哈?
“还真的有啊?!”
忍不住叫出声。就在刚才,在这个房间的旁边,有一个家伙踏着空气走了上去。
我立刻把脸贴在窗上一看究竟。这行为似乎引起了冬雪的不满。
“我说过别吵了吧,真夜?”
“不,这是有……”
又是一个人,这次是以极快的速度向上飞去。虽然只有一瞬间,我却看出了他的身份。
是Archer,他来这里打算干什么?
“切!”
不能放任他在冬雪的医院胡来!我抱着明确的目的冲出房间。
“真,真夜?!”
背后传来冬雪的呼喊,但我根本无暇顾及。一半是为了保护,而另一半则是——
真有趣呐,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早上听Assassin说他很强,弄得我超兴奋的啊。好想看一看那个家伙究竟有多强,好想狠狠地揍他一顿来发泄由于被冬雪讨厌而积攒了一天的怨气啊!
我头也不回地冲向楼梯,向着楼顶跑去。
眼前就是通向楼顶的大门,此刻我与Archer仅一墙之隔。握紧拳头克制兴奋的心情,咬牙切齿的笑容却压制不住。
“我来了喔,Archer。马上就把你揍得满地爪牙呐!”
带着自信与残忍的觉悟,我伸手抓住了大门的把手。
to be continued
圣者毁灭/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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