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德莉莎·阿波卡莉丝的审判已经宣布下来了。
剥夺德莉莎·阿波卡莉丝的姓氏。
剥夺德莉莎·阿波卡莉丝家主之位。
剥夺德莉莎·阿波卡莉丝S级女武神席位。
剥夺德莉莎·阿波卡莉丝极冬支部总长职位。
剥夺德莉莎·阿波卡莉丝圣子修会会长职位。
剥夺德莉莎·阿波卡莉丝对于犹大的誓约使用权。
这对于德莉莎女士可以说是从天堂到地狱的惩罚，想想也不是很严重，毕竟按照天命法是堕入冰冻地狱。
最重要的原因当然是在于奥托，他想保下德莉莎自然就保下了德莉莎，不过他将她放逐回了阿波卡莉丝家族，可以说是爱，也可以说是容忍的限度。
再放任下去，幽兰黛尔以及卡斯兰娜家族和沙尼亚特已经盯上了德莉莎，哪怕奥托也做不到护德莉莎周全。
话虽如此，这个时候我已经不在天命了。
辉煌盟约。
辉煌盟约是天命作为秘密武器的最高规模战舰，与其说是战舰不如说是空中要塞更合适，它与普通的战舰可以说是云泥之别。
这个世间无人可以承受辉煌盟约的攻击，无一人，连我都做不到。
我端坐在辉煌盟约的王座上，我不喜欢这个位置，一般情况下都是奥托坐在这个位置上我站在他的身边，如今变成了我坐在王座上，符华站在我身边。
“将辉煌盟约号开出来是为了直接歼灭世界蛇组织吗？”符华问。
确实和符华说的一样，如果仅仅是去和世界蛇组织交流的话根本没有必要动用辉煌盟约号。实际上，我的想法是要世界蛇组织臣服，奥托想的是直接毁掉世界蛇，他的傲慢使他认为世界蛇是无用的组织。
“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这么用。”
符华有些不满：“薇儿丹蒂，前几天还与我说你厌恶战争，你想寻求真正的和平。”
单手支撑着下巴靠在了扶手上，我没有正面回答符华的问题：“华，你不是认为我比起奥托更不像是人类吗？现在我可以回答你凡人与我的差距。”
“薇儿丹蒂，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是不会将人命漠视的。”符华向我强调道。
“当然，华，我毫无保留地深爱着这个世界，同样深爱着你们所有人，为此我想询问天上的父我们诞生的意义。”
“这不是很好吗？”
“你知道奥托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
符华想都不用想地说：“卡莲·卡斯兰娜。”
“是卡莲，也不仅仅如此。奥托和你都是长生种，时间可以让你们有足够去学习，足够你们努力，还有爱与憎恨。奥托和你又不同，时间让你淡忘了过去，他却记得，这五百年间他所经历的点点滴滴都记得一清二楚，有太多他重要的人死去，卡莲是他梦的起端，却不是最终。”
符华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试探性地向我问道：“奥托想掌握崩坏，创造无人因崩坏死去的世界？”
“确实可以这么说，他对人类本身是无害的，应该说何其伟大，全部，全部的过错因崩坏死去的人都可以重来。”
“这是一件好事，如果他成功的话，我没有理由去反对奥托。”
“但我不许。”
“恩？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我第一次在符华的面前取下了眼罩，我生来就那般与众不同，又为何要伪装成世人。
轻笑着向她展示我真正的一面，而这一次将彻底划开我们的界限。
她无法保护好我，命运早就注定。
符华握紧了双手，她似乎想要用力表达出她感情，却只能化作无奈的话语。
“也许我早该明白，比起琪亚娜，你才是真正的律者。”
“律者是对那些使者的称呼，对我来说还有更贴切的词语，神明。”
普通的律者与我有着不可弥补的差距，就像虫子与相对论的差距。
“你现在已经自诩为神了吗？”
“我不知道。”我只能这么告诉她：“华，凡人将我这样奉为神明。我生来都在向天父询问我生的意思，又向天父询问我是谁？”
“这不需要询问，你是薇儿丹蒂。”
我摇了摇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奥托一开始就知道我是终焉律者，与被崩坏所影响的律者完全不同，就像西林她是在像崩坏转变，傲慢与无知蒙蔽了她的双眼。
无论如何她也只是一个凡人，崩坏承认她的意志，就像天命承认奥托的意志，这些都毫无意义。
她与我最大的差距就是我已非人了，也许说人不太合适，正确来说是非生物了。我的新陈代谢正在不断降低，维持生命的能量不再需求，当然也与凡人具备着无法跨越的生殖隔离。
只有这件事情我不想告诉奥托。
“我是命运，再是薇儿丹蒂。”我伸出手抱住了符华的头，将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华，没有人可以逃离宿命，也不允许有人逃离宿命。”
符华推开了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想向天父询问人与崩坏诞生的意义，让一切行至应当行尽的模样，让那该死之人应当死去，让那不该存世之物从世上离去。”我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带奥托一起离开。”
所谓该死之人应当死去，那自然这一个应当死去的人就是奥托，而第二个就是我眼前这个人，毫无疑问他们都是我所爱之人。
可以说的更简单一点，我不允许亡者重返人世。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华，世间之事非利益可以定义，还有正确与错误。”
“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
“我说这是错误，这就是错误。”
“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命运，你连爱人都可以杀死吗？”
我看着符华，她以愤怒的眼神看着我，那愤怒不知是在面向谁。
是我吗？
我取下了戴在手上的红宝石戒指，拉过符华的手将戒指放在她手中，这是奥托为了限制符华对她做下的手脚，归还给符华意味着符华就可以自由使用月轮，并且不受到天命的约束。
“我将自由还给了你。”
“有什么理由？”
“这便是自由，我给予你选择的机会。你面前的人，是对人类也是对崩坏最大的威胁，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你可以轻松地杀死我，甚至我连反抗的余地都做不到。”
“薇儿丹蒂！”她抓着我的肩膀喊着，沉重地低下头向我说：“我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
我捧着符华的脸蛋轻声述说：“你做不到啊，华。束缚住你的永远不是这些死物与憎恨，是你无法放下的爱，这就是宿命。”
她悲哀地活在这世上，无数年的时光让她遗忘了自我，但命运永远不会放过她。
遇见了我是符华最大的不幸，亦是她最大的幸运。
因我如此深爱着她。
“我要告诉你，在你的耳边告诉你，我仍然爱你，我会带你离开，并向你保证不会抛弃你。”
符华抿紧了唇，她拉过了我的手，将戒指重新戴在了我的手指上。
这就是她的命运。
“哪怕，哪怕那个人是塞西莉亚你也仍然选择命运吗？”
“华，我生来从未有过选择的权力。”
对于凡人来说，这莫过于最悲哀的一件事情。
既无自由，也无责任。
她单膝跪在地上，将脸颊轻轻地靠在了我的膝上，握住了我的手指亲吻着，似依存：“薇儿丹蒂，我是你的剑，我是你的鞘，直至死亡将我带离。”
符华没有琪亚娜的那般天真乐观，也无奥托那般死板偏执。
凡人孤独地来到世上，又将孤独地离去。
我只告诉她，她不会再孤独地离去。
这便是信仰。
我抚摸着小腹微微笑了起来，如果让奥托看见符华和我这么亲密的话，肯定会不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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