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话 林风
镜头转向另一侧。
把姜岚扔进妮可斯和卡奥斯创造的独立空间之后，并没有像姜岚说的那样躲在某个角落偷窥，换上日常的运动服之后，他选择了往校外走去。
虽然【精心】为姜岚准备了这么一出恶作剧般的生日礼物，不过他倒也没什么兴趣把自己的彩排计划加诸与自己身上，即便如此，他也更加的有这样的想法，希望能为隶属于自己的四位万用天使一个美满的节日。
外面发生了那样惊天动地的大事，整个银星市早已经乱作一团，想要和姜岚一样玩逛街这一套显然已经不切实际，其实依靠万用天使的速度，杨星想要环游全球也是很随意的事情，不过他没有那样的想法。就算他经常把姜岚想的过于严肃，但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也清楚，现在不是进行环球旅游的时候。
因为万用天使总归对人类世界的认知有所缺乏，即便是已经晋升到第四代万用天使的妮可斯，也不可能对这个她几乎没有来过的人类世界了解太多，杨星决定带天使们外出走走，就用人类的行走而非万用天使的飞行这种途径。
帮助姜岚击退伊卡洛斯=梅兰的全过程，妮可斯都已经详细报告给了杨星，所以杨星理所当然的知道了米迦勒的复活，决战之刻指日可待，他也是有点放不下心。
杨星选择的方向，正是朝向刚才那场巨大爆炸的中心点，年轻人总是对这种一辈子几乎都见不到一次的大事件充满了好奇。
天空中已经出现了直升飞机的影子，看来是先行的空中搜救部队率先赶到了现场，看来在那之后，银星市也将会成为一个创造人间大爱的关注中心，当然，杨星可是没空去感受什么人间温暖，要是不能及时的干掉米迦勒，那这个世界将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所谓的温暖了。
街道上早早的拉起了境界线，线的另一端有着无数身穿特殊服装的警务人员，当然，他们基本上也维持不住秩序，只是拼命的阻拦着想要涌入境界线后方寻找失踪亲友的大批人群。爆炸发生的地点虽然比较冷僻没什么人，但是那恐怖到数公里半径的庞大受灾区域可是实打实的人间炼狱，伤亡数成千上万，这估计也将会成为半个多世纪以来人类所遭受的最大规模的灾难。
摇了摇头，杨星正准备转头离开，可是忽然间，一支干枯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叫住了他。
“小家伙，等等。”
转过头，一个老头进入了杨星的眼帘，虽然那老头的衣服简直可以用破破烂烂来形容，从旁边插着的一面小旗上也可以看出，这老头似乎是个算命的，和姜岚一样，杨星对于算命这种含有封建迷信思想的东西也是不屑一顾，不过那个老头浑浊的双目之中，却仿佛一种怪异的魔力一般，让杨星难以直接下达驱逐的话语。
“你是谁？”
老头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和蔼的微笑看了一眼杨星，随即目光便是转到了杨星身后的四位万用天使身上。虽然四位天使都利用了万能卡片的功能将自己变装成了普通的人类少女，仅仅保留了极少数的特征，可是那个老头的眼睛仿佛是X光一般，将这层伪装穿透得干干净净。
最终，老头的目光，竟然是直直的锁定在了站在最后放的妮可斯身上，同时，老人略略开口，苍老的声音带着些许欣慰，说出了杨星根本无法相信的话。
“呵呵，Sigma，好久不见了呢。”
“你……难道也是梅兰化身的？”由于有了姜岚的前车之鉴，杨星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也就是这个，但是此时旁边还有许多普通市民，天使们也不敢直接显露出真身，毕竟梅兰这种万用天使可是被米迦勒改造成活生生的人体炸弹，一旦她要发难，这些市民早已经成为了她的人质。
看对方似乎没有什么敌意的样子，杨星也不想伤害无辜群众，不过此时四位万用天使已经逐渐的将这个老头包围在了中间，杨星更是紧紧的捏着右拳，手中奇异的【向量崩塌】力量蓄势待发。
老头看了这一切，却一点都没有慌张的样子，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依然看着妮可斯道：“Sigma，你还有……关于从前的记忆么？”
妮可斯用征求意见的目光看向杨星，在杨星微微点了点头以后，才说：“我是Synapse第四代混合强袭战用万用天使【永夜之悲叹】Type Sigma Nyx，奉王之赦令守护Synapse的安宁。”
“不，那并非原本的你。”老头摆了摆手，随即他伸出了自己藏在宽大衣袖里的右手。看了他的右手之后，杨星和四位天使都沉默了。
杨星缓缓的举起自己的右手，放在老人的右手旁边，两只手，虽然一只干枯得几乎皮包骨头，另一只还保持着丰满的肌肉和光滑的皮肤，可是却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两只手的中间，都有着一条淡淡的黑色印痕。这道痕迹随意的瞟一眼基本上是无法发现的，一定要仔细的端详，才能看出端倪。
杨星知道，那是铭刻的印记，只要拥有过万用天使的铭刻，就会留下这一道印记，而且从铭刻刚出现的那个时候开始，这个印记会陪伴主人完整的一生。
“你……究竟……”
“我的年龄也许相比较你们这些生活了上万年的万用天使来说渺小得不值一提，不过，我起码，也是经历过毁灭的人。”老人略微伛偻的后背随着他说出这样的话语而变得直挺起来，在四位万用天使的眼里，这个老人的轮廓陡然间变得清晰了起来。
“请问，您的名字是……”杨星收起自己的右手，深吸一口气之后，缓缓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老人的目光犹如鹰隼一般，抬起头望向依然被浓密的乌云笼罩的天空，他的眼神，却恍若要刺破苍穹。而他的话语，在杨星的耳朵里，似乎也变的气宇轩昂！
“我叫林风，是纳迪亚和伊卡洛斯的……前一任主人！”
杨星自然没有可能知道林风是哪一号人物，不过老人，也就是林风手上那条印痕却是绝对不可能造假的。
“我知道，你有很多东西想要问我，不过现在，说那些都没什么用了。”林风看着杨星疑惑的眼神道，“虽然我也曾经警告过那个小家伙，不过就不知道他还是否记得我了。”
“你是说姜岚？”
“是啊，因为我已经预感到，他就是纳迪亚的下一任主人。”林风缓缓的道，“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间再次面临灾难，有一些原因，是因为我。”
杨星一惊，“什么意思？”
“因为，她们的记忆，都被修改过。她们没有记得一件事，一件关乎Synapse存亡的事情。”
“那就是，米迦勒的入侵，并不是长久之前就开始的，用人类世界的时间来计算的话，其实正是几个月前的事情。确切的说，就是在银星市跟Synapse位面接触的那个时间点！”
“不可能！我分明还记得……”妮可斯刚想说下去，林风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有翼人都是放不下面子的人，就算有铭刻枷锁可以束缚你们这些万用天使的记忆，但是别说那些其他的有翼人，就算是万用天使，也有你这种足以突破记忆限制，也就是所谓的另一种形式的梦的限制的高阶存在，所以干脆就借用了那个巨石碑，也就是【光芒之翼】的一部分力量，改写了你们的记忆。”
“实际上，Synapse根本就没有经历如此之久的保卫战争，外敌的入侵很快结束以后，Synapse的管理者们，不顾反对，组建了远征军，想要讨伐到其他的位面去。而当时，组建完毕的远征军，纳迪亚也在其中，当然，那时候的她，不像现在一样觉醒了【王】的力量，只是普通的【星界之翼】而已。”
“然后，你们也清楚战争的结果，另外的位面，即便是有翼人们都无法忍耐，对于万用天使来说，甚至就连空气也成为了最可怕的毒药，大量的万用天使报废在其他的位面上，再也无法归来，当然，也有无数有翼人埋骨他乡。从此，米迦勒的计划，开始了。”
“高傲的有翼人怎么可能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就算他们知道后果的严重性，知道已经成为半个空壳的Synapse很可能会被外敌占据，依然调用了【光芒之翼】的力量，整体修改了所有Synapse拥有意识的个体的全部记忆，哪怕调用【光芒之翼】的力量会动摇守卫Synapse的能量源，也就是菲露卡的和平守望之力的根基！”
这些话，别说杨星了，就连妮可斯听了，也是一愣一愣的，原来，Synapse的灾难，不仅仅是处于米迦勒的恶意啊。
“于是如今，报应来了。”
杨星犹豫了好久，才终于用滞涩的声音道：“那……您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呢？”
“呵呵，你猜猜，我今年几岁？”林风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问出了这么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杨星打量了一下老人苍老的面容，那花白的胡子和稀疏的白发，让人一眼看上去都觉得经不住一阵微风的瘦弱身板，就算这个老人此时坐在轮椅上动弹不得，估计也是再正常不过了吧。
“您……75岁？”保险起见，杨星还是报了一个偏小了很多的数字，林风给他的感觉，就算是95岁，估计也不为过。
“哈哈，哈哈哈！”老人笑了，笑声中却充满了无尽的无奈，“告诉你吧，我实际的年龄，其实只有25岁而已哦。”
“二……二十五？”杨星仿佛听见自己的下巴掉在地上的声音，开什么玩笑，二十五岁？杨星自己再过没几年都要25岁了吧。
“毕竟，我并不是这个位面的居民呢。Synapse的远征军失败了，她们在逃离的过程中，似乎是因为某个原因，降落到了我原本所在的位面……”
“我遇到了伊卡洛斯，那时候的她已经出现了故障，然后不知为什么她认了我为主人，而后，纳迪亚也降临了，当然还有随后的妮姆芙，阿斯特莱雅，以及……你，妮可斯。”
“妮可斯，你知道，原本的你，在被修改记忆之前，究竟是什么样的形态么？”
摇了摇头，妮可斯静静的等待着，林风的答案。
“那时候的你，可是混合电子战用的万用天使呢，虽然实战作用比现在不知道差了多少个档次，不过，可是拥有名为【绝对控制】的能力，足以暂时强行夺走万用天使的铭刻锁链使用权。”
妮可斯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而此时，她的手上已经不经意的握住了那把无刃的剑柄，似乎呼应着它的主人那动荡不定的心境一般，剑柄微微颤抖着，发出轻微的剑鸣。
“我……究竟是……”
“放心，你还是你。”林风看出了妮可斯的动摇，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即看着妮可斯手中的断剑道：“那个时候的纳迪亚，实力弱得让人难以置信，即便是第四代的万用天使，因为研发技术的不成熟，就算有了【万象羽翼】这种跨越式的开发，她依然无法胜任什么，所谓的【星界之翼】，也不过只是名号。Synapse的远征军里，你是总指挥官，因为你拥有暂时控制铭刻的力量，只要是你的主人，就足以间接性的掌控整支远征军部队。远征军失败后，有翼人即便是调用了【光芒之翼】的力量来改造你们所有人的记忆，可是他们似乎还想要抹消掉一切的痕迹，包括……你是远征军总队长这个事实。”
“他们把你改造成了现在的模样，并且把你从总队长的位置上放下，以实力强盛为名义让纳迪亚顶替了你的位置来面对来犯的米迦勒，然后，就发生了……一切你们所知道的事情。”
杨星听着听着，忽然举手发问道：“可是……您不是说那时候的纳迪亚实力十分的弱小么？就算不让妮可斯来当总队长，可是也不能……”
“这正是，由我而起的孽缘啊。”林风摇了摇头，随即道：“有翼人改造全Synapse生物体的记忆的那段时间，也许是因为代达罗斯和克索达尔不愿意她们受苦，纳迪亚落到了地面上，伊卡洛斯也和她几乎同时前来，跟我完成了铭刻契约。”
一边看着自己右手上的那道铭刻之后残留下来的痕迹，林风的语气中，已经出现了痛苦：“是我，让纳迪亚和她的【尤克特拉希尔之钥】达成了完美的合体，从而……激发了纳迪亚真正的……觉醒！”
“敌人的反攻没有停止，他们找到了打通Synapse的位面的通道，准备攻入Synapse，而那个通道，正好经过我所居住的位面。那一场天地大战，将我所在的位面变成了一片荒芜的战场，可以说是彻底毁灭了，而Synapse则通过紧急位面分割逃过一劫。我能够逃到这里来，还是因为纳迪亚，一直在保护我的缘故，即便在我跟她分别的时候，完全的消除了她对于我的全部记忆。未免穿梭这种事情，普通人类根本就无法承受紊乱的时间流对肉体的冲刷，我运气已经算是好的了，只是将肉体的时间快速推进了数十年而已，要是这个时间再往前或者往后几十年，也许来到你们这个位面的就只剩下一具骷髅，或者只是一个未成形的受精卵了。”
“我不希望她能够再度记住我，因为，我是带给她不幸的人。如果当初不是我让她彻底觉醒的话，也许她的生活，还不至于那么糟糕。要知道，那一场天地大战，Synapse输的体无完肤，而这一切的责任和负担，都只能由纳迪亚一个人来扛，要知道纳迪亚的真实年龄，其实只有3岁而已啊！”
“3……3岁！”这是第二个令杨星几乎窒息的数字了，虽然他知道万用天使从制造完毕一直到机体老化失效基本上不会改变模样，不过3岁这个概念还是深深的震撼了他，就算知识可以通过机械的强制灌输而无视年龄问题，可是心智方面，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用这种方法去强化成熟的。
一时间，沉默笼罩在众人之间，林风没有再说什么，杨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星！”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姜岚已经换了一件衣服迈步而来，在他的身后，跟着四位穿着普通可是样貌却倾国倾城的少女，不用说，平常人看不出来，杨星随便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姜岚的四位万用天使。
说是四位还不完全对，姜岚的外套鼓鼓囊囊的，对于姜岚这种并不算胖的身体而言显得十分别扭，他的衣服里面，应该还藏着化身为小龙模样的菲露卡。
“你怎么来了？”杨星转过身。
“纳迪亚说她一定要来这里，她说……她感受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姜岚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了杨星身边站着的老人。
“你……你不是那个时候的……”
“看来你记性好不错啊，那么久了，还记得我。”林风苍老的脸微微扯出一抹实在说不上好看的笑，随即低下头，用和当初一模一样的语气，对姜岚道：“记住我的话，天使，是会流泪的。”
这句话，是当初刚开学的时候，林风留给姜岚的。姜岚的右手上忽然有种紧缩的感觉，他知道，那是他回忆起了，老人当初用枯瘦如柴的粗糙手掌抓住他手时的感觉。
当初他就觉得不对劲，直到今天，他仔细的观看了老人举起的右手，确认了他右手上那道淡淡的铭刻痕迹，才终于想通了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究竟为什么要选择我？”想通了以后，沟通也不怎么麻烦，姜岚直截了当的就这样问了。
林风沉思了一会，随即道：“其实……我也不知道，真的硬是要说的话，这只能说，是一种缘分吧，当时的我就十分坚信，你能够好好的照顾纳迪亚，照顾伊卡洛斯，照顾各位万用天使们。”
在场的万用天使中，只有克莱茵和菲露卡是林风没见过的，所以看向她们的时候，老人的眼神中也是充满了怀念。
“主人……”纳迪亚走上前，带着羞怯和疑惑的目光看着站在杨星身边的老人，小手略略拉了下姜岚的衣袖，随即问道：“为什么……我明明就记不起他……可是我却能够感受到一种……奇怪的亲切……”
“我曾经是你的主人呢，纳迪亚。”林风举起右手，苦笑着说，“你当然不可能记得我了，因为在解除铭刻契约之前，我利用；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达命令的机会，把你脑海里关于我，关于我那个位面的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消除了。”
“为……为什么……”纳迪亚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她因为姜岚的关系，早就没有了脖子上的铭刻项圈，所以也无法利用这一点和林风进行确认，就算是伊卡洛斯，也因为自身被几乎彻底的改造过，以前留下来的铭刻记录信息也应该是被一并消除，无从调查了。就算直接见到了林风的面，她也无论如何都无法清晰的回忆起曾经发生过的那段日子，不过就是有某种直觉在告诉她，眼前的这个老人所说的每一句，全都是实话。
她甚至连一点点怀疑的心思都提不起来，即便她的铭刻项圈已经彻底成为了历史。
“因为我已经制造了第一次不幸，纳迪亚，我不想再制造第二次，我们的位面毁灭了，我借由铭刻的力量逃过了时空流的致命冲刷，其实曾经，我是多么的想要保护你们，可是到头来，每一次都是被你们保护，只有我一个人，看着你们战斗，看着你们痛苦。快乐的事情，你们会与我分享，可是痛苦的事情，却只有你们能够承担，我不要那样的日子，因为那样子，只会给你们带来无尽的委屈和折磨。”
“我已经失败了一次了，不愿意再失败第二次，老楚那家伙，估计直到现在还不会放过我呢，当初他就一直跟我说，要珍惜天使，因为天使是会流泪的，我还一直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呢，可是现在，报应来了，父母死了，好兄弟死了，整个位面的所有生物，没有一个能够在侵略者的反击战中存活下来。我想要去恨，却又不知道该恨谁，到头来，只能恨自己太过于弱小和无用，保护不了身边最珍贵的人们。”说到这里，林风将目光转向了纳迪亚，以及站在纳迪亚背后的伊卡洛斯，叹了口气道：“更守护不了你们……”
“……”纳迪亚无言以对了，她甚至都无法称呼眼前这名曾经是她主人的老人，究竟是该叫他前主人，还是别的什么。
林风敏锐的发现了纳迪亚的犹豫，轻轻笑了笑指了指姜岚道：“没事的，纳迪亚，现在你的主人是他，对于你来说，我已经只是一个无关的路人，虽然我无力帮助到你们什么，可是你们所做的一切，我基本上都知道。我能向你保证，他一定是比我更加优秀的主人，在我身上你得不到的东西，他每一样都会完完整整的交给你。所以，你，还有你们所有人大可以放心，带给你幸福的是他，不是我。”
俏脸一红，纳迪亚不由低下了头，对于姜岚，她从来都不曾挑剔，更别说姜岚已经数次拯救了她的性命，姜岚一向来的信条就是希望自己能够为天使们分担这沉重到几乎压垮她们的负担，只能说，姜岚和杨星算是幸运的，因为他们得到了克索达尔的基因强化药剂，得到了足以超越人类的力量，让他们在面对万用天使时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不过林风，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普通人类而已。
没有黯灭之瞳，没有向量崩塌，甚至没有一个同心并进的战友给他陪伴他，一直都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和担负所有的敌人。经历过了如此之多的战斗，姜岚和杨星不会不知道，来自异位面的敌人的恶意究竟是多么的可怕。
此时此刻，再重新凝视林风脸上老树皮一般的无数皱纹，即便那并非历史与岁月冲刷之后形成的痕迹，可是却仿佛又多出了一股凄凉与沧桑的味道。
一道银色光芒闪过，菲露卡从姜岚的怀里轻巧的跳出来，扇动着背后那一对可爱的小小龙翼，朝着林风飞了过去。林风也并不慌张，略微颤抖着伸出自己的右手，将菲露卡接了下来。小龙那淡金色的美丽双眸似是好奇一般的看了林风一眼，随即她低下头，小嘴轻轻的咬了咬林风枯瘦的手指。
菲露卡是世界上最纯净善良的万用天使，作为守护Synapse的上古万用天使，万用天使之祖，她对于和平和安宁的气息是最为向往和迷恋的。当初她选择和姜岚铭刻，也是因为她相信，将复兴Synapse的重任交给姜岚，是正确的选择。
林风也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虽然他没见过菲露卡，不过毕竟是见过万用天使的人，对于这种事情也不可能大惊小怪，只是伸出自己的左手，轻轻的抚摸了几下菲露卡光滑的颈部和后背，菲露卡似乎也对于林风的抚摸感到十分舒服，略微的眯起了眼睛，伸出舌头轻轻的舔舐着林风的手背。
菲露卡舔的地方，正是林风手背上那道铭刻所留下来的淡黑色痕迹，说来也奇怪，那道痕迹在菲露卡的舔舐之下，居然开始慢慢的消失不见。
菲露卡回过头，淡金色的瞳孔看向了立在杨星身边的夏音和，随着菲露卡仰起头轻轻叫了一声，夏音和的碧蓝色双目忽然间闪过一道奇异的橘红色光芒，接着，她似乎是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一般，背后带着金色光轮的双翼“刷拉”一声舒展出来，连着外部用于伪装成普通人类的衣服也一并炸裂，露出了她标志性的蓝白二色相间的战甲裙。幸好当初在姜岚到来之前，杨星就和林风转移了对话地点，不然夏音和这一下要是暴露在人类面前，那到时候解释起来可就麻烦大了。
右手上举，一道蓝色光芒在夏音和手中暴涨开来，随即在空中凝合成了她欣长华丽的残月法杖，夏音和右手前摇，杖的顶端指向菲露卡的方向，左手高高的上举，空中，一个虚幻的影子浮现了出来。
杨星认得，那是夏音和最有标志性的武器——逆时针之计时装置。如今不需要用出全力来跟敌人战斗，只是借用一部分夏音和操纵时间的力量而已，所以也没有必要将完整的计时装置显露出来，只需要用这样的方式就足够了。
菲露卡张开小嘴，背后龙翼悄然变大，将她包裹在银白色的光芒之中，化作一个闪耀着灿银色光芒的茧，当那个茧再度打开之时，菲露卡已经以银色长发少女的形象出现了。
纤细苗条的右臂缓缓举起，小手对着夏音和的方向张开，同一时间，法杖前端涌出一股幽蓝色的能量，恍若涓涓细流一般流入了菲露卡的手心，菲露卡全身上下被这能量给渲染成了天空一般半透明的蓝色，随即她的左手轻轻抓住了林风的右手，朝着夏音和点了点头。
夏音和也同时点头，随即她高举的左手在空中微微一转，计时装置的两根指针便开始了逆向的旋转，随着旋转的进行，菲露卡身上的蔚蓝色光芒逐渐将林风包围，形成一个瑰丽得光圈，在林风身边环绕。
令人惊讶的是，林风苍老的脸颊上，皱纹居然开始慢慢褪去，原本只剩下稀疏的几根苍白发丝的头顶，也开始长出了象征着年轻和活力的黑色发丝，最终，当光芒散去之时，原先的耄耋老人的样貌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看上去和姜岚杨星差不多年纪的英俊青年。
“你……就是林风？”杨星看着眼前的男子，俊朗帅气的外观和刚才那垂垂老矣的样子真的相差了不止一个位面的距离，
青年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谢谢，同时将手中已经还原成龙的外貌，看似疲倦不堪的菲露卡重新抱还给了姜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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