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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并非正义,却又是正义

第二章:并非正义,却又是正义

今夜的星空万里无云,是个观星的好天气。月光洒向大地,就像是为其盖上了一层白色毛毯。但是洒向远处的光线居然被一道庞大的黑影给全数挡住了。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大片绵延着的,用黄石筑起的城墙。

城墙绵延将近四十里,高则直达三十米。烽火如同明星一般在城墙上闪耀着,壮观无比,常人只能仰视这座城池。

无数的篝火帐篷扎在偌大的城门之外,一些穿着兜帽的商贩们都围在火旁,听着商队里的前辈讲着冒险的经历。这些都是等着进城的人,因为莱茵城拥有严格的管制,下午六点后就禁止入内,但是这座城中没有宵禁。

这意味着,这座城市的灯火,永不熄灭。

夜晚的莱茵城繁华似锦。

无论是商业区,还是生活区,都热闹无比。

莱茵城,由海因里尔伯爵世代管辖。国王愿意将这样的交通重要之地交付给伯爵来管理,是因为历代伯爵都可以信任,皆为国王忠实的支持者,并都拥有出色的管理能力。

路德趴在自己卧室的门边,等待着女仆长克利亚的离去。今晚他都已经想好了,就说在图书馆读了一晚的书,理由就用感情牌搪塞过去。

他知道,克利亚其实是个心思很细腻的女人。只要他一提到和自己的母亲有关的事,克利亚就会开始温柔下来。虽然路德很在意自己的母亲,但还没到那种触碰都不能触碰的地步。

相比之下,他更在意他前世的母亲。

路德,不,或者说是姬茗。在被枪击倒后,姬茗的意识就来到了这个世界。他真正意义上意志的苏醒,是在他五岁那年。而他九岁那年他这个世界的母亲去世了,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和他母亲相处得并不久。

姬茗发现自己仍然保留着之前的记忆,包括自己的研究,他依然记得那可以被称为人类里程碑的实验结果。只是凭借这个世界的技术,完全不可能再次复制出来。

姬茗花了将近一整年的时间才搞懂了这个世界的气候以及物种,历史,还有力量。

气候方面,就如同一般,拥有四季,但是大陆分布不一样,只有两个大陆:东方岚烟大陆,以及自己出生的诺尔大陆。

这个世界不止有人类,还有些其他的种族。

精灵,主要集中在南部的沃娜之森和北部的沉默之地。箭术和魔法,是属于他们的技巧,任何的物件,在他们手里都会变得与众不同。

人鱼一族,居住于西面的深海。善于招风唤雨的魔法,只要是有海的地方一般就会有他们的存在。

兽人,兽人一族居无定所,硬要说的话,那就是岚烟大陆了,那里建立了无数的兽人王国。他们力量强壮,经常被人类拐来贩卖。

最后是血族,这个种族及其特殊。他们和我所知道的吸血鬼不太一样,不怕打算和银,也不怕阳光,只能通过教会分发的圣水才能鉴别出来。但是好在经过千年前的那场战争后,数量稀少不成威胁。

本来姬茗也不会想到这个特殊的种族,但是几天前在莱因城的人抓到了只吸血鬼,过个几天就会去审问,这才使姬茗想起了这个种族。他们遍布大陆,还能随意变形,除非当面抓个现行,否则极其难以辨别。

另外就是身为路德的他最烦的事了。

课题,这是个神奇的力量,姬茗找遍了各种古代文献也找不到关于它的记载和起源,它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东西,就像是神迹。

每个人可以在他九岁那年选择一个课题,可以是任何东西,甚至可以是某个人,前提是你能获得它的认可。

你要为你选择的课题,奉献一生,不断追求关于它的真理。

通过不断地了解课题的真谛,不断索求关于自身的智慧,它也会回应你的思维,将奇特的力量降临到你的身上。听上去就像是来自神明对于人们求知的奖励一样。

你对于你课题的理解越广,你所获得的力量的种类越多。

你对于你课题的阐释越深,你所能够使用的力量会变得越强。

而对于世界真理的认知越多,则会增加你力量的总量。

当年因为一时冲动,选择了星星作为自己的课题。

星星,在一般人的眼里,是不可能会有强大力量的,因为它既无法向月亮那样反射他物的力量,也不能像太阳那样散发炙热的光芒

路德想到这里,不禁下意识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块小小的石板。石板光滑如玉,看上去平整异常,除此之外,并无异样。

这是当年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据说这是当年他出生时一并产下的,因此也被他母亲妥善保存着,直到死亡。母亲的死相异常狰狞,明显死于非命,但父亲只是看了一眼宣布下葬便不再过问,这也导致了二姐对于父亲的怨恨非同一般,但路德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默默地记在心里。

如果那时候还冲动失去理智,他也枉活前世了。

前世的社会制度不能真正实现他的抱负和理想,因为有政府的规则束缚住了姬茗的行为,因为腐朽的官僚只认准钱来办事。所以他才会疯狂,所以他才会不择手段地向这个世界发泄着愤怒。

但在这里不一样,这个大陆,可以用生命来交易,可以随意地制裁,只要你足够强大。

姬茗,或许以前是,但现在绝对不是一个好人,时间和遭遇改变了他。

克利亚在门口徘徊许久的脚步声终于离去,路德半昏半醒的脑子也终于清醒了过来。他缓慢地走到窗口,看着伯爵府外的原野和远处的城墙。

路德停住了脚步,闭上了眼睛,屏气凝神,全身开始用力。一时间浑身上下的肌肉涌动着,身形扩大了一倍不止。远远看上去,在阴影的遮蔽下,就像是一条黑龙在身体上游走着。青筋突兀,就如盘虬卧龙,这绝不是一个十八岁家里蹲能锻炼出的肌肉。

这些肌肉是姬茗在不断成长中无意间发现的,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有这么惊人的肌肉。这身肌肉本应该存在于他的老朋友,吴海生的身上,可现在就像是移形换影一样挪到了自己的身上。

就连穿越这种事都发生了,他没有理由不相信是神明把这身体魄赐予了他

说实话,对于吴海生的背叛,姬茗还是一直无法释怀。这个陪伴了他十年的朋友,居然会出卖他。他们一起研究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躺在简陋的地下室一起畅谈理想的话语。

他还记得,吴海生曾经立下的誓言,那是永不出卖自己的承诺,那也象征着属于他们两人的友谊。

路德冷笑一声,不知是在嘲笑自己所持有的肌肉还是在嘲讽自己的无力,看上去没了这身肌肉,他便一无是处。

路德踏上露台的栏杆,纵身一跃,消散在了空气之中,没人知道路德的课题到地拥有着什么样的能力。

对,课题是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就像知识一样,那是自己所拥有的东西。

“叔叔,钱我会想办法凑齐的,请,请,不要把我卖到奴隶市场去!”小女孩尖利的声音在不断地嘶吼着,时不时还会发出丝丝哀嚎,但没有一个人前来帮助她,

在莱茵城商业区的一角,一个衣衫褴褛,不过七八岁的小女孩正在被一位身穿长衫的男子殴打着。

“这个废物,我叫你赚不到钱,叫你赚不到钱让我赌钱。”听上去像是小女孩叔叔的男子嘴里叫骂着,可以从他微红的脸上判断已经有点小醉

如此叫嚷着,不断踢打着,逐渐地,小女孩已没有了动静。男人揣着踹着感觉没了叫声,也就没了兴致,蹲下身,从女孩的衣服里掏出一袋铜币,便悄然从小巷离去。

那黑暗的彼端,他穿上了衣服,又成了个人,而并非一个野兽

黑暗,不论是哪个世界都会有。

路德在一旁的房屋顶端默默地看着,他的心中没有一丝涟漪,因为他知道,就算出手救了这个女孩也没有用,这个世界上有千千万万这样的人。如果救了她,那就是在亵渎其他拥有相同遭遇的人,凭什么她是特殊的那一个?

他所能做的,只是记下这个男人,然后抹除,以免他造成更大的损失。

“快看,是姬茗,他又来了,那个死神!”

正当姬茗打算起身离开,前往一个合适的地点来动手时,底下的商业街突然有个男人大声喊道。

“没错,鬼面具,就是他,我上次还和他面对面交锋过!”这句话引起了骚动,不一会儿,人群中另一个略显粗犷的声音嚷嚷道。

“没错,他的臂膀比我的头还粗,腰杆是我的三倍,肌肉更是像岩石一般坚不可摧。”

越来越多的人为了吸引目光,开始大肆宣扬有关他的事迹。

路德直起身来,就像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看到他的身影一样。

越来越多的人们围拢了过来,声音越来越嘈杂,每个人都想看到这传奇的人物。

一夜之间荡尽强盗窝点,窃取通灵书院之宝,城主府腐朽行政官人头落地。可以这么说,有黑暗的地方就有他。

种种的事迹,造就了这个名为姬茗的传奇英雄,有人说他是吸血鬼,也有人说他是来自东方的兽人,更有甚者说他是神的使者,来帮助世间铲除祸害。

“你们说的都是些没有实质性的东西,你们知道他的课题吗?”突然,一个身材消瘦的人出现在了路德旁边的屋顶上,他空灵的一句话,震慑住了整条街的人。

“我们是秩序骑士团。姬茗!你涉嫌多次非法集会,我现在以违反治安罪逮捕你。”

这个青年慷慨陈词的话语震慑住了围在下面的人群。姬茗看着眼前这个青色头发的少年,眼中满是不屑的眼神和嘲讽。他感觉看到了以前那些所谓维护正义的警察那丑恶的嘴脸。

“我们,后会有期。”姬茗往空中虚踏一步,向那青发少年挥了挥手。

只见一道发丝粗细的钢索从其双手延生至两侧屋檐,姬茗双手握拳拉伸着钢索,向下一沉,随机弹射了出去。

青年没有走神,在其弹射的一瞬间就拔出了一把剑,扔向了姬茗。

姬茗旋即将钢索再次抛出,重新弹射,改变了方向。但那把剑却像是长了眼一样,死死地盯着姬茗不放。

青年嘴边露出一抹微笑,这显然已经志在必得。

但下一刻,他的剑却直直地在空中停了下来。姬茗的身体居然开始变得透明,消失在了空中。

星星,有的隐蔽于星空之中;星星,可以排列成序,组成新的形状。

回到伯爵府的姬茗脱掉了衣物,躺在了图书馆的书堆里,摸着一枚铜质的子弹。

这枚子弹是伯爵府的医生在他五岁那年从路德的身体里取出来的。这也是唯一能证明姬茗曾经活过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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