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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而伤痕累累的人则依然站立

105、而伤痕累累的人则依然站立

说来还真是惭愧,陈然明明是与自己处过三年的同学。身为损友与同学,唐炎竟然对陈然与上官佳雪交往过的事情一概不知。陈然自己也承认过他们只维持了两个星期的关系。

这段时间实在是不长不短,再加上大家都是同学。但是,唐炎就是毫无印象。纵使自己再怎么迟钝,对于周遭事物的观察也应当不会如此懈怠。

还是说,这只是自以为是?直到现在,直到当前这一刻,唐炎都以为自己还算是了解陈然。但是,当他展露能力的那一刻,唐炎才意识到,互为挚友的称呼到底是何等的虚伪。

某种事物,在双方交手的那一刻开始决裂了。

一种陌生的情绪在他的心底翻腾。

久远的记忆在他的脑中显现。

——喂,我跟你救下的那个女孩交往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沉浸在虚拟的作品之中,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耳旁响起,在那其中还有些许冷漠的色彩。

——啊?哦,是嘛。

然而对此,唐炎回以最随意的回应。

此时,唐炎也总算清醒。他终于意识到了当初陈然所表达的意思。

陈然并没有在跟自己征求意见,他不需要。他那么说,不过是想嘲讽唐炎而已,但是唐炎有所意识吗?并没有。对于陈然试图表达的敌意,唐炎极其愚昧地无视了。从那个时候开始,或者是在更早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只是表面上的友人了。

懊恼鞭笞着他的身躯,但是挥动的拳头却无法停止。

烈焰在空中碰撞,形成了一道火墙暂时阻隔了两人的视野。但是唐炎清楚,陈然就在火焰的后面伺机而动。唐炎沉住了身体,准备对无法看见的攻击进行回避。

焰墙消散之前,一团炽烈的火球就强行冲散了火墙直冲唐炎而来。唐炎及时进行了回避,火球的边缘依旧擦过了唐炎的外套。在向右侧奔跑的同时,唐炎及时脱下了还燃着火星的外套。一把扔向了陈然。

陈然的反应着实惊人,他一把接过了外套看都没看直接扔在了地上。另一只手上则已经燃起了炽烈的火焰,他迅速地冲向唐炎。火焰在他的手掌上摇曳,于空中留下一道光痕。

唐炎猜出了对方试图攻击自己的前路,所以他及时刹住了脚步。仓促地甩动起了自己的右手,随着一道刺耳的“啪”声,两只手掌剧烈冲撞。

唐炎能明确地感觉到陈然手上的老茧,以及比自己更加强劲的腕力。一阵酸麻充斥着他整个手掌,如果挥动右手的力道更强一点的话,唐炎或许会失手扭伤自己的手腕。

瞪视着近在咫尺的陈然,唐炎因为些许手软,试图与对方拉开距离。看出了唐炎刻意闪躲,陈然没有放过这个破绽,一把抓住即将逃离的右手,往反方向扭动。随着骨骼错位,唐炎的右手就此脱臼。

疼痛,炸裂一般的疼痛在肩胛骨附近传播。陈然放开了自己的手,漠视着唐炎踉跄地后退。

唐炎剧烈地喘息着,用左手捂住了肩部。以一副即将倒下的姿势维持着站立。

然而更为令人错愕的是,唐炎竟然没有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剧烈地喘息着,似乎试图用自己的左手把脱臼的骨头重新接回去。但是唐炎终究只是一个外行人,仓促的手法只会加剧右手的疼痛。他终究还是放弃了挣扎,半跪到了地上。

陈然面无表情地移动,从地上捡起了匕首,靠近了已无反抗迹象的唐炎。将匕首对准了唐炎的额头。在这个无风的夜晚,唐炎的汗水浸湿了整个面颊。他丝毫不管即将滴进眼中的汗珠,死死的凝视着仅有一尺之遥的匕首刃面。

“我本来还指望能有一场殊死的搏斗呢,但是,外行人终究还是一个外行人。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能力,在你的身上,它一定发挥不出它自己应有的威力。”

——简而言之,你太弱了。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寂静的三秒过后,唐炎用虚弱的声音说道:“你,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我是什么样子根本就无所谓,反正我也记不得原来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就像是带着一张面具生活一样,我就连自己都摸不准自己的性格了。无所谓了,一切都无所谓了,你今天要死在这里,这座城在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也毫不在意。反正我跟这个世界......”

后面的话,唐炎完全听不见。

而陈然,也丝毫不打算重复一遍。

陈然微微抬动下沉的匕首,往下方重重地挥落。

刃面重重地砍入人类的体内。

但,那却不是唐炎的头颅。

在千钧一发之际,唐炎用右肩接下了这一击。

这突如其来的挣扎让陈然慌了手脚,他在犹豫这一刻是否该收回匕首。自己的行动打乱了陈然的步调,确认到这点之后,他死咬着下颚,承受着足以让大脑麻痹的剧痛,强行顶着匕首站起。

右手已废,剧痛麻痹着大脑,额头的伤口又留下了丝丝血液浸湿了右眼。而陈然则几乎毫发无伤。

两者的差距显示了两者之间谁更有优势。但是,纵使如此,唐炎还有一次也仅有一次机会。

四十五秒的时间还差些许就要到头,在唐炎尚存理智的时间里。他挥动了尚能使用的左拳。火焰从左手释放,将整个拳头包裹。

拳头冲击着对方隔着衣服的小腹。火焰溶解了衣服的纤维,半固态的纤维带着莫大的热量黏着在腹部的皮肤之上,而肉拳则毫不留情地将冲击传达到了横膈膜之上。

这足够的冲击能让陈然昏厥上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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