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这耳朵上的牌子是写的十三吗?…”
“婴儿?怎么会?…”
“别管那么多,先带回去…”
“寒心…”
是谁?朦胧之间寒心听到许多声音,还有人在呼唤自己。是谁呢?他想要弄清楚。但是那些记忆就像镜花水月一般,一触碰就散的一干二净。
究竟是谁?他找不出答案,但思绪却逐渐清晰起来,脸蛋上传来了坚硬又冰冷的触感。对了,自己还在爬冰山堤坝呢!
寒心立刻惊醒过来,他用力的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的景物已经大变:这里不是冰山堤坝?
这是哪里?他一呆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很快就又有了熟悉的感觉:这里好像是是他和寒枫的家。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脑袋中接二连三的竖起问号。
寒心抱住脑袋理不清记忆,匕首和尖锥还好好的插在腰间。他只清楚记得自己发狠冲了上去,之后的记忆就是一片空白。
难道是在失去意识的时候爬上冰山堤坝,又自己回了家?不可能,不管怎么想都不可能。他用力摇头将这个想法否定。冰山堤坝另一面很好爬,但是那些挖出来的冰梯那么陡峭,根本就不是一个失神的人能走下去的。
“那就是巡逻的人把我给带回来的?”他勉强得出一个能说的过去的理由,但是那些人顶多会把他带上冰山堤坝,绝不会多费功夫将他给送到家门口。
寒心呆呆的看着眼前熟悉的冰洞,毫无疑问这里就是他的家。冰山堤坝内侧的冰壁光滑又平整,人们像兔鼠一样在冰壁上打洞、安家。如果不是因为天色暗下来,就可以看到冰壁上无数大大小小的冰洞。
那究竟是谁呢?他发心自问。寒枫倒是有可能,但是他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深入无尽冰原,不等到大迁移他不会回来。那会是谁呢?是她吗?
寒心的脸沉了下来,他一直都极力避免和部族内任何一人扯上关系,自然也不想欠他们任何人情。就算她勉强算是家人也不行。
一想到自己承受了这种施舍一般救助,他就感到一阵不舒服。早知道这样宁可蜷缩在那里睡上一晚上,也不要受那个人的情。
寒心深吸一口气,暂且将疑惑放在心中。他摸了摸那把最长的匕首,又掂量掂量揣在身上的武器。这才向洞中钻去。好像前方还有一场大战等着他。
这个冰洞像是一个倒下矿泉水瓶:口小肚大。入口处有一块兽皮挡住去路,打开它眼前顿时明亮起来。
在洞中央悬吊的铁锅,凹形石盆里燃着骨火,火上面是热气腾腾的肉汤,火旁边是两个女孩。她们的脸被火光映的满是红光,将眼睛还有发色衬托的更加冰蓝。
也算是一副温馨的画面。
如果没有她们就更好了。寒心暗想,钻进洞中。
“啊!回来了!”率先发出惊叫的是寒雨,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脸以及圆圆的眼睛,现在里面装满了惊喜。
坐在一旁的寒雪没有说话,但表情一下子从柔和变成僵硬。她打量一眼寒心,便收回视线。
冰蓝色的齐耳短发,眼睛明亮,五官柔和,嘴唇很薄。温婉和刻薄都集中在这张脸上。
“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她发难似的问道,眼睛看着火。
“捕兔鼠。”寒心面无表情回答一声,盯住匕首。
“你知道我们等了多久吗?”火里冒出火星,她眼睛中也飘过几点光亮,好像有游鱼浮出水面又潜了下去。
“冰山堤坝太难爬。”寒心嘴上显得毫不在意,但心中却在打算试探。
“那就不要再出去了!”寒雪猛的抬头,几条鱼儿顺着几点光亮跳出水面。
不是她吗?看来是那些巡逻的人发了善心。寒心按住匕首撇撇嘴,一声不吭,用起惯用的伎俩。冰洞中忽然陷入比外面的液还漆黑的沉默。
“太危险。”良久之后她又低头小声说,声若蚊蚁。
寒心又松开匕首,心中有些局促不安。那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又缠了过来!他不怕寒雪的恶语相向,但是却害怕她时不时流露出来的温柔,这会让他产生一种罪恶感。简单来说就是吃软不吃硬。
寒雪是好意,这个刚强又温柔的十五岁少女刚在不久前失去父亲,母亲在某一天带着弟弟自杀,她和年仅六岁妹妹被寒枫收养。她无疑是强大的,一人承受起悲痛一切并向未来迈进。尽管这种事在无尽冰原上屡见不鲜。
为什么她总会抛出来一些讲不明白的话?莫名其妙!他在心中抱怨,借此将那种令人不舒服的感觉化解。
寒雨瞪大眼睛在两人身上游走,她才六岁,有些读不懂发生了什么。这两个人到底在和谁说话?她实在是搞不明白。
“…”寒心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他还是没吐出一个字。明明能鼓起勇气和瘦猴一博生死,现在却没有胆量说出一个字。这是为什么?空气好像凝固住,他感觉胸口闷了一块大石头越来越难受。只能继续以沉默应对。
两个身心都受过重创的人正在笨拙的在彼此身上寻找什么。
寒雪将贝齿咬的吱吱作响,猛的抬头盯住寒心。无数鱼儿追逐光亮争先恐后打破水面。她脸上呈现出一种受到羞辱的表情。也难怪,她都已经说出软话了,这个人就不会说句道歉的话给她一个台阶下吗?
寒心有些心虚的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但是这还没有持续一秒钟,他就像是碰到磁铁的正极一样:还没接触到就被弹了回来。他低下头默不作声,如坐针毡。
他不知道自己和她的距离仅仅只需要一句“对不起”或者“谢谢你”就能弥补,一直以来的经历早就使他丧失了接受好意的能力。
而且就算知道他绝不会说出口。一旦接受了这份好意,那就意味着自己过去一切的坚持都是无意义的,等同于自己将自己否定。因此在本能之中寒心就在保持距离!
“小雨饿了!”寒雨忽然大叫,嘴巴嘟起,眼中也蓄满泪水。时机把握的刚刚好。
“把东西放下,过来吃饭。”寒雪脸色一缓,但还是冷冰冰的说,刚才的剑拔弩张被一笔带过。
好时机!寒心暗赞,身体一松竟然差点垮掉,一天的劳累使他再也挤不出一丝力气。他伸手掀开遮挡在冰壁上的兽皮露出一个圆形小洞,将身上的工具丢进洞中,只留下那柄最小的匕首揣在怀里。
握着武器就能心安。他向火盆走过去。
寒心着眼看向锅内,里面煮着的是大杂烩,有八爪鱼、墨鱼、星鱼…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好期待…
他正要这么想,但是身体却给出了完全不同的反应:喉结剧烈耸动,口水从嘴角溢出,胃袋缩成一团…
呃,好像有点不对劲。寒心抹一把口水,惊疑的看着那锅和往日一般无二的肉汤。一种不同寻常的饥饿感从体内冲出来,强烈到不能使人正常思考的程度。
他像提线木偶一般坐下,双手颤抖的接过从寒雪手上递过来的粗糙泥碗。肉汤的腥味使他有些眩晕。
“咕咚!”寒心小心翼翼的咽了一口口水,喉结带着口水的蠕动声像炸弹一样令人惊心。血涌上了他的脸。但还好寒雪脸上没有露出任何不悦。对啊!饭好吃对她来说是褒奖。
他又豁达起来,端起一碗肉汤如喝水一般直接灌了下去,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味道。他舔舔被烫的通红的嘴唇,立刻明白这汤没有任何问题,更不美味。有问题的是自己的身体。
是因为反戈一击吗?他不由得想到,也只有可能是这个了。过度的消耗自然需要补充,今晚看来要大吃一顿了。
寒心有些不好意思,又盛上一碗肉汤,偷偷撇了一眼寒雪:她还没有动嘴,不过注意力不在这边。他稍松一口气,看着她接下来的动作,心中暗自打算是否趁机再盛上一碗?
只见寒雪手中握着一个一尺来长的细长瓷瓶,她将瓶塞打开,对着碗中倒出夹杂着蓝丝的血液。这些血液十分浓郁,好像游蛇一样在肉汤中蹿动,一层薄薄的冰蓝闪电罩在碗中。
“我也要!”寒雨大叫将自己的碗递了过去。
“太少了!”她看着碗中若有若无的冰蓝闪电不满的抱怨道。
“不行!”寒雪将头一扭,斩钉截铁的拒绝道。即使寒雨鼓起腮帮子也不为所动。想要增强冰蓝闪电就要增加血液中的天启,从别的生物那里掠夺是最省事的方法。正所谓吃什么补什么。
寒心的天启无法产出冰蓝闪电,给他吃完全就是浪费。而且即使吃了也不会有好下场,没有冰蓝闪电的话也就无法同化。能吞食多少要根据冰蓝闪电的强弱才行,这也是寒雪不给寒雨吃太多的原因。
寒心呆呆的看着,居然忘记了再去盛汤。他现在的感觉很奇怪:一切事物都在远离,只有那个细长瓶子在瞳孔中不断扩大。一种比刚才强烈一百倍的冲动在体内苏醒。
寒雪也注意到他的异样:一动不动、面无表情、连瞳孔也固定了!就好像是有人突然按下了他身上的暂停键一样。十分古怪。
怎么了?难道是肉汤太美味?她早就注意到寒心咽口水的样子了,偷偷摸摸、扭扭捏捏的样子当然也早就被她看在眼中。她有些窃喜,有扳回一城的感觉。
“啪!”泥碗掉在锅沿上,里面的肉汤撒的到处都是。她呆住了,但寒心突然动了,他快的不像话。一闪瓶子便到了他的手上,然后在寒雪惊骇的目光中:瓶口对上了嘴。
那感觉就像是一个快要烧炸的锅突然浇上油。噼里啪啦,油花四溅。又痛又爽!
“嘶!”寒心倒抽一口凉气,身体像火一样烧开了。如果他能看到自己体内的话,他会发现那里正在进行一场争夺战。他脑袋一歪,又昏死过去。
同时炸裂的还有另外两人,哭声尖叫声一下子充满整个冰洞,许久之后才平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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