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性的会发呆。
但往往,这种呆滞都是因为外界因素造成的。
像比如被突如其来的事物惊吓。
或者说是被不明所以的言语刺激。
不过好在都是一些尚处于常识性范围内的东西。
至于常识性之外的。
活了这么久了,除了自己这个个体,就再也没有了。
超能力什么的呢,果然只是幻想。
魔法啊,神灵啊,妖怪啊,也不过是虚构的。
所有,对于命运这种东西,我理所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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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远,你相信命运吗?」
收银台前的我,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而当我转过身去,看到的却是远坂多多良的面庞。
一瞬间,我脑海里蹦出的是学生会长的称呼。
不过现在,应该叫他前学生会长了。
他此时正提着两个塑料袋站在门口。
光看袋口露出的大葱,就知道他是去了何处。
一年多不见,他高了不少。
但更多改变的地方,还是发型和鼻梁上多出来的镜框吧。
「请问,您是?」
「多多良啦,你不会真忘记了吧?」
「算了,天远你先等我一下,我把这些东西放好就过来。」
对于我询问,多多良看起来不以为然。
而是走进了柜台后,把手上的塑料袋放在了里侧的地上。
「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老板娘半眯起眼,看着身边的多多良。
「前几天多熟悉了一下新市场,所以现在快了很多,老妈你等会再去做饭,我还要跟天远同学叙叙旧呢。」
「嘛,你不要向我解释啦,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和天远是什么关系。」
玩味的看了眼自家儿子,老板娘推了推多多良的腰,把他赶出了柜台。
我和多多良明明只是普通的同校生关系,为什么要说的那么奇怪!?
看来,蛋糕店的老板娘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你别想太多了,你儿子我可是在大学里找到了女朋友的。」
在老板娘难以掩饰的笑意中,多多良无奈的便从柜台后出来了。
他手上帮我提着准备带去麻美子家的特制蛋糕。
看来,他是准备送我一程了。
「不用麻烦你了。」
多多良偶尔会笑眯眯的看着我。
所以每次他靠近的时候,我都会不由自主的后退一点。
他不在学校之后,这种反应消退了不少。
不过现在看来嘛,还是有那么一点害怕的。
虽然不是害怕他这个人,但总觉得多多良时不时的会在他心里惦记着什么。
「倒也不麻烦,我刚好忘记买酱油了,顺便出去一趟。」
肯定是借口。
半透明的塑料袋早就暴露了里面装着的酱油瓶。
「是吗?」
我没有直接戳穿他,而是径直的走出了店门。
不过他应该是意识到了,所以就耸了下肩膀。
「不要太警惕嘛,以前的我也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吧?」
他的话中,有着些许的无奈,但更多的还是开玩笑的语气。
「我是十二月十号左右回来的,大学放假要早得多。」
刚出店门,他就自顾自的说上了。
我确实挺好奇,他怎么会出现在的。
但,我这不还没打算问嘛……
「其实,说起来有点可惜。」
他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在我身上来回游走着。
很失礼,却没有那种让人厌恶反感的感觉。
只是单纯的打量。
不过即便是骂他变态,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可惜?」
「是呢,早上的时候,我其实是去了一趟学校的。」
早上?
脑海中一闪而逝的,是千代的奇怪行为。
原来是这样啊!
总算解开了,那让我困扰了长达一个课间的疑惑。
「没想到,铃木千代还真的是一个好会长啊……」
他居然会有些感慨。
我那不稳定的记忆中,好像没有他感慨的模样。
「放心了吗?」
「放心了,现在,真的放心了。」
多多良变了。
至少,给我的感觉是变了很多。
也不知道是他在大学里的经历改变了他。
还是那天我的一席话改变了他。
「所以,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有啊,和美少女叙叙旧不需要理由吧~」
他停了下来。
将手上的蛋糕盒递给了我。
「你和他还是那个样子吗?」
多多良所说的「他」,我并不能马上的理解。
所以,我只能歪着头看了眼他。
「听铃木千代说,天远也改变很多,所以我就想,你是不是接受了他呢?」
说着,他就摇起了头来。
「看来是我想太多了,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天远,你也是。」
不过就比我大了两岁。
他却仿佛是那种年过六旬的迟暮老人一般。
满嘴都是那种不明不白的话。
说的好听点,这是看透不说透。
说难听点,就是装X。
真是让人头痛的性格。
「你是笨蛋吗?」
抓着蛋糕盒的我,表现的不是那么愉快。
这也是故意做给多多良看的。
「好吧,不开玩笑了,最后说点正经的事吧。」
终于是收敛了。
他要再继续下去,我可能就扭头走了。
「以前的事,谢谢你了。」
迟到的感谢。
本应该是那年春天说的话。
却不知为何,一直到了今天,他才说出来。
也不知是何种原因,现在又说了出来。
是另有所图,还是单纯的想要感谢?
「虽然只剩下一年了,但以后的事,也辛苦你了。」
「报酬。」
「报酬就不要找我了,应该找现在的学生会会长~」
下午五点半左右,天色还没有暗下来多少,路灯就悄然的亮了起来。
而街口的多多良,在路灯下的身影让我看不是很清晰。
眼镜的反光,也遮挡住了他的目光。
这姑且算是在对视吧。
至于他有没有给我暗送秋波,我就不知道。
记得上一次这样跟他对视,还是在樱花飘落的时节。
而转眼,距离樱花盛开的季节又不远了。
「不说点什么吗?」
可能是因为今天是平安夜。
哪怕是天色尚早,路人便已经少的可怜。
因此他的声音可以听的很清楚。
清脆,且充满期待。
相较于他,我的声音却要平淡的多,冷漠的多。
「说过了,所以,不。」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他扶了扶额头,却没有笑出来。
一边整理了一下被寒风吹乱的头发,多多良一边取下了眼镜。
「天远,你相信命运吗?」
现在我有理由相信,他大学进了奇怪的社团。
说不定不久的将来,就能在某GAL的文案名单里看到他的名字了。
「不,至少,我不。」
空着的那只手撩了下刘海后。
在他的注视之下,我离开了。
站在原地的多多良,并没有立即的离开。
而是看着我远去的背影,浅浅的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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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指到了六点。
老早就得到玄关钥匙的我,没按门铃就进了门。
就在我前脚进去没多久,后脚就传来了门铃声。
路上的时候,我就接到麻美子在厨房忙碌的消息。
这样就导致接待客人,并且开门的任务,也就交给了我。
「抱歉,来晚了……」
由理佳马尾有点乱。
胸前吊着的褐色围巾也不断的摆动着。
看来她是跑过来的,也怪不得气喘吁吁。
「晚上好。」
之前看过一次了。
我也就知道了放着拖鞋的柜子是哪个。
轻车熟路的帮由理佳拿好拖鞋,她便进了门。
「其他人都到了吗?」
注意到鞋子数量很少后,由理佳不由的发问道。
对此,我点头回应了她。
当然如果不算上治平,以及他的小情人的话。
确实都到了。
「可是玄关没有男生的鞋啊……」
室内是开着空调的。
进屋后,由理佳也就取下了围巾,并把它挂在了特定的地方。
「没有治平的围巾,看来他还没有来。」
不敢相信,由理佳的脑子居然长出来了。
虽然发育可能不完全,但确确实实是长出来了!
「话说,麻美子呢?」
「厨房。」
「咦,那我现在过去是不是能偷吃一些!」
双眼放光。
此时的由理佳逐渐开始野兽化。
只不过,以她的记忆力,可能……
「天远,快把厨房的位置告诉我~」
看吧,我就说什么来着。
「请自重。」
「就一次,一次就好啦!」
她做出恳求的模样,不停的摇起我的手来。
这完全就是小孩子攻势。
并不喜欢小孩的我,是极其受不了这样的行为的。
「理由。」
「天远你想想啊,我们以前都是吃的便当,总是冷掉食物,要不就是隔夜的,现在好不容易有新鲜的……」
还没等由理佳说完。
我便拉起她,向着记忆里的位置奔去。
这是不可抗力!
要知道,是不会有人能够拒绝美食的!
没有人!
「届かない恋をしていても~」
是某动画的歌曲。
麻美子最近又看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了……
还在中庭长廊上的我们,就能听见厨房传来的哼歌声。
没想到,当一个人在家做饭的时候,麻美子还有这种小爱好。
「麻美子,我来啦~」
因为歌声的缘故,由理佳判断出了厨房的所在地。
于是,她更快一步的跑了进去。
像她这样明目张胆的去偷吃,我还是第一次见……
而且啊,是我先来的,明明是我先来的!
「先洗手啦,真是的!」
刚进到厨房,就闻到了很香的气味。
也恰好看见了抓着炸肉饼,往嘴里塞的由理佳。
一旁拿着筷子的麻美子,很不满的嘟着嘴用手指戳起由理佳的腰来。
她围着一条湛蓝色的斑点围裙,穿着白黑色的居家服,扎了一个看上去很危险发型。
从我这个角度看去,就是完美的新婚妻子。
由此可见能娶到麻美子的人,肯定会很幸福。
可恶,绝对不能便宜哪个臭男人。
只有我才有资格娶她!
「既然由理佳进来了,那天远酱也来了吧?」
「是哦,她就在厨房门口。」
听到了由理佳的答复,麻美子这才放过她。
在放下手上的筷子后,她蹦跶着来到我这边。
「天远酱,我跟你说,今天晚上我可是做了好多好多吃的~」
这就像是遇到新鲜事物的小孩子,那向你炫耀一般的姿态,让我有种想要捏她脸蛋的冲动。
「蛋糕,放在了前庭的客厅。」
「嗯,天远酱辛苦了~」
麻美子本来想摸我头的,但好像是察觉到手上的污渍,就只好收了回去。
「你们先去前庭那边吧,我这里弄完了,就通知你们。」
「唔,嗯……」
嘴里不知道又叼了个什么棒状物体的由理佳发出奇怪的声音。
「不要再偷吃了,等人都来了,我们就能开饭了。」
「真是好美味~」
舌头都打结了,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搞得我都想去偷吃了……
不行!要忍住!
「由理佳!」
话语中带着训斥的意味,把由理佳被吓到了。
她只好尴尬的擦了擦嘴巴,缩到了我身后。
「不能怪我啊,都怪治平那个笨蛋还没有到,发信息也不回……」
听到这麻美子也皱起了眉头。
「麻美子,你说治平那家伙会不会和三上梨花私会去了吧?」
「肯定不会的啦,因为如果他不要天远酱了,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呢~」
看着麻美子的笑容,也不知道是因为天冷还是什么。
我居然觉得有点渗人。
特别是看着案板上,那还沾着血水的菜刀,这种感觉就越发的强烈……
叮咚,叮咚……
而就在这无人接话的氛围下,前庭玄关忽然依稀的传来了门铃响起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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