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有生以来一直都是对人生充满希望、从未被逆境所击溃的卡洛琳第一次从一个看似普通的女人身上感受到了令她毛骨悚然的恐惧.
这种感觉超越了时间，也超越了知识，那是来自人体本能，动物本能的惊悚
就像是兔子在面对天敌时理所当然的畏惧，就像是凡人对天灾的敬畏，那种类似疯狂，令人琢磨不透的语气，是卡洛琳聪明的大脑所无法看透的恐怖.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甚至伴随着寂静的空间一度感染了那个漂亮的男孩.
一种无法遏制的寒冷令卡洛琳的身体颤抖着，她看着苏伦，看着她一直认为滑稽无比的“野蛮人”面具，头一次的觉得上面那些无聊的花纹如此深奥，头一次觉得历史系的知识有着存在的必要性.
沉默，对视，良久之后，苏伦莞尔一笑.当然，这位正陷入恐惧阴影中的女学者肯定是无法见到她面具下的尊容的，她伸出一根雪白的手指，轻轻的摇晃了起来，“我没必要杀了你.”她这么说.
“你有一个聪明的大脑，还有无法复制的知识，这很有用，”苏伦想了想，“你渴望什么？”
原本，面对如此狂妄的语气，卡洛琳本该用嗤之以鼻回应，但是这一次，这位精神敌人的神秘让她本能的选择了屈服.
虽然不认为对方能够永久的雇佣她，但是一直以来的求生意志还是让她选择了最正确的路.
但学者总有学者的脾气，即便是准备委曲求全的卡洛琳，也自相矛盾的秉持着她的孤傲，只见她骄傲的挺起胸膛，虽然颤抖依旧，但却用同样狂妄的语气回答道:“未来.”
“未来？”
这一次，她从带着面具的女人口中听出了一丝惊讶与好奇，卡洛琳浑身上下的冰冷，因为对方体现出的一丝人味而消散.
说到底，她面对的并非是只知道残杀的野兽.
“未来，嗯，很有趣.”苏伦挥手，整个营帐中逐渐扭曲，显露出了一片世外桃源般的美景.
“未来不是一种财富，你想要的是允诺.”苏伦微笑着，卡洛琳说到底只是一个普通人，在第一世界她的精神能力或许无人能比，这样出色的天赋绝对是皮尔特沃夫人的损失，但是在苏伦面前，她脆弱的精神不值一提.
一遍说着，苏伦一边操纵魔法连同了卡洛琳的灵魂，说到底只是一种灵魂波动的对接而已，通过她灵活的波动，进而将她幻想的世界展现在苏伦的魔法上.
很快，在她的引导下，女学者将一个足以称得上是科幻的帝国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铺天盖地的星舰，那些绚丽的蓝色电光与动能装甲在空气中激荡，无数的机器人等待着为人民服务，在那个世界里，一种可穿戴的机械副体极大地提升了普通人的能力，这些精彩的幻想似乎是为了刻意向苏伦宣布，说科学远要比魔法深奥.
在卡洛琳的大脑内，事实也许如此.
但作为观赏者的苏伦却只是淡淡一笑，她甚至都没有在意白因此而发出的感叹声，很显然，他从未见过这种东西，这种超越了蒸汽机械，超越了海克斯科技，甚至比魔法要更加酷炫的护甲保护着人类世界，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与未来.
在卡洛琳的未来，不会有人会因为精神疾病而困扰，在药物与科学的帮助下，人类的寿命得到了数倍的延长，永葆青春也不再是传说与幻想，从各种生物内部提取的细胞让这一切变成了可能.
但看到这里，苏伦的心头却响起了这样的声音：果然如此.
毕竟是见惯了生老病死、将同类当做试验材料的学者，不再有人会因为精神疾病困扰的原因，是因为在她幻想的未来里，人们的遗传基因被强行加入了某些抑制精神的锁链.甚至不会有先天不足的孩子，只要加以研究，以她现在的成功，她甚至能够将某些生物那超强自愈的特质嫁接到人类的身上，加以培育，这种特质甚至能够遗传下去.
也许，那庞大的知识，早已把她变成了一个狂热的疯子，一个博学的疯子.
卡洛琳不在乎这一点，苏伦也不在乎.
说到底，这女人是一块璀璨的瑰宝，她只需要考虑那应该将她摆放在王冠的哪个位置上就行.
“嗡！”慢慢的，魔力波动，逐渐扭曲了卡洛琳幻想的未来，那些精彩炫丽的科学技术，逐渐从人类偏向了科技，一套在苏伦记忆中名叫“源计划”的皮肤，带着它那浓厚的科技感出现在了卡洛琳的视野里，这并非是魔法，而是科技对它们的复活，对尸体的复活.
少量的记忆，确保了那些古代人出色的战斗技巧得以延续，新兴科技的动能，制作出了强大到难以想象的武器.这些似人非人，半生物半机械的生命体站立在卡洛琳的面前，她们的程序强迫她们向人类屈膝，并从终端指令中服从制作者的命令.
但是，电脑也是会死机的，就算没有病毒，用久了的机械也会滋生些漏洞，这些漏洞或好或坏，带都足以轻易的毁灭掉脆弱的人类.
在苏伦的刻意“抹黑”下，觉醒的机械士兵大肆的屠戮，并囚禁了人民，最后宛如骇客帝国那样将人类圈养起来，但并非是为了当做奴隶，而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与利用.
毕竟，人类给了机械太多的知识了，但说到底，一个普通的大脑根本无法跟庞大的电脑方程比拼计算，只要知识够多，无限次的模拟总会找到未来，而没有血肉与生命限制的机械，在拥有人类“利己”思维之后，或许能够建造出更加趣味的未来.
苏伦只是刻意展示了未来的某一面，但这足够提醒卡洛琳的了.
科学，是人类进步梯子的其中一把.
但皮尔特沃夫的科学，卡洛琳从小被影响的环境，就未必是正确的未来.
“啪！”
苏伦双手一拍，营帐中的幻象全部湮灭在了这一声音之中，她微笑着，真理实际上非常的简单，存在就是必然，谁能够掌控未来，谁就是正确的.
说到底，未来也只是永远触摸不到的一条时间而已，如果圣地真的扫灭了所有的城邦，那么在苏伦的意志之下，未来还不是她说了算.
就算她抹除掉一切的知识，一切的魔法，让人类重回原始社会，只要她想，只要能做到，那也不是什么无厘头的事.
时间，在永恒面前便失去了意义，而未来也好，过去也好，在足以支配世界的能力面前，也就只是一个想法而已.
没人能掌控未来，只不过是都在向着未来努力，卡洛琳渴望未来，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因为从小到大的环境影响与自身的思考所产生的一种年头而已.
那么，苏伦又是受到什么的影响呢？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就：“未来不掌握在任何人手里，孩子.”
这位高贵而神秘的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的面前摘下了她的面具，卡洛琳直视着她，最后发现那也只不过是一张略有美丽与英气的女人脸而已.
这样的人，与皮尔特沃夫的那些贵妇人也相差不多，说到底，也只是卡洛琳人生中所见的普普通通的面孔之一.
但正是这张普普通通的面孔，刚才是如此的令她畏惧.
“未来无人能够确定，但你可以向着它努力.”苏伦微微一笑，蓝白雪的面容并没有给人惊异的感觉，但倒是给了卡洛琳一丝亲近感.
人啊，总是这样，如果你是一个怪物，因为无法知道它的弱点，便会不自觉的产生压力.但如果只是一个人类，再强大再神秘的人类，也不过是跟自己一样，血肉之躯而已.
有了这一想法的卡洛琳，在苏伦面前站立的更加自信了.
或许面前这位女人也不过是那些未开化的“野蛮人”而已，崇尚力量与魔法的蠢货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在知识与科学的面前不会存在任何秘密与神话，只要自己的研究有着足够的资源支撑，卡洛琳甚至能够一窥神的面貌.
但实际上，她已经看见了.
只不过，没有卡尔玛那个高深的精神造诣，卡洛琳对苏伦的认知，仍旧只是停留在第一世界而已.
她的聪明也不够聪明，说到底，她还是没能够从苏伦透露出的信息中分析出她的性格与思想，她对面前的怪物认知实在是太浅薄了，而盲目给了她自信与勇气.
“我会帮助你，相信我们会有机会好好谈谈的.”苏伦微微一笑，她挥了挥手，卡洛琳便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她出现在了哪里呢？
在红蝎们尚未进行三位一体的融合时，她们需要进行一种选拔，那就是挑选出对主人最虔诚的仆人，用她那不死的坚定意志来硬抗人类绝对不可能抵御的毒液与疼痛.
那是一个永无光明的房间，在连自己的形体都被分解的黑暗中，只有信仰能够为她升起太阳.
这一选拔是有极限的，不坚定的灵魂会失败，而愚蠢的灵魂将会湮灭.
但这一次，为了这优秀藏品的忠诚，苏伦选择了最简单的方法.
她把卡洛琳丢进了那无尽的黑暗之中，并通过她所拥有的装备与道具，最大程度的给予了她恢复能力.
哪怕她被痛苦逼疯，苏伦也有无数种方法抹去她的这部分记忆，说到底，在无尽的再生与恢复中，在痛苦的磨练下，苏伦要让她成为一位虔诚的仆人.
而这，是最简单的方法.
“接下来，该你了.”了解了卡洛琳的未来，以及她所能够贡献出的瓦罗兰世界的情报之后，苏伦的目光头像了白嫩的小伪娘，她勾了勾唇角，这孩子只是背着手站在那里，就已经非常可爱了.
也许能够好好的调教一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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