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国王威廉为他们安排的住处是在王殿内的一处偏僻的客房。安静,设计的却很宽敞。给他们的是两间对门的房间,但是由于歌利西亚一直黏着陆嗣,再来房间也足够大,两个人便合住一间。
月黑风高,孤男寡女(不算少那块石头的话),但是一个纯洁的跟白纸一样,另一个比白纸还纯洁。
可能是旅途舟车劳顿的缘故,歌利西亚很快就睡着了。毕竟就算不提旅途中常常要露宿,那些边缘小镇的旅馆的床也没有这么柔软。
确认少女已经进入熟睡后,陆嗣轻轻起身,披过外衣,顺手将那块黑色的石头放入口袋离开房间。
月亮仍然是跟陆嗣第一天来到这里时一样的双月,在夜空中缓缓转动。
少年独自在花园的小径中漫步。
【想问什么就快问,你都在这里转了三圈了。】一段时间后,一个无奈的声音从石头中响起。
陆嗣本来就是直来直去的性格,开门见山道“你知道歌利西亚是谁?”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声音并没有正面回答【那个小丫头呆呆傻傻的注意不到,你要注意不到才怪了嘞。】
陆嗣没有插话,静静等着下文。
【当年第三神不惜神格碎裂封印我的时候,在这块石头上做的小手脚,可以隔绝一切魔力。而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使用魔法的法师还是肉体力量的战士,魔兽,植物,甚至是没有生命的东西,包括空气都含有魔力,只不过是量的多少罢了。】
【也就是说,外界的人是没有办法听到我的声音或感受到我的存在的。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在这鬼地方呆500年?当然,从异世界来的你是个例外,身体里的却没有任何魔力,能听到我说话也不足为奇。】
【然后除了你这个特例之外,能感受到我的,就只有其他的“神明”才可以。……换句话说,那家伙是神哦?】
陆嗣并没有吃惊,至少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冷静的问道“五十一柱神中的哪一位?”
【我听过一个故事哦。曾经有一个叫做“纳里兰多”的偏僻村落中,有一位神。被历代村民信奉着的【第五十一神:守护与丰收】,好像名字也正好叫做歌利西亚。不过因为长期守护着村落,而信徒数量又少,入不敷出,导致神格力量越来越弱。】
【然后啊,在后来的魔王军入侵中,变得已经没有力量去守护村子了。不过当时的村民用尽一切办法创造了一个巨大的传送阵,将他们的女神传送出了危险的战场。可以说是知恩图报的典范了。】
【不过那个传送阵本来就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所以中途出一点什么差错,比如说时间差了500年啦,被传送的人记忆丢失了啦,身体缩小成柔弱易推倒的Loli啦,都是有可能发生的。顺便一提,那个村子已经成为废墟了,据说当年的村民已经全部战死了。】
陆嗣静静的听着。
【故事说完了,这件事情要怎么办?你来决定。】
少年开口道“能先瞒着她吗?”
【无所谓啦,反正我听你的就是了。你说向东我绝不向西,这可是作为一个盟友的基本素养哦。】
少年没有搭话,鞋子在地面上发出轻轻的摩擦声。偶尔有落叶被踩碎。
“魔王……”少年欲言又止“真的是你的弟弟吗?那个第二神【轮回与暗】。”
传说中,【轮回与暗】和【永恒与光】是一对双生子。在诸神发起的对【永恒与光】的背叛之战中,【轮回与暗】既没有发起背叛,也不是最后站在他哥哥那边的几位神之一。
【轮回与暗】的信徒大多是魔族,据说魔王就是这位排名第二的神。率领着亚人们攻占人类的领地。
换成石头沉默。
陆嗣想了想还是说道“如果以后歌利西亚知道了真相,想为那个村子向魔王报仇,那么我会站在她那边。这一点我先向你说清楚。”
至高神还是没有说话。
少年在月色下站了一会,缓缓向客房走回去。
石头中的世界,巨大而深远的殿堂中,只有孤独的金色神明一人被束缚着。
他缓缓抬头。
“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围墙,在扩张的时候还是伤害到了别人。最难过的,其实还是那家伙自己吧。”
那个笨蛋一样胆小的神。
我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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