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斯特趴在了椅子背上。
“所以，你们是为了赏金所以才来的圣山？”
安妮莫奈点了一下头。
“手里的钱根本过不了冬，所以只能冒险一次了。”
她停了一拍，继续说。
“看不起我的目的吗？毕竟如此俗气……”
“只不过为了生存而已，有什么俗气的。”
安妮莫奈一下子松了下来。
“还以为会被骂……”
“嘛……不过就为了钱就去狩猎龙王可是不可取的。你恐怕没没有对付龙王的手段。”
“可是我打倒一个了……”
“那家伙不是一般的龙王，他是前任龙帝。虽然他被我夺走了龙帝位置，但是那家伙可没有失去太多力量。你要做好迎战一名龙帝的心理准备。不止如此，你们两个的武器都不适合迎战那家伙。”
“那我们该用什么？”
“这个不能告诉你。我如果告诉你就不是保持中立了。”
“啧。那么，那家伙现在在哪也不能告诉我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那还真有意思。啊，想在这里讹你们饭讹一个冬天。”
“我会偷偷断你们粮的哦。”
“好坏。对了，关于那个仪式我有些东西想问。”
“只要不是我们自己也搞不懂的问题我都会回答的。”
“这个仪式是谁发明的？”
“可能是初代龙帝。说实话说的那些东西并不算太重要，如果我乱说一气也会触发的。触发点不是说了什么，而是龙帝站在那里说话。当然了，我非要全都说完还是因为如果不说完可能有人说闲话，比如说我懒得管理事物什么的。”
“你还真是辛苦了……这个……呃……系统？是谁建立的？”
“大家都认为是初代龙帝，他建立了圣山与圣殿。但是问题是文献中没有提及这一点，可能是当时的龙族认为这件事太小了吧。”
安妮莫奈点了点头。
“你刚才提到过十二神，可我只知道很久很久之前人类有过十神信仰，后来还有过一段一神信仰。”
“你知道的很多嘛。我还以为没有人类知道在那么久的过去的信仰。”
“之前调查古书的时候知道的。”
米斯特点了点头。
“没错。现在的人类估计认为神明只不过是过去的传说，而我们龙族则不同……龙族有着这个世界最大也是最古老的图书馆，里面存放的是历代龙族记录下的历史与技术。这个图书馆草创之时甚至人类还只是猴子。”
她点了一下头。
“无意冒犯。不过事实的确如此。龙族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记录下了无数历史。早先，历史往往很简略，多半是记录龙族和附近物种的演变。后来随着人类的发展，龙族的历史记录也逐渐详细。但是毕竟当时的人类只是比起群居动物更有趣的物种，所以记录上还是比较少的。直到一件事的发生。”
“有那么十个……存在，降落在了当时原始的不得了的人类面前，分别授予了这十个部族智慧与技术。”
“存在？”安妮莫奈问到。
“没错。以你们的语言来说，就是神。但是以我们的角度来说，那是更高一层的存在。不是说维度这种的东西，那些存在是纯能量体。你明白吗？纯能量体，极为强大的纯能量体。能量和物质是可以互相转化的，只要有需求，他们就可以直接以实体形式现身。啊，能量和物质的相互转化人类还没有这个概念，请务必忘掉。”
安妮莫奈在内心嘀咕，这样告诉了怎么可能忘得掉。
“也就是说，龙族的祖先直接观测到了十大神？”
“没错。这是第一次直接观测到的。”
“直接？”
“因为死去的初代龙帝，欧莱因，也变成了神，他就是第十二个神，龙神。我们之前观测了他，得知其余十一个存在。但是这是第一次，我们观测到了物质体的十大神。”
“这真是……不敢相信。这和我们的想法……几乎完全相悖。”
“我 在 这里 说出来的 事情 你只能相信了。还有，相信龙族的理论和技术吧，我们龙族几千万年的历史可不是只是记录而已。”
“那么，第十一尊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第十一尊一直都没有出现。”
“一直没有出现？”
“一直在背后活动，但是几乎从不显露主体。当然了，也可能是只显露一丝半点并且隔离了自身的魔力。”
“还有一个问题。”
安妮莫奈很稳重的思考了一下。
“这样的神明只有十二个吗？”
米斯特点了一下头。
“抱歉我用错了词。这样的存在只有十二个吗？”
米斯特这回则是报以微笑。
“我明白了。”
“那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没想到无所不知的龙帝大人居然有问题问我，真是荣幸。”
“不幸的是，我不知道的相当多了。你提到过你的力量会和我给与的力量冲突，那么，你的力量的正体是什么？”
“这个……”
安妮莫奈稍稍瞟了一下在旁边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反正一言不发的莉娜。
“我明白，接下来的东西我不能听是吧！”
说罢她用手指堵上了自己的两个猫耳。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四个耳朵吗？”
“切。”说罢她就走了出去。
等她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不知道聊到哪里了。
“所以说龙族的图书馆不能让我进去？”
“没错。龙族的图书馆不可能向其他种族开放。说到底就算我们允许了你进都进不去。那是只有龙的血脉才能进入的地方。”
“用的什么？”
“你理解为某种神秘力量就行了。”
“你这样说我没法解释啊……”
“那我这样说？通过魔力子匹配确认……”
“算了你们的理论我真的听不懂。”
“那不就得了。”
这时，身后敲响了门。
“打扰了。”
进来的是一位女士，身上穿着女仆装，头上的角表示出她的身份，她一言不发的将三套餐具摆在了三个人之前讨论的桌子上。
“谢谢你，艾丽莎。”
女仆鞠躬，离开了屋子。
“那是艾丽莎，我在这边少数几个能信任的人之一。”
她微笑着介绍起了刚才的女孩。
“现在也是她负责照顾我。”
“为什么不提拔她成为龙王？”莉娜坐下，问到。
“那是不可能的。”
米斯特苦笑了一下。
“龙王和龙帝的位置只与强度有关。只有排名为第二到第五的龙才是龙王。艾丽莎的排名有一百多，虽然也不是太弱，但是距离龙王的距离实在太远了。”
“顺带一提，如果是我的话，排名大概有多少？”
“我想……大概在四五名左右吧。”
“比想象中的低啊。”
“是吗？”
米斯特突然站了起来。
“怎么？”
米斯特没有回答，她两只手一把抓住了安妮莫奈的头。
“喂！”
莉娜半疑惑半警觉的喊到。
“别吵。”
米斯特低声说。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声音有着让人安静下来的力量。
她将脸贴近了安妮莫奈的脸，轻轻的嗅着安妮莫奈的脸。
体感大概过了五分钟，她突然松开了双手。安妮莫奈的脸都涨红了。
“前言收回——你的实力起码能排名第三，之所以不是第二是因为我想不到你们如何打倒那家伙。啊，忘记解释了，我们龙族天生就能嗅到人的灵魂的气息，是好灵魂，是坏灵魂，强大的灵魂，弱小的灵魂，我们一嗅便知。而你的灵魂。”
米斯特坐了回去。
“是我见过的数一数二的。你的躯壳限制了你的强度。怎么样，要不要成为龙族？我们有技术将你改造为极度近似龙的存在……”
“抱歉，这副躯壳，”她做出了双引号的手势，“我用着还是蛮舒心的，一点都不打算换。”
“那真是抱歉了。刚才我有些过度兴奋了。”
“前菜，卷心菜醋腌萝卜配酸黄瓜沙拉。”
艾丽莎敲了敲门，没有等回应就推着车送来了餐盘。
“谢谢。”
米斯特低声的说了一句，艾丽莎没有反应，将盘子摆在了三个人面前，之后揭开了盖子。
“接着说。你的灵魂给我一种特别的感觉……我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一般来说灵魂的强度和躯壳的强度直接相关，你……你的灵魂的强度比躯壳的强度高得多。难道是……嗯，是这样的。”
“怎么？”
“你的灵魂为了适应你的躯壳所以不断提升了强度，结果强度提升的过头了，因此反而是躯壳配不上你的灵魂了。”
“这是什么鬼过程……”
“这是我的推断而已。”
莉娜用叉子叉起沙拉。
“好酸。”
“是吗？我感觉挺好吃的。”
“我的味觉和人类的不一样啊。”
“那就和艾丽莎说一下吧。艾丽莎？”
“在。”
她立刻打开了门。
“有一位想要清淡些。”
“了解。”
说罢她就出去了。
“感觉神出鬼没的……”
“用了分身龙语。艾丽莎不能使用三词以上的战斗龙语，但是能够使用三词以上的非战斗龙语。饭菜也是她做的。”
“这能力……好羡慕。要是能一边写论文一边出来冒险一边还能吃喝玩乐简直舒服。”
“分身没法进行复杂脑力劳动，所以是你一个人哭着写论文其他分身吃喝玩乐。”
“好吧我一点都不羡慕了。”
“话说……如果是我的话能排到多少？”
莉娜问道。
“大概几百吧。靠近一千那边。”
“咕！”
“而且灵魂深处全都是黑色的东西。”
“咳咳咳……”
“嘛，不过闻上去像是改变中？真是有意思。”
“不用说我了说点别的吧！”
“是的，她曾经做过不少坏事，所以被我抓着满大陆乱跑。怎么说呢……算是赎罪吧。其实我也有点自私啊……只为了有个伴。”
安妮莫奈将最后一口沙拉送进嘴里。
“只为了有个伴？！”
“打扰了。”艾丽莎再一次推着车进来，她收走了三个人面前的盘子。“主菜，茴香煎小牛排。”
“听上去简直棒极了。”
安妮莫奈说到。
“谢谢夸奖。”
呈现在三人面前的是热气腾腾的牛排，上面撒着切的细碎的茴香。
“真是想不到啊，你们吃的东西和我们一样……这个了不得啊。”
安妮莫奈切下一块，里面不像一般牛排一样煎到五分熟避免过老，而是干脆利落的全熟。但是咬到嘴里却毫无煎的过火的如同橡皮一般的口感，恰恰相反，汁水溢了出来，茴香叶子的味道淡淡的冲击着口腔。
“在我吃过的牛排里这个绝对排的上前五了啊。”
“啊啦，不是第一吗？”
“回忆和饥饿是最好的调味料。”
安妮莫奈和米斯特笑了 莉娜将一小块牛排送进口中，一瞬间全身上下所有的毛，还有尾巴和耳朵全都竖了起来。
“太好吃了！”
“是吗？喜欢就好。”
米斯特笑着说。
“还是刚才的问题。我以为你们会吃野物呢。”
“怎么可能。”她笑了。“野物吃起来很麻烦，不健康，肉也不好吃。饲养的动物肉质要鲜美的多，也更安全。龙并不是不会生病的，吃坏了肚子也有可能。”
“那这些动物是自己养的吗？”
“我们有自己的渠道购买。”
“那钱呢？”
“很简单，用力量来交换。准确来说，派出一些龙族去帮忙，工钱就是交易来的食物。”
“你们可千万别卷入违法的事情里面。”
“放心吧，我们只和可靠的公司交易。”
安妮莫奈眨了眨眼睛，立刻想到是哪家。
莉娜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兴奋的不得了。
“怎么做出来的？怎么做出来的？能教教我吗？”
“当然可以啊，只不过你们不会有那样的烹饪器具。”
“什么器具？”
“首先将切好的肉排用锡纸包裹，之后将茴香叶剁碎加进水里，高压锅炖煮十分钟，之后取出沥干，用煎锅上色，撒黑胡椒调味。”
“好吧，高压锅这种东西还真不是旅途能带的东西。”
“啊呀，抱歉，我都忘记这种东西几年之前被我们拿去换了钱了啊。”
“我都想问我们到底有什么技术不是你们暗中卖给我们的了。”
“事实上，绝大部分技术都是你们自己发现的，我们只会卖出一些细枝末节。像是高压锅这样，对于你们来说有它也无所谓，但是没它生活会变差的技术。当然了，我们也不会出售你们会用来自相残杀的技术。”
“但是有一个，除外。”
“哎呀真是瞒不过你。不过那是上一任的做法，和我无关。”
“不过你们龙族会记录一切。”
“是的，但是也不会记录上一代的想法。我对于十余年前的那场大规模动乱以个人的名义表示抱歉，并且这次事情也坚定了我们的决心，绝不能将能够让你们自相残杀的东西交给你们。”
“果然我猜对了。”
“你套话的能力……真的很强。”
“真的不担心我会把这些事情说出去吗？”
“您是聪明人，应该懂得说出去之后是什么后果。”
安妮莫奈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些。
“真是的……尝试试探底牌的不止我一个啊。”
米斯特笑了笑，继续吃着牛排。
“打搅了。餐后甜点。”
就在安妮莫奈吃完最后一口的时候，艾丽莎推开了门。
“红薯泥芝士。”
她端上三个小碗。
“小心，很烫，慢慢食用。”
“她是怎么知道我们刚好吃完的？”艾丽莎关上门的一瞬间安妮莫奈就问道。
“我哪里知道？”米斯特说到。“问她她也只会回答说是女仆的秘密。”
安妮莫奈拿起勺子挖了一勺，小心的吹了吹，送进了嘴里。
“好甜！”
“我们龙族还是比较喜欢甜的东西一点。所以甜点会比较甜。”
她吃了一口。
“嗯。手艺有进步。以前她最不擅长的就是甜点。”
安妮莫奈仔细品了一下，的确，如果不是红薯太甜了，那么这菜的味道相当有层次感。
“好烫！”莉娜烫到了舌头。
“都说了小心烫了嘛。”
“我都好好吹过了啊。”
莉娜抱怨道。
“猫的舌头真的很怕烫吗？”米斯特问道。
“当然害怕烫！”
莉娜吐出舌头，然后缩了回去。
“我的舌头和你们的不一样是很薄的——等一下我不是猫！”
安妮莫奈和米斯特笑了起来，只有莉娜气鼓鼓的。
“说起来。”安妮莫奈挖了一大勺。“我有一个疑问。”
“说吧，我无所不答。”
“龙族的形象，就是变成人的样子这个。你不是说过龙族要远比人类历史长吗？那么，我们还是……呃……猴子的时候，你们变成什么样子的？毕竟，这里很多你说是初代龙帝就建造好的，却很明显是给人使用的东西。”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为什么不反过来想呢？”
“什么？我没听懂。”
“如果不是我们学习了人类的样子而是……”
安妮莫奈浑身一颤，勺子掉进了碗里。
“这……这不可能……”
“是的哦。你想的就是事实——人类是那家伙以龙族为蓝本设计的。正因如此，那家伙才是人类无法违抗的。”
米斯特吃下了最后一勺甜点。
“我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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