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王都骑士团其实有两部分，他们才是骑士团的主力，而我们只是预备队，或者说明面上的诱饵？”
“你很生气？”
斯摩看着他，说道。
夜叶说道：“有什么好生气的，就像你说的那样，他们都是和西泽尔出生入死过的兄弟，西泽尔偏向他们有什么奇怪的。”
“你果然在生气，是因为西泽尔对这件事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夜叶沉默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对，就算那些家伙先入团又怎么样，杰克他们也是骑士团的成员，就可以被人随意欺负，被人骂作废物？”
“你是想为他们出头？那个时候要是西泽尔没赶到的话，你是不是会直接杀掉对方？”
夜叶点点头，斯摩脸上露出苦笑，说道：“所以你选择了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那个叫艾南的家伙实力我了解一些，他走的是偏速度和暗杀的路子，只要你能躲过他最初的一击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你还是搞成现在这样，只能说明你想在对方撤退或者同伴来之前杀掉他，是因为你觉得杰克他们被杀死了。”
“我没想那么多。”
“有些想法是不用说出来，一个人的做法就可以表现一个人的想法，虽然我也很想帮你讨伐一下西泽尔，骂他两句，不过说真的，这次真的是杰克他们的问题，西泽尔也没有办法帮他们。”
“他们是从两个方向同时开始突袭的，一共九处岗哨，加上你一共十处，只有你一个人发出了警报，要是来袭的不是他们而真的是帝国军，这个营地恐怕真的会损失惨重。”
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要觉得西泽尔真的偏心，夜叶，你要知道，那些人和西泽尔的交情真的是从尸山血海中培养出来的，那个叫艾斯的家伙还在战场替西泽尔挡过刀，那一刀差一点就捅在了这里。”
斯摩指了指心脏的位置，“他能活下来就是个奇迹，有这样一层关系，不要说这一次还是因为杰克他们的失误才导致的问题，就是他们真的对杰克他们下了重手，西泽尔也不会处罚他们，骑士团就是这样，因为这里是战场，不是平时的训练。”
“杰克他们没有受处罚的原因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你，因为你及时发出了警报，而且你受伤这件事真的让西泽尔很生气。”
“所以不要怨恨西泽尔，无论是谁都有苦衷的，就像你，夜叶，你想为杰克他们报仇是因为他们和你比较亲近，而相对的，比起我们，那些才是西泽尔真正的老朋友，西泽尔能做到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了。”
夜叶低下头，想在想什么，然后说道：“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斯摩说道：“你觉得呢？”
夜叶说道：“我总觉得我们来这里不像是只是为了救援什么西林大公，就像你之前说的，王都方面巴不得西林继续消耗帝国的实力，或者反过来说，希望帝国继续消耗西林的实力，所以我一直不明白，我们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不过今天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闷闷的，说道：“他们才是主力，我们只是辅助对吗？”
斯摩不知道怎么说，说什么好，只好沉默。
“我有点累了。”夜叶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斯摩站起身，说道：“别多想，好好睡一觉。”
夜叶没有回答他。
斯摩脸上露出苦笑，然后走出帐篷。
西泽尔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意思。
“你都和夜叶说了？”
斯摩耸耸肩，和西泽尔一起向营地中央走去：“都说了。”
“我觉得有点早了。”
斯摩说道：“人都来了，威也示了，还能怎么办？”
西泽尔皱起眉，说道：“你知道的，艾斯不是那个意思，他就是那个性子。”
斯摩说道：“我知道有什么用，你和夜叶说去，说那个家伙就是个傲慢的混蛋，他看谁都是废物？”
“。。。。。。”西泽尔沉默了，这句话他还真没有办法反驳，只好换了个话题，说道：“夜叶的伤怎么样？”
“你也看到伤口了，还好脸上和手上的伤不太深，可是腹部的伤口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痊愈的。”斯摩说道，“也就是夜叶的身体素质比较好，换成杰克他们就是个重伤员了，这下倒好，还没和帝国人开战呢，自己人就把自家的副团长给捅了。”
他在“自己人”几个字上面下了重音。
“战斗中难免会有失手。”
“战斗？失手？你看到现场的痕迹了，艾南的武器的材质你也知道，他最初给夜叶的一击可不是用的刀背，而是刀刃。要是夜叶的反应稍微慢上那么一点或者选择用武器格挡，别说他穿着黑甲了，那柄刀也能轻松切断，那个时候可不是自己人吧自家的副团长捅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而是自己人干掉了自家的副团长，哈哈哈哈，还真是好笑！”
斯摩假笑了几声，声音里满是不满。
“艾南下手有分寸的。”
“有分寸？那一招本来讲究的就是一击必杀，怎么，他还能在刀捅死夜叶的时候停手？他要有这个本事，还能被艾斯那个家伙一直叫做废物？”
西泽尔要知道这种理由解释行不通，他也能大致猜出来，艾斯给艾南的指示估计就是对夜叶全力出手，要是夜叶真的是个废物，最初的一击艾南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他，不会有一点留手。
这很像艾南的风格，可他能怎么办，总不能说就是你想的那样，艾南就是想试探夜叶的实力，要是他真没什么本事，就直接杀了？
有些事情大家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说出来的话就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了，所以他只能用这种谁都不信的鬼话打着哈哈。
“反正这样的事情我不是第一次见了，我是无所谓，可你知道夜叶的性子，他不闹出点事情你会相信？”
“只要不死人，就算训练了，可你觉得夜叶会是艾斯的对手？”
“那可不一定，”西泽尔的话在某种程度上默认了夜叶未来的某些行动，斯摩说道，“就像你去的时候不也没有想到夜叶真的能杀死艾南吗？”
“是啊，要是那个时候我再去晚一点，艾南那个家伙脖子上可就要多一把刀了，可你有没有想过艾斯的反应？”
“那就杀了他。”斯摩转过身，看着西泽尔，脸上满是寒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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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坐在一张椅子上，手上把玩着那两柄断刃。
这里是西泽尔为他准备的住处，他没有拒绝，虽然他并不会在这里待太久。
艾南安静站在他的前面，用于蒙面的布已经解下，露出一张清瘦的年轻脸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张脸和艾斯很像，非常像。
所以艾斯很讨厌看到这张脸，为了不引起艾斯的反感，艾南才会一直用布蒙面，但这一次艾斯没有让对方把脸蒙上，因为他要看看对方额头上的伤口。
艾斯看着手里的断刃，断掉的地方极为光滑，就像树枝被锋利的长剑一剑斩断。
可这两柄短刃不是柔弱的树枝，它们是名门锻造，冶炼的时候甚至使用了秘银，这就是一柄用于斩断的武器，不要说骑士团的制式长剑，就是西泽尔的武器也略逊一筹。
可就是这样两柄武器，被夜叶的制式长剑一剑斩断，最锋利的武器被另一柄可以说得上垃圾的武器斩断，就像一个笑话。
“他的剑也在那之后断掉了对吗？”
艾南点了点头，却意外的脸上露出有些犹豫的表情。
艾斯皱起眉，说道：“怎么回事，你说。”
“不是断掉了，而是碎掉了。”艾南的声音有些僵硬，就像很久没有说话的人突然开口说话那样。
“碎掉了？”像是想到了什么，艾斯的脸上露出笑意，说道，“有趣，看来这个骑士团副团长也不像看上去那么废物嘛。”
但他的视线转到艾南额头上的伤口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便变成了寒意，说道：“那个时候他想杀你？”
艾南迟疑了一会，点点头，说道：“那个时候他应该把我当成了敌人，所以——”
但他的话没有说完，艾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他眯着眼，说道：“废物，我允许你说话了吗？”
艾南低下头，脸上露出有些惶恐的表情。
“看得出来，他和那个胖子的关系很不错。”
艾南没有回应，因为他知道艾斯不需要，他也不是在对自己说话，而他说的话自己只需要静静的听着就好。
“以今天西泽尔的反应，他应该很看重那个叫夜叶的家伙，那么肯定不会允许我直接出手，可是如果是他主动对我出手呢，那么断掉他一条两条胳膊和腿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他的声音满是残忍，然后对着艾南说道：“滚出去，连一个废物都打不过，你真给家族丢脸。”
艾南没有反驳，他沉默着蒙上脸，对着艾斯弯腰，然后退出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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