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救治伤员!”那辆着火的“SdKfz 6半履带牵引车”正横在他的面前。
“谁来灭火!快灭火!我的队员们!”他环顾四周,焦虑茫然地扫视而过,却看见那些站在一旁冰冷的旁观眼神。
“谁来救救我们!”他转身扑向火堆,却只捏住一团团灰烬。
他跪在地上,雨水从他的身上浇灌而下,浸透了每一寸皮肤与骨头,似乎也将他内心深处的什么也一起掐灭了。他抬起头来,那辆正蒙上一层被烧灼过后产生的灰的运兵车,陷在那块泥堆里动弹不得,而他的双脚也正陷在泥堆中无法动弹。
他看着从车中缓慢走下的一个个瘦长的身影,它们踩着装甲板发出焦脆的物体撕裂开的声音。热气从他们的耳鼻口中吐出,将那些死尸的头灼烧得发亮。
“呕!”他从床上猛然坐起来,呆滞地看了看四周。那不是泥泞的战场,而是诺曼底的小镇上一家靠近闹市的住宿旅馆。
他看了看周围,随后跳下床冲进厕所,随后那窄小的隔间里传出了稀里哗啦的糟糕的呕吐声。
“干!昨天晚上那破酒绝对有问题,根本不是法国酒吧,难喝的跟机油一样。”他咕哝着,躺回了床上歇着,宿醉过后天昏地暗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看着没有点亮电灯的昏暗天花板,他打了个哈欠,抱起枕头蒙在脸上继续睡了起来。
羽弥正穿着整齐的军服从城外的马路上走向城内,她看到周围似乎有不少人,整了整自己的军服上衣的衣领和白色军帽。
这镇子上弥漫着酒香和果木的味道,平民们穿行在新铺好的马路上,充斥了街头巷位,不过更多的人是为了去买一份早上刚烤好的法式长面包。另一些工作者则穿着更加显眼的黑色制服,昂首挺胸地走在马路的正中央。报童开始给所有路过的人硬塞报纸以收得小费,一些看起来穷困的人则绕着那条大路,沿着诺曼底镇中蜿蜒的石板小巷走去。
羽弥也躲不过小报童的强硬阻拦,接下那份印好的“自由黎明”报给报童的手上递去了2块银币。
“Merci,小朋友。”她笑着看着那个小孩子接过钱快速从她这边窜向另一个女士的面前。
“专挑看着好说话的女性下手吗,现在的小孩真精啊......”她想着,拿起了那份报纸。
上面印着最近发生在F派系领区和各地军事秀的新闻,以及一些她已从内部知晓的作战伤亡事件的报告,她从右往左看了看几条主要报道和头版。
“(主要报道)关系紧张:D系与S系维持的关系可能终告破裂,双方都在积极备战准备以麾下军团势力投入一场有史以来规模最为庞大的军事作战。”她看着这一条,又朝下翻了翻。
“(主要报道)战区内就业人员已达平均人口的百分之二十:战争秀活动将失业率大大降低,整体提升了整个地球上生活着的人类的经济值。国家之间不再为利益纷争犯愁,一切都将以互惠互利的手段得到解决。”
“(头版)首例大规模伤亡:由海军出现的首次大规模伤亡事例。运输行动中,一艘R系鱼雷艇无意间撞上交接护航的Y系伊丽莎白女王级战列舰,R系鱼雷艇舰身破裂,火焰点燃了艇内四枚运载的酸素鱼雷以及大量弹药,鱼雷艇当场殉爆。爆炸位置正巧波及Y系战列舰的动力引擎室,大量海水灌入使战列舰在抢修失败的情况下沉没了3/4。目前预估此次事件造成伤亡有800余人,各派系的管理负责人将会调查此事,新闻记者也将继续跟进报道。”
“呵,Y系的吗......”她合上报纸,将那份薄薄的纸页卷起来朝着她得到的地址那走去。看了看旁边的面包店,她停下思考了一会儿。
“应该是这里没错了。”她想了想,朝着那家旅馆里走进去。
她走到那扇门面前,敲了敲。
“谁啊......”山姆咕囔着,从床上爬起来。他听见门外那轻轻的叩门声,并不像是庆次还有洛林那样豪迈的能震聋耳朵的破门声。
他走到门前,朝着猫眼里看了看,突然跑回屋内把那件D系的制服穿了起来。戴好军帽后他走到门口将那扇木门打了开来。
“羽弥?”他惊讶(装作)地说了句。
“你刚刚是看到我来才穿的制服吧......”
“你怎么来了?”山姆选择自动无视她的话。
“......算了,我来找你说个事。”
“那你先进来吧。”他在门口做了个绅士地请的动作。
“......你这样我浑身不舒服。”她走进门去,坐在那张有了些微灰尘的书桌前,摆弄着揉烂了的报纸。
“那算了,先和我说什么事吧。”他说,不再装模做样关上了门。
“其实是关于加入军团的事情细节......我在军团长那里听到了。”
“哦......所以呢。”他坐在那被自己揉得乱七八糟的床上。
“所以,是因为你是陆军出身,军团长以为你对坦克的训练不够到位,同时也改不掉陆军时候的那些习惯吧......”
“嗯,感谢你能把我不被录用的理由补充得这么完整。”他说着,仰躺下去。随后这房间里就又没有声音了。
“怎么了?”他起身看了看,羽弥还是坐在那,好像在纠结什么。
“我觉得,你可以去打模拟战啊。”她说着,很认真地看着他。
“啊?模拟战?”他疑惑着。
“嗯,是坦克军团里特有的战斗啊,通过对一个地区的争夺或击毁所有敌对车辆赢得胜利,胜利的一方会得到该地区军团资助的奖励来获取报酬。”
“军团还管这些事吗?”
“确切地说,是各地方的派系管理着这件事,由军团批下报酬。”
“那怪不得总有军团哭穷呢......”
“才不呢。”她摇了摇头。
“这是件利润丰厚的事情,因为模拟战中被无火力弹意外击伤,击毁,击破的车辆,修理费用都是付给当地军团的修理厂。如果人员出现意外,也会由该地区驻守的军团负责医治;之后从中抽出百分之十,交纳派系。”
“......原来是主要的赚钱方式的吗。”他喝了口水。
“差不多吧。”
“那为什么还有军团非常穷,连补给都跟不上。”
“......只是因为懒得去主持而已,不想打仗。”
“哈......”手指敲了敲桌子,山姆似乎在想着什么,他看了看眼前这个女孩,继续垂下眼睛,看着桌面。
“所以,其实你去参加也没有问题的,去参加模拟战的话就会有作战经验了,那样去二团的训练营里也不是什么问题了!”
“嗯......你说二团?”他问了声。
“嗯,二团。”羽弥看着他的眼睛说着,但是两个人马上又把眼神偏开一边了。
“......不,容我拒绝。”
“欸?”
“我不想就这样再加入军团里了,没有必要的感觉呢。”
“为什么,你不是来这边生活的吗?不找到工作你怎么能活下去呢?”
“......我宁愿去找别的工作。现在我不想多提加入军团的事情了。”
“可是你不是军人吗,除了现在去军团里之外,你还能找到什么工作啊?”她的手搓了搓衣袖,看了看山姆放在桌子上的酒瓶。
“我可以不去找工作嘛,反正现在在这里,我靠着原来得到的那些工资和报酬已经够活了。差不多,也想回老家去看看了,如果我们以前住的那个地方没有被拆掉的话。”
“可是,你都到这边了啊......”羽弥低下头。
“是啊......让我自己来决定,好吗......”
“为什么啊,你不是答应了我的邀请的吗。来这个军团里。”她看着山姆,不再躲闪眼神。
“是啊,是......然后呢,这之后呢,我不是不被你们接纳了吗。现在又抛出来个二团给我,是在可怜我吗?嗯?羽弥?”他也正面迎击着,眼睛不再躲闪。
“为什么你会堕落成这样子。”羽弥问着。
“哪有什么为什么,反正我不就一直是这样子吗?”他无所谓般地,抄起那个酒瓶,又喝了一口浓烈香味的烈酒。
“......你说我在可怜你,你觉得是就是吧。”她站起身,把那份资料丢了下去,朝屋外走。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可以说的了吗。我们这么久没有见过了,不是吗?”山姆在床上坐着,他岔开腿支着朝前倾歪的身体,低声地说着。
“是啊,我们好久没有聊过天了。可是,现在的你不是过去的那样了,我不认识。”她推开大门。
“那也罢。”他回了句。
“这样就挺好。”听到身后的他这样说了一句,羽弥转过头来,眼神里满是愤怒,还有一丝掩盖不住的伤心。
“再见。”她撞上了门,灰尘被震得从四周飘落下来。
“oui。”脚步声也渐渐远离了,他朝自己的嘴里又狠狠灌了一大口烈酒。
那泛着棕色的散发令人迷醉香味的液体,从玻璃瓶里朝着山姆的口腔中不断涌进去,他没有把酒留在嘴里一刻,全部直接从喉咙里灌了进去。猛烈的灼烧感混合着麻木的昏沉在脑袋里摇晃着搅匀着,以及整个心中的痛觉不断地敲击着他,让他的视线不断地模糊与旋转起来。这之后,他只看见那眼前正燃烧着的车辆,那眼前死去的已经化为焦炭的士兵,和那满面笑容与他手牵手的小女孩。
他的泪腺分泌的水珠混合着从嘴里和鼻子里不断渗出的口水与鼻涕,铺满了整张脸。
那只可怜的被断了脊梁的怪物在深锁的屋内哭嚎,咆哮着把书桌上摆着的那根新出炉的面包撕碎扔出去,也把手里的酒瓶恶狠狠地丢出去,砸碎了由酒馆佣人送上来的果盘。他不断地在口中念着祈祷安息的祝词,跪在地上把头埋在地板上狠狠地撞着地面,流着泪痛哭着。
死亡的士兵们被烧成了灰尘,从他面前飞散,他用手掌去捧着那些沙子,没有能够接住一粒。他的朋友,战友,亲人,爱的人,全部都被烧成了灰烬,从他的面前被风吹散,在身后化作烟与沙,飘散不见。
在这见不到光芒的昏暗的地方,只剩下一个醉鬼在其抽离意识前的哭号。
那前一天的夜间,一栋豪华的庄园正在树林间闪烁着光芒,从内部传来嘈杂的人声,以及音乐的声音。门口停满了华贵的车辆,黑色老爷车的上了漆的表面在夜间也显得程亮。而旁边的两辆沾满泥土的吉普车显得格格不入。
一个身着灰色军礼服的人在光亮,而不沾一丝灰尘的大理石大厅走着。他沿着酒红色的地毯,直朝着里面金碧辉煌的宴会殿堂走去。门口站岗的两名卫兵向这个高级别的军官敬起军礼。
那充满美食香气与上好的香槟甜味的宴堂,身着华丽的贵妇和少女,裙褶上串上金丝玉蚕的边花,脖子上正挂着殷勤的富人们赠送的宝石与珍珠。她们谈笑着,从嘴巴和身体里散发着一股甜蜜的香气,引得与她们交谈拥舞的纨绔子弟和军官们神魂颠倒。厅堂里的几块人群聚集的地方,分别在主人的席位前,军人们的座位边,以及年轻漂亮的小姐们的身旁。商人、军人、贵妇、伴侣、富家子弟、投机取巧的谄媚者甚至是有钱的嫖客和漂亮的妓女,人们混杂其中,穿着金光闪闪的衣服,带着狂欢的笑容,贪图钱财的眼神,与那想以性而欢愉的鼻息与红晕,在这金碧辉煌的厅堂中享受着各自的喜乐;大厅正上的台阶上那只庄严而安静的乐队,正在以中速演奏着“第100号交响曲‘军队’的第三章小步舞曲”。
军官们聚在一起,陆军步兵的、海军的、航空的、还有那些活动在一线的坦克指挥官,在漂亮的姑娘和少妇们面前吹嘘着自己的武勇,以赢得那帮女士的尖叫和赞赏。还有一些正和厅堂主人的贵公子一起,去调戏着一个满脸羞涩的女孩并将她带了出去。那名军官看了看那个女孩的侧脸,随后便转过头来注意正面正挤在一起的人们。
“祝福你,勇敢的军人。”
“谢谢。”
“愿上帝保佑你,亲爱的。”贵妇妩媚地对着他说着。
“谢谢。”
“为您干杯,先生。”
“谢了。”他不耐烦地说着。
避开了所有人的礼仪的祝词和一些女士的邀舞,他快步走向了军官聚集地的正中,似乎在找着什么人。
“海德里希·梅韦德纳中将在这吗?”他抓住一个坦克手军官的袖子问道。
“我不知道。”那个军官有礼貌地回答道,他松开了手匆匆走开。那个坦克军官瞥了一眼,继续保持着微笑转过身搂住一个身穿露胸少女装的漂亮女孩。
“请问你知道海德里希·梅韦德纳中将在这吗?”
“抱歉先生,我不清楚。”
“请问知道中将先生在吗?”
“Neir。”
“海德里希·梅韦德纳中将!”他在这厅堂里喊道,不顾及那些人厌恶的目光,眼神焦急地搜寻着他要找的人。
“请问有谁知道海德里希·梅韦德纳中将在哪的!”
这一切被一个身着燕尾礼服的侍从看在眼里,他缓步退出舞池,走向了商人那边,站在一个身穿礼服的略微驼背的人身边。
“梅韦德纳将军,有人好像在找你。”
“我现在,正在和汉堡最棒的珠宝商说话,马上就结束了先生。”他不耐烦地说,继续保持着微笑和那个拄着拐杖的珠宝商说着话。
“可是他好像很急的样子,他已经打扰了宴会的进程了,先生。”
“把他赶出去不就好了,我不想给这房子的主人添麻烦。”他挥了挥手。
“明白了先生。”
两名卫兵从那军官身后架起他的手臂,粗暴地把他朝外带出去。
“你们等等!我找梅韦德纳将军!有重要的事情!”他高声喊着,挣脱开那两个士兵的手。
“服从命令!请你从这里出去!这位军官!”他们用枪托砸向这个军人,他毫不还手,被砸在鼻子上,血喷了出来。旁边的女士们尖叫着躲开。
“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中将,这事关D系军团成员的生死!”
更多的军官围了上来,除了坦克手们,其他军官上前帮着卫兵,把这个高个子的陆军军官从厅堂架了出去。
“我是坦克军团上尉,欧尼斯特!请转告中将!这件事情我必须告知他!”
“请你离开!”
欧尼斯特被他们扔到了那个大理石的大厅上坐在那里。他愤怒地看着那群冷眼相看的军官们,擦了擦鼻子上流下来的血。
“你们这些混蛋,是会后悔的......”
“长官,欧尼斯特中尉想要见您。”一个军官凑近对中将先生说,梅韦德纳正坐在椅子上,商谈结束后心满意足地喝着一杯香槟。
“原来是欧尼斯特......我出去,你在这里等着我。”他说着,放下酒杯。
他的常服外披着一件质料上乘的灰色大衣,拄着金色的拐杖踱步而去。舞池边与酒席旁那些美丽的女人们看见这雍贵的将军凑了过来,为他献上祝福与媚眼,伸出手想得到他的吻礼。
他一一亲过去,对着那些女人们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走了出去。
欧尼斯特正坐在地板上,他被撕烂了的军礼服上悬着一枚二等军勋。他看见那个肥胖的中将从里面走了出来,在摊开的手帕上灭掉了正在抽的烟头。
“海德里希·梅韦德纳中将,我有一份报告想请你过目。”他从怀中抽出那份文件夹,一只手拿住后另一只手擦着消瘦的脸上留下的血痕。
“在那之前,你作为中尉,不应当先行礼吗。”海德里希眼睛阴沉了下来,他带上金丝边的眼睛抢下中尉手里捏着的那份报告。
“这种时候来找我?就为了这一份报告?欧尼斯特你的浆糊脑袋自从和那个叫山姆的狗屎军官搭档过后是不是就不好使了!偏偏是在这全汉堡最大的,最豪华的聚会上,我在和珠宝商与那些资本家谈着你们这些垃圾的工资费用是不是应该拔高一点的时候,来找我!来让我的商谈对象看到我的手下有他妈多无能多粗鲁!”他突然大发脾气,把那叠报告朝着欧尼斯特的脸上拍过去。
“对不起,阁下。”欧尼斯特面无表情地挺起胸膛。
“我当时应该把你和那个山姆一起赶走,每次尽会给我们的队伍捣乱。”他说着,打开报告看起来。
“这是S系阵营的军力数据啊,这样的东西你不更应该拿去给参谋部的那帮人看吗!”海德里希叫了起来。
“是的,这本身是S系的军力数据,但这不是我要和你说的全部。”欧尼斯特拉了拉军帽。
“这是我要口头和你说的,军队中将要使用实弹进行作战。”他压低了声音。
“......你放屁!我真是信了鬼才会出来听你说话!”海德里希把报告摔到地上。
“我说的是真话,中将!如果你能相信,你的决断可以救无数人的生命!士兵和军官还有百姓!”他在这大厅中用力地吼起来,厅堂内奏响起了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滚吧!能滚多远滚多远!这个星期内别让我见到你!不然你就给我从这个派系里滚蛋去找你那个废人朋友作伴!”他肥胖的脸因为狰狞都拧成一团,脚上踩了一下那本报告便朝着里面走去。
“你这混蛋......你会后悔的......”欧尼斯特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家伙的背影,看他重新走进了那辉煌的大厅。他摘下军帽,朝着入口走过去,却看见一个女孩匆忙地跑进来,脸上带着泪花。
“女士?”他认出来这是之前被那群花花公子带出去的女孩子。
她不去应答,似乎在找着什么。她看到了在地上被烟头烫过被烟灰沾满的手帕,便走过去拿。欧尼斯特醒悟过来,急忙走过去。
“对不起女士,我以为这是被人丢掉的脏手帕,就拿过来灭烟了......”
“不......没什么,先生。”她自己用手抹了抹眼泪,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金色头发,想要朝里面走。
“发生了什么,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他问着,看着那个深蓝色眼瞳的女孩,她把手放在胸前低下头。
“没什么,谢谢你先生,晚安。”她朝里走去,被数不清的人淹没了。
脖子上的瘀伤......欧尼斯特注视了那边一会儿,朝着屋外走去。他撞见了一群军官,领头的是个满脸意气风发的纨绔子弟,他们似乎在热烈地谈论着什么。欧尼斯特不出声,从他们身边擦过去。
听到他们在谈论一个女性的身姿与声音如何诱人,又似乎在开玩笑地说要补偿女孩什么东西,他停了下来转过身朝身后的那帮人看着。
“别说了,不就是个樱桃嘛。我会给她很多钱的,毕竟不是一人的服务嘛。”那个竖着分头的贵公子笑着说道。欧尼斯特冷眼看着他。
似乎有军官注意到了那充满杀气的眼神,朝着欧尼斯特看了看,但是没管那么多,和那一帮人一起走了进去。
这帮,畜生。他在心中怒吼着,手里的帽子被他的拳头捏得只剩下帽檐的部分紧绷着。
“这个世界没救了。”他低声地说着,从这里离开。
“里面怎么样?谈得成功吗?”有人问着。
“那个肥佬根本不听,该死。”
“......战争看来是避免不了了吗。”
“不是,还有办法,有办法让战争避免。”
“什么?”
“让那个该死的混蛋......亲身体会一下战争的滋味。”
远处传来雷的轰鸣,阴云将这片地区彻底掩盖住,覆上暴雨降临前的窒息。
“所以老子的车呢!”山姆怒吼着提起庆次的衣襟。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庆次无奈地说着。
“什么啊!我昨天晚上不是把车借给你们俩去钓妞儿去了吗!我的宝马R12军用款啊!”他来回摇着庆次的领子,把庆次摇得语无伦次的。
“呜哇,又不是我想!我是真不知道!之后是被洛林开走的啊!”
“那小子呢!”山姆激动的说,但是一股恶心突然朝上涌了起来。他冲向厕所。
“他......他出了点事情好像,就在今早。”庆次正了正衣领说道。
“什么啊?喂?他能出什么事啊。”山姆从厕所里走出来用毛巾擦了擦嘴。
“貌似被处分了,因为和妓女厮混被抓到了......貌似自己的军官证件也被偷了。”
“......等等。”山姆愣住了。
“那......也就是,仙人跳?”
“差不多吧......”
“那欠我的酒钱......”
“嗯......”
“我还拜托他在他的军团那里说些好话让我进去塞的钱......”
“嗯......”
“我的,3.9万银币的宝马R12......里面掺了黑心商人无数的好处费啊......”
“可能也被偷了吧。”
“啊啊啊啊啊!你们这两个混蛋!”山姆直奔自己的储物箱。
“这和我又没什么关系啊!喂!别去掏衣服啊!等等!不要把鲁格拿出来啊!”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山姆抓着脑袋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那把鲁格P08。
“那现在能怎么办?我当时也不行了,没有能拦住洛林啊。看着他带着那几个女孩走的。”庆次挠了挠头。
“要不我这把军刀抵给你好了,虽然有不少锈痕,不过以好刀能抵个一万银币这样吧。”他把刀放在山姆面前。
“算了吧,我才不要。”山姆把刀按了下去。
“那今天晚上出去再找个好点的地方呗,我请你。”庆次说。
“不用了,我今天不想出门了。”
“哦?痛改前非了?”
“不是。”他想起了羽弥那生气的面庞。
“就是有点胃疼,不想动了。”
“啊......好吧。”庆次怂了怂肩,给山姆的书桌上放了一沓钱。
“这次的酒钱先给你好了,下次再请我和洛林。我去诺曼底的警署去瞧瞧他。”
“嗯,你去吧,记得叫他赔我的车。”
“好啦,稍微饶下那个傻子吧。”庆次叹了口气走出去,他带上了门。
门关上的一瞬间,山姆整个人松懈了下来。
“啊......这下该怎么办呢,头都要大了啊。”他揉了揉脑袋,看着早上被他丢在一边的羽弥带过来的报纸。
“坦克啊......”
羽弥坐在圣米歇尔山边缘的悬崖边,看着正涨起的海潮将四周滩涂吞没的景象。海风卷带着腥味在夜间席卷了静悄悄的城堡,远处的海面上正蒙着一层薄雾,看不清那雾中正亮着灯火的城镇与村庄。
“那家伙,真烦人......为什么现在变成那样了。”她念叨着,踢了踢脚边的石子,默默地把手放在护栏上垂下的发丝被风吹乱了。
远处一个人在浓雾中朝里走着,他湿润的皮鞋踏在通向圣米歇尔山的大桥上,手里提着防水的包,背上也背了一大包东西,装在卡其色的背包里,从远处看上去像是在浓雾中站着一个驼背的老人。他抬头看了看那座在雾中亮着微光的神秘城堡,站在原地定住。他从上衣里拿出了一片口香糖嚼起来,把手里的提包放在地上。
“开始行动了。”他用背在背上的通讯机输入信息,随后打开手提包。
“炮击位置是35度斜角,正好可以覆盖整块区域,这里用小口径火炮轰击,远低于岸防炮的最小射程。”他口中念着,掏出油性笔在防水处理的羊皮纸上写着。
“距离1km左右,滩涂涨潮退潮的时间段在早中晚应当各有十二次,这样的位置无法使用固定炮进行轰击。”那个人开始架设从手提包里取出的高倍观察望远镜,从镜中透过雾层,他清楚地看到了圣米歇尔山的整个相貌。
“明处有大概10门远射火炮,从高处延伸出来的炮管判断,有超过14门高射炮在防御天空,不确定是否可以调整位置针对地面火力。明处有三座堡垒防御建筑,非
大口径炮弹应该是无法轰穿的。这其中布置的崖间暗堡不知有多少个。”他继续记录着,头顶传来引擎的声音。
羽弥看见天空有一架飞机从头顶掠过,似乎能感知到它从空中带出来的气流。
“这是什么啊,为什么这架飞机飞的这么低。”她看不清飞机上的徽章,不过周围的高射炮也都没动静,所以她也并不惊慌。
她继续在那里想事情,看着海面出神。
“山姆......他到底会怎么做呢?”
“飞机伪装成功,照片到手了,所有人结束任务,返程。”从通讯机中传来上级的命令。
“明白,BC团侦察部队,撤退。”那个人收拾起东西,看了看远处的圣米歇尔山,回头走进雾里,消失在渐渐变浓的雾中。
“老板,你觉得,什么样的东西你可以卖呢?”
“嘿嘿,朋友,出价越高,得到的东西就越好啊。我们不是老相识了吗?你的那辆宝马R12怎么样了?”
“......报废了。”
“哦......那真可惜,需要我再卖你一辆吗?”
“免了,黑心商。”山姆说着,走到一块被篷布盖住的东西面前。
“这个怎么卖?”
“欸?那个?你确定要买吗?”商人似乎被惊讶到了,不过他不能露面,用头套套着脸。
“嗯,你说,多少钱?”
“这个可是正儿八经的军用品了,平民是买不到的......而且一般人用可是罪过。”
“......我是平民吗老板?”山姆面露不悦,虽然他现在穿着的是便装,浅灰色的绅士衫外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
“现在可不是嘛,我也没有办法......”
“老板,你现在可是学乖了吗?是吧?”山姆笑着,看着那麻布头套里那双深邃的眼睛。
“我知道这辆车的价格,我出14万银币,买这辆车最好的零件和模组。”
“......多少?”
“14万,包括修复模块,医疗用品还有车子最好的引擎和火炮。我出14万买这个3.5万的东西。”
“好的,成交。”老板点了点头,把那块篷布掀了起来。
“我也看不懂车型,不过客人喜欢的话,那就是最好的。”老板搓了搓手退到山姆身旁打量着这辆车。
“没关系,正好我也不是特别懂,不过,很快就不一样了。”山姆说着。
“是吧?Panzer II。”
一辆崭新的二号坦克正在山姆的面前,彰显着它的机关炮和装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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