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现在。宗政听勇太说完事情的经过,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想着自己也给爱衣打个电话试试,却发现手机根本不在身上。
难道是今天找工作的路上跑丢了?
宗政楞了一下,旋即决定先将这个问题放到一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确定爱衣的安全。
“惠,借我你手机用一下!”他招呼一下屋里的惠,拿过她的手机,又问了问勇太爱衣的电话号码,给爱衣打了过去,但还是没人接。
“该死的!”宗政暗骂一声,想再给爱衣的父亲打个电话,看爱衣的父亲有没有爱衣的消息,自己能不能帮上忙。可一连打了好几个都是占线,宗政看了看屋里挂钟的时间,果断决定放弃。
“勇太,我们去中山公园看看。”他顺手拿过大门后挂的外套,一边穿着一边朝外走,又回头冲着屋里的惠喊道:“我跟勇太有事出去一趟,你在家看好家!”
惠不明所以,只有迷茫得看着宗政离开。
伊织直到现在,还没有想好该怎么抉择。一边是自己喜欢的人,一边是自己病危的母亲,似乎怎么选都是错的。
她坐在一辆豪车上,望着窗外的小河。小河没有名字,小河的对岸就是宗政家的小区。流水迢迢,她的孤独得望着河水,无依无靠。只觉得,要是自己是这条无名的小河,也许就没有这些烦恼了。
这个时候,她手中的手机响了。这是白夜给她的手机,里面的联系人只有白夜一个人。她任由手机响了一阵,纠结了许久,还是一咬牙接了起来。
“呦,伊织,等急了吧?”电话那头,白夜似乎在走路,还能依稀听到车流和走路带起的风声。
“……”伊织只是沉默着。她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什么好。
“看样子是等急了。不用担心,刚刚得到消息,宗政已经出门了。现在,你只要打个电话,把惠带到你那里就好。”白夜得意得说道。
“我……我能不做了吗?”伊织感觉全身都在颤抖。她知道,这一步如果真的走下去,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自此以后,再也回不去了。
“哈哈,可以啊!”白夜毫不在意得回答道,“只是你可要想好了,你妈妈可只剩一天的时间了。明天还凑不齐费用,该怎么办?”
“……”伊织又沉默了。是啊,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要是还凑不齐手术费用,难道眼睁睁看着母亲等死吗?
这不是我想做的,我是迫不得已……
她不断在心中对自己这样说,但还是纠结着下不了决心。
“不着急,慢慢想。宗政不会再回家了,你有的是时间。”白夜笑嘻嘻说道,直接挂断了电话。
伊织捧着电话,又望向河对岸。她感觉自己的视线仿佛越过了这条无名的小河,越过了小区各家的灯火,落到宗政家里。她仿佛看到了在办学习会时,朋友们嬉笑打闹的场景。又仿佛看到了,宗政在从白夜手中将她拯救时,脸上坚毅的表情。
这些一切的一切,都淹没在浓浓的夜色里,渐渐看不清了。
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呢?那可是我妈妈啊!
她想了很久很久,在这句话在脑海中浮现的一瞬间,似乎鼓起了无限的勇气,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惠拨了出去。
“喂,伊织?”电话那头,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的惠接起了电话。
“惠,我有些心事想跟你说。你……现在有时间吗?”伊织语气有些颤抖。
“有啊,说吧。”惠回答道。
“我现在……就在你家不远的地方,你能出来吗?我想当面跟你说……”伊织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恨透了自己,声音都带着哽咽。
有的人说,我们之所以会成为以前我们所讨厌的人,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以前我们太幼稚。人是在不断的成长的,以前我们的经历我们的认识决定了我们当时的判断,但是在看过更大的世界后,有所改变是正常的。
可是,很多时候,改变并不是源于成长,而是无可奈何。
“你哭了?别哭啊,我现在就出去。你在哪?”惠的声音充满了关切。
“我马上到你家楼下……”伊织脸色苍白的说道,然后匆忙的挂断电话,泣不成声。
她讨厌自己。自己曾经在一直不断同学被欺负,嘲讽,被老师歧视,打骂。每天上学都提心吊胆,教室卫生几乎永远是我一个人打扫,每天都没日没夜的被罚写上千字检讨,我厌恶那些自以为是,瞧不起人的同学,甚至想过去死。
但现在,她却在恨自己。自己做出的事情,不管是因为什么,都是不可原谅的。现在的她感觉心在慢慢死去,慢慢被研磨成粉末,就这样消散在这漫天星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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