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的清晨总是意味着七天之中最为悠闲的一段时刻,无论是作何工作者,都能在这段或者漫长悠久,或者转瞬即逝的时间里找到最为适合的放松办法,也许看一本书,也许睡一会儿觉,或者出去运动,挥洒汗水,都是不错的选择。
然而,眼下这个周天的这段时间,对于北都学院的老师们来说,却无异于一生之中再难超越的可怖噩梦。
当初出题的时候便已经想到了阅卷时工作量的大小,并按照标准答案准确的定下了工作时间。只是他们似乎忘记了一点:学生的答案不可能是完全错误或是完全正确的,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题目都有一定的主观性,有的地方对,有的地方不对,还有的地方好像对但和标准答案又不一样,甚至有的东西将思维发散出去后,直接能长虹贯日,把天给捅破。
学生答题时哭叽叽,老师阅卷时同样哭叽叽。
“陆老师,这道题你看一下,他说得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啊。”
“标准答案上怎么写的?”
“他用的反证法,而且逻辑好像是没有问题,但最开始的格式写的不对呀,而且缺了好几步说明,但最后又给证出来了,这到底该给几分呢?”
“孙老师你就自己看着给吧。”
“我刚才批了一个差不多的,给了三分,结果让组长骂了,说是玩这种花样的人都是小聪明,结果把现在这份儿拿过去给他看,他又说答得不错,让我琢磨着给……”
“孙老师,这两道题是不是不太一样……我不懂,你自己看吧。”
“呜呜呜……”
像这样的对话整个阅卷组到处都是,什么“城市建设答成园林设计,但细细琢磨好像有点道理”,什么“结合历史谈房屋设计,直接结合到一万年前的洞穴里去,还列举了古代因纽特人的冰屋,得出了拱形建筑天下第一的结论”,甚至还有“患者胳膊痛怎么办,截肢,患者胸痛怎么办,开胸,患者头痛怎么办,开颅”这样令人苦笑不得的东西。
周天上午原定完成百分之五十的任务看来是完不成了,一个多小时过去,堆成山的卷子只看了不到百分之一,如果要照着这个流程继续下去,那批到明天都批不完,而且晚上还得加班。
加班的苦,上班的都知道,那叫一个生死难许。
……
二楼五大教师,医疗分组的成员们也在辛苦的阅卷当中沉沦。他们的面前摆放着如山般的试卷,没有经过合理的统计,就那么随随便便地扔在地上。
好在这次考试不会有人作弊,就算有,那看在他争着抢着去西伯利亚燃烧自己的奉献精神,也得给上通过才是。
担任特邀阅卷嘉宾的各大医院的大夫们经历了一周的辛苦工作,骨科接好了无数的断骨,胃肠内科看了无数坨粪便,妇产科接生了无数的婴儿,云云等等,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喘口大气,临了还得批阅这种参差不齐,只为重建计划医疗组选取志愿者的基础试卷,简直不能再糟心了。
因为不是医师资格的考试,所以卷子上的题目几乎没有病例分析这样的BOSS,有的只是一些将生活常识专业化的东西,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让一群从来没学过医学的人做这样临时赶工弄出来的卷子,果然是连个因为所以都写不出来。
阅卷子的何时遭过这样的罪呐,硬生生逼着自己去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让几十年间经历无数次世界战争也毅力不倒的世界观遭受如此的折磨,也难怪他们遇见写的跟坨粑粑似的东西时,会毫不客气地破口大骂了。
“这什么玩意儿啊!写得这么满,连氨基苷类抗生素的不良反应都不知道,还害我从头到尾看一遍!去死啊!”
“什么?受到外伤后流鼻腔流水样液体是因为感冒了流鼻涕?去死啊,脑脊液被你说成鼻涕很委屈的好不好!”
“WTF?同母异父的孪生兄弟?我要报警了!110吗,这么有变态啊!”
一群人边骂骂咧咧,边咬牙切齿,从政府骂到联盟,又从联盟骂到学院,最后将矛头对准了出题人,一顿狂轰乱炸。
“这是谁出的主意啊,咱们医疗组从内部招人不行吗?就算说人力资源紧缺,拿不出那么多的医生,才要这样找志愿者,可是,志愿者用得着懂这些东西吗,不是力气大一点,懂些医疗常识,再集中培训一下急救知识就行了嘛,出的这卷子,我看你就是在刁难考生!”
“行了,少说两句吧,有这功夫两张卷子都阅过去了。”
“我这是直抒胸臆,不吐不快。”
“就你事儿多……”
阅卷室里依旧热闹如同集市。
突然,从众多骂声中传出来一个惊讶的呼声:“欸?我靠,基本上都对,来来来,我这儿有张卷子,你们快来洗洗眼睛。”
众人丢下手头的工作呼啦一下围过去,一份儿卷子被拆开分成好几份,在众人之间传阅。
“病理病生部分的基本都对!”
“药理答得很完整!”
“诊断部分几乎完美,好多鉴别都是标准答案以外的,还挺有道理。”
“这是哪个地方来的同行吧,而且还是全科,挺不错的嘛,为什么不直接去医疗组报名呢?”
“谁知道……你看看手术部分,这不就是手术报告嘛,写得这么详细,肯定是当过医生的,没二话,满分了。”
“满分不满分的都无所谓了,看看卷首,把这个人的姓名和公民ID记下来,咱们缺人缺的厉害,这个人的水平我看还行,去了能帮得上忙。”
“就这么发过去,不给学院说一声?”
“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用得着给别人说吗。”
“那倒也是,不过怎么通知这个人呢?”
“嘶——有点尴尬,还得等出成绩那天,罢了,先放这儿吧,后面标个备注,等他来的时候再安排吧。”
“我们骨科内定了。”
“咦,小兄弟,几个意思,明明是我们胸外阅的卷子,该给我们才是。”
“别抢了,我们E.L.I.D小组统共就十四个人,身上担的却是重建计划上上下下几万号人的命,有新人该是我们的。”
众人闹哄哄的乱说一通,最后由阅卷组的组长一声令下:“赶紧看卷子啊,中午不想吃饭了吗?”
众人这才作鸟兽散。
……
于此同时,距离学院不怎么远的一处老旧小区之内,阳光终于越过了绿化带上种植的银杏,在嫩绿发芽的美好季节中将燃烧所得的温暖哺育给这些新生的力量,让它们吐出自寒冬以来的第一口氧气。
最外侧的七层小楼紧邻街道,阳光率先到达这里。楼下的早点铺子和小商店趁着大好的春日纷纷开张,伴随卷闸门升起的“咯吱声”和炸油条时那种迷人的“嗞嗞声”,街道上的行人和空气中的味道一样,忽然多了起来。
小楼最高处的窗户半掩,清风徐徐吹入,将合拢的窗帘送到半空,露出其中房间的模样。
一张小床,一张小几,房角摆着一人高的实木衣柜,旁边是梳妆镜和化妆台,镜子和木架的缝隙中夹着一张照片,隐约只能看到是两个人的合影,身边还有飘洒的红色花瓣。化妆台面上放着几个小瓶子,看上去格外简单,从这里便能推断出这进房间的主人比较喜欢淡妆,或者干脆素颜。
房间的墙面上干干净净,只有床头挂着一幅画,上面有七八个人的样子,像是一张全家福,背光之下,只能看出最左边站着的少女,身穿红色短旗袍,足裹白色丝袜,脚下穿着一双红色绣花鞋,而最为引人注目的,则是她那两个盘在耳边的像是月饼一样的发型。
再往下看去,床上的素色绒被像是蛋糕卷那样,被挤在一边,从中伸出来一只光泽细腻的腿,大腿修长结实,小腿曲线饱满,足踝盈盈一握,足弓弯曲成一个优美的弧度,白皙的足背上面隐隐显出淡青色的静脉,五根几乎齐长的足趾并排向下,趾甲宛如五瓣小小的桃花。
“唔……”
被子动了动,优美的长腿蜷起,它的主人——一个半裸的少女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抱着被子掩住自己的胸,然后迷糊地看了一眼四周,便低下头伸手推着睡在旁边的人说:“老公,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被子的另一头向下掀开,从中露出了一张微微有点帅气,但还算普通的脸。
“嗯……再五分钟……”
“起来我们去跑步啦。”
“……啊……哦。”
余言终于睁开了那双仿佛要粘在一起的上下眼睑,瞳孔微微收缩,眼前的事物逐渐清晰。
嗯?这是什么?好大,好白,好圆……
视线微微上抬,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鹅蛋脸,有着稍显杂乱的刘海,如柳叶般的眉毛和嘴角处淡淡的微笑。
“56-1……你怎么在这儿……”
余言瞬间惊醒,额头上有冷汗流下。
轻轻掀起被子往里看去,79式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一手放在耳边,另一只则放在他的胸口,下面一条腿蜷起搭在他的小腹上面,能够在这两处感受到她细腻的皮肤和舒适的温度。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呢?快起来啦,我们去晨跑。”
56-1式催促着,一边摇晃着余言。
“等……等一下,你先把衣服穿好呀。”
56-1式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放下被子张开双臂问道:“好看吗?”
鼻血都要喷出来了!
“好看……你别玩儿了,79要醒来了。”
“她醒来就醒来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明明昨晚做了那样的事情。”
等……做了什么事情?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便是轻柔好听的声音:“老公,早上好……嗯?她怎么在这儿?”
最后一句语气里的温度简直和蹦极一样,瞬间跌至冰点。
余言闭上眼睛装死,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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