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啊,第欧根尼,醒醒!”
朦胧之中,仿佛听见了安格斯的呼唤声。我驱动着大脑快速开机,同时也努力地熟悉着身体的各个部位。随后,在一声轻快的音乐下,映衬着蓝天草地的背景,我的身体顺利启动!
睁开眼睛,蒙眬地看见安格斯的脸。估计是因为担心,他的脸颊处泛着微红。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啊啊啊!要是安格斯你是个女孩子该多好啊!我遗憾地想。
“第欧根尼你没事吧?怎么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啊,很不礼貌的哦,快起来吧。”安格斯心急地说着。
哦,我是记得还在参加会议的,在坦德克公会。
我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恩……目前是趴在桌子上——那就先起来吧……我慢慢坐直,伸了个懒腰。
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转头一看——……怎么,都看着我?
现在会场中三百来号眼睛,无一不是朝我这边看着——包括那双淡棕色的,那双纯黑色的,还有那双最威严的。
仿佛上课开小差被老师发现的恐惧笼罩着我,我笨拙地站起,心虚地挠挠头。
“有什么事吗,各位?”我谦卑地问道。
“第欧根尼,坐下,坐下!”安格斯在我身边小声地说道。
我不明所以地坐下了。
“下面让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会场上方的发言台上,会长大人说着。
人群的目光慢慢地又转向了发言台……
“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都往我这看?”我不解地问安格斯。
“这个……刚才会长大人不是在发表致辞吗,你却睡着了,还打呼噜呢,声音太大让大家都关注过来了……你刚刚还站起来,真的是很尴尬啊!”安格斯说道。
我脑补了一下场面,不觉地低下了头。
看来逗比的角色印象是改不掉了……
“第欧根尼,第欧根尼!”安格斯摇摇我的右上臂,小声地呼唤着我。
“干什么?”
“……那个,也没什么啦,就是刚才发生骚动的时候,第欧根尼被会长大人打断之前想说些什么?”安格斯若有所思地问道,“总感觉那时你好像很有把握能平息冲突,但我想了很久,还是想不到有什么计策能顺利地达成目的,所以想问问。”
“就这个事啊,那我想我的答案会让你有些失望啊。”
“欸,为什么?”
“因为我想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只能算是下下策吧。”我挠挠头,这么说道。
“……是吗……”安格斯看上去有点失望,“就算是下下策,我也想听听看呢,毕竟第欧根尼你的脑子有时候真的非常灵光。”
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我默扶额,因为在认识安格斯的这三天里,我自己的确找不到有什么能证明我脑子很灵光的事例啊。
“最初我是这么想的——起哄派和沉默派的冲突来源于那两个人的过激发言。所以如果想平息事件的话,只能从那两个人的发言中找破绽。我当时想说的是‘也许坦德克公会的某个领导人来晚了而正好这个领导人存在感不怎么高所以被大家忘了’,因为只要利用沉默派的过激发言中的破绽,也就是‘门不开的原因’这一点进行随意的想象,只要装作不知道双方正在冲突,就能够成功解决冲突。”
为了不辜负安格斯对自己的期望,我在这短短的几句话中加入了我的毕生所学,虽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至少制造出了高智商的错觉。
我在心里满意地点点头,看了看安格斯。
“那个,我有说错什么吗?安格斯你怎么……”我小心地说道。
安格斯的神情有点奇怪。他的脸看起来十分惊讶,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眼角不自觉地抽动着。仿佛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在我的呼唤下,安格斯回过神来。
“……啊,没什么,”安格斯用往常的温柔语调说着,“只是突然觉得你的分析方式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是吗?”我把头转向发言台,“我还以为我说得太扯,你觉得不满意呢。”
“完全不会哦!”安格斯连忙摆摆手,“倒不如说解决的方式与最后的结果很相似这一点让我很惊讶呢。”
碰巧罢了。
我笑了笑,在心里这么想着。
当我的注意力又集中到发言台上时,那个男人已经结束了他的致辞。
好像是叫利德吧,总之是个冒犯不起的人。
虽然我几乎连一句话都没听到,但却没有上课时的那种罪恶感。估计是因为安格斯这个看上去带有“好学生”标记的伙伴也陪着我一起开小差吧。
我这样想着望向了他本人。
欸,怎么回事?
安格斯此时正一本正经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两眼仿佛要放出光来。总之是一副认真的样子。
怎么办?接下来一定是重点吧!我抱着要好好学习的决心,开始认真地听起来。
“……那个,我是坦德克公会的副会长,叫斯特蕾耶……下面由我来解答各位的疑惑,”发言台上站着的少女有点不熟练地说道。
怎么,偏偏是她?
我望着台上的副会长大人,又看了看依旧认真的安格斯,继续认真地听了下来。
会场上一片寂静,没有人出来说一句话,提一个问题……无疑是尴尬的冷场。
真是不幸啊,我苦笑着。
这时,一直沉默的安格斯突然举起了手。
斯特蕾耶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示意安格斯提问。
“这个问题是我替一个朋友问的,”安格斯表示谢意后,大声地说着,“我的这位朋友因为人与‘神’的斗争而失去了自己的父母,所以也十分想加入坦德克公会……”
“他今天来了吗?”
“没有,”安格斯的眼神变得黯淡,“因为她是个女孩……村人和她都认为女孩在这种事上不会有多大的贡献,来了也只是徒劳……”
我望向几乎全是男人组成的会场,若有所思地挠了挠头。
“我今天过来时,看见了副会长大人,您也是个女孩,”安格斯真切地说道,“我想问,作为一个女孩,您是如何排除他人非议,成功走到这一步来的?以此激励我那个不自信的朋友。”
听完安格斯的讲述,全场都安静下来了。大家都等待着斯特蕾耶的回答——因为这个回答不仅可以激励加入公会的那些女孩,其实还是对公会中其他少数群体的肯定。
“……确实,刚入公会以来,我也这样怀疑过自己,”斯特蕾耶沉默了一会儿,这样说道,“想着自己可能会遭到排挤,担心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完成公会派发的任务……”
“对自己的不自信是谁都会有的,只是部分人会更严重一点。”
“在我失落的那些日子里,会长帮了我很多……”斯特蕾耶微笑着这样说道,“我自己也一直在努力着,想着只有这样才能为公会做出贡献。可以说,是我对公会的依恋让我走到了现在。”
“所以,有机会的话,请对你那位朋友说——坦德克公会向所有人开放,任何人在这里都能有所作为!”
“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坦德克公会一直都是这样一个地方。”
好,好厉害啊!
语言交际能力基本为零的我不禁在心里发出感叹。
把一个棘手的问题巧妙地引导到对自己公会有利的方面,可以说是非常好的营销方式。
我转过头看了看安格斯,他仿佛还听得一脸感动,连声称谢后乖乖地坐下了。
你这还是太年轻了啊,自己被公会利用了还一脸感激不尽。我叹了口气,望着天使一般的安格斯默默地举起了手……
淡棕色的眼睛朝我这边看看,晃了晃,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那边的朋友可以提问了。”斯特蕾耶朝我这边挥了挥手。
我老老实实地站起,清了清嗓子。
“那个,之前您不是说要为我解答疑惑吗?现在我想问的,还是那个问题——坦德克公会是如何作为这个世界唯一的公会发展过来的?”我不经意地笑了笑,“失礼了。”
让我来问你个理论性极高的问题,看看你真正的能耐吧。我心里的黑小人默默地笑着。
斯特蕾耶看上去有点困扰——嘛,毕竟是这么技术性高的问题。
来吧,让我彻底地揭露你这只会耍嘴皮子的副会长的真实面目吧!我努力地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下面这个问题让我来回答吧,”利德会长这时十分扫兴地来插了句话,“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第欧根尼,不用客气。”我礼貌地笑着,同时在心里痛骂一声“不要脸”。
“好吧,第欧根尼先生,看上来你对这个世界了解不够啊。”
“……恩,的确有一点。”
“那好,我现在告诉你,这个世界曾经是有其他公会的。”
“那现在为什么只剩一个了?”
“其实不应该说是‘只剩一个了’,而是所有公会都合并成一个了。”
“为什么?”
“因为无法再内斗下去了。”
“内斗?”
“嗯,以前自相残杀的各个公会在那一天都醒悟了,然后……”
“然后就结成了统一的弑神战线。”利德说着,脸色仿佛有点沧桑。
“如果大家愿意的话,我想在这里向大家讲述一下,在我眼里的那一天。”
“故事发生在我10岁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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