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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取和小友梧两人离开司贺神社后,司贺转身回居所。
她望向身后的鸟居叹了口气。
她从没想过刻取会带上自己的巫女来找她。
“适才难道不会说得太过了?刻取那家伙会不会伤心?”司贺内心想。
将她挡在鸟居那里分明也不是很好,说的话满满的都是针对她的言语。
屋檐上的房梁柱业已变形,神社内破损处居多,实在令人堪忧。
踏上木屋檐的时候忽然听到头顶有叽叽喳喳的声音。
木瓦那里有个鸟巢,里面一只鸟也没有,不知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或许是错觉。
每次走过这里都能听到鸟鸣声,就算是到了现在也仍以为还能理所当然地听见,却没有。
要搬到别地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那以后守护兽也得一直待在这个地方,直到神社倒塌为止。
对裘(きゅう)来说神明想离开就可以随时离开,她则不行,这片小小的地方还得她来守护。
司贺斜眼光顾四周,小心翼翼地观看着是否有人监视。
除了身旁的裘之外,没有感觉到任何其他人的气息。
她快速关上那扇镂空纸门,仅留下光源透过纸张照射进来给昏暗的堂内制造点不实的光明,实际上却仍然什么都看不见得摸黑行走才行。
司贺走到最里面一面虚空的墙那里,拿出自己一直拿着的蝙蝠扇,却没有将扇子打开。司贺用扇子指着墙的东北角,接着走乾坤巽位,向左面一角横切下去,四道金光从墙的四面溢出,一个四边形的空间出现。墙壁开始虚化,一条蛇一般细长甬道出现。
司贺沿着甬道向地下走去。
黑暗之中竟然有风吹来。
走了不久她来到一片诡异的平原那里。
天苍苍野茫茫,平原之草已经长到司贺的腰部。
地底的平原。
在那平原一角有一片花田。
有一美男子坐于花田中央,那鹿床坐榻上面摆着品酒器具,一瓶子上面插着茅草。
连月亮都还没出来便做好了赏月准备。
司贺忽然想起今天是阴历十五,月色正圆处,刚好是赏月之时。
她走到那男子旁边坐下。
“要不要来杯酒?”
司贺点点头毫不客气地坐下,举起酒杯便喝起酒。
司贺喝完酒朝男子微笑,她放松地呼出一口气说道:“还是你这里好。”
男子呵呵地笑:“我这里有什么好的,一个人冷冷清清整天无所事事。”
“谁说的,一看到你本神就轻松不少。在外面整天都要绷紧神经生怕有人监视。”
“不会有人监视的放心吧,你以为高天原那些虚神都没事做,整天就派人监视下面的神明?一开始确实会监视一下是否有成为邪神的可能性,隔个几年就不会再监视。”
“但是内心还是会有些害怕。”
司贺那敏感性的神经质总会认为上面有人要害她。这大概与她克己慎行的性格有关。一个会每天在清晨四点半就起床的人怕不是一会担心这一会担心那担心得夜不能寐?
司贺她这人总是以为有人在监视她,其实没有。神格系统会反馈神明们的表现,高天原只不过通过神格反馈的信息来评判神明的排名,用这种方式能够更准确传达神明表现又何必派人监视?与此同时,一些脑子里尽往坏处想的神明有时候便会以为是上面监视的结果,空穴来风许多神明便以为真的是这样。
“高天原现在怎么样了?”
司贺低着头小声地说道:“很乱,看氛围就知道了,也不知为何就是人心惶惶,而且高天原那边聚集的人每月都会越来越多,微微深知自己被所有人蒙在鼓里。下次到高天原去,我会去问问看是怎么回事。”
“很乱。”男子手托下颔,看着身下的酒杯思考着什么。他抬眼看向司贺,突然说道,“司贺,你头上粘上东西了。”
他说完便向司贺凑过来。
“等……”司贺着急地看着男子向她伸去手。
袖中清香飘逸,令人难以忘怀。
司贺低着头看着男子在她头上拿下什么东西,没想到却想起百年前跟这名男子相遇时候的事情。
男子将司贺头上的树叶取下,笑道:“你的神经质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治好啊。”
原来是树叶。
司贺叹了口气道:“矢麻非(やまひ/やまい),你能不能别一下子就凑过来,本神心脏不好会被你吓死的。”
男子向后仰去,嘲笑着司贺道:“连那个叫做刻取的女孩都被你残忍地赶跑,没想到你内心却如此柔弱。你这家伙真是色厉内荏。”
“你再说本神,本神就要……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司贺嘟着嘴不满地说道,“你只要有你那神格‘虚假情报’的力量,本神就算能够将山举起来,那也敌不过你。”
矢麻非看着司贺的手。
“没想到手这么稚嫩却能够运用那么大的力气。”他说道。
“本神也不想啊那神格就是那种能力。在还未成为神明之前,不瞒你说我的力量就只够举起筷子……你笑什么笑啊你,我是罗鬼族中娇生惯养的公家小姐,当时本神可是留着一头长头发的,自从成为神明之后,才不得不改变性格。一个战神要是不够威武,到高天原那边本神只怕会被人取笑。”
“所以你就剪成了短发?”
“对啊。”
矢麻非叹口气表示他有点吃惊:“那也没必要剪成短发吧。北战神就是一长发女性不也受人敬重?”
“是,是这样吗?”司贺眨巴眨巴眼道,“没见过她,另外三位战神本神从没见过。”
“这又是爆发性的发言。都同为战神,怎么可以不去跟他们打声招呼表示礼貌?”
“别……别看本神这样,本神也是很忙的,才没有时间去外面交朋友呢。”司贺看起来像是在自圆其说。
“得得,其实如果知道你还有几个朋友的话,我会很高兴的。很遗憾你没有朋友。”
“那个……是这样吗?”司贺小声问道,却见矢麻非点点头,于是司贺拽紧拳头凑近矢麻非暗下决心道,“那好,本神下次带几个朋友来见你。”
矢麻非看她好像真的当真了只能移开目光。
“那好吧加油。”他随口说道。
司贺举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再来一杯。”
“喂,你这样会很快喝醉的。”矢麻非无可奈何地帮司贺斟酒。
司贺看着矢麻非,说道:“灾厄之神本来的样子是个美男子,想必谁也想不到竟会如此。你那虚假情报的能力骗过所有人的眼睛,让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被本神杀死,从此高天原再没有你这个人,你凭着这谁也不认识的容貌可以大摇大摆地在出现在众人面前,不必担心被人认出来。你用虚假情报把自己搞得跟街头捡垃圾的乞丐似的,直到现在我还有阴影呢。”
“那没办法,为了让乙履月见此子不靠近我,只能出此下策。我矢麻非在世最大的污点,便是教出了这种徒弟。那狼心狗肺的家伙竟然想要杀死我,但是上面怀疑我是邪神已经对我有所监视,要是将月见杀死必定会被上方判定为邪神而被众神追杀。被迫无奈之下我便向所有关系者以及监视者施展了这个技能,如果不这样做,我迟早会被月见杀死。”
当时乙履月见求着矢麻非成为她的师傅,矢麻非只得答应。乙履月见一直都是腼腆的女孩样子,看到矢麻非的时候马上就凑上去微笑着叫他师傅,矢麻非觉得既然尊他为师便得懂些礼貌,不过乙履月见除了礼貌之外,她还总是帮矢麻非做饭洗碗洗衣服,她什么都做,简直就是上到厨房下到厅房,矢麻非觉得很满足。
短短五天内,矢麻非都觉得乙履月见是一个好女孩,好得不得了,简直就像天使一样。然后,时间定格就在第五天,从那一天开始,一切都变了。
乙履月见在第五天的时候,仍然非常亲切地称呼矢麻非师傅。简直把矢麻非当成是自己的亲哥哥一样的。她给矢麻非呈上饭,矢麻非没有怀疑便吃起饭来。没想到吃了几口嘴里一痛赶紧将饭吐出,他从嘴里掏出来一根银针。
他觉着是乙履月见不小心混进去的,便没有在意,哪知道一日三餐,三餐的饭里面都有针。
矢麻非开始质问月见。月见矢口否认。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碗里一直都有针。
矢麻非再也忍不住,决定自己下厨。
待他到厨房,刚进入门口,头顶上突然一个花盆砸了下来。
幸好花盆没有砸中他,否则他非头破血流不可。
他赶紧出门看厨房上面是谁在搞鬼,虽然只是一瞬,但是他认出来那个逃逸的人是月见。
他跑去月见那里问道:“你是不是要杀了我。”
月见却在装糊涂,她说道:“没有啊,师傅,弟子我怎么舍得杀死您呢。”
“你不要再来这里了,你已被破门,你给我走。”
“月见是不会走的。”她还在那里笑,“你也知道邪神们喜怒无常加膝坠泉,要是上面监视你的人看到你将对你这么好整天师傅这师傅那地叫你,且每天都给你做饭洗衣服的徒弟赶走,他们会做何感想?要是你敢动我,我想你也没办法好下去。”
矢麻非咂嘴,愤怒地对着月见喊道:“虚假情报。”
技能触发,月见看到前面的矢麻非,竟然变成一个乞丐。
然后她的记忆也被改动,她就好像自己的师傅从来就是一个乞丐一样地接受了这个不是事实的事实。
……
不一会西斜的太阳完全沉入山下,两人自然地向东边看去。
月亮该升上来了真好可以赏月。
司贺和矢麻非两人不约而同地向东边望去。
一大片厚重的雨云就像有意玩弄二人似的向两人头顶飘来。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我去这闪电是怎么回事专门往平原的地面劈,到底是哪位道友在渡劫啊。
哗啦啦~哗啦啦~
倾盆大雨。
矢麻非见势不妙指向山的那边道:“那里有个山洞,去那里避雨。”
两人飞到那边去果然有一个山洞,两人赶紧躲进去。
全身都湿了。
没想到赏月不成反倒下起雨。
司贺打着喷嚏。
“你满头都是雨水。”矢麻非说道。
他用袖子给司贺擦头,反倒把司贺的头发弄乱了。
矢麻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她的头发弄乱了他觉得待会得道歉。
“那个,”司贺支支吾吾地说道,“一直待在我的身边,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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