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血宴魔女
天空灰蒙蒙的，世界像褪去了色彩一般。
这是一个毫无生气的黎明，风还在呼啸着。
“现在，让我们开始革命！”零在往城外的原野上如此宣告。
“报告长官，步兵单位准备完毕！”在小裙子外套上迷彩士兵服，帽子也换作迷彩帽子的斯古尔肩上扛着一杆长枪，将手掌伸平举至额前。
“报告长官，狙击单位准备完毕！”同样换上一身迷彩服的哈迪匍匐在草丛中，一只手扶住支架，另一只手放在一把大口径狙击枪的扳机上，枪口对准王城的方向，哈迪一动不动地盯着瞄准镜。
“报告……睡觉，啊不，后勤单位准备完毕……”蒙纳卡罗懒散地用一只手支撑住脑袋，侧身躺在不知哪里来的床铺上。
“报告，战术AI准备完毕。”笑嘻嘻的希通过屏幕向零敬礼，同样是一身迷彩服。
“喂，你们怎么这么先进！难道你们是特种兵吗？”零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穿着军装的兽耳少女与少年，除了枪之外还有一排重型炮台，十几辆装甲车与坦克，以及若干导弹发射架。
“报告，导弹单位准备完毕……”芬里尔握着遥控装置说道。
“这不是核弹头吗！你们是想夷平这里吗！还有，这些到底是哪来的！”
“当然是炼金术咯，只要知道构造和原理，造出来就很容易啊。”蒙纳卡罗说得相当轻松。
“人类世界已经被你们渗透了么……”
“不呀，我们只是略知一二，人类的数学和物理还都不太了解，这方面大姐知道的比我们多。”
不得了，这几个异世界的小狼真的不得了。哪有中世纪水准的异世界居民掌握现代科技的啊！简直不可思议……零引以为豪的科学竟然被异世界的兽耳娘掌握了，不甘心……
“算了，拉克，你们那边状况如何？”零不再追究小家伙们搞出的名堂，对着耳边的魔法通讯装置说道。
“零阁下，居民几乎都已集中在王宫前，加冕仪式即将开始。”拉克的回答伴随有吵吵嚷嚷的说话声，可以想象他身边正挤满了人。
“我这里也准备就绪，等到‘魔女’行动给我信号。”
“明白。”
零上扯嘴角牵出一个笑容，直视前方的王城。
“高傲的魔女，就让我给你一个漂亮的收场吧！”
王宫前原本颇为宽阔的广场上，现在挤满了全城几万的居民，他们现在议论纷纷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即将举行的露卡因兹王国第十七任国王的加冕仪式。
王宫内许多人为此都是一夜没合眼，只为仪式能如期举行。
大约一百多名士兵整齐地站在王宫前，每个人都神情严肃，紧握手中的钢枪。
不久，换上新衣的金发男人——洛伊·诺威亚从王宫走出，威风凛凛地站在高台的中央，俯视着全城的人民。夏莉薇亚则站在后方，轻推一下单边眼镜。
洛伊只是举起一只手，数万人瞬间安静了。
“各位露卡因兹的子民啊，”洛伊开始慷慨激昂的演讲，“现在正是关系到国家生死存亡的时刻，先王以及我的两位弟弟均已殒命于歹人手中，而就在昨天，我已经除掉了那个危害王国的歹人。现在，露卡因兹已无障碍！现在，正是露卡因兹复兴的时刻！欢呼吧，因为我将作为……”
说到一半的话突然中断，洛伊痛苦地捂住被利器穿透的胸膛，口吐鲜血。
“因为你将作为亡魂，成为我复仇之路上的垫脚石。”
“魔女”取下了她的眼镜，卸下了一向冷酷的模样，换以邪魅的笑容。
洛伊缓缓转过疼痛不已的身体，诧异地看向背后的她。
“夏莉薇亚……你……为什么……”
“区区人类不要直呼我的名字。”此时夏莉薇亚的眼神无比冰冷，充满蔑视。
惊慌的群众全都到吸一口气，士兵们手握长枪却不敢上前。
“吵死了，人类，都给我安静下来！”魔女怒斥聚集在广场上的数万民众，瞬间偌大的广场上雅雀无声。
“你以前的话难道都是谎言吗……”
“呵呵，可怜的王子，我从来没有撒过谎哟。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你扶持到这个地步，然后夺取这个国家，作为我今后的根据地，这样我才可以养精蓄锐去向阿尔芙海姆的蠢货们复仇！”
夏莉薇亚的表情扭曲而显得异常邪恶，完全无法让人把现在的她和以前那个冰山美人联系在一起。
“不甘吗？弱小而又无能的人类！带着悔恨去见海拉女神吧！”
洛伊因胸膛被光刃贯穿再次吐出大量血液，他的双眼死死盯住面前的魔女。他想要反抗，可是刚走出一步，内脏破裂的疼痛便夺去了他的意识。失去灵魂的躯体倒在了血泊中，而魔女却笑得更加开心。
那笑声让所有人战栗，以至于明明害怕却迈不开腿跑掉。
而在这之中有两人却没有被眼前发生之事震撼。他们交换一下眼神，同时扔出两个魔法装置。
“喂，魔女！”被扔到高台上的魔法装置开始发出声音。
夏莉薇亚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呼声稍感吃惊，四下张望寻找声源，很快她就发现了脚边的通讯装置。
“抱歉打扰了你们的兴致，不过这个国家将要属于芬里尔女神，麻烦你滚远一点。”嚣张且毫不客气的话语刺激着夏莉薇亚的耳膜。
“为什么你还活着！我明明用‘火焰吐息’击中你了！”
气急败坏的魔女大叫道，通过认知魔法发现了王城外的原野上，正向这里张望的零。
“那种可笑的攻击就不要拿来丢人了，而且啊，魔女小姐，既然是吐息当然要从嘴里吐出来才有伤害啊。我们的芬里尔女神可是海拉女神的大姐，连弗兰哈里尔的‘元素崩坏’都是正面扛得，你觉得半吊子攻击有用吗？现在求饶，我们或许还可以让海拉通融一下，免去你在地狱受刑，直接让尼德霍格终结你哟！”
“开什么玩笑，不过是区区人类和一条狗而已……呵呵，在我‘血宴魔女’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啊！”
夏莉薇亚尽力压抑住内心的动摇，维持自己的尊严。但一颗擦肩而过的铅制子弹让她不慎叫出了声音。她回头瞄了一眼已经嵌入强中的铅弹，发现其上有破解防御、伤害扩散等五种附魔，不禁心头一颤。
“抱歉打偏了，我们的狙击手还不是很熟练。”零一边嘲讽一边发出坏笑。
“你你你竟敢对我如此不敬，人类！我要让你付出代价！”夏莉薇亚高举手臂，念叨着冗长的咒语。原本昏暗的天空被撕裂出五道漆黑无光的裂缝，屋头黑色巨兽拍打着残缺的翅膀咆哮着从裂缝挤出。
如果要用一个词语形容这五头黑色巨兽，那就是不祥。头顶长着一堆形状扭曲且不对称的犄角，充血的混浊双眼向外凸起，泛黄甚至发黑的牙齿间充满不可名状的污秽。同样不匀称的身体更让人不忍直视，比例怪异的身躯上各处胖瘦不一，有些地方肿起一块，有些地方则凹陷下去，甚至露出了皮肤下腐烂的组织与骨架。这副怪异的模样直接唤起了人们的原始恐惧，超过一半的群众已经昏厥，剩下的哆嗦着伏在地面上祈祷。
夏莉薇亚发出疯狂的笑声，身体跟着一起扭动，同样令人作呕。
“那不是尼格拉吗！”希突然在屏幕中双手握拳激动地大喊，“尼德霍格的变种眷属，分布在赫尔海姆的尼夫希尔姆之境的外围。当年在刚开放BOSS尼格霍德时，我们十人的攻坚队去开荒……”
“哈迪，启动所有炮台开始进行对空炮击。斯古尔，启动轨道炮并附上驱魔buff。”零无视希激情的话语开始下达作战指令。
“收到，长官！”两个小家伙一同回答，迅速开始用魔法操纵起现代机械。
“零……”芬里尔握住遥控器凑上前来，抬头望着零。
“呃，芬里尔，核弹就算了吧。”果然芬里尔也被这几个小鬼感染了。
遭到拒绝后，芬里尔垂下耳朵走到一旁。
五头令人发怵的黑色巨兽掠过天空，咆哮着飞来。
十五门火炮、五门轨道炮齐发，咻咻地划破空气，以铅灰色的云层为背景，展开密集的弹幕。炮火与污秽发生碰撞，魔法与魔法发生激烈冲突。
巨兽们拍打着破旧帆布般的翅膀，迎着炮火向城门靠近。高能粒子从炮管中喷射出，沿直线飞向巨兽，可到它们周围轨迹发生弯曲，飞向其他方向。它们是污秽的化身，像在亵渎神灵，又像在蔑视众生，拒绝一切有实体之物的接近。
“斥力场……魔法还真是方便啊。芬里尔，用3号轨道炮，最大功率，以正前方为基准，左偏43°23′46″，上偏58°11′20″，10秒后发射。其他四台自动修正轨道，希去辅助演算。”
芬里尔迅速调整轨道炮在10秒后向天空喷射出高能粒子，粒子流在五头巨兽附近偏转，聚合，汇成一束直冲向一头。但在强大斥力场的作用下，粒子开始减速，光芒慢慢消逝。
“大概了解机制了。希，找到核心位置了吗？”
“在头部两角之间的位置，五只都是。”
“芬里尔会华丽地消灭它们的。”
“很好，让混蛋魔女大吃一惊吧！”
巨兽中的一头忽然用力怕打翅膀，无视炮台的攻击，长吼一声向低空俯冲。强大的气流与偏转的粒子掀起地面的土层与岩石，部分年久失修的城墙不堪重负在轰隆声倒塌。
吼——
“哇啊啊，它过来了，它过来了！”希的尖叫声被吼声盖过。
“芬里尔！”
吼——巨兽已经贴近地面，以一副亵渎神明的姿态张开恶心的大口，其中溃烂的部分完全暴露出来。
面对这样令人作恶的亡灵生物，芬里尔也毫不退缩。巨兽咋众人面前亮出獠牙，芬里尔站在前方伸出一只手，在污秽的巨兽冲到面前的一瞬间，用力向地面按去。那恶心的头颅不及芬里尔的力量，一半以上被按入了开裂的土地中。
芬里尔将尘土炼制成巨剑，无视巨兽的斥力场，用力**那颗头颅两角之间的位置。黑色的黏稠液体从伤口处涌出，触到地面的土壤时像沸腾般冒出恶臭味的气泡，土地正在被腐蚀。
拔出巨剑，芬里尔抬头仰望肮脏不堪的天空。找准目标后，芬里尔抬起手臂甩出巨剑。那剑以仿佛要摆脱重力的速度旋转着飞出，从下方割裂了一头巨兽的脑袋，早已腐化的血肉喷出黑色液体，剩下的身体坠向地面。
其余三头意识到芬里尔的强大，它们聚集在一起，血肉蠕动着开始融合，形成一头体型异常庞大的异形肉块，它的特征无法用任何其他生物来作比，那是一种纯粹的污秽集合体。生物一词已经不再适合它。
“好恶心啊……”即使身为AI，希也产生了生理上的厌恶。
“亡灵生物就是这个样子咯。”没有任何反感的哈迪说道。
“相比之下，尼德霍格要帅气很多呢。”斯古尔悠哉地回答。
“这种等级的对大姐来说不是问题。”蒙纳卡罗像在说自己一样自信。
芬里尔用那双泛红的眼镜盯着空中的怪物，弥散在空间中的元素在她的手掌间聚集。她举起右手伸向天空，调整呼吸去调控指尖魔力的流动。
“八阶·魔改·火焰吐息，附加九阶·天火处刑。”
顺应芬里尔的话语，五层魔法阵在空间排列在一条直线上，魔力在其中凝聚、流转，大量火元素被收束在这五重法阵中，使周围的温度骤降。
随着怪异的肉团聚合体发出尖锐的叫声，火焰沿着芬里尔手臂伸出的方向窜出，瞬间包裹住了融合的巨兽。苍蓝色的烈焰将惨叫的污秽吞噬，在云层上开出一道缺口，暗黄色的光线从中倾洒出。
面无表情的芬里尔转过身，向零伸出大拇指。
“华丽完成任务。”
吃惊到下巴都要掉到地上的夏莉薇亚不敢相信自己用上位召唤术召唤的恶魔被对方一人轻易解决掉了，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零的嘲讽。
“喂，魔女小姐，你的恶魔被我们的芬里尔女神华丽地干掉了，快点投降让出露卡因兹吧！”零摆出忍俊不禁的滑稽表情，拖长声音大叫道。
“明明只差一步了，为什么要阻拦我……那时候也是，明明你们不来阻拦，我就可以救下我的弟弟……”夏莉薇亚用双手抱住低下的头，她睁大的双眼已经布满血丝，仿佛在呓语般自言自语。
“现在你们又来阻拦我向那些可恨的精灵报仇！不会再让你们得逞……”被疯狂占据理智的魔女用空间转移魔法移动到城门前，毫不理会满目疮痍的原野，从怀中掏出几个小瓶子，将其中的粉末与液体泼洒出去当作触媒，开始进行最后的反抗。
“沐浴地狱业火而生的炎之主！吾以灵魂为代价请求您的降临！请以您不洁的火焰将有罪之人吞噬！”
天空变得更加阴沉，闪电连接起苍天与大地，撼动天地的雷鸣声向远方扩散。来自深渊的炎之主撕开空间探出它被火焰缠绕的狰狞面孔，不亚于雷声呃怒吼响彻于原野。
芬里尔再次摆好姿势释放魔法，但被对方发觉抵挡住了。
已经无法阻止炎之主的降临，空气开始迅速升温，所有草木以及其他可燃物自燃起来，土壤因烘烤变得坚硬而开裂，护城河也已经蒸发殆尽，靠近城门的几间房屋在爆鸣声中坍塌。仅仅在几秒内，王城外已经是一片火海。
视野中清晰地显示出一行深红色文字：Lv82 努亚斯。与以前不同的是，这次在名字旁显示出五条绿色的几何图形。
“零，这是BOSS战……”希没了之前激昂的气势，甚至感觉她有吞口水的动作。
“嗯，我明白，这气势明显和刚才不同。不过这是主线任务，没办法避免的吧。芬里尔，能战胜吗？”零勾出一个笑容，现在看上去就像在苦笑。
“如果零希望芬里尔这么做，那么芬里尔就能战胜。”现在还能这么从容的恐怕只有芬里尔了。
“哈迪，我感觉这家伙很危险诶……”
“斯古尔，我同意你的说法……”
“你们两个别一开始就在气势上输给对方。”
沐浴地狱业火而生的炎之巨兽伴随着巨响踏上米德加特的大地，火团中尤为明亮的两块金色光斑是它的双眼。此刻，炎之巨兽用咆哮宣告自己的降临。
“颤抖吧！畏惧吧！这就是身为阿尔芙海姆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的我所召唤的恶魔！你们这些阻拦我的人都统统化为灰烬吧！”
狂笑的夏莉薇亚的表情已经扭曲，她正沉浸于自己的疯狂中。
炎之巨兽俯视着面前的五只渺小的人影，吐出身体内的怒火。
“按计划行动。‘炎之主讨伐战’，开始！”
零发出冲锋号令后，带着希撤退到后方稍远些的地方。
蒙纳卡罗站在前方展开屏障挡住炙热的火舌，她的额头少见地渗出几滴汗珠。原本七阶以下的魔法攻击对拥有【洛基加护】的蒙纳卡罗是无效的，但她现在所面对的炎之主本身即是由元素构成，它的攻击不需要依靠咒文或魔法阵发动，是纯粹地依靠热传导暴力输送大量热能的物理攻击。
“‘八阶·上位·阶梯之锁’！”
抱着法杖的斯古尔高声喊出术式名称，以炎之主为中心的空间立方体的八个顶点分别显现出纹理复杂的魔法阵，每个皆由复数相互缠绕的圆环嵌合而成。顶点之间连起水元素凝聚成的锁链，其上刻有冻结与封印的咒文。
“阶梯之锁”猛然收缩，将摇曳的火焰束缚在一个球壳中。炎之主晃动着火焰构成的躯体，自身的光与热向周围释放。
“不会给你机会，‘八阶·上位·空间断裂’！”
哈迪聚集魔力对更高相位的空间进行切割，使球壳内的表空间暂时与外界隔绝，切断了空间的连续性。
接着，芬里尔同时发动【天火处刑】【零度领域】【圣雷天罚】对被封锁在球壳内的炎之主进行狂轰滥炸。顿时球形空间成为一个小型的太阳照亮了整个原野，所有人的视野都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目标区域结构解析，完毕。目标区域完全支配权，获取。全元素变换，开始。”
在占据视野的纯白未散去时，这句话传入众人耳中。
世界渐渐恢复黯淡，炎之主周边空间闪现点点白光，火、水、风、雷、光、暗六种构成物质的基本元素按照芬里尔的意志重新排列，原先弥散在空气中的氧气、二氧化碳、水蒸气等全部消失，只剩下空中飘浮的银白色固体——铀。
炎之主自身的构成元素也在慢慢分解，它还剩下三条HP。
“裂变反应，开始。”
密密麻麻的银白色固体响应芬里尔的话语，不受控制地爆裂开来。被封印的球形空间中再次化作明亮的星体，炎之主痛苦地咆哮着。还剩下一条HP。
屡次被强光冲击得头晕目眩的夏莉薇亚瘫坐在地上，睁圆空洞的双眼，像坏掉的玩偶歪着脖子咧着嘴。
“我怎么可能会失败，对方只是人类和狗……”
现在的球体中已经是完全的真空，没有任何可供燃烧的气体。
趴在地上的炎之巨兽合上了双眼，身上的火焰渐渐变小。就在快熄灭的那一刻，火焰化作了黑色，并且开始向四周扩散。球形空间慢慢缩小，被那纯粹的黑吞噬。
“这样的微型黑洞要让人怎么打！”零忍不住破口大骂。
“哈，哈哈，终于，你也有露出这样表情的时候，啊哈哈……”魔女以一副完全坏掉了的表情大笑道，下一刻她所在的空间便消逝与虚无。
“喂喂，掌管命运的女神大人，这就是你对我的考验吗……真是有够刁钻的……”零在说玩笑的同时，脑子在拼命地运转想要找出什么办法。
“反物质……暗物质……歼星炮……”希的思考让高速运转的手机开始发热。
“哈迪，你说我们会到天堂吗？”红毛小家伙握住黄毛小家伙的手。
“斯古尔，我想我们只能去赫尔海姆了。”黄色小生物回握住红色小生物的手。
“你们两个别总在这里立flag啊。”粉毛的蒙纳卡罗此时也竟畏惧起来。
沉默的芬里尔低下了头，她的手紧紧贴在胸口前。
整个原野都开始向“黑洞”中心靠拢。大气被吸收而形成强劲的狂风，云层越压越低，在黑洞周围形成漩涡。大地被撕扯成碎片跌入其中，与之一起的还有其上的植被、森林、房屋，五分之一的王城已经被吞噬，超过一半的建筑被引力撕扯倒塌。王城的居民迈开双腿拼命地向相反方向跑，可他们所处的空间正在被吸引，只要是依托空间存在的物质，就连光都无法逃逸。
“就这样结束了吗……”面对已经逼近眼前的黑暗，零用力捶向破碎的地面。
吼——
暗紫色的巨龙突然出现在天空的一端，交替闪烁的六色光芒聚成一束，划过空间贯穿了“黑洞”中心——支撑炎之巨兽存在的内核。被抹除了基干术式，空间的吞噬渐渐停止，破坏世界的黑暗消失了。但是，已经吞噬了的一切不会再回来，空间，徒弟，房屋，人，一切都消失在无尽的虚空中。
结束了……
零已经没有力气去为此欢呼，但他为自己能存活下来感到庆幸。他抬头仰望张开暗紫色双翼飘浮在天边的高贵生物，而对方则以傲视一切的冷酷眼神俯视着不足自身百分之一大小的下等种族。此刻，零心中不再有击败弗兰哈里尔的沾沾自喜，他真正认识到龙是一种自己与芬里尔无可匹敌的存在。
元素崩坏，是龙族的特有技能。通过主动引发部分元素转换为混乱态而产生链式反应，使附近空间中的所有元素陷入不可使用的混乱态。王级以上的个体还可使用“法则崩坏”与“真理崩坏”，帝王级即龙王则可使用两者兼顾的“理法崩坏”，是整个尤克特拉希尔最强的概念武器。
刚才的暗紫色巨龙所使用的是“法则崩坏”，使微型黑洞运行所依赖的物理与魔法法则全部消失，失去凭依的术式渐渐被空间的调控机制分解，重归始初。
暗紫色的高贵的“王”或许是厌倦了脚下的焦土。转身飞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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