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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鬼将崛起:信仰

第十六章 鬼将崛起:信仰

打跑申洧之后,鬼玖依旧很忙,他们把剩下的鬼卒都带了回去,正筹备下一次募兵,路奎估计下次不会这么好运了,会有一场恶仗要打,他现在不断扩张势力,在平原这种地方,苟住发育是不可能的,到处是平原,一望无际,防守比较困难,还有势力变动也快,没准校尉们睡了一觉就发现自己的邻居就换了一拨,熟识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跑了,所以睦邻友好是不可能的,新邻居总会用刀枪棍棒拜访你,而你也会用符文炮欢迎他们。

最重要的一点,鬼不吞噬实力就不会上升,甚至维持自身都困难,所以他们不打仗就什么也没有,在平原中,所有人间或神宫的日常用品都不贵,珍贵的是武器装备,还有魂晶,魂晶只有大规模战争才有盈余,小规模冲突连消耗都不够,所以募兵总管或其他自由鬼都谋算大仗,不打则已,打就打到有收益为止,在这中间,实力差的或没有运气的都淘汰掉了,剩下的都是精锐。

所以如果一个鬼武艺差,不爱动脑子,不会计谋,甚至连射箭开枪都马马虎虎,也不会什么逃跑技巧,保命技能,然后在平原成功的活了下来,最终成为了一个小鬼将,那他一定是天生的幸运儿,这种几率不足万分之一,而且当鬼将以后也有可能迅速夭折,毕竟鬼将和其他鬼已经不是一个物种,而运气也肯定不会再眷顾他了。

鬼玖这些日子逐渐担任了路奎的副手,因为其他校尉打架行,分析局势,战术规划,都一塌糊涂,也就战场指挥还可以,但人数多了就不行,所以鬼玖要干的事很多,他要派斥候搜集附近情报,要规划卫兵巡逻范围,要统筹物资,这些事以前都是冷灰负责的,他虽然尽职尽责,但也是能力有限。

不过让冷灰掌握这么多东西,难怪他想叛变,估计在他眼里路奎只是个会打架的莽夫,只不过冷灰不能策反路奎手下的其他校尉,这么看来路奎的人格魅力确实强,鬼玖也喜欢他这里的氛围,不过关系好是好,但活总得有人干,多亏他母亲教过他许多东西,他才能应付这些事。路奎这些天也不轻松,他成为了东北地区最大的势力首领后事情更多了,每天需要到处拜访,拉关系,商议许多事情,这些都得他亲自去办,比如和岩郁的同盟,就是他凭借个人关系硬生生拉来的盟友。

鬼玖觉得平原看上去乱成一团,但在某个程度上是有秩序的,只不过许多东西他不了解,只能靠猜,他甚至猜测平原这块地方是地府所有势力的缩影,校尉都是领主们的代理人,代表各自的首领,他们的输赢直接决定了领主或鬼将在地府的地位,这也是一种较量。

而且他这些日子不仅要忙活路奎大本营这些事,还要时不时的照顾小婃,他不可能指望其他人照顾小女孩,他们都太糙,就是小婃爬到炮管里他们都不见得注意到,开始商量把她送到红蜘蛛的地盘,但他一直抽不开身,以目前的情况,路奎不在,校尉只能固守大本营,所以就一直拖着。

鬼玖对这件事很头痛,他不认为军营对小女孩是个好环境,对她的未来也不好,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老天让这么小的孩子转生成鬼,他这些天教给小婃一些基本常识,希望能帮助她在地府生活的好一些,毕竟这里局势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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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些日子很平静的度过了,直到路奎回到城寨,他直接找到了鬼玖。

“嗯,不错,我不在你居然能把这里治理的井井有条,这段时间我拜访了不少人,不过也差不多了结束了,我得交给你一个任务。”

鬼玖松了口气,终于能从繁琐的事务中脱离出来,他并不担心路奎处理不好这些事,因为这些年也没出大问题,路奎虽然莽但也不是那么简单。“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我们和红蜘蛛一直维持着比较友善的关系,我不想出去了,你现在是我的副手,所以她们那里就由你去吧。”其实路奎是觉得鬼玖岁数也不小了,不如让他去找个伴。

鬼玖当然不知道路奎想的是什么,他觉得这是件好事,因为可以顺便把小婃送到一个好去处,“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按惯例随便送点武器就行,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契约,你不会以为我们都是口头盟约吧,契约还是有约束力的,我们和她们的契约很简单,你去确认一下就行了,主要是表明我们的态度,这点很关键,去了你就知道了。”

鬼玖大概明白了,按照以前的猜测,路奎他们之间的契约,已经表明了他们背后领主与鬼将之间的关系,估计干业和蕾的关系还可以,而与鬼将螫的关系就是敌对了。所有首领都在关注平原的局势,注意这些代理人的动向,有助于推断局势变动。

不过鬼玖觉得想那么多也没有用,把实力提高才是最主要的事,自己先要把这次任务圆满完成,然后就能专心吸收那块灵魂了。

神宫历3048年末,鬼玖带着小婃,还有一些黑衣卫骑着鬼马出发了,鬼玖问过路奎关于黑衣卫的事,他们都是一些没有觉醒记忆,但是又诞生新的人格的鬼,他们没有记忆,所以也没什么追求,正好路奎收留了他们,他们就在他手下混着,能活一天是一天,没准哪天记忆就恢复了。

鬼玖倒不觉得他们可怜,他们已经比次鬼和没觉醒的鬼强多了,何况他们被路奎教的不错,在都尉中已经也算是佼佼者。

他们不急着赶路,鬼玖就一直在教女孩如何驾驭鬼马,和人间马的骑法完全不同,人间马靠平衡感,各种技巧,而鬼马只是魂力操纵,动动脑子就可以,不过这个过程也不简单,小婃学得挺快,只用了几天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在平原驰骋了,看着骑马傻笑的小女孩,鬼玖也很高兴,而且更坚定要把他送到安全地点的想法,而只有大鬼将有实力庇护这种小女孩了。

鬼玖高兴了还没一会儿就不好了,他通过鬼鸦的视觉共享发现了一支商队,在平原中,商队,强盗,军队其实没什么区别,大家遇上了谈不拢就靠拳头说话,杀人越货非常常见,反正一望无际的大平原,直接毁魂灭迹,谁干的都不知道。

最要命的是,他发现这支商队做的还不是普通贸易,而是奴隶贸易,一辆辆囚车中,鬼们麻木,迷茫,根本分不出次鬼与觉醒鬼,对方既然敢大肆捕捉,贩卖奴隶,说明背后一定有人支持,而且商队本身的战斗力也不低,鬼玖不想趟浑水,想直接避开他们,不过麻烦还是来了,不是只有他才有侦察手段。

与此同时,对面的领头商人摸了摸他豢养的鬼狈,“原来如此,前面有队伍,不过你好像闻到了奴隶的味道。”“泗先生,我们怎么应对?”“先别着急,问清对面的来路,只要他们实力不够,你们懂吧。”他做了一个手势,手下心领神会。

这个名叫泗先生的商人生前就是个奴隶商人,有需求就有供应,在人间总有人穷到卖身为奴,所以这一行也不算伤天害理,而他作为其中的行业精英,也有自己的生存法则,他绝对不会贩卖有势力或有强者庇护的人做奴隶,因为同行们血的教训历历在目,即使他腰缠万贯,在人间依旧没有地位,许多人想碾死他比碾蚂蚁还要简单。

结果就是他左右逢源,不断结交各种势力,可他们依旧看不上自己,只是觉得他是贩卖同族的一种脏东西,泗先生经历的多了也不在意,他早就看透了,那些人居然觉得他贩卖奴隶缺德,他们自己做的事更加的肮脏,只是嘴上有道德罢了。自己只要比他们更有钱就可以了。

不过好景不长,当他生意正处于上升期时,一个杀手组织盯上了他,因为他的两样东西,一是钱,二是他手里的孤儿,都是可以培养的,理所当然的泗先生倒霉了,他发现他拼命赚的钱,结交的势力并不能保住他,雇的护卫完全不是那些亡命之徒的对手,他觉得自己死得不明不白的。一生的努力都给了那个组织,他们得到了他的财富,他的奴隶,还有名誉,许多人不喜欢奴隶商人,杀了他反而提升了对方的地位。

泗先生死前想通了这些,变得异常愤怒,发誓有来生一定要报复,他是幸运的,直接转生成了鬼,后来也恢复了记忆,不过他不论怎么查都找不到当年那个组织了,仿佛消失在了历史中,这可真令他难受,他已经有了报仇的力量,而仇人却都不在了,心灰意冷的他在地府继续自己的贩奴大业。

而他干的也是顺风顺水,不仅找到了西方的某个大鬼将做靠山,而且发现了平原这块他眼中的“奴隶宝地”,不仅魂柱能源源不断的提供奴隶和鬼兽,而且平原本身也是个好地方,不仅杀人越货无所顾忌,而且他在这里比以前更有地位了,这里靠力量说话,拥有九千魂力的他虽然不擅长战斗,但也不是人间时那个不断讨好的小商人了。

平时依靠鬼将给他的护卫,遇到强者打不过也能跑,遇到弱者直接绑了做奴隶,或杀了变魂晶当货币,在他的眼里,这里是名副其实的“天堂”。

鬼玖已经知道对方发现了他们,看来对方比他想的要强一些,他现在也跑不了,只能先谈一谈了。

对方的队伍很庞大,浩浩荡荡的人数不少,校尉不多但每个都是百战精锐,鬼玖不认为自己能打过他们,黑衣卫更不行了。

这时对方的首领,一个一脸腻笑的人开口了:“鄙人泗水,是一个商人,敢问兄弟哪的人?”他的语气虚浮,听得出来是在努力做出友善的形象,眼神也一直往小婃身上瞟,令鬼玖很厌烦。

于是他把小婃推到后面,让黑衣卫保护起来,“我是鬼玖,路奎的副手,你们要是没事我们就继续走了,我们还要赶路。”这时鬼玖已经在给自己的横刀注入魂力了,他的眼睛异变后能直接看清对方的实力,以及魂力在身体中的走向,眼前这个商人就是典型的人间奴隶贩子,父亲生前最讨厌的一种人,但他们不会无缘无故杀掉他们,因为不值。

而他的魂力虽然多,但流向混乱,鬼玖有信心三刀把他带走,不过他周围的那些校尉不一般,只比云俨他们弱一些有限,所以他心里没底,最好不打这一架。

“别着急啊小兄弟,相逢即是有缘,我们来做一次交易吧,我看众位赶路比较辛苦,干脆我给你们几个女次鬼如何?”泗水一脸猥琐。

“代价呢?”鬼玖已经猜出他要干什么了,所以正在给箭矢也附上魂力。

“那个小女孩是已经觉醒的吧,你知道这种在地府值多少魂晶吗?”“想都别想,滚!”“别介啊,我们可以用更多的努力去换,你们想要什么?魂晶,武器,补给,还是男性次鬼?就算用不了杀了做魂晶也可以。你们想想,用一个没什么用的小女孩换这些东西,物超所值啊。”

鬼玖知道这是个什么人了,人间原来最没有操守的奴隶贩子,这种人一般都活不长,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还能在这里挑衅,“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对我们来说,这个小女孩不是货物,我们虽然变成鬼了,但心没有变,她就是我们的良知,我们的信仰!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你给我滚,就当我们没见过,二,我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你杀了祭天!”

说完他回头给了小婃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担心,暗中刺激她的马,等会让它反方向跑,毕竟小婃也不傻,她这时已经吓懵了,正不知所措,鬼玖摇摇头,拔出横刀,给鬼马蓄力,准备冲锋,系他的黑衣卫也拔刀,一瞬间气势惊人。

泗水无视了手下给他的眼神,笑容不变:“别这么激动,我让你们走就是了,买卖不成仁义在,以后有需求可以找我。”说完让手下让开了一条路。

鬼玖瞪了他一眼,指挥黑衣卫保护小婃走了。

目送鬼玖离开,手下憋不住了:“我们能打过,为什么不打?”“你动动脑子,第一,现在这里还是路奎的势力范围,万一让他发现那些人失踪,我们肯定倒霉,我了解路奎,他一发疯就找我们这些人,到时候死了白死,第二,这个鬼玖是仪现任首领,不管他有多少掌控力,杀了他也等于得罪了仪,有传言路奎最近崛起就是因为鬼玖给他出的主意,他们认为鬼玖也是谋士,把他杀了,得不到仪的支持,咱们在西方的鬼将肯定过的不会太好,到时候我就得倒霉了。”

“那这就完了?”“怎么会,这附近不是有咱的老朋友吗,以他的性格,肯定得和鬼玖起冲突,到时候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要倒霉,咱等着看笑话吧。”

鬼玖这边正在狂奔,他也没忘记用鬼鸦盯住泗水的动向,确定他们一时半会不会追过来后,他们开始休息,气氛有些沉闷,小婃还没有缓过神来,她没经历过这种事,已经有点懵了,鬼玖不断地安慰她,这时一个黑衣卫突然说话了,“鬼校尉,你说我们也有信仰?”

他们平时比较闷,突然说话也挺有意思,“当然有,刚才我观察你们了,那个商人提条件时,只要我发现你们有一点想卖小婃的意思,我就把那个人杀了,我可不想打起来时被手下背叛,你们非常不错,都是有良知的鬼,我可以信任你们。”

黑衣卫也挺高兴,他们没有记忆,整天训练,打仗,混吃等死,突然有人说他们有信仰,这是很值得高兴的,不过暗暗有些后怕,他们都知道这位鬼校尉不会手软,说杀谁就杀谁。

鬼玖这边终于把小婃哄好了,他们准备再度启程,走在路上的鬼玖不断思考着,他还是没明白战争的意义,但是最起码拥有了自己新的信仰,他生前曾经崇拜部落的长老,三位面中的所有初生者,而自从知道了所有历史,又接触到了许多初生者之后,认为他们虽然有些人比较伟大,但依旧不能称为神,也不能当作信仰,他们戳到底只是一些力量强大,生命悠久的“凡人”,甚至都不如曾经的凡人郢做出的贡献大。

而经历了回归之战以后的诸多事,鬼玖找到了新的信仰,那就是良知,这是新的神,藏在每个智慧生物心中的神,于是有了信仰的鬼玖,做事不再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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