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归途
还存活着的士兵们开始打扫战场，姆斯特城塞经过两次战争的蹂躏已经几乎被摧毁。
赛菈被剩下的几个神官救了下来，幸亏及时的治愈魔法，否则可能失血过多而亡了。
阳光下，威尔给艾佩尔披了件衣服，怀抱着虚弱的少女返回姆斯特城塞。
一路上尽管威尔现在的样貌无比恐怖，士兵们纷纷向他投来可敬又畏惧的目光，气氛肃静而安详。大家清楚的明白，他不是怪物，他是杀死怪物的英雄。
怀里的艾佩尔幸福地望着威尔，眼中满溢出来的强烈情感无以遮掩。
“我的样子不可怕吗？”威尔低头问道。
艾佩尔轻轻摇了摇头，甜美地笑着肯定道：“一点都不哦，因为我就知道，无论怎么样前辈都会有办法救我的～”
威尔也露出笑容，身后的尾巴高兴似的摇摆着。
姆斯特城塞坍塌的城墙大门口，夏尼静静地等待着，见到威尔归来，他匆匆走了过去。“威尔！我看见那场战斗了!”
“是嘛？”
“哇塞超酷的好吗，你这个！你这个是尾巴吗？！”夏尼激动地伸手抓住威尔的一只尾巴好奇地摸了起来，其他尾巴纷纷躲开。
“别乱摸啦！快进去吧，我想我需要休息一下…………？”一股眩晕感席卷而来，威尔差点没站稳。
“威尔？”夏尼担心地望着他，匆忙抱过虚弱地少女。
“前辈？怎么了？”
“呃啊……”意识一片模糊，一瞬间灵魂仿佛被抽离出去陷入了昏迷。威尔直接倒了下去。
“前辈——！”
恍惚后，威尔睁开眼来，眼前却是无比熟悉的地方。这里是大帝都的教会总部，古神菲特涅斯特的神圣寝宫正门口。
门口五彩斑斓的鲜花开得繁华耀眼，威尔轻笑一声，召唤自己的人显而易见。“菲特还真是性急呢。”
覆盖在盔甲的利爪般的手推开宅邸大门，由于是意识体世界，宅邸里面看起来显得奇异而无比广阔。
那是一株古老的参天大树，乳白色的树干粗壮弯曲，盘绕扭曲的树根扎入了绿草如茵的空间地面，赤红色的树叶随风飒飒作响。
房间圆形的墙壁排满了书架，一层层的古老禁忌的书籍整齐的排列在上面。这些是菲特涅斯特至今收集起来的古籍，古神的秘宝。
“你不应该使用吾的力量的。”古神纯白娇小的身躯从树后走出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若不是艾佩尔，你早已经暴走了！”
菲特气呼呼地嘟起了嘴，那个样子威尔觉得着实可爱。“不然的话，那个死灵法师会杀掉姆斯特城塞所有人。”
“可至少吾不会让你死。”菲特说道：“别再使用吾的力量了，达摩克利斯太不稳定，吾可不想亲手解决你啊……”
威尔沉默着点点头。
菲特叹了口气，轻轻挥动纤细的手指，威尔身上的盔甲一块块剥落“沉”到了地底下。
威尔瞬间**！“菲…菲特……！”
菲特面无表情地盯着威尔看了看，接着莫名地微笑道：“好了威尔，时间过了太久了，回去吧。”
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威尔推出房间，跃向天空穿梭空间。威尔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
威尔感觉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上的负重感已经消失，看来盔甲真的被回收了，而光刃的剑柄依旧滚落在身边。
威尔放松下来睁开眼睛，他猛然发现那可爱熟悉的脸庞面朝着自己睡着了，右手和艾佩尔的左手还十指紧紧相扣！
少女就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连衣裙，身体微微喘息起伏着，毫无防备地睡在了威尔旁边。
这都不是问题，然而威尔现在是完完全全·**地躺在了床上！
因为菲特卸了神装所以**了么，要是艾佩尔醒过来了还得了！
威尔抬起脑袋左右搜寻着房间里常见的被子想遮个羞。
终于，一床被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放在了艾佩尔不远处的身后。
威尔现在的角度不可能够到，他轻轻侧起撑着身子免得吵醒艾佩尔，混沌的影臂伸手去抓被子过来。
被子抓起时突然散开使得威尔也突然失力，哐的一声影臂撑在了艾佩尔枕头旁边，自己身体反应及时没压到艾佩尔却刚刚好十分和谐地横跨在艾佩尔上空。
喂喂，这体位可不秒啊，我还裸着呐！
枕头边突然的撞击声吵醒了艾佩尔，紫色明亮的双眸微微睁开。“前辈……？！”
“呜哇！”望见赤身**着的威尔，艾佩尔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失声尖叫出来。“前前前前前……前辈？！你你你怎怎怎怎么脱光光了啊！”
“艾佩尔你听我解释！”
纯情的少女已经害羞的神志不清眼睛都在打转了，艾佩尔支支吾吾说起了不得了的内容：“我还没准备好啊前辈！如果…如果前辈今天非常想做的话那就——！”
“请为所欲为吧！！！”艾佩尔突然掀起了连衣裙，少女粉色的小裤裤映衬着白皙的肌肤一览无余！
“艾佩尔你误会了啦！”威尔没想到她对自己已经接受到这种地步了！
就在此时，夏尼哼着小曲开门进来。“艾佩尔，我来换班——”
夏尼呆滞在了原地，威尔惊愕的转头望去。空气，在一瞬间凝固得死寂……
夏尼表情僵硬地退出房间，默默关上房门。
“夏尼！”
误会引起的骚动平息后，威尔和艾佩尔赔罪似的跪在床上向夏尼表示歉意。
“啊哈哈。”夏尼尴尬的笑着。“所以说，我真的没有打扰到你们是吗，啊哈哈……”
“真是的，前辈为什么会突然不穿衣服啊！”艾佩尔羞红着脸抱怨道。
“因为古神大人刚刚回收了神装，我昏迷就是因为她召唤了我。”威尔裹在被子里如此解释道。
“还好你没事，我们可担心死了。”夏尼说着：“贝德里克殿下的军队已经在前往西维要塞的路上了，现在姆斯特城塞就剩下我们的几个幸存的神官了。”
“那我昏迷了几天？”
“整整两天。”艾佩尔回答道。
菲特这个法术的延时也太长了吧……
夏尼捂嘴窃笑着：“艾佩尔小姐在威尔你昏迷的时候晚上一直过来陪睡呢！”
“呜啊啊！才—才不是非要过来的哦，我只是担心你醒来时没人照顾罢了哦！”
脸色红得滴血的艾佩尔一点都没有说服力。
“那么……赛菈，怎么样了？”
“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但因为死灵魔力的影响伤口很难愈合。”夏尼说道：“她难以置信艾佩尔还活着，感动得大哭了一场呢。威尔，你做了什么？艾佩尔自己也很清楚她是被杀死过的。”
夏尼神情严肃，艾佩尔也担心而好奇地望着威尔。
“…………那颗心脏。”威尔顿了顿说道：“艾佩尔的心脏是那个死灵法师的，我把它掏出来救活了艾佩尔。”
夏尼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这么说来，这几天城堡里弥漫着浓烈的死灵魔力不是来自赛菈的伤口而是艾佩尔吗？！”
艾佩尔已经面容失色，露出了不知是惊讶还是恐惧的表情。
“但是，那颗心脏是主动融合的。”威尔担心的看向艾佩尔，注视着那双深邃的幽幽紫瞳：“艾佩尔，身体有什么不适应吗？”
艾佩尔摇了摇头。“并没有吧，只是有时觉得很累，有时又感觉力量无穷。”
“……如我所料呢，艾佩尔，以后你的生命力和魔力都会来自那颗永远跳动的死亡之心。你不能排斥它，你应该去学着掌握死灵魔力……”
“那不就和死灵法师一样了么？”夏尼微笑着感叹道：“知己知彼，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这件事看来需要对你的家人隐瞒了，不然你的外公罗斯菲德侯爵想必会……”威尔不禁咽了口唾沫。“有点恐怖啊。”
德兰维茨家族现任当家乃是被称为“皇家花园”的罗斯菲德侯爵领的领主，对自己宝贝孙女的宠爱可是出了名的。
新上任就导致阵亡的事让他知道，举兵推平教会复仇也在所不惜吧。
“呜……那我以后该怎么办啊前辈？”
“放心。”威尔伸手抚摸着艾佩尔柔软的金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喔喔，威尔你这是……表白吗？！”夏尼惊喜道。
艾佩尔也举起双臂欢呼起来，“耶，前辈愿意变成艾佩尔的人啦！”
“什么？！你们等等！”
※
靠在床上的赛菈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景象，因为失血的缘故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堂堂教会的神官，专业负责特殊人物的帝国最强战斗力却在一个禁忌的法师面前却脆弱不堪，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就连同伴，说没就没了……
赛菈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腹部的伤口，长长叹息了一声。
“叩叩。”木门被敲响。“赛菈，你还好吗，我可以进来吗？”
“威尔？”赛菈有些惊讶，她还不知道如何面对威尔，因为自己的放纵害死了少女，即使她已经奇迹般的复活：“请进……”
威尔微笑着进门来，此时已经换上了一件自己的备用白袍，而里面穿的只是私服。战斗制服在这种地方可没有备用的。
“威尔，我……”赛菈低着头，满脸的自责。“都怪我没有照顾好艾佩尔……”
威尔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你并没有什么错，赛菈。这场战斗的一切都发生在预料之外。而且，艾佩尔也好好的不是吗？”
“我是说，如果我听你的让艾佩尔回去，她可能就不会……”
“不，你错了。”威尔依旧温柔地笑着：“我们的教会，叫什么？”
“命运之轮啊……”
“命运的齿轮啊，一旦开始滚动就再也不会停止，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被安排好了的谁也不能改变。”威尔说话时表情复杂，就蕾莉亚的信可以看出她和菲特都知道艾佩尔有危险，那其他人呢？
古神掌握了每个人的命运齿轮，即使知道某个将会停止也无动于衷。虽然残酷，但这确实就是神的态度吧。
“我相信艾佩尔能被死亡之心复生，一定也有她的使命。”
“死亡之心么，早该猜到了……”赛菈低下头沉默了。
威尔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血色的结晶，这东西原本一直存放在威尔私人物品的口袋里永不见日，今天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这是什么，威尔？”
“纯净的魔力结晶体，菲特给我在特殊时刻使用，我要用它来治愈你。”威尔将其放在手心里，导入魔力将晶体开始分解。
“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用——”
威尔的话打消了赛菈的担心。“不，把这种东西给帝国第六席神官使用理所应当吧，你的伤口因为艾佩尔的死灵魔力一直无法愈合，况且我们需要赶路了，伤势可是会拖慢速度的哦？”
威尔温柔地笑着，赛菈高兴地点了点头。
“Aden-rela-curit！”威尔吟诵着奇怪的咒文，晶石化作一团聚集的光彩悬浮在空中，接着顺着威尔的手指缓缓落向惊讶的赛菈。
光彩进入了赛菈体内，她顿时感觉一股奇异的热流在腹部的伤口翻滚。几缕黑烟冒出包扎的绷带，死灵魔力的残留。
“治疗完成。”威尔拍拍手。“赛菈，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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