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襟危坐的杰西很少见，虽然是作为卡特尔的亲信，但基本都是站在一旁。
像现在这样实实在在坐着的机会还真是不多，大部分能坐的时候只要没人都是懒懒散散。
不过现在琼·杰德森就在他旁边，想不正襟危坐也难。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单纯的约出来钓鱼就足够让杰西觉得他动机不纯的了。
毕竟杰德森可是能突发奇想跑去打龙的人物，本来自己应该会很忙，尤其是考虑到那两个尸体的事情。
但这种泰斗级的人物约自己，实在没办法拒绝。
“杰德森先生，为什么突然想起约我钓鱼？”
杰西挺直了腰板，坐在刚好能容纳两人的小船上问道。
“老夫不是说了么？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看你有些闲才来找你的啊。”
杰德森目不转睛的看着鱼漂，毫不在意的说道。
“……杰德森先生，说实在的我可没您想像的那么闲。”
应该说是相当忙！
但这话杰西也没办法直接说出口，要是让琼·杰德森不高兴可就不妙了。
“知道钓鱼的乐趣是什么嘛？”
被杰德森这没头脑的一问，杰西有些傻眼。
“恩……鱼上钩瞬间的成就感？”
“也对，也不对。”杰德森一边说着一边收回空鱼饵，重新换了一个，“可以安静的思考，但又有不会觉得手上没事做。”
“杰德森先生果然境界不同，但晚辈确实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就……”
没等杰西说完，杰德森轻轻的捏住前者的脑袋，这对一个拥有四分之一巨人血统的人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陪我钓鱼就这么无聊么？小子？”
“当然……不是，十分有趣！”
头被人随意的捏着这件事哪能叫人不有趣呢……
“那……算作闲聊……晚辈有些事想请教一下杰德森先生。”
杰德森重新把鱼饵扔出去，耸了耸肩，回道。
“只要别把老夫的鱼吓跑就行。”
“当然，只是聊一些不会惊跑鱼的小事。”杰西艰难的咽了下口水继续道，“杰德森先生，您觉得会去偷一条死鱼的人是怎么想的？”
面对这有些无厘头的问题，杰德森笑出了声。
“饿了。”
“那如果这条鱼压根就不能吃呢？”
“偷鱼的人会知道么？”
“也许知道呢？”
“非偷不可？”
“非偷不可。”
“那恐怕这条鱼有一些非偷不可的理由，像是肚子里有什么财宝之类的。”
“财宝？”
“没错，比如什么结婚戒指或者藏宝图之类的吧？”
“那要是这个人知道为了偷这条鱼，是要付出自己生命的代价呢？”
“嘿，小子。”杰德森瞄了一眼杰西，“你这鱼可真够金贵的，要用人命来换。”
“这就是晚辈的一个比喻，那杰德森先生觉得如何？”
“必须拿命来偷？”
“必须，拿命偷。”
“嘿哟！”杰德森突然一收杆，吓得在一旁屏息聆听的杰西一哆嗦，原来是鱼上钩了，“要么疯了，要么这个鱼比命还值钱。”
“原来如此……”
“另外就是……”杰德森玩味的看着杰西，“真相，或许是深渊另一侧的答案。”
啊……我就知道。
杰西满头黑线的看着杰德森，他搞不懂为什么这位从教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下来的人，会是如此性格。
还是说正是因为如此的性格才会下来？
真要这样，压根就不可能爬到那个位置吧……
搞不懂。
“您知道些什么吗？”
“小子，你觉得老夫会知道些什么？”
杰德森这带有威慑一般的言论，让杰西有些吃不消，他并不知道这位老人的底线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能询问到何种程度。
“教会里有亚龙人的信徒么？”
“说什么蠢话呢？”杰德森忽然大笑起来，用巨大的胳膊肘抵着杰西的脸颊，“你以为老夫是人口普查官么？老夫怎么会知道有哪些外族是信徒？非要说的话……”
预感会听到重要信息的杰西，竖着耳朵仔细聆听生怕漏过了一丝一毫的话语。
“老夫记得好像是有个叫做‘雅雅尔’的亚龙人。”
“居然真的有亚龙人……”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杰德森重新放好鱼饵，一副大惊小怪的语气说道，“作为秩序之神最早的信徒，亚龙人的信仰可比绝大部分人类教徒还要虔诚，甚至狂热……”
“但亚龙人虽然信仰秩序之神，却对于各种宗教相当排斥呢。”
“信仰这个东西，非得要加入宗教才行么？”
“这个自然不是……”
“小子，你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
“最近手头上有些案子有涉及，但我对这些不是很了解，刚好有杰德森先生在，就顺便请教下。”
“是么？”杰德森打趣似的看了眼杰西，后者不得不尴尬的苦笑起来。
“当然，那么叫‘雅雅尔’的亚龙人为什么会加入教会？”
“这个……说来话长，但绝对是老夫的污点之一了吧……”难得看见杰德森如此感慨，杰西自然也不是笨蛋，这大概不是自己应该继续探查下去的事情。
“换个说法，那个雅雅尔是何方神圣？”
“身份的话，小子你最好不要追问。但是老夫可以拍胸脯的说，雅雅尔可是老夫这辈子遇见过的，对异教徒最敏感的人。”
杰西不清楚为什么一说到这个亚龙人，杰德森就突然兴奋起来，但这些刚好是自己需要知道的情报，于是选择默默听着。
“尤其是法兰教。”
听到这个名字，杰西心里一惊，这个教派的名字可以说忌讳中的忌讳，要称呼这个教派的时候都是邪教来代称。这么简单的就从杰德森这种泰斗级人物嘴里听到，虽然只是个名字，但也足以让杰西冷汗不止。
“可以这么说，有雅雅尔在的地方，那么必然会有法兰教徒的身影。如果你在这边看见那家伙了，记得帮老夫打声招呼。同时，恐怕你就得忙起来了。”
说着说着，杰德森开始收起钓钩，一副今天就到此为止的样子明明才钓起一条鱼。
杰西轻轻的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是真要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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