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依旧，我连被惊醒的机会都没有。
醒来后，除了头痛之外，就没有什么不适感。
习惯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东西，这种程度的噩梦，我已经连恐惧的情绪都没有了。
“身体很沉啊，果然是昨天闹得太过分了吗。”
“不过这样子，也应该能够安分一阵了。”
“对了，头发，快点剪掉才行。”
从床边找到那副十字架，把它挂在脖子上。每次清醒时，我都必须要把它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只有这样，我才有一种活着的感觉。
上帝赐予了人类两边的脸，一边迎向光明，另一边就必然是留给黑暗。
拉了拉额前这长到离谱的头发，我自嘲地笑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这么一个神父一样的角色了，还用自己的语言来曲解上帝的意思。
现在应该是早上六点多吧，对于高三的学生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区别迟到与否的分界线了。只不过，我根本就不在意；就算我迟到了，老师也不会说什么。
每一间学校，都会有那么一群学生，老师是从来不会管的；而我这种连学习都是废材的家伙，就很不幸运地被归类到应该被放置play的行列了。
之所以读书，只不过是为了活起来，跟一般人一样罢了。
我对着厕所里的镜子，一边打量着镜中那个脸色惨白得跟僵尸没什么差别的家伙，一边用剪刀把自颈部周围一圈的头发剪下来。果然是不可理喻的生长能力，一米多的，黑色的头发，就这样掉在地上。看起来跟一团黑云没什么差别。
说实话，看起来挺恶心的。
“哥哥，在里面吗？”
从玻璃门的另一边，传来了妹妹那迷迷糊糊的声音。
“等一会儿，很快就搞定。”
不过，门还是被打开了。
“你有认真听我说的话吗？”
“嗯，小瞳还没有睡醒，所以听不清楚。”
真是奇怪了，我明明已经上了锁才对的。
不过我不敢多说，赶紧从厕所门边拿起扫把，将掉在地上的那一大团头发扫起来。
“咦？原来哥哥你在剪头发啊。”
“嗯，是的；我说，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没什么，人有三急嘛，嘻嘻。”
不，哪怕是怎么忍不住，也不要当着我的面脱裙子啊。
不过，怎么说都是迟了，她大喇喇地把裙子脱到膝盖以下，然后，似乎还想把那条紫色的蕾丝边内裤也要脱掉。
不行，我不能够继续呆在厕所里；无论是出于兄妹之间的道义，还是出于道德的约束，我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掉头就走。
“切，还是那么没胆量，真的是浪费了本小姐一番心血。”
貌似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发言，只不过，比起理解那几句话得意义，我更加在意妹妹的刚才脱掉裙子后，所看到的那一线风景。
真的是很美好啊；不对，真的是很危险啊，差点就被吸引住了。
晃了晃头，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找到一把碎发剪。
接下来只要把头发修得像样一点就够了。
在我快要完成这项颇为简单的工程时，我的卧室门又被打开了。
我都懒得去想为什么了，虽然我的门有习惯性地锁上的。
以后试试加上几把锁吧。
“早餐，哥哥，你还没有弄早餐。”
“额，很快，等我两分钟。”
“不行，小瞳饿到肚子都扁了。你看。”
毫无顾忌地牵起了校服，把雪白的肚皮亮给我看。
不对吧，你给我看肚皮也没有用啊。
“慢着，你怎么还继续啊；我懂了，你很饿是吧，不要继续向上拉了，要看到胸部了。”
“哼，小瞳就是想给你看；人家可是饿到连胸围都减少了一公分。”
这个世界竟然有这么奇怪的胸部啊，肚子饿了会自己缩小。不对吧，一公分，怎么会这么准确啊。
”好吧，这么烂的借口，是谁教你的。”
“很烂吗？不可能啊，岚子学姐明明说了，辰哥哥你看到这些以后会化身为狼，然后，然后就狠狠地，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到一半，她的脸红得跟苹果一样，我似乎还看到她头上冒烟了的样子，错觉来吧。不过，一边说这么奇怪的话，还一边咧开嘴笑着。喂，似乎有口水流出来了。
弄完最后那几下，清理完那些散落的头发后，直接无视掉已经坏掉的叶瞳，跑到厨房准备早餐。
“哎，开始有点不适应了。”
“明明一开始是那么强势，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跟岚子一个样了，就像猎食者一样啊。”
难道是我自我意识过剩吗，总觉得，让她们两个互相认识，过不久我就会遇到什么危机。
怎么可能呢，无论怎么看，小瞳也只不过是耍小女孩脾气，至于岚子，虽然怎么看怎么危险，估计也是对我开玩笑的。
一边敲碎蛋壳，一边用锅铲翻弄着锅里那逐渐软掉的面条。估计再等三分钟就可以弄好了。
裤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大清早的，会有谁来找我呢。
“等一会儿啊，我要把火候调小。”
放下锅铲，从裤袋里拿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请问是谁？”
“哦？心情不错嘛；你们那边，应该已经是上午了吧；只不过，我建议你每次接听电话之前，最好还是看一下来电显示。”
沉稳，而又优雅的声音。
“大哥？是叶凡大哥吗？”
“嗯，好久没见了吧。好像也有三年了。”
“是的，自从三年前的家族聚会之后，我们就一直没见过面了。”
我习惯性地站直了身体。
“很期待这次能够看看你成长到什么地步，只不过，在聚旧之前，还是先谈一下你的事情吧。”
我轻轻地关上了阀门，早餐已经煮好了。
门外，妹妹就在客厅里，应该听不到我们说话。
“我听父亲说了，妹妹她貌似出事了。”
“这是我的失职，到时我会向长老们请罪。”
“不，大概的情况我已经了解；说实话，只能说那个凶手太狡猾了，专门杀死小瞳的追求者；然后，他竟然能够在每个犯案地点留下小瞳的东西。”
“嗯，这点我也很纳闷，到底是什么人，好像要逼迫着大小姐。”
我抓了一下头发，对面也沉默了一会儿。
“哎，我说你啊，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了；为什么不是迫害，而是逼迫呢。”
“只是直觉，有什么错误吗？”
“不，很正确；看来你也明白了很多嘛，说一下接下来的步骤。”
“嗯，追求大小姐的，就只剩下那么几个人了；然后，估计到了后来，那几个人还是会被杀掉。”
“没错，然后，你就可以了解到犯人的真正身份了。”
似乎被大哥肯定了，这的确是一件听让人骄傲的事情。
“只不过，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犯人的身份，父亲已经知道了。”
“！”
“哪怕是没有亲身经历这件事情，父亲还是能够掌握好你们的一切；叶辰，你要记住，无论到了什么时候，自己都是叶家的人。”
“我明白。”
“很好；现在我把犯人的基本资料发给你；接下来的，你应该懂了吧。”
不声不响地把他杀掉，毁尸灭迹，我懂的。
然后，通话被挂断了。
大哥把父亲的意思传达过来了，接下来，就是看我的表现了。
有点头痛，揉了揉太阳穴，确认手机上接受到了新邮件后，我直接把手机的电源关掉。
然后转身，拿起盘子，把锅里的早餐装起。
感觉心跳有点快，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暂时忘记刚才的通话内容。
“哥哥，还没好吗？都要迟到了。”
“早餐弄好了，现在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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