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时机一到......”
“就重新将他的头给我安上去。”
恶鬼面具下传出来自深渊地下的低吟,表面流转着狰狞的冷光。
“安上去?”托瑞多心里嘀咕着,不过他很快就将这个疑惑给强压了下去,因为他注意到不断逼近的刑天,以杀神的姿态向着蒲煜等人走来,其威武的气势像是在诉说着无人可挡。他没有去多问,现在处于最高战备状态,而且女王陛下以及瓦尔基里对蒲煜也是十分信任,相信他还是有着凌冽的手段能够取胜的。
“收到。”托瑞多继续蛰伏,将气息完全收敛。全身突起深紫脉络,在灰蒙蒙的空间中漂浮着幽幽的冷光,双目中仿佛藏着一只鹰,死死地顶住猎物不放,双耳竖起等待着蒲煜的命令。
悠长且深远的金属滑动像是死神的尖叫在不断接近着,如不断行驶的线形猛兽,沿路的建筑,树木全部被狂风般的杀意所刮倒,臣服于强者的脚下。
蒲煜对着瓦尔基里说:“瓦尔基里,我需要向你借一样东西。”
“你说吧。”瓦尔基里眼睛眨了眨,美眸中满是疑惑的光斑。
“冈尼尔。”
“你疯了吗!?”加百列还未等瓦尔基里反应过来就抓着蒲煜的右手责问他,圣金的眼眸荡漾起一圈圈忧与怒的涟漪,他抬起恶鬼面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没有。”蒲煜没有挣扎也没有摆开,加百列的手很柔软、也很温暖,被抓着的感觉很舒服,没有一丝的反抗心理。“因为这是最佳方案。”
“难道重蹈覆辙就是那么开心的事情吗?”加百列将他的手腕抬起,并且在他的眼前大力地晃着,蒲煜能够感觉到她内心剧烈的起伏,以及开始有些冰凉并且在颤抖的玉手。
蒲煜如同无情精密的计算机,公式化地说出自己的理由。“理由有三点。第一点,我已经和武的融合接近百分之百,所以这一次我一定不会重蹈覆辙。我的借武势已经足够容纳接下来的未借到的奥丁神力。”
“第二,只有冈尼尔才能真正一击必死的杀败蚩尤,也只有我才能完整的发挥出冈尼尔最强的状态,毕竟我是借它主人的手发出的。”
“第三,现在的刑天是由蚩尤的大脑控制,只有切下他的头颅,我们才能与之交流。”
“那好,就算我们真的切下蚩尤的头颅,刑天也不一定会和我们好好交流。”该隐在一旁说道。
“只要我们将他的‘理智’装回被‘战斗本能’包裹的身体中即可。”蒲煜淡淡地说道,真武八卦眸捕捉着逐渐清晰的身影。
“也就是将他的头颅安回去。”他紧握在手中的无绝伞轻微地颤动起来。
“看来你已经拿到了刑天的头颅。”
“是的。”
“你,有把握么?”龙君极龙鳞遍体,已经完全的龙化,丰盈的龙气如冲天般升起。
“赌。”
“我的......”然而血红色的凶眸如同太阳般升起,散发着刺眼的杀意之光。
“没时间了,计划马上开始。我将计划传输给你们,要帮我拖延时间让我成功借武势,最后将其定身五秒、五秒!我必须保证能将冈尼尔完整的射中蚩尤那该死的大脑。”
“若是计划失败,死在最前的只能是我。”蒲煜的语气中像是蕴藏着万年的寒冰,森然的寒气从面具的边缘缓缓倾泻而出。
“哼!就不能说点好的吗?”瓦尔基里嘟着小嘴,在其身旁出现两个对应的上下传送门,中间撕裂出暗银色的裂痕,一道枪形的闪光从裂痕中撞出,碎落出一地的空间碎片,闪光刺眼的像是天上的耀阳。
“小子你年轻力壮,手脚可得麻利点,我这把老骨头可不想那么快散架咯。”龙君极从袖子里边取出葫芦酒壶,将飘散着浓郁酒香的琼浆玉液倒入口中,满是龙鳞的脸上升腾起落霞的绯红色。
该隐白了龙君极一眼,小手抹着战裙上的灰尘,抱怨地嘀咕着:“早点解决就早点回去洗澡,脏死了!”
加百列看着恶鬼面具下的蒲煜,她隔着面具仿佛能看到他面无表情的脸,她询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么多,这些应该都属于秘史的范围了。”
蒲煜抬起手指,在恶鬼的右眼上点了点,说道:“奥丁牺牲了右眼换来鲁纳斯的智慧,而我牺牲了右眼换来奥丁智慧,以及世界的图书馆,等价交换,很公平。”他松开了加百列的手,轻轻地捏了捏,温柔似水的声音流入了她的耳中。
“相信我。”
“恩。”
“愿神王保佑。”加百列轻声地祈祷着。
“愿神王保佑。”蒲煜也用极小的嗓音祈祷着,不过他的心中却并没有真正的在祈祷,因为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徒劳无功,自己的结局是该由自己决定的,与任何人,任何神毫无关系。
悠长的低吟在一瞬间戛然而止,只在空气中听到细微的风声,蒲煜的身子如闪电般移动着,大喝一声:“散!”,众人立刻往外散去,他手中的无绝伞后端再次伸长插入地面形成支架,前端的三片伞叶如大鹏展翅般弹出,回旋的叶片在风中摩擦出危机的花火。下一刻,泛着青铜绿的诡异光泽的巨斧垂直地划出一道优美的半月牙形的斩击,犹如一道碧绿的死亡之月,在地狱中甩出幽幽的冷光照耀着。在巨神兵般的力量下,无绝伞的表面留下一道淡淡的白痕,巨大的冲击以波纹的形态一层层的散开着,空间荡漾起圈圈碎裂的涟漪。即便挡下这一月牙斩击,可是蒲煜却给从表面传来的震动所伤害着体内的五脏六腑,气血如洪水般翻滚,鲜艳的血液从口鼻中流淌而下。
龙君极如离弦之箭,右龙爪单独蛮落,一只可捏碎山岳的巨大龙爪从小小的身躯磅礴浮现,迅速探出,一爪按在了刑天的浮空的身躯上,猛然将其按倒在地上,炸裂出蜘蛛网状的裂痕。龙君极的后背的龙鳞全部如黄金战剑竖起,漆黑的空隙中爆射出炽热的白色气流,滚烫如燃烧的火炎,锋锐的摩擦在空气中发出刺耳的响动。他的后背像是打开喷射闸口的推进器,爆发出无尽的冲击力,山岳大小的龙爪紧紧地握住刑天的身躯,笔直地极速向前滑动而去,将他的身体疯狂撞击地面,鬼神般的力量在配合着庞大的躯体,硬生生地在地面上划出一道堪比沟壑的裂缝,在空气中似乎还能细微的烧灼味道。
充满烧焦气味的裂缝在百米后停止了下来,龙君极的手臂爆发出无尽的神力,将刑天像是扔皮球般扔出一道美妙且暴力的抛物线,刑天在其停止滑动的时候已经清醒过来,不过大脑的晕眩却未停止下来了,在其被抛出的瞬间,刺骨的危险如同冰刀插入他的骨髓中,大脑中的晕眩立即消散,在即将落地的瞬间,在空中做了一个后空翻,将身体往后在退去两步,青铜战斧“干”垂直往下砸去,顶住身子紧接着猛然落地,将手中的青铜盾牌“戚”大力挥出,“戚”如同杀戮旋盾在空中撕裂出悠长的金鸣,如旋转的死神镰刀急速掠去,杀向重新化作人形的龙君极。
一把巨斧在半空中勾画出一轮血色峨眉月,飘甩着鲜红的丝带翩翩起舞,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将青铜盾牌‘戚’强力压制,重锤般砸下深深地埋入地面,碧绿的青铜光泽疯狂颤动,像是跳动的心脏,轰击着战鼓似的声响。该隐将刑斧再次砸向被淹没的“戚”,直冲云霄,鸣绕九天的金铁尖叫袅袅地回荡着,她如红宝石般的瞳孔反射着刑天模样,另一只手的屠刺吞吐出能吞噬光明的黑暗。
该隐将屠刺投掷到距离自己百米的地方,漆黑的刺剑硬生生地插入地面。这把刺剑像是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在插入地面的瞬间仿佛就是将钥匙放入了门锁中,等待着持匙者的命令将其开启。
“屠刀地狱,开启!”
“我的死灵大军,为王战斗至身体消陨吧。”
屠刺刹那间爆发出刺眼的黑光,像是开幕的闪光,宣布着死亡的来临。在刺剑前方的地面一块一块的往下陷落,细水般的岩浆从露出的缝隙中流出,灼烧着冰冷的空气。被燃烧的赤红地底传来一阵阵咆哮,像是大军压境般充满着威势与杀戮。一只骷髅爪子从凹陷的地面中伸出,紧紧地抓着地面,在水泥的路面上留下五道恐怖的爪痕,接着尾随而来的就是如潮水般滚动翻涌的骨骼摩擦声响,高低起伏犹如女巫在尖叫,刺激得头皮发麻。
死灵大军从地狱中爬出,必然带着死亡的礼物再次回到地狱。所有的死灵士兵已经从屠刀地狱中出来,双目中的碧绿之火像是一盏盏战斗的灯,照亮了整个战场,也点着了刑天心中的嗜战的火。五百万的将武装装备到牙齿的死灵大军,在灰蒙蒙的空间中散发着死一般耀眼的碧绿,犹如一条被死亡所覆盖的光河。
刑天脖子上的蚩尤头颅仰天大吼,滚雷般的爆炸在九天外持续不断,赤红的双目被兴奋的光泽所包裹,手中的青铜战斧“干”在对面的碧绿火光照射下流转着更为冰凉的绿光,颤抖的大手紧握着被斑驳沧桑的伤痕所包裹的斧柄,他兴奋,他狂喜,他的心跳像是百架战鼓起响。这就是他所期待的战场,能够以一挡千,杀敌破万的战场,这就是他所期待的地方,这一次,要把之前在涿鹿之战还未杀过瘾的欲望全部释放出来,没错,这个他就是蚩尤,兵神蚩尤,魔尊蚩尤!借助着刑天强大的肉身来满足自己最后的欲望,最后的愿望。
蚩尤、刑天浑身颤抖,突然戛然而止,平静的如同暴风雨的来临的前夜。脸庞上炸裂出狰狞嗜血的表情,白色的皱纹如同沟壑般深刻。刑天的双腿移动了一小步,紧接着像是从投石机丢出的炸弹,孤身一人跃入千军万马中,手中的青铜战斧“干”如同收割机上的镰刀,映照着滚烫的火光流转着刺骨的杀意,在死灵士兵脆弱的身体上剥夺着它们的已经逝去的生命,他沐浴着岩浆与迎面而来能将人焚烧至死的火炎风暴,这般高温已经将他的血液沸腾,他的脸上满是被扭曲后的狂喜与病态化的笑容。
爽!
简直爽到不行!
蒲煜看着被吸引住的刑天,心想大脑中的世界图书馆所记载的果然没错,这个蚩尤对于上次未完成的涿鹿之战有着病态一般的执着与喜爱,以此他对战争有着超乎想象、偏执般的热爱,特别是以人对抗大军这种如大屠杀的情节,简直对于他来说爱到了骨子里边。这也就是为什么用五百万死灵大军来拖延时间的最关键理由,现在时间已经成功拖延了一部分,接下来就是重新向着剥夺自己右手以及右眼的神王奥丁借武势。
瓦尔基里已经取出被密密麻麻卢恩文字所包裹的冈尼尔,它从刺眼闪耀的闪光中褪出,残余的光亮在不停地闪烁着,久久难以散去。枪尾着地深深地插入地面,在风中昂首挺立,宣告着神之王权的无尽威严。她看着蒲煜,双眸微微颤动,樱唇皓齿中传来一个个温柔的字符。
“蒲煜,准备好了吗?”
“没问题。”全身的太极八卦相互调和,将其发挥到极致。护住了所有的重要器官,如铜墙铁壁一般紧紧包裹。
刺眼的闪光还在空中不断的蔓延,逐渐消散到更加遥远的地方,蒲煜和瓦尔基里现如今被闪光包裹,强光使得他们无法睁开双眼。加百列三人在前方形成三角阵势将他们护住,而瓦尔基里就是蒲煜最后的保护者,他最后的守护骑士。
“要小心。”
“恩。”
蒲煜闭着眼缓缓走向后方的冈尼尔,此时的冈尼尔在不断脱落密密麻麻的卢恩文字,露出真正神武的姿态,权力之枪的真面目。他感受着不断迎面而来的无尽神威,心中却没有一丝要臣服的想法,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接受武的跪伏。被极武装包裹的左手伸出,准备握住枪杆的瞬间,温暖且又带着浓郁淡淡花香的轻微触感从恶鬼面具的侧面笔直地传来,明明被面具隔绝的脸庞竟然能感受到这巧妙的触碰,蒲煜感觉自己的脸庞像是烧红的煤炭那般滚烫。
“对不起,我怕我没有机会了。”
被剧烈的狂风所掩盖的声音逐渐变小,蒲煜耳朵并没有接受到这充满花瓣的信息,嘴中刚想说出什么但手已经紧握住冈尼尔。下一刻,巨大的独眼人形虚影从天而降,名为“神”的荣光像是核弹般爆炸开来。
被称作亚鼎天神主、狂暴者、死者之王、独眼的智者的奥丁,再次以绝对的王权降临在世间。
“啊啊啊——!”
空洞的右眼从眼罩的边缘喷涌而出火花般的光华,被像是被无数的电钻所贯穿的感觉再次回归,这一次主导的不再是“武”,而是蒲煜本人,他要独自承受不断袭来的痛苦,直至将冈尼尔射出才能结束。这独眼人形与蒲煜的影子彻彻底底的**在一起,瓦尔基里从闪光中突围,面色冷若冰霜,身上的铠甲零叮作响像是在低吟着高昂的战歌,双手紧握着胜利之剑站在蒲煜的身前,誓要将所有干扰蒲煜的敌人斩杀。
代表“思维”的浮金与代表“记忆”的雾尼重新站在蒲煜的肩头上,有关于神王奥丁的所有继续源源不断地传输之中,借武势正以最大的包容力将其收纳。蒲煜忍耐着粉身碎骨的痛苦将身后的后羿射日弓拿到身前,疼痛所带来的晕眩已经将左眼的视线模糊,真武八卦眸努力地将模糊撑开。无形的右眼正被奥丁征集,连那拥有眼球视野的眼罩也都失去了眼的作用,即便如此他也得完成下去,这是最佳方案,最保险的方案,也是最后的机会,否则将没有任何办法剔除蚩尤的头颅。
蒲煜的身体每动一次就痛苦的想大吼,他全都压制在了内心中,而且将雾尼传输的记忆全都挤落在一旁,将自己的所有精神都击中在注意力中。他将冈尼尔搭上后羿射日弓,赤红的长弓搭着闪光的一击必杀枪矛,后羿的神射能力被其完美的借了过来,现在他在等待着,等待与奥丁融合的最高点,等待着将其战力完整借到那一刻。
即可,取下蚩尤的头颅!
瓦尔基里的耳中满是蒲煜的怒吼与咆哮,她的俏脸上会出现细微的抽动,但是她怎么样也没有转头,只是一直盯着大杀四方的刑天,眼中的凶光仿佛能将其碎尸万段。
刑天手中的青铜战斧挥舞着死亡,满是刮痕的表面镶嵌着细小的碎裂骨骼,刀枪不破、金刚不破的身躯上留下许多不痛不痒的白痕,满地的骨骼残渣被舞动的刑天踩得嘎吱作响,感觉像是比踩碎蝼蚁还要简单。他双目已经鲜红地仿佛能滴出鲜血,高昂的杀戮与极度的狂喜在其大脑中疯狂**升华中,他已经乐得其中,沉醉其中无法自拔,这妙极了的杀戮感,简直让他爽到飞天。
龙君极看着被如同刑天如战车碾压般屠戮着百万死灵大军,那庞大的数量似乎一下子缩小了许多,这个刑天不是一个人形的猛兽,而是一台绞肉机模样的怪物,每次屠杀的数量不是个位数,而是二位是甚至是三位数以上,暴虐至极,残忍恐怖。
“顶多也就再半柱香的时间就被杀个干净了,看蒲煜那个样子起码还得要一会。”
“的确,这个蚩尤化的刑天战力已经提升了上百倍,也许数十个军团才能将其压制超过一炷香吧。”
达摩克利斯之剑悬空对准着刑天,加百列全身流转着圣金色的光华。“既然如此,就让我们来吧。”
“让我们来为‘后羿射日’铺路。”
“铺出斩首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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