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永无止境的堕落……
伸出手,想要抓住希望,却总也抓不到。这是一个不断下沉的世界,黑暗透不出一丝光明,或许用地狱深渊来形容更为恰当。
瞳羽孤身一人。
过往云烟,人生就像泡沫一样度过,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地方。
“我死了吗?”瞳羽想到。他努力想要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如梦魇中挣扎,有心无力。
“也好……”瞳羽又想道:“这样的人生,死了也就罢了。”
然而是否能开启另一段轮回呢?若是陷入最深沉的黑暗,那才是最恐怖的事情吧?看到一个终点,又企盼更好的结果。——人类总是这样贪婪。
惶惶中,一道深沉的声音传入瞳羽耳帘。“时命轮回,开启。”
随后,是无尽的旋转,让思维回归混沌的聚合离散……
瞳羽的旅途,开始了。
回到现实……
…………
……
天气稍暗,阴郁的云集中起来,带着潮湿强劲的风,宣告暴雨即将来临。
透明的玻璃窗,灰暗的光气,照在瞳羽孤寂的侧颜上。那双棕色的瞳孔,反射着穿透气质的晶莹,逐渐展露出一张,比少女更精致的脸庞。
隔着窗户,外界的寒冷仍可察觉;寒风透过窗缝,挤入不大的屋子内,带走温度。
瞳羽已经在屋里,闷了两天时间。
自从他昏迷醒来,有一样东西发生了变化。那就是瞳羽他的身体——
形貌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根本看不出以前的影子了,而这,仅仅只是外貌的变化;瞳羽的身体,他自己都无法准确地去……描述,很奇怪,没有什么疼痛或不舒适,只是……只是身体的性状、力道,还有脑内的情绪与知识,统统都改变了。
性状变化,不是单纯的性别转换……更像是向无性生物转变。
瞳羽很想搞清楚一切,但可惜,所有的线索只有那场梦。
经过两天的思考,瞳羽根据脑内新多出的知识,推断出自己的身体,正处于某种超常的进化当中。
基于某种特殊的因素干扰,致使本身的基因发生突变。
瞳羽确定这是一种进化。腕力大增、不知疲倦、逻辑变强,还有扩充的知识和能力。
如果让瞳羽,给他自己定一个比较量的话,那么他感觉自己能改变一切、创造任何可能。
这似乎是在扯谈。
不管怎么样,除了性状问题,瞳羽没有察觉出自身,有任何其他不利的改变。
短暂的失神过后,瞳羽拉开窗户,霎时狂风满屋作乱,吹得银色长发翻扬不断。
一张纸片,从窗外摇摇晃晃,恰好吹进了屋内。
“哗——”雨点落了下来,打在窗户上,雨雾升腾起。冰凉的雨水,喷溅到瞳羽的脸上、手臂和衣服上。
瞳羽缩了缩身体,离开窗口,他转眼看向那张纸片。
潮湿的纸面,反向画着的车轮,似乎是小孩的涂鸦作品。
只是一张普通的涂鸦画。
外面的暴雨,越下越大。
抬眼间,瞳羽眺目远望,看向屋外远方的高楼建筑。
…………
……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无数的位面。
位面与位面之间,有虫洞相连,虫洞不易穿行,必须借助特殊手段……魔法的力量、科技的技术、仙道、神秘的自然干涉,这些都能够使人穿越虫洞。
在不同的位面,其主导的文明发展也各不相同,有些处于非常先进的阶段,有些甚至是初生文明;人类不是唯一的智慧生命,还存在其他各式各样的种族,其中就包括天人。
——瞳羽在此,停住了思维。
根据脑海内的资料,瞳羽知晓了关于天人的描述。——无性、强大、神秘、睿智……似乎有一段绝对定性的认知,塞在他错综的思维里;之于天人,瞳羽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感情,那是恨与爱。
“况天之大,无穷尽乎。”“傲慢,是你的原罪”……
“滴——”汽车长鸣声,在瞳羽耳边响起。紧随其后,是一团乱哄哄的说话声、发动机轰鸣声还有司机的高声咳嗽声……
现在,瞳羽正乘坐一辆公交车,前往某处。
这个世界,处于科技比较发达的位面,拥有一种独特的机械文明,人类占主导。
瞳羽穿着普通的衬衫长裤,都是他的老一套。他坐在一个单独的座位上,银色长发自然垂落肩旁,侧着脸看车窗外的街景。
枯燥无味的街景,像以往一样。
昏迷之前,瞳羽只是一名普通的毕业生。那时,他正处于无业的边缘,本身又缺乏与人沟通的能力,只能坐吃山空,把之前的积蓄一点点耗光。
瞳羽记得,昏迷的原因就是因为太饿,又吃了很凉的食物;他还记得之前的自己,差点没在厕所拉穿肚肠。
是的,你也许永远无法体会到,那种痛苦,还有绝望。
绝望中,为了活下去,还得继续前进……
醒来之后,瞳羽再也感觉不到饥饿了。——根据脑海内知识的解释,即是瞳羽的身体自己吸收空间中游离的能量,达成不用进食也可以维持生命的程度。
这远远超乎寻常的认知,人类竟可以不吃饭活下去?不,某种意义上,瞳羽已经不属于人类的一员了。
下一站,一群人上车来。
“姐姐,好漂亮啊。”一名小女孩扯着她妈妈的手,指着瞳羽说道。
“乖,别打搅姐姐”……
瞳羽侧着脸,缓缓闭上眼。
一名脸色阴沉的中年男子,经过瞳羽的座位,他左手中的大包,撞到了瞳羽的肩。
瞳羽无动于衷,而阴沉男子却脸色一变。
“你找死啊!”阴沉男子停下脚步,转身冲瞳羽吼道。
司机扳了扳后视镜,继续开车;一车人屏住呼吸,纷纷转开目光。
瞳羽睁开眼,有一点愕然。
为什么,要这样生气地吼我?——
明明是你先撞过来的。
“我说你找死吗!?”中年男子放大音量,震得乘客们眼花耳晕。中年男子一边吼着,一边挥动右手,扇向瞳羽的侧脸!
事发突然,放到以前的话,瞳羽根本反应不过来。然而此时,中年男子挥出的巴掌,在瞳羽眼中仿佛被放慢了千百倍。——似乎只需要轻轻一偏,就可以躲过去。
瞳羽真的轻轻偏了下头。
“呼!——”中年人的巴掌,拍了个空,差点打到前面的座位椅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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