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面無表情望著眼前滿臉黑線的寒焰。
寒焰則抱著依然睡死的兔斯基,內心百感交集的回望著他。
此時此刻,誰都不願先開口打斷這詭異的氣氛。
「你……」
「我就路過。」寒焰第二個字都還沒脫口,空白立刻打斷他的話。
我管你路過不路過,重點是你站在別人身後難道不該出個聲嗎!
「你……」
「放心,現在我懶得動手。」
我管你懶不懶,難不成我還得感謝你一時心血來潮不會對我出手嗎!
寒焰二次被人打斷話,內心一股無名火正熊熊燃燒著,但一來在不曉得對方底細之下,他也不願貿然行動,二來人家也表明今天不想打,自己還衝上去這不是犯賤是什麼?更何況他懷裡還有一隻睡到不知今日為何夕的兔斯基。
「我話先說在前,不管你來這裡有什麼目的,我可不准你傷害我的同伴。」
空白皺著眉,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不認為你們能阻止得了我。」半晌,他才抬起頭來說了這麼句。
寒焰頓時樂了,這是在跟他挑明了是吧?
「就算阻止不了,我也會盡全力守護。」
「……為什麼?」空白看似無法理解,面無表情的臉上竟扭曲起來。「明明就與你無關,明知道會喪命……為什麼?」
為什麼還會想去阻止呢?
「這還用問嗎?因為他們都是我想守護的存在啊。」寒焰頓了頓,「而且,誰說一定會喪命了?」
空白聞言靜了下來,扭曲的臉龐也變回原樣,讓人無法從那張臉上尋求一絲情感。
「你和“那個人”一樣奇怪。」空白喃喃自語著,寒焰卻耳尖聽見了不一樣的東西。
「“那個人”?誰?」
「無可奉告。」白了一眼寒焰,空白直接大搖大擺轉身踏步,漸行漸遠的背影說明他已無再談下去的欲望。
突然,他腳步一頓,嘴角微微動了動,站在他身後的寒焰並沒有發覺,直到微風輕輕吹過,夾雜著話語的風精靈在空中玩耍著,經過寒焰身邊時,他聽見了對方的聲音:「天空的空,白天的白。」
空白,這就是我的名字。
如同字面上,對空白來說,他的生活就宛如一片空白,任何事物都無法在上頭留下半點痕跡,看似潔白無瑕,實際上卻是一種缺陷。
只是為他人的慾望而活,屬於自己的,卻在不知何時悄然離去,任他如何找尋依然無解。
對空白來說,如今的他所過得日子,可能就是無形之中自暴自棄所遺留下來的結果吧。
被『委託』束縛的每日每夜,染滿鮮血、品嚐罪孽的每分每秒,說實在的他也快要膩了,或許他能夠試著“反抗”一下不是嗎?一旦有了這種想法,心底便有股衝動,不停驅使著他逃離這塵封已久的枷鎖。
本想之後好好玩玩的,但與寒焰剛剛的那場談話當中,空白改變主意了。
或許某方面有點對不起艾利歐那傢伙,但他是無所謂了,反正“某人”的委託,他是打算徹底撕破不幹了。
這次,他想靠自己的意志,去做他真正想做的事,例如……用自己的力量保護某個人之類的……
想到這裡,空白招了招手,風精靈彷佛感應到了般,全聚集了過來圍繞在他身邊。
「告訴“那個人”……不,」頓了會,空白換了個稱號,「幫我轉達給公爵,他的委託我接了。」
回到中庭,寒焰站在原地過了整整五分鐘,仍是沒有半點動靜。
聞到一絲不對勁,窩在懷中的兔斯基鼻子動了動,接著緊閉的兔眼緩緩睜開了一點縫隙,哪知一睜開就看見那個一直調戲他的傢伙,皺著眉頭,嘴裡一直重複「空白、空白」兩個字……
難怪牠老覺得耳邊好像有蚊子一直在叫!不僅吵的牠沒法安穩,耳朵還癢的要死!
"嘰嘰嘰————!"
這種時候要是再不出聲,愚蠢的人類肯定還沒發現本兔寶寶被他吵醒了!哼!
哪知就算聽見兔斯基的叫聲,寒焰仍沉浸在剛才的對話當中,以及最後那個名字所帶給他的震撼感……
那一聲空白夾雜著太多他所不知道的過往,就算如此,寒焰還是感受得到,對方不同於表面般,在更深層還有他們所沒察覺的情感……
或許……那個轉學生……
"嘰嘰嘰—————!"
還來不及抓住那一閃而過的思緒,寒焰猛地被兔斯基的叫聲叫回了魂,低頭才發現,自己抱著兔斯基的手,在他不自覺的時候加深了幾分力道,結果就這麼弄痛我們可憐的兔寶寶了。
"嘰!————"
所以說你們人類果然是下賤的!對待像本兔寶寶這樣的萌物也不懂得珍惜!簡直該吞!
看著兔斯基充滿怨恨的一眼,寒焰原先鬱悶的心情,奇蹟似的一掃而過,晴朗了起來。
「果然你就是個開心果。」捏了捏兔斯基的鼻子,順手揉了揉牠肚皮上的毛,寒焰滿足的笑了起來,理所當然還得到了兔斯基的一枚怒爪以及一聲不敢置信的驚叫。
"嘰嘰——!"到底為什麼本兔寶寶要一直被調戲!牠的貞操難不成真要不保了嗎!
不行!這種時候牠必須靠自己的聰明才智脫身!首先,牠得先翻個身想辦法從這人手上逃出去!
於是有了目標便有了動力的兔斯基,努力一個翻身,接著……牠的脖子上突然一陣刺痛,頓時痛得牠全身宛如麻痺般動彈不得!
"嘰?"
寒焰一時間也沒發現兔斯基的異常,這小傢伙試圖在他懷裡翻身,他也只當牠躺的不舒服了,於是任由牠去胡鬧,誰知只是一個不注意,兔斯基就這麼轟轟烈烈從自己懷中摔!了!下!去!
"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嘰!!!"
寒焰緊張的驚呼了聲,兔斯基更是沒想到自己只不過就翻個身怎麼還給翻到地上來了?還是以臉朝下的愚蠢姿勢掉落的!不過現在的牠也沒心思在乎這些,牠只希望有誰能來替牠說明一下,脖子上那強烈酸痛感從哪裡來的!
寒焰趕緊蹲下身想把兔斯基抱起來,結果一頓,便看見兔斯基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趴在地上,讓他忍不住想噗哧一笑了怎麼辦?
只見兔寶寶的四肢微微抽搐了下,全身僵硬的像什麼似的,更重要的是———牠的脖子此刻只能轉向右邊動!彈!不!得!
只要牠稍微想抬頭或轉一下,脖子就會發出強烈的抗議,愣是兔寶寶一時之間也懵了。
"嘰嘰嘰嘰嘰………"這、現在這情況到底腫麼回事!
「哎呀,看來還真被我猜的沒錯。」寒焰低頭悶笑幾聲,不要怪他沒人性,而是他真沒辦法面對此時根本轉不過頭來的兔斯基寶寶。
"嘰嘰嘰———!"你這該死的人類,還不快給本兔寶寶講清楚!
「唉……到底怎麼會這麼蠢呢?」小心翼翼將兔斯基撈起來,寒焰象徵性的摸摸牠的頭,安慰道:「別難過啦,只能怪你睡姿不良結果落枕了唄。」
"嘰?"
似乎是聽見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兔斯基眼睛睜得老大,誰來告訴牠這不是事實!這不科學!
想牠堂堂偉大的兔斯基兔寶寶,落枕這种事怎麼可能發生在牠身上呢?
而事實証明,牠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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