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最大的事情哟。”
“你是一个转生恶魔吧？以这样的身份妹妹什么的也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吧。这样为她做些什么真的有这样的价值吗？”
叶诚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却不下思索的说道。
“有这样的价值哦。”
“这种……”
“虽然我只是转生恶魔，她确实十足的原生恶魔呢。”
老人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面带微笑的继续问着。
“这样的关系就更为松散了，对吧？原生恶魔对于转生恶魔的那种不屑，虽然我活的时间也不算过于漫长，但还是见证了许多这样的事情。”
“但是……我答应了她的亲人要照顾她。”
“只是承诺吗？”
“嗯……”
叶诚有些犹豫的答应着，若老人没有“只是”那两个字，自己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却因为这两字他有些不知所措。
真的……只是承诺吗？
还是拥有别的什么东西在支撑着自己将她照顾下去。
说实在的，从第一天开始照顾阿玛莉亚开始，自己就明确的感到还有些别的东西在心中潜移默化的产生着影响。
“那么现在这样的情况……即使是承诺似乎也变得没有必要呢。”
老人接着说，他将手掌放在壁炉前，尽量靠近火焰以获得些温暖。
“没有……必要？”
“没错，没错。她现在已经离开了，那么也就是说她不希望你以这样的形成再照顾她对吧？既然这样……你在她身边也只是徒增痛苦而已。”
“这么说……”
叶诚紧咬的牙齿发出“咯吱”的声音。
“毕竟只是承诺照顾她，那么……用远离的方式能够对她更好的话，也不失为另一种照顾吧。既然她已经这么选择了，你为什么还要继续找下去呢。”
老人推了推眼镜说，随手从壁炉的旁边将一盆土豆泥端在桌子上。
“啰嗦啊——”
叶诚的声音很小。
“哦呀？你说什么？”
“我说你很啰嗦啊！”
叶诚大叫道。
“哈哈哈，果然是年轻人，如此的容易愤怒。”
老人并没有改变和善的语气。
叶诚这才愣了一下，然后整个身体更像是在过电流一般的微微抖动着，呆若木鸡。
“抱歉。”
他说道。
“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但是……我现在才意识到，我对她并不是只是为了什么承诺而不断的隐忍和妥协。虽然平常的日子她也会发脾气，会使用这样或者那样的方法恶作剧。但是——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她依然会关乎我的安危，依旧会希望对我有所帮助……不知不觉之间，我已经将她视作自己的家人，而那承诺下更多的照顾，我想也是对她心间‘家人’的两个字做着弥补。所以啊，无论是转生恶魔，原生恶魔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我都不会选择遗忘一个家人。如果，如果我的做法让她感到压力，让她不适应，那么就做出改变，那样就好了。”
叶诚的眼睛一直看着前方，却没有聚焦到任何一个人的身上。
这样的状态更像是将一切聚焦在自己心里。
一段似乎是表白的话以自己的方式说了出来。
直到完结才回过神来。
“唔……抱歉，说了这么多毫无逻辑又意义不明的话。”
“毫无逻辑、意义不明吗？我可不这么认为呢。”
老人笑道。
“总之，还是给您添了很大的麻烦，真是抱歉呢……”
“没有的事情，跟你聊天总会觉得很愉快，啊哈哈。”
老人笑着将土豆泥一碗一碗的分成几乎相等的份，递给周围的孩子们。
“你还想去继续寻找下去吗？晚上的工厂周围可不是那么的安全呢。”
老人说。
“啊，没错，继续找下去，今天找不到就用明天去找，后天去找，以后的全部时间去找……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她的。”
“那样……再找一个家人也……”
“家人就是家人，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另一个家人只是我需要更多的付出而并非能取代任何人。”
叶诚说着推开了孤儿院的大门。
“啊，这个时候已经下雪了吗？”
他将手掌打开，任何雪花落在手心里，雪还很小，只是星星点点的白色，落到手中便立刻融化了。
呼出的空气也形成白雾了呢。
看起来晚上的气温会急速下降啊。这种情况下阿玛莉亚若是躲在仓库中……
糟糕，得快一些才行。
想到这里叶诚小跑着奔向工厂仓库的方向，在被薄雪覆盖的地面上留下一串脚印。
“好吃。”
孤儿院里的一个孩子舔舐着嘴角残余的土豆泥说道。
老人抚摸着她的头发，而她也乖巧的微笑着回应。
“长老！”
另一个孩子说道。
“喂，别叫这个名字啊，显得有些奇怪呢。还是叫我老爷爷才正常一些吧。”
“不，因为长老才是无敌的。”
“嘛……是这么回事吗，那就叫长老吧。”
老人无奈的笑着，又向壁炉里添了些木头。
“那个大哥哥丢弃了妹妹吗？”
“并没有啊，那个大哥哥是觉得不会这么做的。”
“为什么呢？我的爸爸妈妈就将我丢在长老这里了，不是吗？”
“因为……他跟别的恶魔有些不同呢？”
“我知道，我知道，因为那个大哥哥相当帅气呢！”
“哦呀，是嘛？看起来咱们这里有些孩子可长大啦，啊哈哈。”
老人夸奖着向一个被阴影所笼罩的窗台看去。
“不是很棒的小伙子吗？为什么你不出来见他呢？”
“……”
阴影的上方，一盏油灯亮起，摇曳的光忽明忽暗照在阿玛莉亚的脸上。
她鲜红的头发有些散乱，就连平日里最擅长的梳理头发也没有做到，华丽的学校服装已经左一块右一块的沾染上污渍，看起来是摔过跤的。
如红宝石般璀璨的眼睛也因周围的红肿显得有些狼狈。
虽然外面在下雪，屋子里的温度却并不低。
但阿玛莉亚依旧如置身于寒冰之中蜷缩着身体，她的双手死死抱着曲起的双腿，以这样的姿势坐在窗台上。
虽然老人的话语既非声音过小，又非含糊不清。
阿玛莉亚依旧如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却又无神的盯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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