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樱庭亚音一边往嘴里扒着饭，一边问一旁的张缘珬：“我很想知道你到底图什么，如果放弃那段记忆，重新来过，你没准还能多活好几年呢。以前你可以说是为了那个傻乎乎的大小姐，可是现在呢？”
“那是属于我的过去，如果我抛弃它，就等于抛弃自己。”
“你抛弃的只是过去的自己，你可以把自己想象成……属金鱼的凤凰！懂不懂？”
“不，那才是原来的我。苟活于世，无趣。”
“话说，你不吃饭吗？”
“刚才不是吃过了吗？”
“额……是是是，抱歉，我忘了，没事，你再吃一顿呗”樱庭亚音感到有些不适应张缘珬越来越严重的健忘。
张缘珬摘掉了耳机，拍了拍樱庭亚音的肩，行为举止就像一个孩子，“呐，杏奈，能不能告诉那些人追杀我们的原因？”
“哦……可怜的F酱，我明白你的心情，人呢，只要伤心到了一定程度，都会变得多愁善感的。”樱庭亚音打了个哈欠，低头看了一眼笔记本，“大战在即，咱们还要聊这些吗？你应该继续听听音乐，好好放松一下心情。”
“边读唇语边听音乐，我是听不进去的。”
“嗯……就当是练习一心二用啦。”
“我想知道那些东西。”
“好吧，因为你们是旧时代杀手的代表，只有你们懂得如何终结这个无趣的新时代。可是时代需要更替啊，哪能老往回倒？所以你们还是全都死掉比较保险。”
“那要是一直逃……”
“4年前，代号为‘D’的……中年……中年老人悄然退役。他换了个身份，还在闲暇时间生了两个女儿，组成了美好的家庭，过了好长时间的幸福日子。可他最后不还是被暗杀了？当时他已经两年没摸过枪了，却要突然面对那么多训练有素的特工。没有人能逃一辈子，既然逃不过，就应该早些去面对。”
“现在的杀手一代比一代差？”
“对，没错，里世界的杀手，更新换代了好几波。因为他们对某些高科技太过依赖，而且心理素质也不行，个个都有心理疾病！没有以前的那些人……意志坚定！老是落下坏毛病。”
“杏奈，再随便和我说一些其它的东西吧。”
“好啊，一开始我在向你求婚的时候，我演得像吧？就连你一开始是不是也以为我就是个任性的大小姐了？我能扮演她，因为我了解她。”
“嗯，我知道，你喜欢她。”
“对，求婚给你看是是为了让她赶快出来。演戏当然要演全套的！婚纱、钻戒什么的必须都得有，连这身婚纱都是我找私人订做的，是她喜欢的款式。我想让她发现，我清楚她的喜好，我想让她知道，最了解她的是我。可惜都被那个混小子给搅合了。”
“哈哈……你最后不是也杀了他了？”
“对，杀掉他之后，我立刻就原谅他了。嗯……别担心，F酱。昨天你不是打了3分多钟双多向飞碟，就完全找回你以前的枪法了吗？奇迹会再次出现的。”
“真的会吗？这次，惜卉被他们杀了，科里也被他们绑了。”
“所以，我们杀过来了！”
飞机安全降落，樱庭亚音跑下了车，指着阴霾的天空，“哇，F酱，快看！是彩虹！前几天下暴雨都没有，今天小雨随便下下，就能看到彩虹！呐……听说看到彩虹会给人带来好运，F酱，你活下来的概率又增加了。”
“上车吧。”接引两人的司机显然等得有些不耐烦。
在车上，樱庭亚音喋喋不休好像愈发严重的许多：“趁你还能听进去，我和你说一些有用的东西吧。”樱庭亚音望着对面越来越近的大厦，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杀手主要讲究的还是综合能力，在实力相差不多的情况下，就看谁会隐藏自己了。两个人都想杀掉对方，谁先暴露行踪和弱点，谁就会没命咯！对！就这样，静静地蛰伏着，然后一击必杀！”
“好，到了！前面就是传说中的罪魁祸首！”
“维亚德安保公司？”张缘珬读了读资料上的字。
“对！F酱，拿着这个RPG，冲着大门打进去！然后……冲进去！”
“哦，杏奈也一起来吗？”
“额……对！我来……”樱庭亚音递给了张缘珬一只耳机，别在耳朵里，我就一直在你身边了。”
“哦。”
“为什么要打这里？”
“因为他们是凶手啊，你要报仇！”
“我……为什么要……做不到……”
“没关系，我帮你做到！快看，你的战友都在旁边呢！”她随便指着空无一人的地方，“魏宁忠！朋友里唯一一个能帮到你的华夏人，坐着飞机来给你助阵了！迈尔斯、拉科里……那些和你共同战斗过的人，全来了！”
“你们……”张缘珬的眼中蓄满了泪，“谢谢你们……”
“好了，快和他们一起打进去！我这个弱女子就不给你们添乱了。”
“谢谢你，杏奈，谢谢你叫他们来。”
“嗯！戴好我给你的东西！听我的指挥！”
…………
樱庭亚音在车中盯着显示屏，看着张缘珬在围攻之下，慢慢地接近死亡。
忽然，一个胖子闯了进来。
“杏奈，你来这里玩怎么不跟我说声？这是……你的那个小情人？天啊，他现在的状态可真是糟透了。”
“我知道，视线之中满是鲜血，就连呼吸间都能牵动着身上的痛楚。明显是快死的样子。”
“你想让他这样死掉？”
“嗯，我为他选择了一项体面的死法——殉情。独身一人，为已死的女友复仇，最终力竭而死。”
“你对他，用了……”
“不然我还能怎么做？”
“你……”
“已经晚了，”樱庭亚音摇了摇头，“他第二次用那个机器的时候，我中途打断了他，就算放着不管，他早晚也会死的。”
“为什么打断他？本来副作用就不小。”
“因为他又快要把那个秘密想起来了，他说在发疯的时候说了好几十遍，说他自己不想再重复了。”
“所以你就打算这样了结？”
“时间从一开始就是不够用的，就让那个秘密永远烂在他心里吧。”
…………
另一边，张缘珬在众多安保人员的围攻之下，身中数枪。
处于弥留之际的他躺在简陋掩体的后面，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子弹快没了……你们为什么……不开枪，只冲我笑呢？”
张缘珬半睁着眼睛，好像看到了一束光，那束光好像在传递着某种讯息，就当他要读出那道讯息的含义时，一道影子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没想到你在临死之前还会看到这个，厉害呀~看来人类是一种经常能引发奇迹的生物呢。”
张缘珬望着眼前的女孩，心中蓄满了疑问。
“我能出现在你的大脑中，是因为我有这种能力，可以说是一种异能吧。很多事情并不是一开始就那么糟呢，F。”樱庭亚音笑道，“这时候应该好好思考自己活过的人生，怎么能还对这些事有兴趣呢？严格地说，你这一生过得比大多数人都要有意义。”
“亚音，也只有我犯病的时候你才能骗到我。”
“都到这时候了还不留口德……所以说啊，F，你只能到达二流的顶端，因为一流和二流之间的那道鸿沟，光靠努力可是越不过去的。不过，有些人却可以跳起来，然后一直停留在半空中。B就做到了，所以他是B。唉……小F，你可真是可怜呢，真是……可怜的半辈子。你一开始就不应该选择去忘记的。嗯……”
在张缘珬的脑中，樱庭亚音的形象正低着头思考着自己的措辞。
“其实我骗了你，你本来能找回大部分记忆，你本来能继续活下去的，可是惜卉都死了，你活着还有什么用？让你死在所有人的面前，总比被拷问至死要强得多。你说，对不对？”
“好了，亚音，让我像正常人那样死去吧。”
“用不用给你来个豪华版的走马灯？”
“好啊，谢谢。”
…………
关掉显示屏后，樱庭亚音只想马上去睡一觉，把该忘的全部都忘掉。然而有个胖子又不顾他人的阻拦，在外面拉开了车门。
“我回来了。”
“干嘛？”
“我就是想问问，你究竟喜欢他到了什么程度？”
“如果再喜欢一点，就可以随时为他而亡了。”
“哦，那可真是无趣的爱情。”
“是啊，我还不能死呢。可我现在要让你烦死了。”
赶走了外国胖子，樱庭亚音盯着屏幕里的张缘珬，深深叹了口气。
“求婚，为什么不答应呢？明明什么都有了……就算是让我当一回伴娘也行啊。”她戴上了眼罩，侧躺在车座上，“就像是真人游戏一样呢，F酱，选错了路，就会遗失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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