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背头青年双拳紧握,他这一生最恨有人威胁他。每当有人威胁他的时候,他就想扑上去把那个人活活咬死。
可面对神秘莫测的龙套,大背头青年感到有些棘手。
李梅玲称他“圣师”,说明这家伙的实力可能相当恐怖,也许一拳轰爆东京也不是什么难事,李梅玲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法律对于这种人更是毫无约束力。
人类的法律如何限制魔王或者神明?
大背头青年发现,自己没什么筹码能跟龙套博弈,因为他擅长的手段对龙套全部无效,就像常胜拳王在擂台上遇到了一团迷雾,直拳勾拳打上去像打在空气上一样不起作用,反被迷雾堵住口鼻。即便泰森附体,又如何与这样的存在对垒?
大背头虽然无敌于律法界,擅用各种计谋化解对手的唇枪舌剑。可秀才遇见兵,有理讲不清,正如围棋国手跟虎将下棋,人家输急眼了把棋盘一掀,两拳把国手锤翻在地,任这国手棋艺通天都没用。
李梅玲把樱唇揍到大背头青年耳边,温热的鼻息拂过他的耳廓,低声说:“主人……还是听他的吧。”
大背头青年不甘心地紧抿嘴唇,好似霸王项羽面对四面楚歌,虽是“力拔山兮气盖世”,也奈何“时不利兮骓不逝”。
大背头真是拿龙套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了解李梅玲,这个女人,外表看似柔弱,内心比谁都刚强孤傲。除了他这个当主人的,还有谁能让李梅玲说出“还是听他的吧”这种软蛋的话?
就算联盟三圣复生也不行!
“他,很强?”大背头青年扭头盯着李梅玲的美眸,仍不死心地问。
李梅玲看了看龙套的脸色,发现他还是一脸坏笑,没有让自己闭嘴的意思,随即对大背头青年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圣师一拳就能杀死我们所有人,他是大道将成圣,而且行的是无上大道。”
大背头青年眼眸微垂,掩饰内心的紧张,鼻尖开始冒出冷汗,颇有刀尖上跳舞的感觉。
他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大道将成圣’,也不懂‘无上大道’的意义,但至少明白龙套有多强。
一拳杀掉他们所有人……
这个乞丐是神吗?
原来他一直面对的,是一个随时都能抹杀掉他们的恐怖存在?
这种小命捏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很不好,有种被狙击手瞄准了眉心的惊悚。
大背头青年盯着龙套手中的帆布手提包,眨了眨眼睛:“把秦素华和它交给我,我们马上走,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龙套脸上的坏笑更加灿烂,仿佛杀人犯被目击者看到了脸,露出准备灭口的狰狞嘴脸:“嘿嘿嘿嘿,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还想走?”
随后,龙套像变脸一样瞬间收敛笑容,一副严肃地模样对李梅玲说:“小玲,让你们的司机送两套被褥和洗漱用具过来,你们要在这小住几天。”
黑狼瞪着龙套那副仿佛在陈述客观事实的模样,气得恨不得冲上去撞死这个脏人。
这可是他的店!他什么时候同意这对狗男女过来住了?
大背头青年眼珠子左右转动,像在思考什么脱身的妙计。
李梅玲在这时握住大背头青年冰冷的手,与他十指交叉。
大背头青年感受到李梅玲温暖柔软的玉手,将视线转向她,眼神复杂。
如果没有李梅玲,他已经死过好几次了,按理讲他不该怀疑李梅玲的忠心。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心里冒出的猜忌念头,那些念头宛若诱骗凡人的魔鬼,在他耳边低语:“这个女人想要你的命。”“她跟那个乞丐是一伙的。”“她叛变了。”
李梅玲仰头迎上大背头青年的视线,手握得更紧:“主人,相信我,梅玲永远不会害你,圣师也是一样。”
大背头青年一愣,这句“梅玲永远不会害你”他能理解,但“圣师也是一样”是什么意思?圣师是指那个散发着发酵臭豆腐味道的乞丐吧?那个肮脏的混球明明一直在害他啊!
大背头青年将视线转向龙套,发现那个家伙正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自己,好似父亲凝望失忆的儿子。
“该死……”大背头青年被龙套看得直起鸡皮疙瘩:“别用这种表情看我!!!”
……
机械店,后屋
室内安静得像是午后的婴儿房,换气扇“嗡嗡”地转动着,能听到两个女孩轻柔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老式台灯昏黄的光芒照亮金贤重黯然的脸,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如燃尽的蜡烛般灰暗无神。
龙套之前只是伸手在他眼皮上抹了一下,就让他重见光明,这使金贤重更加确定,龙套就是他已经坐化的老师。
雪奈五郎坐在床边的实木椅上,落寞的眼睛望着熟睡中的雪柰川,头也不回地对金贤重说:“没想到有关那位的传说,是真的。”
金贤重微微颔首,深吸一口气,昂着头不让眼泪流出来:“是啊……”
雪奈五郎轻轻摇了摇头,一脸懊悔,恨不得让今天的一切重来一次:“那位的‘他心通’,到了什么水平?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面对他时什么都不想,有没有可能……”
“在老师面前,所有人都是光着屁股的小孩,没有能不能看见这一说,只有他想看或者不想看。”
金贤重望着天花板上的蓝色墙纸,有些怀念地说:“学生们总叫我‘术式之神’,所见的技能皆能化为己用,但其实,我偷过来的技能,都是不得正宗心法的小无相功。老师才是真正的‘术式之神’,因为对老师而言,从一个人的脑海中读取心法记忆,就像探囊取物那样简单。”
雪奈五郎羞愧地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黑色军靴,好似偷看小黄书被父母发现的小男孩。
两人沉默了一会,金贤重似在回忆什么,雪奈五郎则沉浸在内疚中无法自拔。
雪奈五郎吸了吸鼻子,突然抬起头来说:“川儿呈了那位的大情,她现在体内蕴藏的力量,已经不弱于我了。”
“是啊,小橄榄也一样受了老师的恩惠。”金贤重说。
小橄榄是金丽珠的乳名,因为在金丽珠降生前,金丽珠的母亲梦到一只鸽子衔着橄榄枝从远方飞来,落到她掌心,将橄榄枝放下,又振翅飞走,在飞走的瞬间变成了乌鸦。
金丽珠的父母认为,金丽珠就是那根象征和平的橄榄枝,因为她的降生,使象征死亡的乌鸦飞远,所以给她取名“小橄榄”。
如果不是金贤重当年强烈反对,他孙女的名字就不是“金丽珠”而是“金橄榄”了。
金贤重庆幸孙女遇到了龙套,虽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他刚刚检查金丽珠身体的时候,发现她体内生机充盈,显然是被超强的医疗技能治疗过,即便这样,她脑干上还是留下了微小的裂纹,可见之前的伤势有多致命。
雪奈五郎回头瞥了一眼金贤重,看到他两眼通红,给人一种孝子有爹不能认的悲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就知足吧,你老师至少还活着回来了,我老师可是真的不在人世了。”
金贤重抿着嘴唇,两滴泪水从脸颊滚过,滴答到地板上,碎成无数细小的水珠飞溅。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慈祥的老者。老者身着金色的古式宽袍,站在一棵桃树下,声音威严中带着慈爱,宛若祖父教育后代:“这具身体消失后,你们的老师也随之死去,你们应当记住我教你们的道理,奉行一切善心、善语、善行,杜绝一切邪念、恶语、恶行,这样就等同于我还活着。莫要舍本取末,执着于我的色身和自身的修为,那便是亏负了我的教导。”
粉色的桃花瓣犹如鹅毛大雪般飘落,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微风吹过,每片花瓣都放出明亮的粉色光明。
光明将老者的身体淹没,随风远去。
金贤重擦了擦眼泪,当龙套站在他身前时,他总想扑上去拥抱龙套。但他忍住了,因为他不想亏负老师的教导,执着于老师的色身。
雪奈五郎起身,拍了拍金贤重的肩膀:“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其实……”
说到这里,雪奈五郎身上升起蓬勃的金色雾气,他大手一挥,雾气凝成金色的半透明能量膜,能量膜迅速扩大,将整间小屋笼罩在内。
雪奈五郎扫了一眼床上的金丽珠,低声对金贤重说:“如果我是你,我会把她送到谁都找不到的偏远地区,让她像普通人一样平安度过一生。”
金贤重叹了口气,转头看着金丽珠。
金丽珠的秀眉正轻蹙着,仿佛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金贤重轻轻摇了摇头,露出慈爱的笑:“她的人生,她自己作主,我相信她。”
雪奈五郎不屑地“切”了一声,有些嫉妒地丢给金贤重一个“我鄙视你”的眼神:“你是信你老师吧?”
双人床上,金丽珠的身体突然开始扭动起来。
雪奈五郎瞬间扑到雪柰川身边将她抱起,生怕她被金丽珠误伤。
金贤重脸色一沉,双眼燃起幽芒,凝视着金丽珠。
金丽珠的扭动幅度越来越大,双腿猛蹬,把床头的被子都踹到了地上。
“啊!”
金丽珠尖叫一声,玉手紧抓秀发,娇躯像虾米那样佝偻着,精致的五官痛苦地扭曲起来。
脑壳强烈的刺痛让她发出凄厉的惨叫,好似脑仁被千针刺穿。
金贤重刚想转身出去找龙套帮忙,却突然发现龙套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床边,一脸凝重地盯着金丽珠。
昏黄的灯光映出龙套那双浩瀚的黑瞳,黑瞳中透着古井无波地平静,宛若看破凡尘的神明。
“老师……”金贤重焦急之下喊出了老师二字,随后回过神来,急忙住口,用哀求的神色望着龙套,希望他能救救金丽珠。
龙套抬手示意金贤重稍安勿躁,又凝视了金丽珠几秒,伸出食指轻点她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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