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纪把我带到了学校后方的体育器材室。
在推门走进后便发现还有其余的成员,O栗和P央。似乎是等待着我的到来。
【人都到齐了,那么就由我来说明吧。】
O栗走上前来,轻轻的撇了我一眼后站在狭小的空间的中央,如此宣言。
【我,O栗,发起的一次行动,而你们,都是参与者。也就是所谓的共犯。三日后,我们要去杀死轻音社的其中一个成员,Q昙。】
她面无表情的说出令人措不及防的话来,我担忧的向N纪投去询问的目光。
【没错,最先提出要让Q昙酱消失的是O栗酱哦。】
宛如看透了我的内心,N纪不疾不徐的解说着。
【然后,我还有P央酱随后加入。】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连O栗也......?
【大家的心情是一样的。】
一样......可是在平常,明明都相处得很要好不是吗。
我的视线反复在N纪、P央以及O栗身上飘动着,回忆起她们坐在轻音社一面交谈一面开朗的笑着的场景。
让我感到被一堵墙隔离在另外一边世界的亲密无间的模样。
【很要好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不待反问,N纪便抢在我前面的继续说着,脸上的表情随之阴沉了起来。她死死盯着地面。
【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在社团和学校里的地位马上会被抢走的。被无论是做什么都出众得无可挑剔的那个人。】
......
被抢走。
这么说来我已经被Q昙夺走了一切,为了演出辛苦练习了那么久的时间。却转而被新加入轻音社的Q昙取而代之。
一定是看到了此时的我的悲惨下场,真正的感到焦虑和威胁吧。
就连O栗也开始慌张,甚至不惜选择了想要杀死Q昙这样的极端方法。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知道在场的大家只是单纯的说说,还是真的想要动手。
但我至少了解自己的内心。
【要怎么做呢,O栗学姐。】
如此问着O栗的同时,我向前走了一步。
属于我的舞台,属于我的光耀,被轻易夺走什么的,绝对不允许。
经历了那样诸多的痛苦,才换取了现在。
要在高中重新开始一切的我,怎么可能再像曾经陷入自卑的漩涡。
很奇怪,对吧。
明明我也努力过了啊。
却一直得不到承认。
而那个女人,只是刚刚来到社团而已,就获得了全员的认可,并且接替了我的位子。
那么我至今为止的努力和练习,到底算什么。
【只要是能够杀死她的话......】
我轻声嗫嚅着,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微弱声音说道。
【想要把那个女人拉下马其实很容易不是吗,彻底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呢,M砂。】
O栗扬起嘴角,对于我的决心甚是满意的点头。
【如果是一人的话,恐怕很快就会暴露的把,刺杀,窒息,从高出推下去。这些统统行不通,我们不是专业的犯罪者,清理现场和不在场证明都没有办法完美的做好。就算能够杀死那个女人,也会很快被警察或者其他人发现。】
一个人是行不通的......
O栗的话让我倏地回忆起一周前的下午,那时候我打算从背后勒住Q昙的脖子,就那样杀死她。
然而,如果当时真的那样做了,后果恐怕会不堪设想吧。
先不说没有办法处理尸体,紧接着进来的N纪也会发现一切。
事实上她也真的发现了,如果不是和我一样抱有想要让Q昙消失的想法,恐怕早就说出来了吧。
要是她真的这样做了,我就会变成企图想要杀死同一社团成员未遂的罪人,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都抬不起头,重现国中时期的悲惨时光。
【于是,拥有相同想法的我们,聚集在一起。三天之后,轻音社会在礼堂里进行一次演出的彩排。我们要利用这个机会来杀死她,Q昙。】
【方法很简单,松开栅栏天顶上的铁架就好了。而有四人进行这一计划的我们,可以更加简化这一行动。】
说到这里的O栗,转过身子指向我。
【你,M砂,只需要从准备好螺丝刀就好了。】
【只、只要这样?】
本是做好了O栗接下来会说出十分令人震惊的话语的心理准备,在听到只要准备好螺丝刀这几个关键词的瞬间,因为太过简单而呆在原地不知所措起来。
但从某种程度而言,这的确也不失为让人震惊的话语。
【当然。】
【这么做......就可以杀死一个人了吗。】
未免也太简单了。
简单到让我忍不住怀疑起来。
【我们可是有四个人唷,M砂酱,如果不简单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P央在一旁好心的提醒。
【而且......人类的生命是十分脆弱的东西,很容易就会啪叽的粉碎哦。就像是摔在地板上的布丁,啪叽的哦。】
她用了一个很生涩的比喻,我试着想象了一下,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是绝对不能被任何人发现,而且要在中场的时候离开,制造你出去过的假象。】
【制造假象?】
【这样说明好了,我们一共交替着离场,获取五分钟的行动的时间。首先在入场前,M砂把作为工具的螺丝刀交给P央,然后入场。N纪率先离场五分钟,破坏制作特效的投射灯,迫使练习终止。第二次P央离场,把螺丝刀带到天桥上而后下来。第三次M砂离场,什么都不用做,等到五分钟过去就行了,最后一次我离场,走到天桥上松动螺丝,让铁架从上空落下来。】
O栗一口气说了一大通,这个计划大概是早就想好了吧......真正杀死Q昙的部分,也是由她来实际操作,如果成功了的话,虽然我和P央、N纪都是共犯,但从客观角度来讲,杀死Q昙的人还是O栗。
我小心翼翼的用余光观察她脸上的表情,O栗依旧是一副木然的表情,刘海遮住了半边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以前,我就一直猜不懂这个人的心思。
O栗排斥我的原因,说不定也与此有关。
Q昙却和我不同,她总是能清楚的知道O栗想要表达的意思,节奏也很合拍。可以说是最佳搭档。
O栗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展现出对我没有的迷人笑容。
这样要好的两人,实在不能想象O栗会因为担心主唱或者在轻音社的地位被剥夺而想要杀死Q昙。
但对于我来说,这是最棒的结局。
如过Q昙消失了的话,那么我也能再次作为O栗搭档的小提琴手,站在她的旁边吧。
当时的我,是这样天真的想着。
如果没有抱有那样大的希望就好了。
以至于到最后,我会如此自暴自弃的懊悔不已。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们在当天下午,来到学校的礼堂中排练。
距离演出,只剩下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如果想要出场的话,这是最后的机会。
要超过Q昙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才会用极端的选择了让她消失的办法。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装着小提琴的黑色箱子里,放着螺丝刀。
心脏一声比一声激烈的跳动着,我害怕被察觉到异常的捂住胸口。
奇怪、奇怪、奇怪奇怪奇怪。
明明不觉得害怕或者诸如此类的感情。
那拼命撞击着胸膛的剧烈跳动却无法抑制。
【在兴奋吗,M砂酱。】
忽然有某人从背后接近我,用着呵气般的声音如此说道。
【真是可爱呀~】
我吓了一跳的往前走了两部,而后回头看去,发现P央正笑眯眯的看着我。
什么嘛......
松了一口气,我伸手抚摸刚才P央挨到的地方。
【P央才是......这么轻松没有关系吗。】
【我为什么要紧张呢?】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P央偏过头露出不解的表情。
但在我眼里,真正不可思议的是她才对。对于接下来要杀死某人......尽管是间接性的,难道就不会有一点感觉吗。
【呐,M砂才是,其实是兴奋到不行了吧。】
她指了指我的胸口,那里剧烈的上下起伏着。
【难道不是吗。】
【才没有呢!】
我对此矢口否认。
兴奋?
怎么可能,就算我很讨厌Q昙,也很嫉妒她,但再怎么说......也不可能会对于杀死她而感到兴奋。
只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我强迫自己这样认为。
【呐,把那个给我吧。】
P央伸出了手,我知道她指的是螺丝刀。
只是这样毫不顾忌的直接索要也太......
我担忧的环顾周遭,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我和P央之后放下心来。
【嗯......】
在小提琴的箱子的遮掩下,我完成了和P央的交接。
和我的小心翼翼相反,P央随手把螺丝刀放进制服的口袋里,从外面看来十分明显的鼓起一大块。
我张了张嘴角,想要提醒她,可P央依旧毫不在意。她只是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让我安下心来。
现在最放心不下的难道不是她吗。
我无可奈何的叹气,跟在P央身后警惕的观察礼堂里的其他人。
K奈和Q昙已经走到舞台上了,N纪一边哼着歌一边慢悠悠的坐在钢琴前的椅子上,和P央一般,看不出一丝紧张的情感。
唯有O栗,双手紧握着坐在最前一排的椅子上。
离近看还能发现她正在轻微的颤抖着。
难道说紧张了吗。还是说她后悔了?
从内心深处涌现出不详的预感,我咽了咽唾沫,下定决心后走到O栗身边。
事到如今......绝对不能让O栗一时任性的放弃了计划。
无论如何,都要让Q昙消失。
【O栗学姐。】
我按住她的肩膀,从高出俯视着她。
【你害怕了吗。】
【......】
O栗用沉默代替回答。
我倾下身子,在她耳边轻声喃呢。
【这可是学姐先提出来的唷......所以这次不能随便说放弃了。】
【我当然知道!】
O栗不耐烦的推开我,而后倏地一下站了起来。
【不用你说我也......】
她一面嗫嚅着,一面走上了舞台。
从背影看来十分憔悴,刚才在她站起来的瞬间,我注意到O栗眼睛下方有着浓厚的黑眼圈。一贯注意形象的她,居然没有擦拭任何粉底作为掩饰的就这样来到学校。
一定是为了Q昙失眠了......
想到这里,内心莫名抽的痛了一下。我不甘心的矗立在原地。
为什么总是为那种家伙费心呢,明明从来就没有关心或在意过我一次。
一直对我冷嘲热讽,对于Q昙却能在意的失眠。
强烈的对比让我的内心深处不断滋生出一种不知名的暗黑情感。
我缓缓的坐了下来,坐在O栗刚才的位子上。在下方看着O栗走到舞台上的身影。
以前似乎也有类似这样的场景......
我曾经看到过一次轻音社的演出。
因为三年级生毕业,整个社团里只剩下K奈和O栗两人。
就算是这样,她们还是努力的表演,在舞台上绽放出甜美的笑容。
我被那时候的O栗,热衷投身在歌唱之中的O栗,深深的吸引。
真是个耀眼的人啊。
我憧憬着她,加入了轻音社,开始练习不擅长的小提琴,为了能够成为O栗的搭档。
然而。
好不容易有了能够和她同台演出的机会.......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却被那个家伙硬生生闯入,破坏了一切。
Q昙。
她的光芒甚至要把O栗遮住,我绝对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夹杂着仇视、不甘心等众多情感的目光看向Q昙,此时,她正和K奈站在一起,似乎是在研究着乐谱。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直到Q昙察觉到我的视线。
【M砂同学。】
她朝我招了招手。
【快点来吧,我们准备开始练习了。】
让我也去......?
这么做有意义吗。
我冷笑起来,但这只是内在的反应,表面上还是露出微笑,顺从的走了上去。
两个小提琴手。
我是那个被淘汰、不需要的。
把小提琴从箱子里拿出来,我站在舞台的角落默默擦拭着木制的表面。
没有关系,现在的忍耐都是值得的。
这个舞台,以及能够站在O栗身边的人,迟早是我......
*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至少在目前为止是这样。
我装作去教室拿东西,站在礼堂的门口大约过了五分钟后折回去。
现在只需要等K奈提出停止练习,让Q昙保持着一个人在舞台上的状态,然后O栗去松动螺丝......哐啷!
我想象着Q昙被沉重的铁架压住,不得动弹血流一地的悲惨模样,心跳的速度似乎又加快了。
深深吸气又呼出,我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推开礼堂的木门走进去。
N纪正坐在后排的椅子上,她背后流了很多汗,几乎要把制服后面的布料浸湿。
大概是在破坏投射灯时废了很大功夫吧。
如果不让练习被迫停止的话,P央就没有借口离开,去天桥上放置螺丝刀了。
尽管特意让P央把螺丝刀放置在天桥上显得有些多余,但为了给去真正松动螺丝的O栗制造不在场证明,也只能这样周折。
我不动声色的越过N纪,走到舞台上,绕到O栗的背后。
【是时候要开始了吧......】
我故意催促着她,果不其然,在听到我的声音之后,O栗小幅度的颤抖了一下身体。
果然是在犹豫......
【今天可是最后的机会哦。】
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而言都是如此。
【......】
我站在O栗身后,静静等待着她的答复。
周遭的人交谈的声音被一道无形的墙壁隔离起来,我和栗身处另一个空间,只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我知道了。】
她艰涩的开口,宛如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一切按照计划行动......】
如此说完,O栗向前迈了一步,她把K奈叫了过来。
【呐,是时候结束了吧。】
她揉了揉肩膀,一副累到受不了的样子。
【今天练习的时间太长了。】
【嗯......是这样吗。】
K奈有些为难的思考了一会后,朝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M砂酱觉得呢?】
【今天就先这样吧,社长。】
【那好吧......】
K奈放弃的垂下头,开始收拾自己的短笛。
我跟着O栗离开舞台,此时,还有P央、K奈和Q昙还待在上面。
她们聚在一起说了些什么之后,K奈拿起装有短笛的箱子,和P央走了下来。
只剩下Q昙。
我知道Q昙是怎样的性格,她每次在其他人完成练习之后,还会一个人独自练习一段时间。
正因如此,才能利用她这一特性来完成作案。
【对了。】
正朝着门口移动的O栗,忽然想到了什么的哦了一声。
我知道她要开始行动了。
【我想去看看舞台上方的投影灯能不能用。】
【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K奈疑惑的反问,诧异于一向对这类事情漠不关心的O栗的异常表现。
【一时起性而已。】
【好吧......但是一个人的话会不会太危险了?】
【我会扶好的,没关系。】
【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我在下面看着你好了。】
见O栗作势要爬上天桥,K奈一下子慌张了起来,她仰着脖子,从下望的看着O栗。
O栗回头看了看,而后二话不说的爬了上去,似乎对于K奈的存在并不在意。
现在也该离开了......
如此想着的同时,我转过身子,发现N纪已经离开了。她从刚才一直坐在礼堂里最后一排的椅子上,可以很方便的直接走人。
P央在N纪的不久后,把门打开了一点,也侧过身体走了出去。
终于要结束了......
回过头,看到的是正认真弹奏这的Q昙。
我是如此的厌恶,她这固执得可爱的模样。
只不过,对于现在来说,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我迈出右脚,一面听着鞋子触碰到地面所发出的声音,一面离开了这封闭的空间之中。
在打开、又再度关上那扇不太好使的木门的时候,它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有点像是年迈的老人的呻吟。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不知厌烦的反复响起。
礼堂的木门,很久没有换过新的了,因此每次想要打开或关上时,会发出挤压海绵一般的难过声音。
不耐烦的用力关上木门,我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从门内传出一阵剧烈的响声。
【哐!!———】
铁架砸下来了。
我扬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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