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霍兰德女公爵的童年居然是在那种地方长大的么?”我觉得有些惊讶,但是转念一想,确实她有很多地方和那些讲究的贵族不一样。尤其是她桌上放的茶叶,当初在房间里没有太过注意,事后才想起那不过是一包在共和国的百货超市里随处可见的庶民茶叶。
“嗯。”弗雷明先生边走边说,“不过女公爵不是很贴切,现在称她准公爵会比较好吧?贵族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说起巴托里家可就有些来头了。”他给卫兵打了个招呼,拿到了一辆有通行特权的轿车。
在前往市中心的中央剧院时,弗雷明先生和我们介绍了下巴托里家族。虽然历史上这个姓氏本身就是个非常有名的贵族姓氏,但是这里提到的巴托里家族和那个却无关系。不过是在帝国成立时处于偶然而诞生的“新”贵族。这个家族在帝国中有着一定的影响力,但是却对政治缺乏热情。从二十年前,上任女家主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大概是觉得帝国国内的生活无趣乏味了吧,她率先使用家族的地位与力量在帝国外开辟了新的业务——慈善。她在各地以个人的名义建立名为“剧团”的慈善组织。
“剧团”并不只是一个象征性的代号,而是真真正正的剧团。所有入团的难民也好,孤儿也罢,都能在剧团里找到一份工作。有演出天赋的人还会被赋予艺名,接受专业的戏剧培训。由于巴托里家在帝国的军事政治中并无话语权,在帝国贵族政治的环境下,前代巴托里女公爵的做法并未受到其他国家的执政者的怀疑。而且长年的战争摩擦造成的难民潮曾经是各国政府最头疼的问题,现在有人主动提出花钱收容这些麻烦,各国自然是拍手叫好。不过共和国稍微特殊一点,剧团只设在少数几个行省以及首都周边的贫民区,首都核心区的官员们甚至有的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组织,这似乎是与帝国的长年战争的原因吧?血糊住了眼与心。不过托慈善事业的福,巴托里家借着剧团在国内外开辟了不错的事业。
说回霍兰德女大公。这个公爵头衔原本不该她继承,因为她只是巴托里家旁系的孩子。虽然身份卑微了些,但也不是会过凄惨生活的那种人。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巴托里家的事业到达高峰时,前代女公爵在没有确立继承人的情况下突然患病去世。原本安分老实的巴托里家的“亲人”们也随之躁动了起来。为了争夺继承人的地位似乎发生了非常惨烈的祸事,对此弗雷明先生不是很清楚,因为巴托里家本质上是非常保守封闭的家族,这些情报并没有流出过多。
这阵血的躁动自然也影响到了旁系的霍兰德小姐,她的家庭被强行卷进了这场灾难。为了女儿的安全,他们忍痛将女儿送到了共和国的格林剧团里。霍兰德也是在剧团里得到的新名字。举目无亲的霍兰德小姐在这里过了大概有几年的生活,直到她的一个有着才能的舅舅最后凭着自己的帝国将星算是平定了这出闹剧。他也在这场灾难中失去了众多的亲人,或许是处于这个目的,他将孤零零的霍兰德小姐从剧团里接了回来,让她当了下一任的继承人。
“这样啊,不过帝国就没有考虑过出手干涉这种事么?”如果帝国出手的话,这种闹剧就不会发生了不是么?我这么想着,问了个有些没脑筋的问题。
“确实,如果遵守法律的话帝国是不能容忍这种大规模的杀人事件的发生的。”弗雷明先生也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帝国执政的也是大贵族,竞争者这种东西不是越少越好么?而且即使是内乱,巴托里家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封闭,就连赋税也没有停过。除了领地的居民外,完全没有人知道这个家族到底在鼓捣什么东西。一时间流言飞起,什么杀处女泡血浴,用儿童的尸体召唤恶魔,都是什么东西?这些诽谤到现在也没有停下,他们把霍兰德阁下当什么了?”
他的情绪稍微有些愤怒,是因为单纯的同情心么?还是他与霍兰德女大公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么?如果是前者的话,是因为对现实的绝望所以将象征着帝国的霍兰德女大公与自己的理想重叠了起来么?若是后者的话,那么他们两人的关系就值得去推敲一番了。我和克拉拉交换了个眼神,看来她的想法和我差不多。
“不过既然是可以自由出行于各国的慈善家族的继承人,那看来她也算是和平的象征了吧?”克拉拉若有所思的问道。
“如果霍兰德阁下有所不测的话,对于帝国而言这已经可以看做是宣战了。”
格莱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用着近乎嘟囔的声音说道:“霍兰德姐姐是不一样的,和那些丑恶的大人不一样.......”
就在这时,一个近乎是心声一般的声音像是个幽灵一般传进了我的心里,和当时和埃克塞特时的感觉一样。只不过这个声音要更小,更细,更加的幽怨。
“但是.....正因为如此,她必须死!”
待我回过神来,我们已经到了终点站,只有我还呆愣愣的坐在车上。我循着克拉拉的声音才找回了些许理智,我抹了把冷汗,有些晃悠的下了车。
“怎么了?晕车了?”
我接过了克拉拉给的一小颗薄荷糖,苦笑道:“啊,大概是高档轿车实在是太舒服了,我有些不适应吧?”
我看着那个娇小的声影,似乎在那常人的躯体中看出了些许类似影子一般的东西。但愿是我看错了吧,我这么安慰着自己,跟着众人一起走进了这家剧院。
剧院的名字似乎是叫寰宇,这个没什么好在意的,不过是赞助商的名字吧?剧院内贴着花花绿绿的电影海报,不过内容大多都是战争内容的。稍微看了眼内容几乎都是在宣扬共和国战争的“解放性质”,哪怕是恋爱电影也要在简介中提一嘴帝国丑恶,夺走了少女的恋人——到底是谁发起这场“解放战争”的?
与这些看了令富足的共和国居民感到心醉神迷的电影格格不入的是一处童话改变的话剧的宣传占了这个宣传版面最大的面积。上面只有一对可怜的兄妹以及看不到远方的分叉路。在插画的顶端端端正正的写着“亨塞尔与格莱特”。
看来这个就是“格林剧团”的演出剧目了。我们到前台买完票以后就走进了相应的演出厅。演出厅的陈设乏善可陈,和任何一家“现代”的剧院一样。唯一值得让人记住的就是那个椅子如羽毛般轻柔,此外就没什么了。
我对戏剧不擅长,因此对于演技也没有太多的印象。故事也大抵与原著的故事一致,唯一有些不同的是这对兄妹与父亲相依为命,并没有继母。父亲是因为一场持续了三十年也未见胜负的战争的缘故不得不参军,抛弃了他的两个可爱的孩子——被国王强征而走哪里还有时间安排孩子呢?
抛弃同原著一样,进行了二次。不过只是将兄妹托付给其他的好心人,但是兄妹每次都跑回了家。第二次跑回家时父亲已经不在了,兄妹在返回善良的寄养家庭途中迷了路,误入了魔女的甜点屋。之后的故事如原著一致,但是结局却并不是什么团圆结局。哥哥为了保护妹妹不被魔女所害,一同与魔女掉进了锅炉之中烧成了灰烬。留下妹妹一人孤零零的面对着燃烧的甜点屋不知所措的哭泣。
格莱特到底被寄养家庭的好心人找到了没有呢?还是父亲凯旋而过救下了她呢?没人知道,整场话剧就这么在扮演妹妹的演员近乎绝望的哭喊中走向的尾声。
趁着这个空隙我才可以喘上一口气,我扫了四周,那些绅士们似乎对这个不是很有兴趣,只有一些贵妇人为格莱特掉了几滴泪水。
就在舞台落幕的瞬间,一阵比冰更冷,比明月更亮的优美的歌喉从剧院里的广播传来。随即幕布再开,伴随着一阵如同风雪的白玫瑰的清风,一位身着冰蓝色长裙的冷艳歌手缓缓的走上的舞台。
事后我才知道,这是按照惯例,演出的之后都有一首由“寒冰玫瑰”献上的歌曲。内容正是今天上演的剧目。她的歌喉婉转动听,只用唱上几句便能顶上演员们近一个小时的卖力演出——至少对那些冷漠的“成熟”绅士们来说是这样,穿着盛装的冰霜美人在他们的面前唱上一曲,还有比这个更享受的东西么?她的歌声可以让任何一个讲究的学院派闭嘴,也能让那些自视极高的创新型歌手认可其中的技艺,作为歌姬而言,确实是顶级的。
剧团或许仅靠这个便能够赚个盆满钵满吧?至此,完美无瑕的戏剧对于这些观众们来说不过是个点缀罢了。
演出结束,回过神来的观众们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掌声,看样子今天的演出也非常的出色呢。还有人趁机冲到台上给这位绝美的歌姬送花,自然也有人趁机去后台参观参观——这也是剧团的惯例,也算是个结识人脉的机会。
我们自然也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了。我最先站起身来,对着克拉拉使了个眼色,随后便让克拉拉带上其他人。他们就这么乖乖的在我的身后排好,跟着几个兴致勃勃的年轻人也混进了后台。
在我走近舞台的瞬间,那位“寒冰玫瑰”和我对上了视线。
“奇怪。”我停下来揉了揉眼睛,一种不真实感突然传遍了我的全身。
“怎么了?”看到我突然停了下来,克拉拉赶紧上前扶住了我的肩膀。
“那个歌手还在舞台上么?”我问了问克拉拉。
“啊,还在,一群人围在她的身旁给她送花呢。”
“我看不到什么歌姬,我的眼睛只感知到了一团不详的能量。”我举起手瞄准了那个“歌姬”的头部,很明显我想就这么打爆她的脑袋。
“什么意思?”克拉拉一手把我拦了下来,“你把话说的清楚点,还有你打算在这里杀人么?”
“不,那不是什么人类。”一股恶寒顺着我的脊背爬了上来,是又想起了那夕阳下散去的她的模样了么?
“那是和波恩小姐暴走时产生的东西是同种性质的怪物.......贪得无厌的吞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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